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养兔子的小孩

把饭菜焖在锅里，雪慧子把一张饼包好收到怀里，收拾收拾又把自己送到童磨家了，他家仍旧没人，雪慧子熟练地翻过那断篱笆，余光中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动，她犹豫了一下跑到墙角，蹲下，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

她捡起一边的树枝，戳了一下，那小毛团子动了动，她又戳了一下，软乎乎的，两只耳朵竖起来了，原来是只兔子。

从哪跑来的，雪慧子有点疑惑，看它小爪子里抓着的草叶子了然，童磨比较忙，他的父母也是，院子里总是会长草，她有时候会过来帮忙处理一下，这几天她忘了没来，墙角的位置都要被草占领了，她把兔子抱过来，看到了它身下的墙洞。

“......你从这里偷偷跑进来的啊”雪慧子揪了两下它的耳朵，手感很好，跟童磨一样可爱，小声说，“可惜我不能养你，我父母会把你当成肉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兔子蹬了蹬腿，挣扎起来，雪慧子赶忙摸了摸它的后背，继续说，“你不要担心，我把你送给童磨养，他有钱养你”

“.......”兔子一双红眼睛四处观望。

雪慧子抱着它，然后溜到了童磨的房间，他的房间从来不上锁，倒是方便了雪慧子，她关上门，防止兔子跑掉，然后拿着扫把把地面打扫了一下，又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童磨屋子里的东西不多，除了必须品，很少会见到小孩子爱玩的东西。

外面传来动静，雪慧子把扫把放到门口，抱着兔子等童磨，不一会儿，门被推开，童磨走了进来，看到她也没有惊讶，随手把门关上，目光停留在了她手中的兔子上，雪慧子举了举兔子，“送给你，很可爱吧”

童磨沉默了好久，才接过来，他个子小，兔子在他的怀里不老实，看样子似乎有些抱不住，雪慧子有些想笑，但童磨的父母还在家，她只好强忍着，拍了拍童磨的脑袋，又拍了拍兔子的脑袋。

“你怎么今天来了”童磨费力的抱着兔子，使劲按在怀里，“你父母没让你干活？”

“出去了，应该是去谈价钱了”雪慧子随口道，跟童磨坐在地上，面对面，时不时的逗弄一下兔子，“你也知道，我家想把我卖了，可不是要找个给钱多的吗？”

“你不难过？”童磨有些不理解，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被卖掉的孩子都会很伤心，但他从没有见过雪慧子伤心，“要卖到哪里去”

“难过什么，反正也不会有比我现在更惨的生活了”雪慧子长叹一口气，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卖到哪里，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很远，毕竟这一片的花街只有咱们这块的赚钱.......也就是我那游女母亲待的地方？”

“游女母亲？”童磨疑问道，“是谁”

“啊，之前忘记给你说了”雪慧子无所谓的扒拉了两下兔子的耳朵，“我亲娘，大概是怕我沦落到她的地步所以让我现在的父母收养了，给了挺多钱的，但后来钱花完了，就要经常挨打了”

“没听你说过”童磨抚摸着兔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因为并没有什么意义，我都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活着”雪慧子又想到了那个美艳的女人，长舒一口气，“很多年没见过了，早些年的时候父亲经常去要钱，带着我，说是为了抚养我，但后来她年纪大了，也招揽不到客人了，要到的钱少了，渐渐的，我们也不再去了”

“你自己呢”童磨看着她，一只手抚摸着兔子的脑袋。

他彩色的瞳孔中似乎倒影出了她的脸，但再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只是用那双平淡的眼睛看她，雪慧子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了，但童磨好像意识不到，正在等她的答案，她只好捏了捏他的脸，说，“不要总是触碰别人不想说的事情，别人会讨厌你的”

“为什么？”童磨有点不理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说到这种事情生气，看着雪慧子的眼神格外认真。

“因为这代表着一些沉痛的记忆，每次想起来心里都会难受”顿了顿，她忽然笑起来，“童磨你应该感受不到吧.......即使是我说你很讨厌，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童磨不说话了，揪着小兔子的毛，兔子蹬了蹬腿。

雪慧子拉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再揪兔子就要秃了，你给它想好名字了吗？”

“名字......”童磨陷入沉思，低着头。

“叫它小白？”雪慧子试探着，又说，“你看它身上的毛真漂亮，你可以养着它，你家院子又不怎么打扫，草很多，可以放养，就是你们墙角有个洞，有时间填上吧”

“哦”童磨点了点头，把兔子举起来，晃了晃，他没有养过宠物，也不知道要如何跟它相处，这种生物，喂点草吃也能活下来吧，“它还吃什么”

雪慧子想了想，也有些苦恼，想起来之前给她送过吃的的一户人家养过兔子，喂得好像是草，还有什么，她眼睛一亮，“草，胡萝卜，芹菜......植物类的应该可以，呃......太奇怪的植物就不要喂了”

“知道了”童磨应声，把兔子放在地上，看它找了角落缩成一团，似乎有些害怕。

雪慧子也被逗笑了，她看那小团子，有些手痒，但她又不想动，就去抓童磨，把他扯过来，揉他的脸，手感差不多，都是软乎乎的，童磨扒拉着她的手，但力气没有雪慧子大，被蹂躏了好半天才松开。

坐回去的时候，童磨的脸上红红的，倒是多了些生气，雪慧子觉得有趣，一伸手，童磨往后躲开，警惕的看着她，她笑了，“我还以为你什么也不怕呢”

“你总揉我的脸，会被父母发现的”童磨盘起腿，说出了原因。

这倒是，雪慧子嗤笑，啊，但可能性应该不大，毕竟那对父母，可是连家里进了人都不知道，甚至好几次都是自顾自的出门扩张教会，童磨在家里饿着肚子都想不起来，要不是怕这小教主哪天饿死了，她才不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做个饭什么的。

“算了算了，睡觉”雪慧子把童磨塞到被子里，打了个哈欠“小白哪去了”

童磨指了指她的脚边，雪慧子这才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过来，她把它拎起来，塞到被子里，说道，“忘了，你应该还没吃饭”

她从怀里翻出来一张饼，还有些温热，递过去，“吃吧，我刚烙的，凑合一下，下次给你带点菜，我得回去了，今天他们回来，看到我不在，明天肯定会问东问西”

“哦”童磨觉得被子里的兔子在动，他揪了一下。

雪慧子离开的时候把灯熄灭了，他坐了起来，把兔子拿出来，在黑暗中看着它的红眼睛，看了好半天又躺下了，兔子乖乖的窝在他身边，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