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摊牌

唐琰本来装了一肚子话来安慰她，但现在一句也用不上，风小斐用自己坚强的外表，包裹了自己的脆弱，等了这么多年，没有等来重逢的喜悦，却等来这样一个结果，她明明很在意，明明伤心，却隐藏自己的心事，还装的若无其事，这让唐琰心疼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唐琰在沉默半晌后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风小斐望着黝黑的江水，“日子就一天天过啊，没有特别的打算。”

“小斐，你会怪他吗？”

“会，但我尊重他的选择。”

唐琰的语气略有激动，“明明不甘心，为什么去争取？”

唐琰听见她很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这是他的选择，而我无能为力。”

唐琰突然拉起她，“走，小斐，我们去把话和他说清楚，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唐琰……”

风小斐抗拒的站着没动，任风吹乱她的长发，唐琰看着她的脸色苍白，面容分明有了几分哀恸之色，眼眸里明显增添了细碎的光芒，只见她嚅嗫着唇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只咬着唇，低下头不语。

唐琰怔怔看着她，又心疼又着急，“你还在犹豫什么？他后天就要结婚了，你再不去可就晚了，小斐，我不想看见你难过，不想看见你后悔，只要你一句话，现在我就去找他。”

风小斐抽回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将十年前拍的那个视频，发给了唐琰。

唐琰惊心动魄的看完视频，心情凝重的半晌没有说话。

不知多久后，唐琰才黯然开口，“凭这条视频可以定陈宝珠的罪吗？”

风小摇摇头，“光凭一句话还不行，江铃兰是失踪了，可覃岸还活着，如果真的是陈宝珠干的，她怎么会故意露出把抦，让人拍下这个视频自己吓自己呢，拍下视频的人肯定另有其人，而且就躲在船舱。”

唐琰想不明白，“那躲在船舱的那个人拍下视频到底想干什么？恐吓陈宝珠为何要等十年之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人蓄谋已久。”

唐琰想想都后怕，杀了江铃兰，恐吓陈宝珠，这背后的人隐藏的够深。

他劝过风小斐离开恒一集团好几次，风小斐不听，他只能再次慎重的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风小斐点点头。

“那覃岸结婚，你真的就……”

唐琰已说不下去，他怕风小斐太难过。

江面上的风感觉更大了，吹在脸上冰冷，江边的树叶被吹的在簌簌作响，风小斐不禁缩了缩脖子，她低沉的声音饱含伤感，“唐琰，覃岸活着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不奢望他会选择和我在一起，但我真心的祝福他，这辈子平安顺遂。”

唐琰瘫坐在长椅上喃喃自语，“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以让人众叛亲离，不顾一切，怎么到你这儿就变得无私了？”

他叹了口气，又揽过风小斐的肩膀，“也罢，我尊重他的选择，也尊重你的选择，以后，希望你不要再委屈了自己。”

风小斐笑的勉强，只好用奶茶的丝滑与香甜来弥补自己的酸涩。

唐琰又看了一遍视频，视频中一个戴头套的绑匪，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斐你看，”唐琰用手指着视频中打电话的绑匪说道，“这个戴头套，右手腕有块黑色纹身的男人我见过。”

风小斐一听，激动的抓住他的手，“你确定吗？那你好好想想，到底在哪儿见过。”

唐琰立刻说道：“这个绑匪就是那天开车撞你的人。”

风小斐蹙眉寻思，“我那天只看见一个戴头套的人开车朝我撞来，就没有留意其他细节，你怎么确定？”

“我撞他的车时，他猛打方向盘，我便看见他右手腕露出的纹身，还有这个头套，颜色都没变。”

想杀覃岸，又想撞死她的绑匪竟然是同一伙人，对于发现的这个线索，风小斐很兴奋，她在期待，该来的终究会来。

车水马龙见证着城市的夜晚依旧繁华如斯，霓虹灯闪烁不息，电子屏幕上的广告漫天飞，商业圈吃饭购物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因为天气寒冷，火锅店和烤肉店的很生意火爆。

于菁菁将一片片薄薄的牛键子肉放入烤盘煎烤，牛键子肉滋滋的冒着烟，香气开始弥漫。她看着对面热情不高的覃一航，将一块烤好的牛键子肉放到对方的餐盘。

若不是她说自己要离开a市，估计覃一航也不会来见她，这餐饯行饭之后，两个人就真的不再有任何联系。

于菁菁有些伤感的看着覃一航，“明天我就要走了，说真的有些舍不得呢！”

覃一航看着她，“不是说会留下来发展吗？怎么又这么突然？”

于菁菁惋惜的叹了口气，“我本想与风华佳人的梅尘合伙开一家舞蹈学校，怎料到她突然出了意外，我的计划被迫终止，所以，我选择离开。”

“梅尘？”

覃一航的语气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她的合伙人是梅尘。

“嗯。”于菁菁点点头，“她的案子我也听说了，还听说嫌疑犯是你的女友刘芷瑜，我很震惊。”

覃一航辨证，“芷瑜不会杀人的。”

“我很抱歉提到她，但令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报警人却是刘嘉琪，这两姐妹都是刘伟雄的千金，刘嘉琪我也见过，和梅尘的关系很好，但不是个善善之辈。”

“你认识刘嘉琪？”

