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精神病人

方言，“你没看她的目光吗？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呆滞涣散，她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

对于刘芷瑜杀人的事情，覃一航和风小斐几乎不能接受，现在又说她的精神出了问题，让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风小斐，“那方队认为梅尘是刘芷瑜杀的吗？”

方言，“现在不好下结论，从她目前的状况来看，如果她没有杀人，又怎么会这么的惊恐，何况她一直重复的那句，我杀了人，不管是不小心也好，还是蓄谋的也好，只要杀了人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风小斐叹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

方言说了一句，“谁知道呢？目前我们并不了解内幕，以她目前的状况，已经失去刑事责任能力，如果真的证据确凿，我们会让她去精神科做鉴定。”

方言的意思是，如果确有精神病，也许在法律上可以逃过一劫，也确定了刘芷瑜就是杀人凶手。

覃一航神情颓废的叹了一口气，心绪极乱。

风小斐拍了拍覃一航的肩膀宽慰，又问方言：“是谁报的案？

“刘嘉琪。”

又是刘嘉琪，方言看出了风小斐的诧异，其实他和风小斐一样，感觉刘家所有发生的事都和这个刘嘉琪有关，可就是查不到线索。

刘芷瑜依旧在抓狂的叫着，她的声音渐渐的沙哑而无助，令风小斐和覃一航不忍直视。

在另一间审讯室。

刘嘉琪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正说着她所看到的一切。

“梅尘是我的舞蹈老师，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今天下午她打电话给我，叫我去她家找她，我去了以后发现她家的门开，我便走了进去，突然听到楼上的房间里传来的几声尖叫，我上楼推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刘芷瑜拿着一把水果刀刺入了梅尘的腹部，我当时害怕极了，便反锁了门，迅速拿出手机报了警。”

她对面的一个检察做的笔录，一个正严肃的询问她，“那你报了警之后的这十几分钟，你在干什么？”

“我当时很害怕，而刘芷瑜一直拼命喊叫，她还拿着水果刀捅门，我就下了楼一直站在大门口。”

“可我们去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刘芷瑜拿着那把水果刀已经晕倒在了梅尘的身边，你那时候有没有听见她的喊叫？”

刘嘉琪想了想回答：“我不太清楚，当时害怕脑子里很混乱，后面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当时我也不知道她晕在里面了。”

“那你可知道梅尘和刘芷瑜有什么关系吗？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她们两个好像没有什么过节，我也不知道刘芷瑜到底和梅尘老师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去跑到她家里杀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刘嘉琪的指证使刘芷瑜更加百口莫辩，她一出门便遭到了刘伟雄的一巴掌。愤怒的刘伟雄指着她的鼻子，“她怎么说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她？”

刘嘉琪捂着脸，非常委屈的哭道：“可这就是我看到的事实，在警察面前，我只能实话实说。”

刘伟雄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非常激动，甚至狂躁的看着那两个警察，“不可能，芷瑜她不可能杀人的，警察同志，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一个警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刘先生，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请你冷静，我们一定会查清事实，给你和死者一个交代。”

刘伟雄却非常的愤怒，他将以往的不满通通发泄了出来，“查什么？我应该相信你们吗？我母亲的死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我妻子的死你们也没有查出来，现在又来弄我的女儿，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

那个警察的脸色很难看，在尴尬的迟疑了几秒后，警察低下头又说了几句，“我们尽力了，还在努力侦查中。”

在回公司的途中，开车的覃一航一脸焦虑，他似自言自语的说：“我妈的病刚好，这会儿又轮到芷瑜了。”

风小斐诧异的问：“覃太太，她好了吗？”

“好了，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主要是有人故意吓唬她！”

“查到吓她的人了吗？”

“查是查到了，但是吓唬她的人也是受人指使。”

覃一航忧心忡忡，他侧过脸看着风小斐，“小斐，目前所有的一切都对芷瑜不利，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她又失去了母亲，虽然刁蛮但内心也很脆弱，很担心她过不了这个坎。”

“我知道，芷瑜她没有什么坏心眼，到目前我们能做的首先是请好律师，看看有没有翻盘的机会。”

覃一航点点头，“这件事我去办。”

风小斐为了缓和了一下气氛，看着他笑了笑，“一航，你变了。”

“有吗？”

覃一航蹙眉看着她。

“你以前从来不关心刘芷瑜，现在的你好像会心疼人了。”

覃一航笑的勉强，“人都会成长的，芷瑜也变了，毕竟我们相识一场，她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尽力而为，而且我与她交往不也是你交代我的吗！”

风小斐挑眉一笑，“你是因为我的交代才与她交往的吗？”

覃一航很认真的说：“大部分原因是，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来自我妈的压力。”

“其实你不用顾忌我，也不要为难自己，当初我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你该有你自己的感情，你有选择爱人的权力。”

覃一航刚平缓的面容又蒙上一层忧郁，“我现在不想谈论感情，我的事以后再说吧。”

风小斐在晚上独自去了一趟半山别墅，整栋房子已经，黑灯瞎火的被封锁线围住，大门紧闭。她悄悄溜了进去，因为上次来过，所以也熟门熟路，她打开了客厅的灯，豪华水晶吊灯亮着橘黄色的光，黑暗被落地的窗帘遮挡在玻璃窗外，一楼的客厅很大，很适合开party，酒柜沙发一尘不染，大黑屏的电视挂在墙壁，桌面的花瓶上插着一束鲜花，新鲜素雅，地板光洁的像镜子。

