第48章 X奴案（5）

“警员死了！！”

余强惊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不过余强马上说道。

“好，我现在立即赶过去，你是不是在案发现场，先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线索，保持电话畅通。”

说完，余强挂断了电话。

许乾摸了摸下巴，再次看向陆程，不禁闭了闭眼睛。

像，太像了，陆程身上的伤痕，和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被困在行李箱里面的伤痕一模一样。

不过他当时运气好，有秦阳相救，而陆程，明显没有那么幸运。

秦阳本来惊讶许乾突然这么大反应，还站起身子，想问问什么情况，却看到许乾直接打起了电话，就没有说，而是在旁边听着。

直到许乾说出陆程两字，秦阳反应过来，脑海中顿时惊雷闪过，急忙看向死者的脸。

如果一个人脑海中没有参照物，是很难回忆起东西的，现在有了陆程的脸做为参照，秦阳很快分辨出，死者正是陆程。

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直冲秦阳的头顶，见许乾打完电话，急忙站起身抓住许乾的肩膀说道。

“许乾，你快告诉我，他是不是陆程，我觉得像，又不敢肯定，你快说啊，他是不是陆程？”

秦阳的力气很大，许乾的肩膀被抓的很疼，不过并没有在意。

点点头，说道。

“是的，玫瑰街公安部的警服，陆程的脸，还有，他耳朵下面的痣，都证明他就是陆程。”

秦阳放开手，猛的蹲在尸体身边，朝陆程的尸体看了过去，想起上次几人一起吃饭，陆程对他满脸崇拜的表情，怒声道。

“草，狗日的草他亲娘祖奶奶，哪个王八蛋干的。”

骂了一句，秦阳双眼通红，脸上更是有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一直看着陆程的尸体。

良久，蹲着的秦阳双眼通红，头也不回的对许乾说道。

“许乾，你是神探，你这么厉害，快，帮我看看陆程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我看不出来，狗日的，我一定要找到凶手，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许乾理解秦阳的心情，上次他们几人一起吃饭，秦阳和陆程两人聊的最欢，陆程也是一直崇拜秦阳，敢对不平之事挺身而出。

呼了一口气，许乾拍了拍秦阳的肩膀，说道。

“我已经让队长去信息部查天网了，你去四处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行李箱拖拽的痕迹。

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陆程，他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最起码有个一百二三十斤，如果装进行李箱抛尸到河里，附近肯定有拖拽或者行李箱滑轮走动的痕迹。”

许乾说完，秦阳急忙站起身来，对着许乾点点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他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深吸几口气，朝旁边跑了过去。

跑了一半，反应过来，慢慢的走着，两眼紧盯着地面，四处搜寻起来。

许乾看了地上的路程一眼，转身走向行李箱旁边，此刻，一名身穿警服的痕迹科警员正拿着仪器扫描行李箱。

许乾走到他身边问道。

“同僚，有什么发现？”

痕迹科的警员抬头，看了许乾一眼，知道是刑警队的人，便回道。

“行李箱刚才已经检验过了，塑料手柄有点破损，皮革也有点凹陷，行李箱表面有被重物击打的痕迹，因为击打的地方是箱体的一整面，也探测不出是被什么击打的。

至于指纹，箱体表面并没有发现。

箱内的话，除了一些红色的碎砖块，就只有死者，和他的毛发与血液了。

初步看来，凶手是早有准备，而且还懂反侦查，事先带了手套。”

许乾点点头，突然问道。

“箱子里面的砖块，上面有痕迹吗，比如说，如果带了手套，凶手抓石头的时候，是否会残留一些线头或者皮屑。

这样可以分辨出凶手是带的哪种手套。”

痕迹科的警员摇摇头。

“检查过了，上面并没有线头和皮屑之类的，也不知道凶手是如何避免留下指纹。”

