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X奴案（6）
晴洲市精神病医院一间很普通的白色病房门口。
许乾和秦阳，素阔三人站在窗外，看向里面坐在地上的女子，女子正是唐心
唐心此刻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粉色的布娃娃，痴痴的笑着，对着怀里的布娃娃柔声说道。
“心儿，乖，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很香的，来张嘴，啊～”
说着，唐心左手托起，手心好似有一个碗，右手小心的比划着，用筷子夹起的动作，递到粉色娃娃面前。
然后痴痴的笑了起来。
“好吃吧，你爸爸马上就回家了，他今天劳累了一天，妈妈要给他做饭了。
心儿，你要乖一点哦，你爸爸真的很辛苦，又要养着我们母女两，又要还着房贷。
他真的很辛苦。
妈妈先哄你睡觉好不好。
心儿乖。
说着，唐心沙哑的嗓音突然开始唱起歌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呵护你！”
突然，正摇着怀中布娃娃的唐心脸色一变，唱歌声戛然而止，身体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看向前方，右手指着前方喊道。
“滚开，你们滚开，不许伤害我女儿，你们都滚开。”
刚喊完，唐心的手再次一变，手上像是虚握着什么东西，猛的向前刺去。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你们欺负我女儿，杀了你们。。。
捅脖子，捅脖子，捅你们的脖子，他跟我说过，想杀人，捅脖子死的最快。”
看着唐心疯疯癫癫的样子，许乾叹了口气，对身旁的素阔说道。
“她已经彻底疯了吧。”
素广点点头，眼里含着悲痛。
“我昨晚处理好素心的后事后，就接到你们公安部的电话，所以今天早上就去公安部接她，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她彻底疯了，可能是听到素阔的死讯，种种情绪在心里一下爆发了吧。
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从里面走出来，有没有恢复的可能，虽然我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可是这种接连打击行成的精神病，我也束手无策。
两位警官，唐心已经回答不出你们什么问题了，有什么事，还是到我办公室说吧。”
许乾点点头，三人转身朝素广的办公室走去。
秦阳走在最后，特意回头看了眼向前刺着什么的唐心，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好的一个家庭，就因为一步踏错，死的死，疯的疯，还连累了最小的女儿。
来到素广的办公室，素广给许乾和秦阳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说道。
“早上我去接唐心的时候，不是听说素阔的事已经结案了吗，我弟也畏罪自杀了，不知道两位警官过来找唐心，是为了什么事？”
许乾摸了摸下巴，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后说道。
“你对素阔和唐心回来晴洲后，所做的事有了解吗？”
素广点点头，很快说道。
“他是我弟弟和弟妹，自然了解。”
许乾放下茶杯，眼睛看着素广，沉声道。
“既然了解，说说吧，素阔是在和谁做生意，以及，素心案发生之后，素广做了什么，唐心又在哪里。”
秦阳在旁边听着，本来想张嘴问许乾，这些不是已经知道吗？不过想了想，并没有开口。
素广低头抚摸着手里的茶杯，回忆道。
“具体的，素阔并没有跟我说太多，那天一起喝酒，他也只是告诉我，以前在晴湖市，帮过那个富商一点小忙，所以富商要他回晴洲，可以让他赚很多钱。
加上他在晴湖市过的并不好，生活压力也很大，就同意了。
之后的事，你也就知道了，素心被害后，他一直守着素心，并没有离开过素心半步。
至于唐心，她真的很爱素心，你知道吗，素阔老家那面贴满素心奖状的墙，全部是唐心带过来的
她跟我说，不管到哪里，她都会带着那些奖状，那是她女儿的荣耀。
素心受伤后，对她的打击很大，精神受到重创，直接疯掉了。
本来在我这里治疗了一段时间之后，我见她精神恢复的不错，也想着素心如果陪在她身边，她恢复的会快一些，便让她回去了。
再见到他们，就是一年多以后了。
之前，因为外省刚好有个治疗唐心这种精神病的课程，我就自费去外地学习了一年左右，直到上个月前，才回晴洲。
