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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喜得贵子

徐老师问我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我想了一下,便把昨天全过程讲给他听了。

他气愤地说:“你知道邵主任为什么对你这样狠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踩到邵主任尾巴了!所以他这样为难你。”

“我不懂,我跟他一无冤,二无仇,他为什么对我有意见?”

”学校决定招这个代课老师时,邵主任推荐你的同学舒乔虹,因为他们是亲戚关系。校长在征求邓老师意见时,她说舒乔虹五音不全,不能胜任音乐课的教学。”我如梦初醒,怪不得邵主任一见我就没给好脸色。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个猫腻哟。

”她推荐了你。校长从工作出发,最后决定由你来代课。”

”让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挑一百二十斤的课本,走九十里山路,这家伙够狠的呀!”徐老师叹了口气道。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同样的感叹话。说明大多数人对这件事看法基本都是一致的。

“徐老师,你帮我去跟校长说一声,我还是走吧,得罪了教导主任恐怕以后没好日子过!”

“你不能走!走了正中他下怀。学校的书本历来都是发力给挑二的,没有一次是让老师去县城挑的。他这完全是报复和欺负人吗!不行我得去给校长讲清楚。”这个小人!他气呼呼的边走边说。

我正在胡思乱想理不出头绪怎么办时,舒娘娘端着一大碗面条来到我床边。我大吃一惊。“舒娘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惊奇的问道。

”徐老师告诉我,说你在打针,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我不饿,你还是端回去自己吃吧。”实际上我肚子已经饿扁了,只是太不好意思了。

“这个面条是用竹叶,生姜,陈艾,干辣椒熬水煮的。你吃了蒙头睡个觉,把身上汗发出来,保证醒来啥子病都跑了。快趁热吃掉吧!”这个治感冒行之有效的土方大家都知道,我也是深有体会的。于是呼啦啦地一口气将这个充满苦淽味的药面条吃完。

她看着我吃完,督促把剩下的汤喝光,帮我掖好被子才离开。我感觉她跟妈的动作是一样的。看来天下的母爱都是相同的。

这个食疗方法对于感冒发烧是百试百爽的。我从梦中醒来时,浑身上下衣服拧得出水,连被子都是湿漉漉的。人一下子就轻松 多了。真的是应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俗话。

校长把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问他:“你知道汪月明病了吗?”

“我知道。”

“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生病的?”

“我哪知道!”邵仁杰抵触地回答道。

“你让他去县城拿书,”他故意把拿字语气拉长的说。”你说得好轻松哟!你可知道有多重吗?”校长问道。

“估计也就是七八十斤吧!”邵仁杰回道。

“七八十斤,再加四十斤吧!”校长把桌上的本子一甩,生气地说。

”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你让他挑一百二十斤,走九十里山路,换作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痛吗!”校长的质问与其他人惊人地相同,难道这个道理成了公理吗?

邵仁杰低着头不吭气。过一会儿说出一个理由道:“我不是想为学校节约一点经费吗!”

“我们学校就差这一趟人力资费吗?你这是狡辩。你不是为了节约,而是没达到你亲戚来代课进行的报复打击。为她出口气。把气撒在汪月明身上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

邵仁杰立马反抗到:”你不要上纲上线,我是为好不得好。”

”这个事传出去对学校不好,对你个人影响更大。我们是请他来教书的,不是请他来当棒棒的。那个愿意跟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打交道。你是个学校的教导主任,老师们以后怎么看你。难道你就一点想不到吗?

再说啦,汪月明的爸爸可是掌握着推荐学校领导升迁的话语权的人。你不想进步了!”

