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受邀作客

俊杰说:“今天由男士请客，女士不管。”

“事先说好了的。我赢了我请客。”我说道。

“现在还没发工资，巴兜都是干的。我看还是打平伙算了。”（平伙即平均付费）大芳说。

“都别争了，月明哥愿赌服输。就这么定了。”莎莎说。

杨大芳说：“投票！同意汪月明请客的举手。”他俩一下就把手举起来了。他俩已经理解了我的心思。

“既然已见分晓。还愣着干什么，走！赶快走吧。”

松涛县城主街就两条，老街和支巷都是平房。新街有四辆汽车并排的宽度，火车站，百货公司，电影院，邮政局，银行……等单位都在这条街上。我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将两条主街转完了。该到吃饭的时间了。找来找去，根本就找不到一家正规的过桥米线店。只有像煮面条那种小吃米线。耳块人家是过早的吃食。中午早就收摊了。只好改吃米饭了。

在人民饭店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只有这家饭店规模还算大气。我让她俩去找位置坐着。我和俊杰轮流站队。今天是我们这批新人第一次进县城。碰见好多熟人。边聊边站队，好像也没过多久就轮到我们买票了。四碗米饭，四份菜。人多无好食。味道不敢恭维，数量还马虎。大家印象较深的是海带炖猪蹄，五角钱一大钵，猪蹄炖得很烂。海带脆脆的。特别是浓稠的汤味好喝，正适合拌米饭。吃得干干净净的。我打着饱嗝出饭店。估计俊杰还差点火候。一会儿有小吃再给他补充一下吧。

下一个节目是什么？俊杰问我。

先到照相馆照个集体像，然后去看场电影。不知大家有什么见解。我征求大家意见。

赞成！赞成！赞成。三个人都表态后。就进入不远处的人民照相馆。第一张四人合照，第二张是女生合照，第三张是男生合照。第四张，五张应该是一男一女合照。轮到杨大芳和俊杰合照时。她红着脸低着头直摆手。把她拉过去摁在凳子上又跑了。弄得我和莎莎也不好意思照双人相。只好退掉最后两张票。

电影院在街的最西头。售票口关着的。看上面预告要晚上六点才开演。

一个小县城，白天哪有人来看电影。除非是节假日。俊杰分析得头头是道。我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发表高论。省得走冤枉路。他说怕扫了大家兴。反正路又不远，只当饭后百步走，还可以活到九十九。

今天总算把俊杰从忧郁状态解放出来了。但杨大芳不愿与他合照，我耽心俊杰又有想法了。回去后跟他解释解释。虽然杨大芳是在球场上驰骋的女人。但不等于没有女孩的矜持性。不可能一交往就与男朋友合影照相的。今天这事我做得有点鲁莽。以后还得注意方式方法。否则适得其反。

时间还早，在百货公司转了一圈出来，听见有裁判吹哨的声音。斜对面就是县体育场的牌子。进入圆形拱门后，是两排平房，门楣上钉有门卫室，办公室，棋牌活动室，体操活动室等门牌。再进去就豁然开朗了。两个篮球场，其中一个上空挂着四排喇叭型的吊灯，看来是晚上用的灯光球场。一个羽毛球场。一个排球场。最西边一排平房是乒乓球房。真是没想到看来贫穷落后的一个县城，竟有这么齐全的体育活动场所。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

正在比赛的是县一中与县联队两支球队。记分牌上显示县联队领先一中8分。旁边有几个空位置。我们正好坐下来边休息边欣赏比赛。听旁边的人讲，一中那个年龄稍大的老师是省球队下来的。另一个是一中的体育老师。其他人都是学生。

俊杰跟杨大芳讲，老师和学生之间水平悬殊。配合还没达到默契的程度。但章法还是有的。如果再训练个一年半截，很可能联队就不是对手了。

扬大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意见。她觉得县联队配合比较熟练，人员体质比一中强。投篮命中率还可以。但没有特色。根本原因是缺乏领军人物。如果遇到稍微强点的球队，可能会溃不成军。

