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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他想要娶他,定然是要他心甘情愿的嫁

灶堂中的柴禾噼啪炸响,老鸭汤的香气从木盖边沿钻出盈满了整个厨房。

需要的配菜已经备好,林母打开了腌酸豇豆的坛子。

腌制的酸豇豆散发着特有的酸香味,引得人口冒涎水,林母掐了一段泡的黄绿的酸豇豆放嘴里,酸酸脆脆,还带着一点辣,若是切成小段再剁肉末爆炒最是下饭。

一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从厨房出来到后院喂了鸡鸭。

院外一阵车轱辘声,紧接着有人敲响了院门。

“来啦,”林母在围裙上擦手,打开院门。

张立豪爽朗地笑着:“是婶子吧,我是张立豪,今日过来叨扰了。”

言罢,从后面的牛车上拿下一块五花肉、五根排骨和三根筒子骨。

“给拿了些肉过来,这个筒子骨拿来煲汤给婶子和弟夫郎补补身子,里头都是有骨油的,还有这包点心,给小孩磨磨牙。”

林母被这架势唬住了,又笑又难为情,一脸嗔怪:“哎哟,你这孩子,来就来,拿什么东西,多见外啊,来来来,先进来烤烤火。”

张立豪毫不费力地将十来斤的东西提进厨房,又把牛车赶进院子里。

“煦炎没在家吗。”张立豪跟着林母进了堂屋,坐着烤火。

林母端出提前准备好的南瓜籽和野板栗,放在张立豪旁边的椅子上,带着和煦的笑:“他去猎兔子,走好一会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先吃点瓜子板栗,都是自家留得,不要嫌弃哈。”

张立豪抓了一把南瓜籽,熟稔地磕起来:“婶子说的哪的话,自家的才是最好的,家里没人后我都好些年没吃到了,想得紧。”

林母是知道些张立豪的身世的,孤家寡人守着个肉铺,平时想吃口热乎儿的都要等自个忙完了动手,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不由联想到林煦炎找不到媳妇儿的日子。

虽然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是热闹的,但夜里房门一关,冷冷清清,没个说体己话的人,想想还是可怜。

现在成了亲,林煦炎在家的时间都多了,眼里也都是从前少见的温柔。

要是也能给张立豪介绍个......

林母的红娘心开始蠢蠢欲动,把认识的合适的姑娘哥儿都过了一遍,打定主意是要给他寻摸个。

不过她没直接说,转而邀请道:“以后有时间就多来家里走动走动,想吃啥就告诉婶子,婶子给你做。”

张立豪有一瞬的错觉,他仿佛又看见了早已过世的娘,笑的温柔慈祥,轻轻为他掸去肩头的灰烬:“立豪,一会儿想吃啥,娘给做。”

“以后婶子可不要嫌我老是上门打扰哦。”

“只管来,啥时候婶子都欢迎。”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母看了外头的天色,差不多该到做晚饭的时候,便让张立豪先坐着,自己去做饭。

她前脚踏进厨房,林煦炎后脚就回来了,还带了两只灰兔子。

“回来啦,小张都来了,你先去招待招待。”

林煦炎把兔子放进笼子里,走进堂屋,笑道:“张大哥,久等。”

一阵寒暄,两人到院子里杀兔子。

冬日的兔子又大又肥,都是囤足了秋膘好过冬的,这时候吃最是肥美。

时间一晃到了饭点,为了干锅兔能一直热着,林煦炎直接用陶罐装着放点燃的药炉上小火煨着,其他的菜则放在两张并在一起的二条凳上。

众人落座,林母给每个人添了碗白米饭,上一次吃白米饭还是在林煦炎和夏清成亲的第二日,算着也有好几个月。

林煦炎用小碗倒了两碗酒,张立豪端着喝了口,发出长长的喟叹:“这是放了几年的酒吧。”

“是有个四五年了。”这酒是林父在世时打的一坛子酒,除了给夏清降温用了两次,再没人喝过:“来快尝尝这干锅兔。”

林煦炎一边招呼张立豪喝酒吃菜,一边照顾坐在身旁的夏清,一会儿给夹夹肉添添饭什么的,一瞧便知是做惯了的。

张立豪满口夸赞林母,左一个婶子好手艺,右一个吃得停不下,叫林母乐得合不拢嘴。

但张立豪的目光却是时不时落在林煦炎两口子身上,那种自然而然的举动和弟夫郎抿嘴偷笑,吃掉夹进碗里的菜,还有一家人围桌而坐,吃着热乎乎的饭菜,脸上都是最稀松平常的笑,却也是最难得最幸福的。

更是他现在最渴望的。

他身处这般温馨和睦的场景中,深觉自己格格不入,此时此刻,心里的某种悸动让他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人,再不顾一切地问他愿不愿意同他在一起,愿不愿意做他的夫郎。

他仰头将还剩下的半碗酒连着呼之欲出的冲动一饮而尽。

连几根骨头都不愿意白要,人情算的格外清楚的小哥儿,怎么可能脑袋发热不管不顾地和一个只能算得上半熟的人成亲。

他得从长计议,既然不熟,那就创造机会让两人有更多的了解。

他想要娶他,定然是要他心甘情愿的嫁。

突如其来的惊雷声,吓得夏清夹起来的肉都掉回了碗里,林煦炎连忙拍着他的背,柔声说着不怕。

夏清其实不怕的,就是雷打的毫无防备,才会被吓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得笑着摇头,重新夹掉进碗里的肉送进嘴里。

林母一脸担忧的从门缝望着外头:“这天变得可真快,刚刚还好好的,这怕不是要下雨哦。”冬日很少会下大雨,但阴雨绵绵总让人觉得不舒服,满身潮气。

她似想到了什么,对林煦炎道:“待会你去水哥儿家瞧瞧,他家那房子怕是好几年没修葺过,指不定下点雨家里都滴水。”

言罢,长长叹了口气,叹息道:“也是不容易,一小哥儿带着个半瞎老太太,日子怎么好过。”

张立豪眸光暗淡:“是岑水儿吗。”从见到岑水儿的第一眼便知道他家情况当是不好,每次去镇上都是一件洗的瞧不出本色又缝缝补补的衣裳,到了冬日就换成了一件短了一截的袄子,那颜色十分老气,怎么看都不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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