许乾点点头，他也早有预测，结合自己被绑架过一次，现在又是陆程，作案的手法都一样，很明显凶手是个老手。

既然是老手，自然也不会犯什么低级错误。

看向地上的砖石，想起自己也被绑架过，和陆程的情况一样，许乾突然愣住了，急忙说道。

“湖里，湖里有人下去搜查过没有？”

痕迹科的警员疑惑的看了许乾一眼，奇怪许乾怎么突然问这个，回道。

“没有啊，公安部的人过来之后直接封锁了现场，然后我们和法医科的人一起过来的，没发现公安部有人下水。”

许乾抬头看了眼四周，法医科来了一人，痕迹科两人，一人正在附近查找地上的痕迹，一人就在自己身边。

警员一共来了三人，除了站在警戒线维持现场的，还有两人正在询问目击者。

想了想，许乾看了眼湖面，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起来，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许乾不敢想象事情该是多么恶劣。

对自己的判断越来越担心，许乾把心一横，对旁边痕迹科的人说道。

“我怀疑下面还有尸体，我先下去看看，你数着时间，一分钟内我没有上来，就叫几个会水的下去帮我。”

说完，不等痕迹科的人回话，直接脱去外套和鞋子冲进湖里。

下水之前，很明显的听到岸边发出几声惊呼声。

入水之后，许乾发现八月的湖水并不是很凉，头脑顿时一清，许乾开始思索起来。

把人杀死，装进行李箱，丢进湖里，如果当时不是秦阳，自己身体的原主人应该也是这个流程。

从这点来看，凶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想起唐心家的行李箱，本来可以放五个，却只放了四个，假设第五个是装着陆程。

那当时锁自己的行李箱呢，另外单独买的吗？

而且从唐心家里的行李箱来看，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虽然没有吊牌，可很明显是新买的。

想到这，许乾回忆起素阔的笔记本，整整二十多个人名，顿时整个人不寒而栗。

摇摇头，让自己思绪别那么混乱后，许乾直接向下游去，因为靠近岸边，所以并没有游多久，就到了湖底。

站在淤泥里，许乾努力的张大眼睛，向四处看去，还好，水并不是很浑浊，勉强能看清前方五米左右的距离。

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行李箱，许乾松了一口气，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那些女子只是唐心和她的的同伙把她们绑架，被拐卖到偏远山区或者酒店夜总会之类的地方。

起码还有条命在，还有被解救的希望，如果真的被沉尸在湖里，那就全完了。

感觉到自己还没有缺氧的感觉，许乾继续向前方游去。

游了不知道多久，许乾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没有发现是最好的。

想到这，许乾感觉到自己有点缺氧，便打算上去，一脚踩在水底，准备借力往上冲去。

用力一踩，许乾突然感觉脚底的触感不对，虽然有淤泥，可是淤泥下面，是一种皮革一般都坚硬物体。

许乾心头一颤，不详的感觉再次出现，也顾不得需要换气了，急忙以头下脚上的姿势，双手扒开底下的淤泥。

很快，一个跟锁着陆程一样的行李箱出现在眼前。

许乾用力提了提，发现自己竟然提不动，加上身体已经感觉到缺氧比较严重，准备先上去换口气。

这时，刚好看到三个人游了下来，许乾急忙挥了挥手，指了指身下的行李箱，示意他们帮忙把行李箱带上去。

也不等几人回应，许乾直接朝着上方游去。

虽然在水下只是感觉到自己有点缺氧，等游出水面，许乾才知道，自己差点就死在下面了。

上岸后，身体已经酸软无力了，头更是有种蒙蒙的感觉，知道这是长时间缺氧的后果，站着都感觉晕乎乎的，索性直接躺在地上，狠狠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直到听到湖边许多人的惊呼声，许乾这才站起身来，看向刚才下水的三人。

