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菩萨24
林雨青在b市有家。
但不是在她父亲那里，而是秦松子在这里有房产。
林雨青也有和父亲打电话。问他明天会不会去看哥哥。
她爸爸说，明天他有个学生要去参加比赛，他没空。
明天只有她和赵原野会去。
林雨青从小在b市长大，对这里比对搬家去的G市更熟。
下了高铁，已经将近傍晚了。天空已经黯淡了下来，晚风开始吹拂。
林雨青看向赵原野，不知道他定的酒店在哪个区，他们顺不顺路。
“我还没定。”赵原野这么说着，他不知道住哪儿明天出行会比较方便，所以他问林雨青，“住哪儿离你家近，我们明天一起出发。”
林雨青给他说了一家酒店名，离她家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林雨青陪着赵原野在酒店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她说：“那就明天见。”
“之前我们说早上去，”赵原野举起自己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腕表，“那早点去吧，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下午会有暴雨。我们七点半在你家小区门口见面怎么样。”
林雨青点头：“好。”
她也想早点去见哥哥。
“赵原野。”
赵原野望向她，不知道为什么林雨青突然叫他。
“高考礼物。”林雨青从她不大的书包里面摸出了一本包装的很漂亮的素描本来，递给他。
“谢谢你。”
她说。
林雨青真的很感谢赵原野。
她很幸运，身边有他。
赵原野看着她突然来的礼物，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乖乖的接了过来。他有些狐疑，但更多的是惊喜。
“林雨青、我...”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高考礼物这一说，他什么都没有准备。
给他整的脸都羞红了。
赵原野长的凶，平时在她面前会笑，但真正害羞脸红，林雨青还是第一次见。
酷哥脸红，还挺反差可爱的。
林雨青低头笑了笑。
“明天见。赵原野。”
“明天见。
赵原野挥手，看着她离开酒店，直至背影消失在街角。
素描本在他手里像是有温度一样，烘的他整个人都热热的。
赵原野舔唇，觉得口干，拿到房卡后进房间灌了一整瓶矿泉水。
素描本他当然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他等不了多一秒时间。
拉开那个粉红色蝴蝶结之后，本子里先掉出一封信来。
信封很简单，纯白色的封面上有林雨青手绘的一片绿地花丛。
但比起看信，他现在更想看这本子里画了什么。
他将信搁在了一边准备之后再看。
素描本不厚，他翻开了第一页手在空中就停住了。
上面画的是他。
在操场上刚起跳准备投篮的他。
她画画很好，所以理所当然，将他勾勒的也十分的生动鲜活。
赵原野自己都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了。
但林雨青来看过他打篮球吗？赵原野不自觉咧开了嘴，傻笑。
本子只有十页，每一页都是校园生活中的赵原野，还有他和他的朋友们日常相处的样子也被记录在其中。
以这种形式被展现出来，赵原野觉得高中三年时间过得确实太快了。
他有些舍不得。
指腹摸着这些的画面，赵原野想，林雨青怎么把自己漏掉了。
他的生活中，她也占了很重要一部分。怎么没把自己画进来呢。
赵原野低眼笑着，很温柔。
林雨青在b市这边的家，她已经大半年没有过来了，陌生又熟悉。
凌晨的时候，窗外下了小雨。
林雨青没睡着。
她睡不好。
闭眼就是纷杂的画面和回忆。
打开窗户，她听了好一会儿的雨声，看着雨滴被风刮进了房间，在窗前滴答汇聚成一滩水渍。
她想起了赵原野说的，明天有暴雨，不是个好天气。
她一晚上只闭眼休息了一两个小时，然后预定的闹钟响了起来。
收拾好，她什么都没有拿，然后出门。
赵原野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
他站的很挺立，打着一把黑伞等着她。
林雨青观察着他的神色，没发现他有别的什么情绪。她心情有些晦涩难喻。
她希望赵原野看到那封信，可以好好接受她会出国这个事实，不要难受。可看到他接受良好，没有别的反应的时候，她自己有些难受。
“我们打车过去吧。”赵原野说，“雨又变大了。”
他抬头看着这阴沉的天，心情也慢慢落了下去。
“等我一下。”林雨青指了指街口刚营业的花店，笑得很轻，“我想买一束洋甘菊。”
“好。”
林雨森的墓在郊区的山上。
这里很僻静，满山的林子。下雨天清晨过来，林中有些雾，上山的路朦胧的有些看不清。
林雨青对这里很熟悉，走在前面带着路。
赵原野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如何。
他现在很忐忑，看了无数次腕表。
雨越来越大了，打在林中的树丛上，哗啦啦的。
上山的路，泥水也越来越多。
他的心脏越来越急促，他总感觉有不可控的事情会发生。
他语气也急了起来，问林雨青还有多久能到。
“马上，快了。“这条路林雨青走了很多次，每一次的心情都不太相同。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释怀。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林雨森会自杀。但已经没人可以告诉她原因了。
林雨森的墓在半山腰。
暴雨将周遭冲刷的很干净，墓碑上的照片像是刚贴上去的一般崭新。
他的墓前很干净，也很冷清。
似乎无人记得这个曾是新星的新人画家。
赵原野悄悄叹了口气。
他以为林雨青会和她哥哥多说点什么，但她只是弯腰将花束在墓前摆放整齐，轻声说了一句：“哥哥，好久不见。”
“我很好，你还好吗？”
然后是安静的沉默，只剩雨声。
山上的风大，将雨刮进了伞内，滴落在衣服上，凉凉的。
林雨青喜欢雨。她是雨天出生的。
她伸出手接了两滴，在指腹碾了碾。
“雨又大了。赵原野。”她回头和他说，“我们下山吧。”
她其实有很多想说的话，但见到林雨森的墓，她又说不出来了。
“好。”
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他们下山顺利，打车回市里，时间刚好可以卡上。
但赵原野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因为暴雨好像提前了些。
山里的雨越来越大了。
即便上山的路全铺的石板路，但也被山上冲下来的泥水溢满。
水流很大，下山并不好走。
而且路陡，林中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开，氤氤氲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