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外科医生是旧识
覃岸晚上回到家,整栋别墅已在是张灯结彩,高子维是美滋滋的忙前忙后,完全不知疲累,覃岸站在客厅等了他很久,高子维还是在不停的打着电话,教堂的牧师到司仪,宴会的酒席宾客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在处理。
覃岸有些累了,他独自上了楼,看到自己的房间都变成了红色,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床上铺的都是大红的锦被,衣服鞋子地毯统统变成了红色。幸好沙发还不是红的,他将外套丢在沙发,自己斜躺在沙发上,等待向高子维摊牌。
他要做回自己,他现在还无法料理高子维的反应,但他已经铁了心。
这时萧雅打来电话,他只瞥了一眼,并没有接,他不想听见对方又哭又闹的声音。
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最后高子维拿着手机冲了进来,递给他说:“萧雅的电话。”
覃岸颇有些无奈的接过他的电话,放在耳边,只听见萧雅冷漠的说道:“打开你的手机,看看我给你发的照片。”
听着她的声音,覃岸竟有些心惊肉跳,他迅速打开手机,却看见被束缚住手脚的风小斐。
他猛的一惊,听见萧雅的声音,“风小斐在我手上,如果你不出现在明天的婚礼上,你将永远都见不到她。”
覃岸惊呼,“萧雅,你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我只是绑架了她,把她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只要你报警,我就撕票,只要明天我看不到你,我也撕票。”
覃岸冲着电话低吼,“萧雅,你是疯了吗?”
“是的,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了。”
覃岸压低声音,非常激动的劝道:“萧雅,你冷静点,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是在犯法。”
萧雅伤心的笑了,“那又如何?如果我不能和你结婚,我还不如死了,但就是要死,我也会和风小斐同归于尽。”
覃岸脸色煞白,一时间全身冰凉,他慌忙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风小斐的电话,电话显示已经关机。
那头又传来萧雅的声音,“至于她明天的死活,尚礼,就看你的了。”
门口的高子维看着他急变的脸色问:“你怎么了?”
一直还心怀愧疚的他,现在只剩下愤怒,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只淡淡的回了句,“没什么,出了点意外,我就去处理。”
他拿起外套又迅速下了楼,一脚油门飞去了风小斐的公寓,他在楼下看向风小斐家中的阳台和窗户,一片漆黑,他再次拨打了风小斐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覃岸的心彻底的乱了,他慌忙将电话打给了唐琰,两个人在寻找的同时,还叫了一大群人帮忙寻找。
恒一集团,江边,公园,饭店,酒吧,夜市通通找了个遍,也没有看见风小斐的身影。
一直到凌晨,覃岸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了家。
他将自己扔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就被高子维拉起来,换上了白色的礼服西装。
朝霞露出了头,太阳高升,洒下万丈光辉,天气还是寒冷,萧雅依旧穿着白色的婚纱,她挽着萧正齐的手臂,站在教堂等着覃岸的出现。
新娘还要等新郎,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出的事,看着有些冻得发抖的萧雅,萧正齐强压着自己的不快,面露笑容。
宾客们安静而整齐的坐着,和新娘一起等待新郎的出现。
门被缓缓打开,覃岸随着光走入教堂,俊朗的脸庞有着坚毅的冷漠之色,淡淡的眸底掠过深不可测的幽光。
在等待中的萧雅看见他的这一刻,眼神突然明亮了几分,心情也豁然开朗,她带着笑容,静静的注视着一步步走上前的覃岸。
婚礼进行曲,在这个时候缓缓响起,萧正齐沉着脸,将萧雅的手交到覃岸的手中说道:“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她。”
穿着黑袍的牧师站到他们面前,他对着覃岸问道:“高先生,你愿意娶萧雅小姐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都对她不离不弃?”
一阵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覃岸拿起了电话,萧正齐阴沉着脸制止他,“你在这个时候就不能严肃一点吗?”
覃岸说道:“这个电话对我很重要。”
“再重要有你们今天结婚这么重要吗?”