他俩今天算是遇到正经事了。用专业人员的眼光，审视着球场上的风云变幻，评头论足。兴致勃勃的高谈阔论着，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人和事。坐在后面有一个中年人，眼睛盯着他俩，尖着耳朵听他俩议论。好像对他俩谈话很感兴趣似的。

我和莎莎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觉得今天很值，大家都很开心。她偏过头来对我说，你的阴谋诡计一定会实现。

我刮了一下她鼻子说，你这个协从犯功不可灭呀！希望以后继续努力。

她白了我一眼说，我要幡然醒悟！反戈一击。不再与你同流合污了。

你是口是心非。绝不会中途哗变的。

你对我那么有信心吗？

我伸出大拇指，百分之百！嘻嘻嘻嘻！我俩同时都笑了。

终场哨吹响后。联队以76比68分莸胜。观众陆陆续续散场出去了。另一个球场上有几个人在练球。时间还早，我建议到那边去投投耍蓝。杨大芳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还是算了吧！她对俊杰说，不过你可以去活动活动。长时间不练会生疏的。

练球的几个人见我们过去，主动把球传过来，俊杰把球递给大芳。她回传过去，俊杰一个三步跨栏，唰的一下把球灌进了篮筐。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一片掌声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刚才在我们后面那个中年人边鼓掌边说。果然是高人呀！请问几位是哪里人，过去怎么没见过呀？

我看他们都没准备回答问题。总不能让人说我们没礼貌吧。我只好自告奋勇地回他道，我们是1435信箱的人。今天星期天到县城玩玩。请问您是……

我是县一中教导主任，姓云名沾义。

哦！原来是一中的大主任，幸会幸会。我叫汪月明，她名杨大芳，这个高个子叫武俊杰，这个小女生名秋莎莎。我们都是刚从四川过来的。今天第一次到县城玩。听见里有哨子声，进来看看比赛。这会儿没事投两个耍蓝玩玩。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刚才听你们议论球场比赛状况，觉得你们好像是专业人士。不知你们愿意透露点信息给我吗？

哦！这个不难，杨大芳和武俊杰他俩是……

“是学校球队队员。”俊杰插断我的话。估计他怕我说出实情来。其实我也是准备只告诉他这点信息。因为对他不了解，没必要和盘端出更多的信息。

看来几位对我不太信任，这样，我邀请几位到学校看一看，了解一下我们的真实情况，没别的意思，交个朋友而矣！云主任真切地对我们说。

今天我就当回大当家的。我问他远不远。他说对面百货公司旁边有条大路，直接通到学校，也就1公里左右，走吧，去看看我们学校怎么样好吗。云南这个地方与国外边界接壤。习惯用公制称呼重量和距离。我们买饭时，服务员让掏八公两粮票。云主任也说公里。一时感觉挺别扭的。可能过段时间就会习惯的。

学校大门上方，用溜金隽刻着松涛一中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整个学校建在一面大斜坡上。三个篮球场建在三个阶梯层面上。四周围满了房子。校领导办公室在坡的最顶端。可以俯瞰整个学校全貌。他把我们领到二楼一间小会议室，让人给我们每人沏了一杯又香又醇的普洱茶。我虽然不会品茶，但唇齿留香，沁入心脾的口感还是知道这是上等好茶。能体会到主人一片真诚。

云主任操一口云南普通话，也就是说人人都听得懂的地方话。他说，我从旁边听到你们的议论，看到球场上几个动作，就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我很想与你们几位交个朋友，不知你们可愿意？

几个你望望我，我看着你，不知怎么回答。俊杰是个闷葫芦，他肯定不会发表意见。莎莎一见生人脸就红，没指望了。杨大芳看着我，那个意思让我说话。对提问者予以及时回答是一种礼貌。为了不失礼。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云主任，能与你一个大主任交上朋友这是我们三生有幸。别人还高攀不上呢！我们那有不同意的份。只不过我们一没权，二没势，交我们这种朋友与你有何脾益？

