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脚湘谷

从姜紫幽的述说中，方指燕就知道她有个妹妹在一起，眼前这个少女大概就是姜紫幽口中的妹妹了，不过方指燕想不到的是这两姐妹长得这么像，这个少女就像是小号版的姜紫幽，只矮了几公分而已。

姜紫幽对她妹妹道：“这个人叫方指燕，没地方待，来借住的，你不用管他。”

这么突兀的带一个男人回家里住，该怎么向妹妹解释让姜紫幽很伤脑筯，想了一路也想不出一份过得去的措辞来，最后只好选了一个弊脚的说法。

“啊？”那少女懵了，姐姐怎么肯让个陌生人借住？这好像不太方便啊。

本来就人心不古，何况是这个混乱的时候？两姐妹住在这里都已经觉得缺乏安全感了，还让个男人住进来？这和姐姐向来的做法不一样啊。虽然这个男孩子表面上看来人畜无害，但是人心隔肚皮，要是引狼入室怎么办？

姜紫幽又对方指燕道：“这个是我妹妹，叫小灵，你也不用理她，别招惹就行。”

方指燕摸摸鼻子，道：“姜紫灵？你们两姐妹的名字谁取的啊？好奇怪，连在一起就是幽灵了。”

两姐妹的名字分开看都觉得挺好的，但放在一起就有些意思了，不过也不算离谱，比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来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姜紫灵哈哈一笑道：“被你发现了。”

这妹子几天没吃饭了，还能笑得这么灿烂，挺乐观阳光的嘛。

姜紫幽推推妹妹肩膀，道：“别瞎闹，让开点，你挡着门口了。”

姜紫灵回到屋里，姜紫幽瞥了一眼方指燕，道：“名字是我爸取的，你要是有意见，可以找我爸聊聊，没准能改改。进来吧，要关门了。”

方指燕干咳两声，不说话了，进了屋里。自己还很年轻，找个聊天的人在附近找就好，没必要找太远的，往来不方便。

这房子也是三房一厅，几个房门都关着，大厅里的物品也算齐全，不过比起刘守亮那边就简洁多了。大厅中间摆着个大圆桌，桌上除了油灯再无他物，姜紫灵就坐在桌边，也不知她之前在桌边干什么？难道是看油灯？

油灯的火苗很小，一跳一跳的，姜紫灵是侧身对着门口这边的，这时双手扒拉着小脸，吐出舌头做吊死鬼状，灯光照着她半边脸，看着有些诡异。

方指燕嗤笑一声，就当没看到，这种小把戏，他五岁就不玩了。

姜紫幽关好门，来到桌边，从包包里掏出两只冷冷的包子，一只递给姜紫灵，一只递给方指燕。

“哇！”姜紫灵两眼放光，接过包子就啃了起来。

对于饿了几天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食物更能吸引他们心神的了。姜紫灵一下子就把其他心思都抛到了九宵云外，只专注于眼前的包子，只想着尽快把它塞到肚子里去。

方指燕推回包子，道：“我吃过了，这个包子还是你吃吧。”

方指燕其实还没吃晚饭，不过他的空间戒指里多的是食物，不算在前面村镇上补充的日用品和食物，单单是荒里狩猎的飞禽走兽就堆了一大堆。

姜紫幽把包子拿到嘴边，咬了一口，其实她和她妹妹一样饿了几天了，再不吃些东西就撑不住了。

这两姐妹长相差不多，也是一样的饿，但吃起东西来就两个样了，姜紫幽吃包子细咬慢嚼，文雅得很，而姜紫灵呢吃得如同二师兄似的，三两口就把包子塞进了小嘴里，俏脸两边都鼓起小包来了。

看着两姐妹啃包子啃得津津有味，方指燕想给她们加加菜，最后还是算了。从衣袋里掏出晶核还说得过去，要是掏出什么野鸡兔子蜥蜴来，就有些过分了。

刚刚来到，方指燕对这基地的情况不太了解，问道：“这里的包子是怎么卖的？”

姜紫灵狐疑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她好像噎住了，忙着咽包子，伸了两伸脖子就跑到旁边倒水。

姜紫幽答道：“一颗一阶晶核换十个包子。”

一个人省着点三个包子就能顶过一天，十个包子可以撑三天了，这种物价合不合理方指燕也搞不清楚，也不知定价的依据是什么。

方指燕问道：“这些晶核你们是怎么分品阶的？兑比怎么算？”