覃岸不理会他,依旧按下了接听键,唐琰在那头急促的告诉他,他们在100多公里外的海岸灯塔里发现了风小斐的手机,还有岸边漂浮着风小斐的外套,但人没有找到,目前已经派了专业打捞人员下水。
覃岸一听整个脸色都白了,他回头怒看着萧雅,萧雅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覃岸丢下一句,“如果她有任何的不测,我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像一阵风一般冲出教堂,坐在最后一排的高子维出来拦住了他,“你现在不可以走。”
覃岸愤怒的甩开他的手,直奔教堂外。
神父和在场的宾客都有些愣住了,覃氏父子仨也在其中,覃家恒对覃岸的逃婚还挺意外,覃若飞此时却有些幸灾乐祸。
覃一航昨天下午看见风小斐提前离开公司,晚上还打了个电话慰问,电话处于关机状态,因为覃岸要结婚,他以为风小斐的心情不好才关机,让他也焦急了一晚,直到今天,风小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隐隐觉得,覃岸的愤怒和风小斐有关。
“尚礼……”
萧雅看着他的背影哭了出来,萧正齐更是愤怒的无以复加,“高尚礼,你太过分了。”
覃一航也很快的跟着覃岸的脚步追了出去,在转角处拦下了覃岸的车,覃岸烦躁的打的喇叭让他让开,他示意覃岸打开车门,上了车之后,他问覃岸,“是不是风小斐出了什么事?”
覃岸一脸心惊的开着车,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不知道。”
汽车开的飞快,在高速上更是不要命的狂飙,到达海边后,两人一下车,便被寒冷的海风吹的一身凉透。
覃岸疯了一般跑向灯塔,海浪不停的拍击的礁石,灯塔的门上挂着一把锁,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两条绳索被扔在地上,唐琰则蹲在海边焦急的看着海面,十几分钟后,两个专业打捞的人员浮出海面,他们冲着唐琰摇摇头。
唐琰松了一口气瘫在沙滩上,他又接了一个电话,在离灯塔两公里外的岸边,发现了一具女尸,覃岸一听,顿觉天昏地暗差点晕厥过去,幸好覃一航扶住了他。
三个男人软的腿奔向了两公里外岸边,现场几个渔民正围着那具女尸窃窃私语,警察很快也到了现场,并拉起了警戒线。
覃岸老远看着沙滩上那个长头发的女尸,脸色煞白,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他费力的站起来,突然像疯了一般冲向那具尸体。
两个警察迅速向他靠拢,唐琰和覃一航上去帮忙,覃岸越过两个警察迅速跪在那具尸体的旁边,湿发遮挡了女尸肿胀的面部,覃岸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尖锐的刺痛,巨大的悲痛将他笼罩,连呼吸都快要压抑的停止,他顶着心里的压力,颤抖的手拂去尸体面部的湿发。
一张陌生的女性面容映入他的眼睛,覃岸在这一刻几乎停滞的呼吸突然平静,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瘫坐在一旁。
唐琰和覃一航也跑了过来,覃一航看着尸体矢口惊叫,“于菁菁?”
一个警察跑过来问覃一航,“你认识死者?”