她迎着光洁明亮的楼梯上了二楼，梅尘房间的那扇门已经被刀捅了好几个窟窿，地板上到处撒着血迹，还用白色的记号笔画了死者倒地的位置。

据说当时梅尘还穿着睡衣，能穿的睡衣见人说明应该是熟人，她扫视着梅尘的房间，两层的窗帘，一层白纱，一层遮光。房间也很大，宽大的床配着精致的床头柜，高雅的梳妆台，整排的衣柜里挂满了衣服，靠墙的是布艺沙发，配的小方桌，方桌上还放着一盘水果。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床单被罩有些轻微的凌乱，床头柜上的西方女神石雕安静的站立着，她拿起来观察了一番，有些沉，梳妆台上满满的化妆品也很整齐，地上也没有明显拖拽的痕迹，房间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水果盘在房间，那把水果刀应该在案发前还在水果盘。

风小斐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刘芷瑜不会蠢到来别人的家杀人，还在现场还留下那么多的指纹，她一定看到了什么，才让她的精神受了刺激，那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事呢？

风小斐这时打了一个电话问，“刘芷瑜的后背或者脑袋有没有什么伤痕？”

几分钟之后，她收到答复，刘芷瑜的后脑勺确实有被硬物所伤。

风小斐起身站在了门口的位置，她将整件事进行了推理，有人拿着水果刀杀了梅尘，这时候刘芷瑜恰巧进来，看见满身是血的梅尘，惊慌不已的她突然遭到袭击，有人从身后用硬物击晕了她，那人故意在门上捅了几个洞，又擦去水果刀上的指纹，将水果刀握在了刘芷瑜的手里，她再次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石雕。

这个石雕，很有可能就是击晕刘芷瑜的凶器，然后栽赃嫁祸。

可风小斐想不通，刘芷瑜为什么会出现在半山别墅，案发现场离刘芷瑜发给自己那张图片的时间也只不过一两个小时，风小斐想起那张照片，她在心里判断，是刘嘉琪报的案，她从方队那儿还了解到，梅尘的最后一个电话确实是打给刘嘉琪的，那刘芷瑜会不会是跟着刘嘉琪来的？

她将目光又转向了房间的门锁，这只是普通的锁，从外面根本反锁不了，这说明刘嘉琪在说谎。

她更加肯定这件事和刘嘉琪脱不了关系。

刘嘉琪回到家，她关上房门，让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扬起了嘴角。

她打开窗户，夜里微凉的风钻入她的房间，旁边不远的一栋别墅里亮着昏黄的灯，照着一家人温馨的身影。

梅尘在在辗转不眠的几天后，又打电话劝她，“可儿，你去自首吧，这几天我倍受煎熬，不管怎么样，妈妈会一直等你出来。”

她一边安慰着梅尘，一边又去了一趟半山别墅，梅尘还穿着睡衣，这几天看起来确实有些憔悴，梅尘看到她情绪又有些激动，“可儿，听妈妈的话，你去自首吧。”

“妈，我们两母女好不容易团聚了，难道你就忍心我的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吗？”

梅尘像受到惊吓似的捂着心口，“可是，妈妈每天晚上我都做噩梦，我好怕。”

“不要怕，忘了就好了。”

梅尘的心纠结又纷乱，这几天过的很是煎熬，仍旧乞求的目光看着她，“不，可儿你去自首吧，警察终有一天会查到你头上的。”

她很生气的看着梅尘，“你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么多年你知道我在外面过的什么日子吗？现在日子终于好过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子揪着一点小事不放？”

梅尘惊愕的看着她，“小事，你可是杀了人了，这是小事吗？”

“那又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你真的让我去抵命吗？”

她紧紧握着梅尘的手，言语柔弱又动容，“妈，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以后还想为你养老送终呢，你不是认识上面的人吗，你去说一声，警察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上面的人？刘嘉琪说的委婉，实际上她也早知道梅尘的情人就是市里的高官，她想让梅尘动用关系替自己脱罪，这才大打亲情牌。

梅尘愣看了她一瞬，抱歉的向她解释，“我最多也只是做了一些违背道德的事，但没有杀人，上面的人再怎么纵容我，也不会允许我挑战法律的底线，有的人位置坐的越高，越怕出事，可儿，这件事我怕是帮不了你。”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

梅尘红着眼圈安慰她，“你不会死的，相信我，只要你去自首，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给你打官司，请求上面的人对你从轻处理。”

她非常的恼火，甚至冲着梅尘吼着，“说来说去还是让我自首，你这么自私，到底有没有真正在意过我？”

她凶恶的样子，也许吓到了梅尘，梅尘更惊愕的看着她，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可儿，我就是害怕失去你，才让你去自首，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恶狠狠的说道，“我这个样子，都是被你们逼的。”

“不要这样，可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想坐牢，如果你想我真的没有事，就不要去报警。”

“可儿，不要再错下去了，你只有自首，才能让令我心安。”

她终于愤怒了，“你一定要让我进了监狱，你才心安吗？”

梅尘已经开始隐隐的哭泣，“可你杀了人，我没有办法，我是为你好。”

她无动于衷。

梅尘又哀求她，“可儿，你去自首吧，求求你了。”

自首两个字让她受了刺激，她恨梅尘当年抛弃了她，她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受的苦，恨意在心里愈发强烈，像头猛兽在内心嚎叫，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目光搜索到了果盘上的水果刀，梅尘正背对着她擦眼泪，她无声无息的拿起了那把水果刀藏在了身后，然后走近，神情漠然的最后一次质问梅尘，“你确定要我自首吗？”

梅尘坚定的点点头，“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替你报警。”

梅尘的话一出口，她那把尖利的水果刀便刺入了梅尘的腹部，带着温热的血液沾满了双手，梅尘惊愕无比，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眼里带着无尽楚痛与绝望，颤抖的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