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双龙会（下）
山巅之上，借助蕈兽之口，阿佩普与那维莱特的交流仍在继续……
或者说，此时的那维莱特已经插不上话了，完全变成了阿佩普一个人的狂热演讲。
“经过千年的痛苦与挣扎，终于有一天，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来自我体内蕴藏的深渊知识！”
“我尝试克制住痛苦，去聆听那个声音……渐渐的，它越来越清晰……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却能够将让我自然而然地听懂……从那里面，我得知了超越整个世界的真理！”
“世界终将毁灭！但深渊可以为我们带来新生！”
“听起来很疯狂，对吧？我最初也这么认为。但是，当我尝试放下偏见，不带立场地去理解它，我很快发现，它是无可辩驳的真理！”
“当我接受这一点时，我发现自己突然没有那么痛苦了。深渊的力量依然与我体内的元素力互斥，但当我从精神上接受它、顺从它时，它便突然变得温暖而平和，如同生命的源质……”
“没错！深渊之力是高位的力量，只要顺从于它，让它统领我们的元素力，那么冲突就会消弭！我也因此迎来了新生，成为了继尼伯龙根王之后，第二位掌控深渊力量的元素龙族！”
听着数十头蕈兽齐声发出参差而狂热的声音，那维莱特也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他强忍着不适感，继续尝试沟通，“可是前辈，如您所言，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不是您掌控了深渊力量，而是深渊力量掌控了您呢？”
这个问题让阿佩普一时陷入了沉默，意志似乎有所挣扎，有所动摇。
不过祂很快反驳道：“我的确接受了深渊意志所传递的真理，但并非为其掌控！你不曾倾听深渊，并不知道祂的理想！祂是如此高洁，如此博爱，如此慷慨！祂是一位导师，而不是主人！祂没有给我枷锁，而是赐予了我掌控深渊力量的能力，让我看到了夺回家园的希望！我也是自愿为祂开启通往这个世界的大门，请祂帮助我对抗高天之上的僭主！”
那维莱特不动声色地看了丹羽一眼，继续引导，“所以您之所以攻击荼泥黑渊的封印，是为了将深渊引入提瓦特，用来对抗天空岛？恕我直言，这个做法恐怕会摧毁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甚至动摇世界存在的根基。您想要的是夺回家园，而不是摧毁它，不是吗？”
阿佩普再次沉默了，许久才道：“战争必然有代价……”
“可是即便您胜利了，并且提瓦特也没有被毁，这个世界也会被深渊所掌控，不是吗？您做这么多，最终目的只是为世界换一个主人？”那维莱特毫不留情地追问道。
阿佩普的声音开始动摇，巨大的头颅不断摇晃，带起愈发狂暴的风沙。
“不！你不懂！世界将会……毁灭！唯有接受深渊的改造，提瓦特才能继续存在下去！深渊……不会主宰我们！祂承诺的未来是……自由！”
“可恶！投靠僭主的走狗！休想动摇我的意志！”
话音方落，丹羽和那维莱特就同时感觉二人被无数目光锁定了！
四周的空间开始碎裂，十余头黄金王兽怒吼着撕开通道，带着无数深渊魔物围拢上来！二人脚下，数头宛如多足蛇的扭曲怪物突然破土而出，朝二人发射出无数形似dNA螺旋的草元素尖刺弹！
“看来谈判破裂了。”
那维莱特淡定地看向丹羽，随手召唤出湛蓝的法阵，当下了这波攻击。
“反正目的也达到了。”丹羽轻松地耸了耸肩，随即一拳击出，将空间打得如玻璃般碎裂，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黑洞，“你先请。”
那维莱特毫不迟疑地一脚踏进了那个黑洞。
丹羽正待跟上，却突然听到了阿佩普惊讶的呼喊声。
“空之力？而且如此强大！你是谁？！你不是魔神，不是僭位者的族裔，为什么能驱使祂的权柄！”
丹羽脚步一顿，却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阿佩普一眼，便踏入黑洞，消失无踪。
扑了个空的深渊大军一时陷入了迷惑，阿佩普却没有指挥它们解散，只是呆呆地凝视着丹羽消失的位置，低声自语。
“不是魔神……当然也不会是僭主本身……只是人类？不，不可能！”
“那会是什么？我主，您是否知晓？”
“……！！！”
“真正的……原神？！！！”
——————————
铁穆山的某处山谷中，一个黑洞无声无息地出现，丹羽和那维莱特从中走了出来。
丹羽微微喘息着抹了一下额头，苦笑道：“这么长距离的空间传送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差点就翻车了……你还好吧，那维莱特先生？”
“叫我那维莱特就好。”那维莱特微微颔首，“真是令人惊讶的实力，丹羽先生。我还从未见过有人类……以及魔神，能够驱使空之力到这种程度。据我所知，仅仅是简单的空间传送，距离越远，携带的载荷越大，对精神和力量的消耗就越高。作为水元素龙王的我，载荷几乎堪比神明，你居然能带着我传送出这么远……”
丹羽笑了笑，“你也叫我丹羽就好。照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发现这些年来我对于空之力的掌握越发娴熟了……因为用得多了？”
那维莱特微微摇头，“我不好说，毕竟我只能驱使水元素力。”
丹羽无奈地看着他道：“我只是在说笑，请别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算了，请跟我来吧，接下来我们要往南去。”
那维莱特举步跟上，“是要去你之前说过的那个‘永恒绿洲’吗？”
“最终目的地确实是那里，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去寻找我部署在这一带的力量，获取情报，这关系到我们的下一步作战计划……你对永恒绿洲很感兴趣？”
“嗯。准确来说，我是对绿洲感兴趣。”
“欸？”
“事实上，我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沙漠这种地方，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我啊……”
“我带着水，你先喝点儿？”
“……还是算了，你这点儿水，连润润嗓子都不够……我觉得我能喝干一个湖。”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