此刻，刚才下水的三人分别提着行李箱的一角，游了上来，岸边已经围了许多吃瓜群众。

见三人把行李箱放在了地上，许乾急忙跑了过去。

奔跑途中，没来由的，许乾突然想起第一次听秦阳说破案有奖金的时候，想起自己当时还幻想着，多来几起连环杀人案，好让自己赚钱，许乾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大嘴巴子。

真是乌鸦嘴，不对，当时没有说出口，应该是乌鸦头才对。

来到三名明显是周围的热心群众身边，许乾说了声谢谢后，本来准备直接打开行李箱，不过想了想，还是找痕迹科要了一双手套，这才动手。

随着行李箱被打开，许乾的预感得到了证实，箱里是一堆白骨。

看着面前堆积在一起的白骨，许乾感觉到呼吸都有点难受起来。

他的猜测是对的，凶手，绝对不止杀了陆程，而且，从这具白骨的样子来看，凶手，是个很歹毒的人。

这具白骨，头骨和脚骨竟然摆在一个地方，两只手骨交叉着放在一起，最上面，两根大腿骨平放着，压着头骨。

很明显，是被人分尸后放进行李箱的。

尸骨的下面，放着很多砖头，就是那种建房子用的红砖，可能是因为红砖放的太多，尸体装不下去，所以凶手才把死者分尸。

站起身子，许乾对赶过来的警员说道。

“同僚，麻烦你们，多安排几个警员下去搜寻一下，我怀疑，下面应该还有没发现的死者，另外，记得带好氧气瓶，缺氧的感觉，太难受了。”

赶过的警员听到许乾的话，急忙对许乾敬了个礼，看了箱子里的白骨一眼，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知道事情紧急，也没多问，转身往警车方向跑去。

他准备用对讲机呼叫公安部，安排人过来支援。

许乾见法医和痕迹科的人已经向这边赶了过来，便转身朝着陆程的尸体边走去。

鉴定白骨他是一窍不通，箱子里他刚才也看了，外表破损的比装陆程的行李箱更为严重，拉杆都断掉，不见了。

箱内除了白骨也没有其他东西，料想，以凶手的手段，肯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所以他决定去仔细看下陆程的尸体，刚才因为分辨出来尸体是陆程的，心灵受到震撼，并没有太过仔细分析。

那种大脑高速运转，快速分析的感觉也没有出现。

而且，自从刚才离开陆程的尸体，他心中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再次来到陆程身边，法医已经给他盖上了白布，许乾一把把白布扯开，仔细看起来。

大脑那种快速分析的感觉再次浮现。

衣服有过拉扯，警服破损，但大部分集中在左边，而且，左边的口袋已经被扯掉一半了，线头都露了出来，不过右边口袋依然完好。

许乾摸了摸下巴，左边口袋破损，右边完好，很可能凶手是从左边控制住陆程。

陆程进行了反抗，凶手着急之下抓向陆程的口袋，所以导致左边口袋被撕裂。

凶手为什么从左边动手呢，一般人不是都从右边抓人吗，右手的力气大，制服起来更有把握。

想了想，许乾继续看去。

双手手腕，和脚腕处有淤青，身前应该被什么东西绑过手腕，以淤青的粗细来看，应该是麻绳。

脸上也有伤口，集中在面部的左边，像是指甲之类的划伤。

分析完裸露在外的皮肤，许乾看向陆程胸前的胸口，胸口明显有十几处利刃划过的伤口，而且是连带着衣服一起划破的。

许乾摸着下巴，想了想，直接动手解开了陆程的衣服，仔细看向伤口。

胸前的刀伤大部分都集中在小腹，少量的在胸口。

小腹处刀口的痕迹都是平着划过的，大部分都是左边深右边浅。而胸口部分，却是从右上方划往左下方。

许乾站起身来，闭了下眼睛，他心中有了一点猜测，凶手大概是两人或者三人，其中一人是个左撇子，另一人右手指甲很长。

以陆程身上的伤口来看，死之前应该被捆住了双手双脚，遭受了许多折磨。

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浑身疼痛的感觉，不禁咬咬牙。

陆程，和他受过一样的罪，不，比他受过的更为厉害。。

这时，秦阳跑了过来，对许乾摇摇头说道。

“许乾，我已经围着湖转了两圈了，没有发现地上有拖着行李箱走过的痕迹，就连行李箱的轮子印都没有。

至于汽车的轮胎印，附近有很多开车来钓鱼的人，所以轮胎印我也分不清楚，你要不要去找找轮胎印，以你的智慧，肯定能找出来哪个轮胎印是凶手的。”

