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捉鱼的小孩

“一个，两个......”雪慧子把剩下的钱数了数，又塞回了自己衣服里，她胸口位置的衣服基本都缝着一些小口袋，就是为了把童磨给的钱存起来，不然放在哪里都不安心，等把钱都放好之后，她跳了两下，确定不会掉下去之后，出了屋子。

父亲仍旧不在家，大概又去哪里喝酒去了，母亲的话在联系买主，看看哪家的京极屋出钱比较高，倒是方便了雪慧子，他们不回来，她也乐的自由。

家里还有一些米，雪慧子熬了一些粥，又炒了菜放在锅里保温，吃完之后，天色刚暗，她就溜出去了，童磨家黑洞洞的，应该还没有回来，她思索了一会儿，打算过去看看。

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到一个建筑前面，她将自己的身子躲藏在角落里，有些疑惑，今天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这个点了都不回家吃饭吗？

教会里面有很多人，有一道男声，她躲在石头后面，心想着这不是童磨他父亲的声音吗，就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她竖起耳朵，什么也听不清，就跑远了点，那种掺杂在一起的情绪消失了，她长舒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长发。

每次一靠近这里，就能感受到那些人的情绪，虽说很少感受到而已，但确实很烦，雪慧子有些同情童磨了，每天就是听着这些人絮絮叨叨的，怎么看也挺惨的，但她从来没有见过童磨生气的样子，无论是这些每天都说一件事的信徒，还是被父母忽略掉没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也很乖。

信徒说话，他就听着，气氛差不多了就哭一下，说两句对方太可怜了的话安慰，没饭吃就饿着，或者自己找点吃的，很省心，雪慧子长舒一口气，大概也是这样的性格才能当好一个小教主吧。

人群逐渐散了，雪慧子等着那一家三口过来，童磨站在中间，头上的小帽子因为他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雪慧子被可爱到了，看着他。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明显，童磨的母亲犹豫的打了一下招呼，雪慧子也回了一声，开口，“你们要回家吗？”

“对”女人点点头。

“我可以跟教主倾诉一些事情吗”雪慧子从怀里拿出钱递过去，眼巴巴的看着，一副很可怜的样子，“雪慧子也想跟神交流”

夫妻两人倒是没有接她的钱，毕竟是邻居，她家里的情况大概也知道，如果拿了钱肯定会有很多后续的麻烦，这钱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还有就是，这些钱也不多，犹豫了一下，雪慧子已经走上前拉住了童磨的手，捏了捏，肉乎乎的。

“我以后会挣钱的，我真的很想跟神说一下我的想法”雪慧子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夫妻俩，她长得好，再加上眼睛泪汪汪的，让人忍不住心软，“我一会儿就送他回去，反正也离得近”

“好吧”女人只好同意，跟男人离开了。

等人走了，雪慧子就收起了那副表情，兴冲冲的揉捏童磨的小脸，然后把他抱起来，一边走一边说，“你父母竟然不收我钱”

“......”童磨扭了扭身子，声音还有些奶气，“因为不确定这钱是不是你偷的家里的，会很麻烦”

“......就你聪明”雪慧子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过两年还不能不能这么抱你”

“......”童磨不动了，任由她时不时的捏他一下的动作。

“听说男孩子会比女孩子长得慢一点，我说我最近咋长得这么快”顿了顿，又说，“童磨这个小矮子，以后会长的比我高吗？”

被说矮了，童磨挣扎了一下，没什么用就不费力气了，他开口，“你刚才也说了男孩子会长得慢一点”

“那也不一定，也可能长到一半不长了”雪慧子逗弄她，看着面前的河流把他放下了。

这就是她要带童磨来的地方，她跑到一块石头后面拿出了两根被削的尖尖的木棍递了一个给他，“来抓鱼？”

“.......”童磨看着缓慢的河流，又看向雪慧子。

“看我做什么，这条河很浅的”雪慧子把他拉到河里，那水到了她小腿的位置，倒是到了童磨大腿的位置，看着茫然的小孩，她有些尴尬，“忘记你个子小了，不过没关系，我在旁边，你踩空了我也把你捞上来”

倒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童磨低头看着被月光的照耀发出粼粼波光的睡眠，犹豫着把棍子插进去，水溅了他一身，雪慧子给他擦了擦脸，站在一边看着，防止被水流冲倒，时不时的用棍子戳一下水底的石头。

童磨自己玩了一会，一条鱼也没见到，他看了看天色，天空上的星星很多，夜风吹在身上很凉爽，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松弛的感觉，他形容不上来这种感受，但并不讨厌。

“不玩了？”雪慧子打了个哈欠，拍了拍他的脑袋。

童磨点了点头，太晚回去的话，雪慧子应该也不好交代，他的双脚离地，被她从腋下穿过拎了起来放到地面上，晾了晾就回去了。

“没有鱼”童磨开口，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一条鱼都没见过，是因为晚上了鱼都回家了吗？

“有鱼才奇怪呢”雪慧子把他手上的水擦干净，拉着他往家走，语气有些调笑的意味，“这是村子里给田地浇水的井水，你要是抓住鱼，那才离谱”

“你不是说捉鱼吗？”童磨抬头看她，刚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骗了。

“你今天确实在抓鱼啊，只不过里面没有鱼”雪慧子随口道，小心的避开地上的坑，“看着点，要不要抱”

“......不用”童磨绕开地上的坑，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带我过来”

雪慧子笑了一下，“每天听那么烦人的东西肯定很枯燥，偶尔还是要放松一下的”

“我感觉不到”童磨低着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鞋子。

“算了，并不重要”雪慧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上次就想带你来，结果一直拖到了现在”

之后一直沉默到了家门口，雪慧子看了看同样暗的两座屋子，又看了看自家的门，面上带着些犹豫，“我进去看看”

她刚一进去，就停下了，返回来拉着童磨的手往院子里走，这么小点的孩子，要是丢了就麻烦了，而且童磨还粉雕玉砌的，一看就很值钱，她让人等在院子里，自己进屋子看了看，父母还没有回来，她又把童磨叫过来。

“小教主，过来吃饭”雪慧子招了招手，看着他跑过来，领着他去了厨房，走之前的饭菜还在锅里，没动，她稍微加热了一下，就端上桌，招呼着他吃饭。

童磨坐在凳子上，够不到地，看她拿了碗筷过来，两个小孩吃的也不多，雪慧子把剩下的放回了锅里，把痕迹收拾干净，又把童磨送回家，说了会话。

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灯亮着，她走了进去，母亲坐在餐桌前面吃饭，看到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知道回来了”

“我去看看河里有没有鱼，可惜没有抓到”雪慧子的衣服还没有干，一副唯唯诺诺的胆小样子。

母亲眯了眯眼睛，什么也没说，吃完就进屋了，雪慧子收拾好了碗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