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勃休斯都知道
早晨的时候，雪又下大了一些。
等到卡尔和蕾莉娜来到庭院时，早就不是那层薄薄的雪衣，一脚踩上去还能陷进去，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虽然蕾莉娜嘴上说要对练，但其实她更想和卡尔去堆雪人，现在更是有了绝佳的借口。
“哎呀，看来今天没办法对练了。”
“那正好啊，我来教你堆雪人。”
蕾莉娜不知道什么是雪人，说实话她还挺期待的。
难道和魔法有关系吗？
很快，卡尔就给出了答案。
“好丑啊，这是什么东西？”
卡尔尴尬了，他刚准备问像不像你呢，还好没开口。
因为面前的雪人，除了两个球，三个洞以外就看不出其他更多的特征。
卡尔本来想给雪人弄个卷发，可也没有假发啊，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还没等卡尔开口回答，蕾莉娜就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堆雪影子啊。这个我会，不用你教，你帮我把周围的雪堆起来，我来教你。”
卡尔原本还以为异世界连雪人都没有呢，搞半天是叫法不同。
卡尔听话照做，和两位女仆一起把雪都集中了过来，手都快冻僵了。
对于蕾莉娜迷之自信，卡尔回以冷笑，他不屑的说道：
“呵，教我？我倒要看看你能堆出个什么东西来。”
“呵。”
对于卡尔的轻视，蕾莉娜同样回以冷笑。
蕾莉娜不打算多说，决定用实际行动证明。
她很快堆好两个雪球，一大一小，接着用一把细剑，很小心的雕刻每一处细节，连卡尔贱兮兮的表情都给雕刻了出来。
在卡尔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很快，一个和他几乎一样的雪人就出现了。
“这这这。”
蕾莉娜有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能不能教你？”
卡尔嘴上依旧不服气的说道：“比我堆的蕾莉娜要差上那么一点。”
“卡尔！你敢说那堆东西是我？你睁大眼睛看看，哪里像我了？”
“我没有说，你听错了。”
“我作证，少爷说就是你。”
“我也证明，他刚刚说了。”
“我就知道你刚刚不说话是在想什么坏事，卡尔，别跑。”
接着几人就用雪球打闹了起来。
……
坐在椅子上的勃休斯，看着玩闹的卡尔和蕾莉娜有些出神。
昨天，他本来想先和卡尔谈谈，确认一些事情后再去找卡纳德交谈一次。
可惜，卡纳德回来了，还和卡尔坦白了一切。
勃休斯知道，按照卡纳德的性格，既然决定说，那基本上能说的肯定都说了。
这代表卡纳德信任了现在的卡尔，这代表卡纳德已经做好了决定，不会再考虑任何其他的选择。
卡纳德不会伤害卡尔，卡纳德也不会交出龙蛋，卡纳德更不会带着他们逃跑。
但卡纳德实在太着急了，也太容易相信别人。
虽然勃休斯现在也很信任卡尔，没什么资格说卡纳德。
但是，
知道许多事情的他，却越发担心了起来。
勃休斯知道，莉莉安和卡纳德家的兽人女仆有交易。
勃休斯知道，莉莉安和王都安排在奥伯格的人有交易。
勃休斯知道，莉莉安也和曾经的卡尔有过交易。
包括勃休斯自己也和对方进行了交易。
很多计划是勃休斯帮着卡纳德完善的。
所以勃休斯甚至比卡纳德知道的还多。
所以勃休斯害怕卡纳德付出一切代价后还是失败。
因为这个计划最终需要莉莉安的帮忙，可勃休斯不信任她。
那个女人，她究竟隐瞒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种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很不好。
勃休斯劝过很多次卡纳德不要和莉莉安交易。
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很危险，不可信以外。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是勃休斯不忍心告诉卡纳德的真相——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灵魂交换魔法。
那天晚上的交谈，卡纳德说灵魂交换魔法失败了，勃休斯是真的一点也不震惊。
因为他从不觉得这个魔法会成功，准备好一切不会成功，提前释放就更不会成功。
勃休斯从不认为真的有什么灵魂交换魔法。
令他奇怪的是为什么魔法失败了，仪式没有成功。可原来的卡尔却消失了，变成了一个人类？
勃休斯把这些疑惑告诉了卡纳德，
卡纳德最初不信任现在的卡尔，勃休斯功不可没，别看他每天小卡尔小卡尔叫的，每天故事讲的多开心。
其实他这些天也在试探现在的卡尔，都是因为这一切实在不合理。
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这个人类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看不出一点破绽。
他没有一点认识莉莉安的迹象，他没有一点过去相关的记忆，他和任何人都能友好相处，他也没有对兽人的任何排斥。
勃休斯为此和卡纳德聊过很多次，卡纳德也和他说过很多信息。
最后一个答案摆在他们面前，也是他们不得不相信的答案。
他就是原来的卡尔消失后，突然出现的一个崭新的人类。
但是，越是表面上看起来正常，越是表面上看不出问题。
勃休斯才越是担心。
如果真的没有灵魂交易魔法。
如果卡尔还是原来那个卡尔，只是记忆被修改了。
如果是莉莉安在背后帮助卡尔，让卡纳德家里的所有人信任卡尔，让卡纳德的女儿也信任他。
那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勃休斯昨晚都睡不好觉。
勃休斯比卡纳德更了解莉莉安，他知道更多莉莉安的事，也知道一些关于莉莉安的传言。
甚至勃休斯知道对方不叫莉莉安，他隐约能猜到对方真正的名字。
如果一切如他所想，那么这个莉莉安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事情。
昨天睡不着觉的勃休斯甚至起床打算找卡纳德谈谈。
却意外的发现那个女人也在场。
是了，她一定会在场，因为她要确保卡纳德是真的相信了现在的卡尔。
更让勃休斯担心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莉莉安离开后，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找到了勃休斯。
他们聊了很多，勃休斯向莉莉安提出了许多问题，也询问了现在的卡尔到底是谁。
可是莉莉安什么也没说，和勃休斯交易以外的事情什么也不打算说。
她要交易，用等价的情报交换。
勃休斯知道的事情很多，他用自己知道的这些情报和莉莉安再一次进行了交易。
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灵魂交换魔法根本不存在！
所以。
即使他信任卡尔，即使卡纳德信任卡尔，即使现在所有人都信任卡尔。
他也必须排除一切风险。
为了卡纳德。
所以，他今天一定要找卡尔谈谈，有些事情必须……
砰。
勃休斯被打断了思考，因为一个雪球突然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愣了愣，接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抱…抱歉，父亲。”
“勃休斯叔叔，帮帮我。”
勃休斯看了一眼满脸歉意的蕾莉娜，又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他背后的卡尔。
他忍不住的笑了。
是的，就算有各种怀疑，有各种担心。
现在的卡尔也绝对不会是曾经的卡尔。
勃休斯压下心中的猜疑，决定先陪他们玩闹一次。
因为勃休斯知道，这样的日子就快结束了，最快两天，最迟也就是下个月二号的事情。
“父亲您在想什么呢？”
“勃休斯叔叔，快来帮我。”
勃休斯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
“来了来了，小卡尔，咱们一起上。”
“好嘞，勃休斯叔叔。”
“少爷，放马过来。”
“我们会很认真的。”
“待会咱们三个优先砸卡尔，你们拦住他，我朝他脸上丢。”
“蕾莉娜，你不要教坏我家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