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做花魁的小孩

身上的伤逐渐变少了，雪慧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或许是因为要卖掉她了，身上的伤太多价钱会降低，母亲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打她了，吃饭的话也不会把她赶出去。

雪慧子扫着地，有些漫不经心，目前这几天旁敲侧击的询问着帮她的好心人是谁，一直没有问出来，现在是打算卖到花街里，家里最近总是会有陌生人来，多的是那些漂亮的女人。

不知道要卖到哪里去，过不下去的话，还可以来找童磨，反正那家伙一定会帮助自己的，雪慧子一脸的闷闷不乐，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女人一脸犹豫，看着兴致不高的雪慧子，察觉到打量的目光，雪慧子看过去，缓缓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确实很漂亮，女人恍惚了一下，如果不长残的话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花魁，但是这女孩子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她的眉头紧蹙着，心想着这是什么父母，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我再想想吧，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

闻言，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雪慧子，看向女人的脸上带着笑，“行，我再养养，小孩子嘛，伤口好的快，等过一阵子我给您送过去，您再看看”

“好吧”女人最后看了一眼雪慧子，目光带这些怜悯，叹了口气。

见着女人走远了，雪慧子把扫把一扔，跑过去，拽住了她的袖子，一双狐狸眼睁的很大，眸底清澈，“雪慧子的伤会好的很快的，我吃的很少的，很能干”

本来被拽住她有些烦躁，但听到雪慧子的话之后，她顿住了，蹲下身，看着雪慧子，“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雪慧子点点头，小声说，“雪慧子知道，但是家里的情况真的不太好，母亲一定要卖掉我的”

“唉”女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有些心疼，犹豫着开口，“你长得很漂亮，如果可以做到花魁的位置，就不会很辛苦，比游女强上很多”

“花魁的钱会很多吗”雪慧子歪了歪脑袋，一脸的天真。

女人点了点头，被可爱到了，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嗯，以后可能会有好心人给你赎身，这需要你自己努力哦”

说完，她就起身了，雪慧子低下头似乎在沉思，许久她抬起头，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看那艳红色衣服上精致的花纹，目光在那头发上的首饰上留连着，眸色变深，无所谓做什么，只要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好。

雪慧子的表情完全没有刚才的那副天真之色，一张漂亮的小脸上，逐渐蔓延出了些许贪婪，她还在想着那女人的装扮，真是漂亮，她以后也可以穿上那种衣服吧，赎身什么的，很重要吗？

“雪慧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面上扬起笑容，看过去，童磨坐在石头上，一张小脸看起来非常的可爱，雪慧子走过去，把他抱下来，“在卖自己啊”

“卖”童磨的脸上还带着些懵懂，看着她的目光非常的平静。

雪慧子笑了一下，戳了戳他的脸，装作难过的样子开口，“没办法啊，饭都要吃不起了，家里只能卖掉我了”

说完，还挤了两滴眼泪，掐了一下童磨的脸，“唉，你好歹有衣服穿有吃的，我不卖了自己就真要被打死了”

“那你要加入万世极乐吗？”童磨把她的手拍开，歪了歪脑袋。

从他彩色的眸子中，雪慧子看不到什么情绪，她失笑，兴致也慢慢降了下来，还是跟之前一样，什么也感觉不到，感觉不到童磨的情绪变化，她失笑，倒也不觉得挫败，毕竟这家伙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加入万世极乐你能给我钱吗？”

这要求还真是直白，童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他的信徒门一般都会用词语修饰一下，他摇了摇头，“我会把你的请求告诉神的”

“那我不如做梦来的快”雪慧子笑了起来，用手指戳他的小脸蛋，觉得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不是说了吗，信神不如信你，我的小教主，你什么时候把我赎回家啊”

“......”童磨不知道要回复什么了，他思考了一会儿，脸上带着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慈悲，把手放在她的手上，交叠着，“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万世极乐”

“噗嗤”雪慧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种事情找他有什么用，他才能调动多少钱，还是等他长大了，或许可以来问问能不能把她赎出来，她的语气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看着太阳，“才不要，我可是要做花魁的女人，等我出名了，你来见我，给你便宜点，我给你表演”

童磨一直沉默着，他不知道要跟面前的这个女孩说些什么，跟那些信徒不一样的，不相信他可以跟神沟通，他的唇角微微放平，像往常一样就要留下泪来，却被雪慧子制止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使劲揉了揉，然后笑的开怀，“你不会要用对待那些教徒的方式对待我吧”

“虽然有点不像我能说出来的话”顿了顿，她松开手，看着童磨红彤彤的脸蛋，“没必要对我产生怜悯，呃，可能你并不认为我可怜，但那种表情，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些，我宁愿你面无表情的对着我，告诉我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神灵”

“为什么”童磨看着她的眼睛，视线变高，雪慧子又把他放在了那块石头上坐着。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神灵啊”雪慧子说，“乞求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给我点实质的，如果一定要信仰一些什么的话，那么我还是信仰你吧”

这不只是一次雪慧子这么说，童磨想，这个女孩子是特殊的，说着要信仰他的话，做的事却是一直从他这边拿走东西，信仰什么的........没有存在的必要吧。

“啊，差点忘记了”雪慧子猛的一拍脑袋，手伸进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彩色的穗子，挂在童磨的腰间，满意的笑了笑，“很漂亮吧，我做的，跟你的眼睛一样漂亮呢”

童磨的手放在穗子上面，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雪慧子已经离开了，他从石头上滑下来，腰间的穗子晃荡着，被太阳晒得发出彩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