法医这时候也来了现场,几个渔民告诉警察,他们在捕鱼的时候,在岸边就发现了这具漂浮的尸体。
对于菁菁的死,覃一航吹的海风,很痛心的告诉警察:“于菁菁是我的大学同学,因为她要离开a市,所以前天晚上我还为她饯行。”
法医在检查了尸体后得到初步结果,尸体死亡时间将近24小时,脖子上有瘀痕,应该是昨天上午被人勒死或掐死,然后抛尸海边。
风小斐没找到,却看到于菁菁的尸体,覃一航有说不出的焦虑与痛心,他和于菁菁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同学之情还在,不曾想那顿饭却成了于菁菁最后的晚餐。
覃岸惊慌的站起来四处张望,三个男人在几十公里的海岸边上到处查探风小斐的下落。
一旦看见水面有什么漂浮物,就紧张的不得了。
风小斐在沉睡中渐渐苏醒,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很冰凉,手和脚都很酸痛,依旧被束缚动也动不了。她躺在地上,慢慢睁开了眼睛,头顶雪亮的灯光罩着她,陌生的地方使她迅速扫视了四周,没有窗,地上冰冷,自己所在的位置像个地下室。
她回想起昨天,萧雅递给了她一瓶矿泉水,她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喝了两口,便不省人事,她渐渐恢复意识,奈何手脚被反捆不能动弹,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绑架了。
她听到了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睁眼睛就看到了一脸冷霜含恨意的萧雅,正站在她的面前,她得知了萧雅愤怒的原因,覃岸向萧雅摊牌,萧雅迁怒了自己。
随后萧雅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她的照片,然后又打了电话给覃岸,并威胁覃岸,如果他明天不出现在婚礼上,他将看不见风小斐,挂了电话的萧雅将她遗弃在一座废弃的灯塔。
铁门被一把铜锁锁上,双手双脚都被缚束的不能动弹,手机被丢在了铁门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急如焚的风小斐在这里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
疲惫的她渐渐坐在角落睡着,五更时分,她突然敏锐的听见开铁门的声音,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是谁?”
她警惕的看着男人问。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抽出一只针筒,毫不犹豫的扎在她的手腕,风小斐挣扎也无济于事,她全身失去力气,意识开始模糊,只见男子松开她的手与脚,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塔外。
再次醒来时就在这个地下室,她的风衣外套已经不见,身上穿的是一套薄薄的西装,躺在地上的她全身冰凉,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时,那个男子又走了进来,他看着风小斐,露出一个冷笑。
“风小姐,你醒了!”
“你是谁?”
“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我就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安迪。”
风小斐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身上还有一股带有福尔马林的味道,特别是他的身形和某些动作。她突然想起来,“你就是在医院要杀高尚礼的那个人。”
安迪突然一愣,又笑着大方的承认,“没错,风小姐的眼力真好,但风小姐的身手更好,害得我三番两次都没有杀了他。”
“你为什么要杀了高尚礼?”
安迪红着眼睛,眼底闪烁着刀锋般的凌厉,“因为他本来就该死,他还抢走了我的爱人,却不知道珍惜。”
“萧雅!”
“是,我一直爱萧雅,萧雅却一直爱着他,我不甘心,我也要杀了他的爱人,让他一辈子痛苦。”
安迪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手术刀,蹲在风小斐的面前笑的狰狞,“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也得不到。”
“安迪,你冷静一点,你要知道,你即使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如果我没有遇到萧正齐和萧雅,其实我早就死了,我的这条命,本来就不值钱,也从来没想过要跑。”
“萧正齐救了你,你就应该好好的活着来报答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偏激的事?”
安迪突然恼怒,“我的事你不懂。”
他冷漠的用手术刀划过风小斐的脸感叹,“好漂亮的脸,真舍不得下手了,可惜了,但你放心,我很快的。”
“你是个医生?”
“是的,外科医生。”
他极其变态的冲风小斐笑了笑,手术刀慢慢的从风小斐的脖子指向了心脏的位置,他突然心情很好的哼起了一首久违的儿歌,“爸爸妈妈,你们在哪?我很想你们……”
风小斐很自然的接了他下一句,“爸爸妈妈,你们来了吗?我在等你们……”
安迪的手猛地一抖,手术刀停在了风小斐的心脏处,他的声音几乎都有些颤栗,“你是谁?”
风小斐看着他说:“我以前的名字叫刘亦斐,这首儿歌还是你教我唱的,富生。”
记忆如电光火石般的打开,当年的他和刘亦斐李可儿都在同一间孤儿院,性格孤僻的他,总是哼着这首歌,没有人与他一起玩,只有刘亦斐会接近他,他的父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死亡,只留下无依无靠的他,在孤儿院,他无数次的梦见自己的父母,孤儿院的他们期待被爱,被关注,他教会刘亦斐唱这首儿歌,富生这个名字,在他离开了孤儿院后,并被人遗忘,连他自己都差不多忘记自己本来的这个名字,今天却被风小斐叫了出来。
也就是这首特别的儿歌,让风小斐认出了他就是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