再次看到素阔，素阔就给我讲了他的复仇计划，起初我是不同意的，直到，那个叫齐义的少年过来，素心喝了百草枯，加上唐心一直在旁边劝说，我才同意。
唐心那个时候虽然精神还是那种间歇性的，不过已经恢复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
起初我弟给我讲，只是淹死陆军一家的，并要我帮他去买了潜水服和氧气瓶。
许乾突然打断道。
“据我所知，你弟素阔在晴湖市是一名主刀医师，他的工资应该不低吧，而且，每次手术都会有额外的红包，为什么看上去生活过的很拮据？”
素广看了许乾一眼，摇摇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弟并没有跟我提起这些，我只当他买房子，把手上的钱花光了。”
许乾点点头，示意素广继续。
素广接着说道。
“我以为杀完陆军一家已经结束了，我弟弟和妹妹的怒气应该消减许多，加上你的出现，他们暂时不会再出手。
万万没想到，我弟竟然变的更加疯狂，仗着我给弟妹开的精神病证书，直接让弟妹当街去杀人。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直到前天，我弟跪在我面前，求我，把车借给他。
我那时候也知道了他的计划，事情也成了定居，加上我弟一再保证，现场会如交通事故一样，我也懂点律法，所以就把车借给了他。
本来我想帮忙的，结果我弟不让，他说不想连累我，只是要我那天避开所有人，去他家，帮忙照顾素心。
可是，等我赶到他家的时候，素心已经死了，死的很痛快，没等我悲伤太久，你们就来了，我就知道，我弟可能已经出手或者被抓了。”
许乾深深的看了素广一眼，其实按人情来说，他给素阔买了潜水服，把自己的车借给了素阔，并帮忙照顾素心，无形中帮素阔做了伪证，也应该算是帮凶。
可是，全程素广并没有参与到案件的任何一个环节，借车完全可以说是朋友的名义借的，所以法律上，他并没有罪。
呼了一口气，许乾站起身道。
“知道了，如果唐心有恢复的迹象，请及时通知我们。”
看着陷入悲伤状态，独自发愣的素广，许乾拍了拍秦阳的肩膀。
“走吧。”
警车内。
许乾发现，看过唐心之后，秦阳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也没有刚才那种一直愤怒的样子，虽然奇怪，不过并没有问出口。
秦阳坐在驾驶位，回头对许乾问道。
“我们现在去哪？”
许乾摸了摸下巴。
刚才因为不想把时间耗在等公安部的人，加上水下打捞，不知道要打捞多久，许乾和秦阳才打算过来问问唐心笔记本的事，结果现在唐心已经疯掉了。
队长那边也还没有回复，看来也没有什么发现，想了想，许乾对秦阳说道。
“去玫瑰街唐心租的房子里看看吧，昨天不是让你安排公安部的人在那值守吗？安排了没有。”
秦阳点点头，发动了警车，边开边回道。
“当然安排了，不过我只是让他们在外围监视，里面不要进去，我觉得，凶手用乙醚迷晕，然后行李箱装人，唐心一个女人肯定搞不定的。
你想啊，一个人，最轻也有个八九十斤，还要加上行李箱的重量，就打一百斤好了。
你看唐心，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要把一个人装进行李箱本来就困难，还要把一百多久的行李箱从二楼搬到一楼，很明显不可能，所以应该有同伙。”
许乾目瞪口呆的看向秦阳，忍不住说道。
“秦阳，昨天你是不是突然被绑架了，怎么一下就开窍了。”
“去你的！”秦阳笑骂了一句，然后说道。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这几天，跟着你转了这么多案子，有时候我就想，你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怎么分析。
慢慢的，我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了，昨晚你让我打电话安排人进去搜，我一想，不对，万一唐心还有同伙呢。
一个病恹恹的女人绑架另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同伙，很容易被逃掉啊。
所以我就让警员守在外面，看看能不能守株待兔了。”
许乾轻轻鼓了一下掌，满脸微笑道。
“不错，昨天是我疏忽了，当时一心只想着发现了笔记本，以及看到乙醚，行李箱，脑海中便直关注着素阔和富商的交易。
倒是一时忘了，万一唐心绑架人的同伙还没发现唐心被我们给抓了的情况。
这次，秦阳，秦神探，我给你点赞。”
“去你的！”秦阳再次笑骂一句，认真开起车来。
白天，秦阳开车的速度不是开玩笑的，许乾是因为坐习惯了，也没在意，不过等到了玫瑰街。