他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当时只想到报复,把这事给忘了。

舒乔虹是个不错的孩子,可在艺术天分上差一些。汪月明这方面比她强,我们完全是从工作出发,绝没带任何私人感情在里边。机会有的是,告诉你吧,如果下次需代课老师,优先考虑的就是舒乔虹。希望你以后大度点。不要再跟他过不去。你自己斟着办吧!仅供你参考。”校长严肃而又带讥讽地口气批评了他。假如人的秉性一次谈话就轻易改变了,那从上到下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人大部分就要失业了。我想邵主任不但不会改,而且会更加的恨我。看来此地不是我久留之地呀。

邓老师把这些情况告诉我后,我暂时放弃了离开学校的打算。不过心中的阴影好像并没完全消失。

在我正式上课之前,邓老师把教音乐课全部程序讲了一遍。最后说:“高年级有些学生年龄跟你差不多,有的个子比你还高。你一定要拿出老师的架势才能镇得住。绝不能跟他们希尔嗑耳的。(嘻皮笑脸)否则他们会拿你不当回事。记住了吗!”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是有一丝丝害怕心理的。毕竟是第一次上讲台。

第一节课是给六年级上课。我拿着教鞭和一整张白纸抄写的《红梅赞》歌曲走进教室。同学们鸦雀无声地看着我。挂好歌单后,把自己名字写在黑板上。这是学中学老师的做派。

向同学们作了自我介绍后。自己把歌先唱了一遍。大家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我猜想他们在评判这个代课人与邓老师有哪些不一样,也可能是我的歌喉镇住了他们,是我自恋吧。不管怎样,课堂能安静就达到了目的。

让大家跟着我唱曲子。然后一句一句的教谱子。最后让大家试着哼唱几遍。我起了头,双手打着拍子喊‘起’。只有几个同学跟着唱,绝大部分人痴痴地望着我发笑。“停!你们为什么不唱?”我问道。都不吭气。

“你,站起来回答。”我点了前排一个个子比较矮小的学生问。

他磨磨唧唧地站起来,好半天才说:“邓老师是让我们跟着风琴唱,没风琴我们唱不好。”

后边有几个发牢骚似的说,连脚踏风琴都不会,能当音乐老师吗?

对!让他滚出教室去!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们点到我的死穴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也不会花言巧语为自己狡辩。僵硬地站在那儿发愣。

在这危急时刻,邓老师挺着个大肚子走进教室。她真是我的大救星。教室一片哗然。她会意地给我一个微笑后对大家说:“同学们,你们刚才有人说什么没有风琴就唱不好歌!对吧?”学生们习惯性的一齐回答“对!”

“对个屁!”她气愤地说。

“我告诉你们,你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风琴的学校多的是,难道他们就不上音乐课了!你们是碰到好运了,别人给我们学校捐了一架风琴,才有用风琴来辅助教歌的机会。否则你们连风琴是啥样子都不知道,还跟我在这儿装腔作势的!”

她摸了一下肚子,脸色苍白,好像有点难受的样子。我怀着自责的心情去扶她,她摆摆手后继续说:“我刚才听了汪月明老师唱歌,可以说,对这首歌全校没有一个老师比他唱得更好。节拍准确,吐字清楚,对歌的感情理解细腻,深刻。”她好像又开始难受了。我劝邓老师不要说了,回去休息吧。她说:“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同学们,汪老师虽然年轻,但在音乐方面是有特长的。如果找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来教你们,一定会教出一大帮只会唱黄腔的徒弟来,你们愿意吗?”。“不愿意!”。大家用惯性的语言毫无思考的成份,拖着长腔回答道。

“这不是给我们学校打脸吗。希望你们珍惜吧。如果再有人再故意为难汪老师。告诉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继续上课。”

说完扶着肚子走出了教室。接下来我按备课方案一步一步进行时,再没发生一点风波。从六年级到一年级一个轮回,超出想象的顺利。为了克服自己的短板,一有空我就练习脚踏风琴,为了不影响其他老师办公和休息,晚上把脚踏风琴背到一个山弯里,这里既没人打挠,又能排除一切杂念,可以聚精会神地的练习。我练了一会儿,突然诗性大发,情不自禁地念道:

“月光松间照,微风轻拂绕。琴声指尖飞,半露姑娘腰。

天河搭银桥,仙女漫步遥。相见难相留,长思筑空巢。”

念完自己的有感而发后,趴在风琴上默默地反思,慢慢的流泪。感叹人生有多么的不容易。想做的事难成,想见的人难见。即使神仙也有雀桥会,何况我一介凡夫俗子,只有随着命运之神牵着走吧,别无它法。其实人很多时候是处于极度无奈的!