姜紫幽道：“一百颗不入流的换一颗一阶晶核，一百颗一阶晶核换一颗二阶晶核，至于上、中、下品的区分基本就看你的经验了，有属性的看情况酌量更改。目前发布的晶核也就到二阶。”

不入流的晶核就是比米粒还要小得多的，以前方指燕在车队里想要猎杀的鸡、鸭之类的动物出的晶核大概率就是这类。至于分品看经验也好理解，从一阶升到二阶之间总有一个过程，晶核处在这个过程中的哪个阶段也没办法进行太过准确的划分，只能靠个人的经验了。总的来说这种品阶划分是比较粗略的，但人们对于晶核这种东西认识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解也极为有限，做出的划分方法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方指燕问道：“你说的基地编制发布是怎么回事呢？”

姜紫灵经过一番努力，灌了几口清水，这时已经把喉中的包子咽下了肚，问道：“你是山沟沟里出来的？”

“差不多吧。”

方指燕逃离小镇后，跟了车队半个多月后就被金雕送进了荒山野蛉里，直到半个月前才出来，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了差不多四个月，对目前的情况真的了解十分有限。

姜紫幽吃完包子，舔舔嘴唇道：“虽然整体上失去了秩序，不过有很多地方建立了幸存者基地，基地之间还是有些信息交流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后来到了外城，就没得到过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她刚来时在基地里还算是上层，知道的东西比普通人多，但后来泯于众人，原先的人脉自然就断了，就没有了信息来源。

方指燕点点头，问道：“对了，我在哪间房间休息？”

姜紫幽指了一个房门道：“这间房间空着，你就用这间吧。”

三间房间，姐妹两个一人一间，剩下的这间给方指燕住刚刚好。

等方指燕进了房间，姜紫灵趴在姐姐的肩膀上，压低声音道：“姐，你变坏了！”

姜紫幽心中一阵狂跳，慌乱的双眼都不敢看往妹妹的方向。

难道妹妹知道我今天的事了？不可能啊！自己也是今天中午下的决定，她怎么会知道？

姜紫灵往姐姐的耳边哈着热气，调笑道：“你想老牛吃嫩草？这个小帅哥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比我还小，你也下得了手？太过分了！”

她看得还是很准的，方指燕前些天刚满十七岁，姜紫灵今年二十岁了，的确比方指燕大上三岁。

“呸！你胡说什么？”姜紫幽呸了妹妹一口，道，“都说了他就是个住客。”

姜紫幽松了口气，原来妹妹是在开玩笑，吓死我了。两姐妹从小打闹惯了，相互之间揶揄打趣也是平常之事，只是姜紫幽今天心里有鬼，才会一听之下就惊慌失措，差点露出马脚来，幸好做妹妹的眼睛虽然长得大，观察力却稍嫌不足，并没有看出来。

“姐……”姜紫灵盯着姐姐的脸说道，“你的眼神不对劲，脸色也很奇怪，嗯……有骚气。”

说完还耸耸娇俏的鼻子，作嗅闻状。一本正经的揶揄姐姐也是很有趣的事，特别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

姜紫幽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妹妹臂上，把她推开，骂道：“整天胡思乱想，看把你闲的，赶紧回房睡觉，别浪费灯油。”

姜紫灵抱着双肩，侧开身子，呲着贝齿瞄向姐姐，一脸鄙视。

“你能不能来一下？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方指燕从刚拉开的房门里探头出来，对正在找家伙姜紫幽说道。

姜紫幽在妹妹的挤眉挑眼中挪步过去，恨得牙痒痒的。

方指燕的房间里没有灯点，门一关上，就剩一片漆黑。

姜紫幽心如鹿撞，又羞又窘，小声道：“能不能等我妹不在的时候……”

有一件事连姜紫幽自己都难以明了，那就是她好像对于和面前这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少年发生点什么并不抗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看到他那心痛怜惜的眼神的时候？还是他帮自己披回衣服的时候？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化真的是十分难以理喻的，特别是男女之间。有些时候，一次注视、一个动作、一句说话都足以让人发生质的改变，所谓的理性，在这种时候显得不堪一击。

虽然姜紫幽不介意和方指燕再进一步，甚至心中还有着一丝丝期待，但是妹妹就在隔壁，是她的顾虑。想起自己白天的大胆举动，真是不知羞耻啊。只是当时她心如死灰，根本没有多想，等到现在回忆起来，难免无地自容。

姜紫幽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娇羞模样没能逃过方指燕眼睛，旖旎的气息在黑暗中滋生，方指燕干咳一声，打破氛围，指了指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