许乾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还是惊叹秦阳速度。
十公里十分钟。
把车停在路边，两人来到了唐心的出租屋这里，因为是白天，来来往往的人挺多，许乾四处看了一眼，奇怪道。
“许乾，我不是要公安部的人在这里蹲守吗，怎么一个穿警服的都没看到啊。”
许乾拍了拍秦阳的胳膊，郁闷道。
“刚夸你，你就犯蠢了，你给他们下的令是蹲守，他们肯定乔装一番啊，如果穿着警服站在这里。
唐心的同伙也不敢过来啊。”
秦阳挠挠头，忙问道。
“那，他们现在在哪呢，我们怎么联系他们。给公安部打电话？”
许乾摇摇头，没有回答秦阳，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很快锁定了跳舞夜店斜对面一家卖烤肠的。
便直接走过去亮出证件道。
“同僚，我刑警队的，辛苦了。”
卖烤肠的男子本来一直盯着巷口那边，突然一个阴影站在自己面前，刚准备问许乾要不要烤肠，直接被许乾的话给说愣住了。
“长官，我伪装的这么差吗？一来就这么问我。”
许乾笑了笑，收回证件，从他的摊位拿了一根烤肠边吃边说道。
“嗯，伪装的是挺差的，一般卖烤肠的人都会吆喝，你呢，却抬着头一直盯着巷口，面前走过那么多人也没见你看过一眼。
还有，你身体站的太直了，你这烤肠机这么矮，你站的这么直，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
另外，第三点。”
说着，许乾晃了晃手中的烤肠。
“都烤糊了，底下都黑了。”
卖烤肠的警员尴尬的对着许乾挠挠头。
“长官，明白，以后一定改进。”
许乾笑了笑，再次拿起一根烤肠，递给身后走过来的秦阳，然后用手机付了款，才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在这值守的，就你一个人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进去过。”
面前的警员见许乾扫码付款，本来想阻止的，不过许乾动作太快，见旁边的音响已经发出小信收款，五元，便放弃了，回道。
“昨天晚上，我和李风接到队长下了命令就过来了，他守夜班我守白天。
不过，长官，我一直想问，什么样的人为可疑的人啊，队长只下了命令要我们看着这个巷子，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去。
我现在每看到一个进巷子的，都觉得可疑。”
许乾撇了秦阳一眼，他记得，昨天晚上好像跟秦阳说的是，封锁这里，安排人监视，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会去唐心的房间，重点是三名男子。
摇摇头，肯定说秦阳把信息传歪了。
便对面前卖烤肠的警员问道。
“不好意思，可能是昨晚太着急了，所以信息传达不到位。所说的可疑就是，有没有三名走在一起的男子进入过这个巷子。”
卖烤肠的警员摇摇头，回道。
“那到没有，今天白天守了一天，这巷子是个死胡同，进去的人很少，也就只见过几对情侣进去过。”
许乾点点头，没再和他多聊，现在主要是看一下唐心的房间，便告别了警员，和秦阳两人走进了巷子，来到唐心的房间门口。
本来准备转身找秦阳要卡片的，没想到秦阳直接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学着秦阳上次开锁的方式把身份证插入门缝里。
“咔嚓”一声，见门打开，秦阳面色一喜，得意的对许乾说道。
“怎么样，我也会开锁了。”
许乾一脸黑线，没有理秦阳，直接走进了房间。
秦阳得意的笑了两声，收好身份证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很快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屋里的摆设还是跟上次一样，卫生间的行李箱还是四个，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毛巾和乙醚都在。
许乾坐在房间里唯一能坐的地方，床上，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看来，昨晚到现在，并没有人来过这个房间，是知道唐心已经被我们抓了，所以不来。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或者，已经不需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