第二轮到六年级上课,我让学生抬着风琴到教室,他们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其实用风琴领唱更轻松,更省力。有时,人被逼到绝境反而是一种好事!所谓绝处逢生就是这个道理。有压力才有动力。有需要才能进取。好多事情都是相通的。

我刚睡下不久,徐老师急急忙忙的的推开门,让我快穿衣服去帮忙。说是邓老师要生了。

邓老师两只腿呈八字一样张开,满脸痛苦的躺坐在藤椅上,头发已被汗水打湿成一纽一纽的。上嘴巴咬住下嘴唇,情不自禁的发出克制的哼声。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扶手不停地在摇头。还有几个老师在椅腿上绑竹杠。一个女老师在收拾小孩的衣物,另一个拿着一条床单盖在她身上。我们四个人在一,二,三的喊声下,抬起椅子从二楼下来就往卫生院跑。好在不到两里路,一口气就到卫生院门口。徐老师边敲门板边喊开门!药剂师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了一眼情况说:“徐老师,不巧,接生的李医生到县里去学习新的接生法去了”。徐老师一听急了。“其他医生呢?”他急迫地问道。

“今天只有何院长在,朝阳大队有个人被牛角顶伤了。他出诊了。估计这会儿还没到朝阳呢,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这周围还有其他医生吗?”

“有!我妈就是专门接生的。”我说。

“对!月明的妈就是专门接生的医生。是李医生教出来的徒弟”。药剂师对徐老师说。

“那就麻烦你跑一趟,请你妈过来帮个忙好吗!”徐老师焦急地说。

我从他们手上抓过一只电筒,急匆匆地闪入回家的道。一想起邓老师那痛苦的表情。恨不得三步两步就到家,拉着妈妈就来帮邓老师解除痛苦。咚!一个跟斗甩到下坡处,等身体停下来后,感觉腿和腰有点痛,电筒也找不见了。好在是熟门熟路,不要电筒也能跑到家。大约花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家门口。狗叫了几声,我一招呼它,摇头摆尾地跑过来迎接我。正准备敲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妈已穿好衣服站在里边说。”我还以为是来接我去接生的呢,你怎么深更半夜跑回来了?“妈,快点拿着药箱跟我走吧!邓老师马上要生了。”

“卫生院不是有李医生吗,怎么要我去呢?”

“李医生到县里学习去了,快走吧!”

我跑进屋里背上药箱,抓起装脸盆的网兜就往外跑。哥哥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点燃一把用向日葵杆作的火把递给我说:“路上还是要慢一点。”我点点头催着妈就往乡卫生院跑。有几次妈喊我等她一下。责备地说你想把我累死呀!

我妈让大家把邓老师抬到产床上进行了检查后,下楼对徐老师说:“胎儿头朝上,胎位不正,是个难产,我先跟她正位,看行不行。如果正不过来,可能要抬到县医院剖腹产。你要作好思想准备。”

徐老师吓得面如纸白。抖抖颤颤地说:“到县医院九十里路,她熬得过来吗?”

“即使李医生在,也做不了手术。”

“路上出了问题怎么办?”

“我会一直陪着她到县医院。有个办法可以缩短时间。不过这深更半夜不知行不行。”

“王医生你说什么办法?”

“给县医院打个电话,让救护车在三青公社路口等着,我们从双桥到三青只有四十七里,可以省去五十里路。提早到达县医院。”

“谢谢你的提醒,我马上到公社去打电话。”说完拔腿就准备跑。

“先别慌,我先去给她正位,如果不行了再打电话好吗?”

“好的,那就辛苦您了!”

我们引颈地望着楼梯,不时传出邓老师呼天唤地的喊声,大家内心焦急地等待结果。“儿奔生,娘奔死。”这是形容妇女在生孩子时的危险境地。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揪着的。可这种事即使耽心也是是无能为力的。心里只有默默的祷告,希望她能顺利地闯过这一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划破了沉寂的夜空。打开了我们胸中的郁结。我高声大喊:成功了!徐老师扑过来抱住我大声嚎哭。牛老师从楼上跑下来告诉大家。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恭喜你呀徐老师,你儿女双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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