“这位汪同学，虽然你们没权势，但我看好你们一技之长，想向你们学习学习，不可以吗！”云主任真诚地对我们说。

我们很茫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一个中学教导主任，跟我们这群丘八学什么？怎么学？他这是不是在戏弄我们哟。从他诚恳邀请我们到学校，和颜悦色地与我们交谈，又不像在开玩笑。

他好像看透了我们心思一样说：“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男女篮球队在地区比赛中。老是垫底的货。今天听你俩(他指着俊杰和扬大芳)给我们男队的情况分折，一针见血。我请你们来座座，希望能听到更多更详细的建议。所谓兼听则明。以利于今后加强训练，争取明年在比赛中有所突破。不知二位可否愿意赐教。云主任目标明确地指向他俩。我可以缄口不言了。我和莎莎看着他俩。

杨大芳看实在是磨不过去了。开口道：“我没见到你们女队打球，没有发言权，男队的事我说不好。还是请武俊杰谈谈吧！”她一脚把球踢给了俊杰。

你们不是有从省队下来的老师了吗。哪还能得着我们来谈技术问题。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要说谈点看法吗，一是学生队员体质还差点。被县联队那些粗大壮实的人一撞，不是倒退就是倒下。队员容易产生心理压力，心理一产生畏惧感，打起球来就畏畏缩缩的。打篮球气势一绔，就等于失败了，再也无法提起气了。打篮球要有拼命三郎精神才行。

二是球队整体高度不占优势。投篮，抢扳都不占优势。这个是无法改变了。要想化弱势为优势。只有拉开外围，灵活穿插。见机突破。方能奏效。这就是补短取长之道。其它的我也说不出来。见笑了。

俊杰一说完，云主任带头鼓起掌来。嘴里直嚷嚷！精辟！精辟！

我看差不多了，回去路上还要两个小时，再晚了赶不上吃晚饭了。于是对云主任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有机会再说好嘛。”

“那不行，还有事没商量完呢，晚上就在学校吃好了”云主任不让走人。

“云主任，我们有纪律，最晚不得超过六点就得回单位，你还有什么事，赶快说好吗”我催促道。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下个星期天我们邀请你们男女球队到学校打一场表演赛。上午就过来。中午在学校吃饭。以后就可以像朋友一样密切交往了。”

看来云主任这个人是步步有货啊！这个问题我是无能为力了。看他俩怎么说吧。

杨大芳笑了笑说：“云主任，与一中结成球友我们是巴心不得的事。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女子球队是全套人马都有。我现在就答应你比赛没问题。只是男子蓝球队还没组织起来，下星期能不能前来比赛现在不敢肯定。”

啊！那太好了。下周女子球队比赛就定下来了。男子球队也定下来吧。你们有几个人算几个人，差的由学校给补上。反正是友谊赛。云主任露出满意地表情说。

我们自带一名裁判，你们也可以出一名裁判。俊杰补充道。

好吧！既然你们有纪律规定，今天就不留你们了。下周见。云主任一直送我们出校门口。

“大芳，男子队我是没办法找人。只有靠你了。”俊杰对杨大芳亲切地说。

“三只脚的癞蛤蟆难找，两只脚的人有的是，你就放心好了。”大芳斜视着俊杰说。

一晃又到了星期六。俊杰和我去找杨大芳落实明天参加比赛的情况。她说已经万事俱备，只待明日出征。俊杰问她男队找到几个人了？

她说加上你一共八个。

“都是些什么人？”俊杰问。

“你放心好了，男队的选手我全权委托张技术员了。他比较了解全段情况。挑选的人都是参加过比赛的人。还跟段工会主席汇报了此事。段工会主席明天也要去。这就成了有领导有组织的集体行为了。”

我看得出来俊杰非常满意，但要他说几句奉承话是难上难。我只好旁敲侧击地说：“老大，你耽心的事被杨大姐春风化雨般的解决了。所以以后你要多听杨大姐的话哟！还不快向杨大姐说声谢谢！”我向俊杰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