“是的，就在前两天晚上，我和梅尘还是刘嘉琪一起在一个农庄吃饭，当时梅尘好像精神不是很好，吃饭还有些心不在焉，这个刘嘉琪话不多，光看人倒像个乖乖女，但是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靠近的阴森，我觉得梅尘很在意她，甚至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梅尘在看着她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刘嘉琪出了院子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看到一只流浪狗叼了一块骨头从她面前走过，她竟然毫无怜悯的一脚将那只小狗踢飞，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刘嘉琪绝对不是个善良的人，吃晚饭后，有一个男人开车来接走了梅尘。”

覃一航蹙眉，“男人，你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吗？”

“ 看清了也不记得，毕竟梅尘一直单身，长的又漂亮，相信她的风言风语你也听过，和她交往的男性一定不在少数。”

于菁菁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有意诋毁，她在此也暗示，梅尘与多个男性都在交往。

一大早，屋子外也是阳光灿烂，萧雅拉开窗帘，让阳光铺满窗前。

明天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今天她也很期待，要和高尚礼去挑她喜欢的戒指。

“尚礼，我想要一个四叶草的戒指。”

覃岸一听，面容稍稍有些不悦，“你可以买钻戒，为什么要调四叶草的戒指？”

“我就是喜欢四叶草的戒指。”

覃岸没有说话，他没有带萧雅去挑戒指，而是将萧雅带去了一间幽静的餐厅，萧雅小口吃了蛋糕，却没有感到一丝甜蜜，相反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就像吃的是最后的晚餐。

当等待变得焦虑，就是一种煎熬。

沉默的覃岸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忧思爬上他的脸，在萧雅的记忆中，他从来不抽烟，不知为何，他今天却非常反常，萧雅看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抽烟的动作并不像一个刚学抽烟的人，她的内心更加的忐忑不安，她知道很多人会以抽烟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覃岸将只抽了一半的烟，熄灭在桌面上的烟灰缸，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目光很自责的看向萧雅，“对不起萧雅，我不能和你结婚。”

萧雅一怔，担心的事果然又发生了，她努力的将嘴里的那半块蛋糕咽了下去。

“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要反悔？”

萧雅听到自己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 萧雅，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想欺骗你，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令你误了终身。”

“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为什么今天要说这样的话？”

“我考虑了好多天，我怕我再不说，就晚了，萧雅，对不起。”

眼泪汇聚在眼眶，终于滴落下来，萧雅伤心的哽咽，“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误了终身，你现在拒绝我，你觉得我还能走出你的阴影吗？”

覃岸叹了一口气，他坐在椅子上很是自责沮丧，“我现在除了对你说对不起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雅又问了他一次，“我到底哪里不好？”

覃岸依旧回答：“你没有不好，是我的原因。”

萧雅怔怔的看着他，他依旧穿着那天披在风小斐身上的那件西装，这还是她曾经为他挑选的，现在看上去，就是那么的刺眼。

她想忽略某个名字，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弱弱的问了句，“是因为风小斐吗？”

覃岸蓦然的抬头看着他她，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没有回答。

覃岸的沉默就是默认，萧雅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她控制不住的吼道：“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风小斐？”

你没有比不上谁，只是感情无法勉强，希望你不要迁怒于她。”

所以你回国的这几个月对我不冷不热，就是因为风小斐是吗？”

覃岸的声音低下来，“我早就给你过暗示，可是你却执迷不悟。”

这使萧雅更加的愤怒，“我执迷不悟是因为我放不下这段感情，而你呢？这么绝情的说分手就分手，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你可以随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我与你五年的感情，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覃岸在萧雅激烈的话语中保持了沉默。

“所以，那个四叶草戒指是你为风小斐准备的是吗？”

覃岸无言以对。

萧雅擦了擦眼泪，自嘲的笑了笑，“我真的是太傻了，竟然相信你和她没有关系的谎言。”

“萧雅，其实我真的很自责，纠结，我一直想要告诉你，却又怕你伤心，而如今我不得不面对事实，你这么漂亮，家境又好，以后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归宿。”

“归宿？“萧雅苦笑，“我以为你会是最终我的归宿，可你却抛下了我。”

覃岸将一张纸巾递给她，萧雅没有接，却不依不饶饶的诉说的这几年的委屈，“我总是迁就你，是因为我爱你，我以为我所付出的一切会打动你的真心，令你感动，可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多么的薄情寡义。”

覃岸垂首不语。

萧雅不甘心的问，“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在意过我？”

面对萧雅的逼问，覃岸只好选择了面瘫。

他的沉默令萧雅更加的不满，萧雅的心都凉透了，痛苦与恨意在心里反复纠缠不清，像被万蚁啃食的那般难受，她含着泪，“你不回答是吗？那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不管你是高尚礼还是覃岸……”

萧雅咬紧牙，斩钉截铁的说：“明天的婚礼，我不同意取消。”

萧雅拎起包，掩的脸伤心的冲出了餐厅。

覃岸像个木头一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但终于摊牌了，心底反而轻松了一些。

风小斐在下午的时候接到了萧雅的电话，萧雅在电话中说想约她见上一面，风小斐本能的拒绝，但萧雅却在电话中哭了，这使得风小斐不得不与她见面。

萧雅的车停在了路边，风小斐上车之后，看着红着眼睛的萧雅，“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不高兴？”

萧雅很随意的递给她一支矿泉水说道：“我终于要结婚了，我很激动，很开心，所以忍不住就想哭。”

风小斐喝了几口矿泉水，笑一笑，“原来是幸福的眼泪，那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萧雅没有回答她，而是又问道：“你有爱的人吗？”

风小斐觉得萧雅有些反常，她们并没有熟到可以询问自己的隐私。

她观察了一下萧雅的脸色，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却有一股子的冷漠。

“你要带我去哪里？”

萧雅冷笑，“你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