许乾摇摇头，看了一眼湖面，说道。

“找不到的，现场的轮胎印早就被破坏了，你看一下上面有多少钓鱼的车就知道了。

至于行李箱拖行的痕迹，我刚才看了陆程的伤口，怀疑凶手应该不止一个人，所以很有可能是两人人或者三人，抬着行李箱来到湖边抛的尸，所以找不到行李箱拖行的痕迹。

脚印也没办法分辨，这里钓鱼的全部都是大包小包过来的，脚印都压的很深，所以想找印记比较深的脚印来找凶手也不现实。

而且，刚才我在湖底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应该是同一团伙所为。死者很有可能是唐心笔记本上面记载的其中一个。

唐心的笔记本上面，一个有二十多个名字。

所以，这片湖里到底还有多少死者，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等警员把尸体全部打捞上来，然后让法医和信息科的人查出死者的身份以及死亡日期，才知道后面该往哪方面查了。

秦阳这时突然说道。

“许乾，要不，我们先去找唐心吧，虽然唐心已经疯了，不过总得过去试试，也许能从她嘴里知道什么线索呢。”

许乾摸了摸下巴，看向湖面，这占地百亩的湖，警员打捞尸体也需要一点时间，自己在这等也不是办法，便对秦阳点点头。

秦阳见许乾点头，直接转身朝警车方向走去。

他很生气，虽然很想为陆程报仇，可是他刚才围着湖转了两圈，什么都没发现，让他有点泄气，第一次，秦阳对自己不能找到线索而生气。

生自己的气。

许乾叹了口气，他心中其实还有一种猜测，那就是陈小军。

他怀疑，湖底里面的尸体，还有陆程，很可能是陈小军杀的，或者安排人杀的。

素阔既然跟他合伙贩卖器官，证明陈小军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虽然素阔在病房里没有亲口承认自己是在和陈小军做交易，不过他也没反驳。

现在，只能指望唐心没有真的疯掉，一直在假装吧。

如果现在去找陈小军，自己一点证据都没有，陈小军又是富商，如果冒然前去询问，很可能打草惊蛇。

而且，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陈小军随便请个律师，自己连扣留他48小时都做不到。

跟现场的法医和痕迹科约定好，报告出来了第一时间送到刑警队后，许乾和秦阳两人离开了湖边，开车前往玫瑰街公安部。

。。。。

警车里。

秦阳一直没有说话，许乾则是闭着眼睛，一直在思考，下一步该往哪方面查起。

很快，到了玫瑰街公安部。

秦阳和许乾两人进去后，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

经过法定程序确认，唐心确实患有精神病，而且，早上在警员们告知他素阔已经畏罪跳楼自杀后，她的病情好像变的更重了。

所以今天一早，玫瑰街的警员就联系了素广，让素广带到精神病医院去了。

因为素阔已死，素广算是唐心唯一带点亲戚的关系了，所以素广自然成了唐心的监护人。

按律法，素广也有了照顾唐心的权力和义务。

两人再次上车，来到了素广所在的精神病医院，很快就找到了素广。

此刻的素广，看上去年龄像是苍老了十岁，从一个钻石王老五变成了中年油腻大叔。

见到许乾两人，素广直接开口道。

“两位警官，素阔已经死了，案子也结束了，这次过来又是什么事？”

许乾想了想，直接开口道。

“唐心呢，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