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张立豪
只是,这种好让他感到畏惧,更让他觉得自己不配,张立豪长得好,有赚钱的本事,还在镇子里有属于自己的铺子和院子,想嫁他的人定数不胜数。
他不会让自己有什么逾矩的痴心妄想,这辈子只想守着奶奶过便好。
张立豪往快燃尽的火盆里夹了几节炭,几人便围着火盆而坐,夏清和岑水儿挨在一起说小话,两人脸上时不时露出俏皮的笑。
张立豪还是第一次见岑水儿没有任何负担的笑,每次见他都冷着张脸,眉头微蹙,仿佛肩上压着千斤大石,时刻不能松懈。
一时间竟有些愣怔,他想,若是能时常瞧见岑水儿这样无忧无虑的笑便好了,若能只为他一人笑......
思绪被林煦炎的说话声打断,回过神来的张立豪对上林煦炎若有所思的眼神轻咳一声,问道:“这就是弟夫郎吧,可真是好福气。”说着还拍了拍林煦炎的肩。
提到夏清,林煦炎目光变得温柔,他看了一眼给岑水儿暖手的夏清,嘴角勾起个柔情的弧度。
“先前家里有事,耽误了时间,得了空便过来问问张大哥打听到了彭雄没。”两人说话都不喜绕弯子。
“已经问到了。”张立豪用火钳子翻了下炭,又往岑水儿和夏清的方向推了推:“就是个小喽啰,你不必担心,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有事。”
那日张立豪瞧见二狗叫上来的彭雄,长相普通也能算的上健壮,只是那性格就是个软脚虾,遇到了有点气势不好欺负的他是半点脾气都无。
听见有人仗着他的名头在外犯了事,连忙撇清干系,说那人他根本不熟,只不过是遇到几次喝了回酒,不知道那人竟然会攀关系到这样的地步。
说到底,都是些欺软怕硬之人。
林煦炎虽不怕事,只要他在就不会让家里人受到委屈和伤害,但他不可能时时在家,若是彭雄趁他不在时上门为难,还是直接杜绝的好。
现在事情解决,他也能安心趁着还未下雪在进一趟山,打些野物卖些银钱,等到了腊月好买上半扇猪,做些腊肉过年添个滋味。
林煦炎郑重对张立豪抱拳:“有劳张大哥,等会儿我请你吃饭。”
“唉,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到也......”张立豪眸光一转:“要不这样吧,我这还有点子猪肉没卖完,明日下午些,我到林老弟家叨扰一番,也尝尝家里的味道。我一个人过了许久,院里冷锅冷灶的,都快忘了一家人在一块儿吃饭是什么滋味了。”
“好,那明日家中备上酒菜等大哥前来。”
两人又说了番其他的,便起身告辞。
张立豪一直站在铺子前,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了铺子。
——
回村的牛车上,夏清坐在林煦炎和岑水儿两人的中间,用自己被林煦炎暖热的手去暖岑水儿的,待手凉了又放回林煦炎的手里。
岑水儿一直望着放在对面的背篓,不知在想什么。
林煦炎虽对张立豪说岑水儿是他弟弟,但他不会替岑水儿做什么决定,毕竟两家无甚关系。
不过,林母和夏清都很喜欢岑水儿,岑水儿也是个理得清事的,再加上岑水儿对夏清很好,从不会在意夏清的缺陷,待他如正常人一般,林煦炎还是会照顾他一番。
“水哥儿。”林煦炎说道:“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过来找我。”
岑水儿回神,抿了抿嘴点头。
第二日一早,林家就开始忙活,林母直接让林煦炎到后院抓了只老鸭。
绑了脚的老鸭被丢在院里,正扇着翅膀乱扑腾还嘎嘎嘎扯着嗓子乱叫着。
林母烧了一大锅水,等开了好杀鸭烫毛,林煦炎则把菜刀在石磨上打磨。
准备工作做好,林母拿了个大碗挑了点温水加盐,一会儿好接鸭血。林煦炎抓过鸭子,钳制住它的翅膀。
鸭子仿佛知道要变成一锅汤的命运,拼命挣扎连鸭毛都在用劲,脖子都扭成了s形。
奈何被林煦炎的无情铁手扼住咽喉,揪掉脖子上的毛,咔嚓一刀,都没带挣扎的。
待到滴不出血,林煦炎将断气的鸭子放到木盆里,浇上开水,趁热将鸭毛扯干净。
鸭腥味混着热气直往人鼻腔里钻,拔干净毛的鸭还需要放在火盆上将拔不掉的小绒毛烧干净。
“娘,鸭弄完了。”林煦炎把鸭子放到砧板上:“我再去打只兔子,一会儿再做个干锅兔,可以做重口些,张大哥比较喜欢。”
“成,你快去吧,给乖乖说一声,免得一会儿不见到处找。”
“好,知道了。”
晚上的菜林母已经想好了,做个老鸭汤炖萝卜,爆炒鸭杂,回锅肉,要是打到兔子还能有个干锅兔,再炒两个小菜。
她虽没见过张立豪,也从林煦炎口中知道人不错,林煦炎刚开始自己打猎去镇上卖猎物时多得他照顾,这一来往就是三四年。
这第一次上门,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菜刀被林煦炎磨得很快,林母沿着鸭子的腹部剖开,把还温热的内脏掏出,在小心地把苦胆掐掉,反复冲洗干净,切好放一旁备用。
剁成块的鸭肉焯掉血水后再冷水下锅,加入老姜和一勺黄酒去腥,趁水开的空档飞快地去地里拔了一筐子胭脂萝卜。
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胭脂萝卜已经长的有拳头大小,一个个红艳艳圆胖胖的很是诱人,削了皮里头就是白胖胖水嫩嫩的,一口下去咔嘣脆,又清甜,很是爽口。
萝卜皮和萝卜叶当然也没有浪费的,冬日猪草不好打,全剁碎了混着麦麸喂鸡鸭。
萝卜切成大块,又切了一盘萝卜丝,待会儿直接用糟辣椒加葱姜蒜沫调味凉拌,解腻酸爽又下饭。
林母坐到灶堂前,往里头加了节柴禾,伸出发红的指尖烤着,冬日在厨房转悠还是不好受,靠着灶台还好些,能挨着点热气,倒也不算冷,就是做饭免不了碰水,没一会儿指头都得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