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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不寻常的问询

说来也奇怪了,你说那中年妇女仅仅是因为孙道良和徐永和两个人讲话,打搅了她玩手机。居然见毛就是鸭子,将事件的受害人孙道良举报为犯罪分子。

说她是假公济私,为的是一时泄私愤呢,好像对她也太不公平。

但是,如果说这位中年妇女的做法是因为个人觉悟的提高,和警惕性的提升,唯恐她又有些言不符实。

这位中年妇女确原来是上海梅川路的敦煌小区居委会主任,年轻时带着红袖章做过红卫兵串联到过天安门。老了还被居委会聘请做一位处理民事纠纷的群众代表,现在的身份啥也不是,就是位不差钱的老太太,到处旅游,游山玩水。

四海为家,花不完的钱,她也不想捐出去,只有自己吃喝玩乐,四面八方消费。

航布朗当两万多一个月的退休金,怎么说她也花不完。

子女就一个,独生子女证她是第一个积极响应。属于那种起带头作用的模范分子、积极分子。要说当年的她在公交车帮助反扒队抓过小偷;在商场帮助保安逮过将衣服撕掉条形码,穿到身上的小偷女贼。爱管闲事的她在梅川路敦煌居委会,人称外号扬排凤。

这一次坐上和孙道良、徐永和一趟的高铁,是因为她组织的一批单身女贵族,相互抱团。自筹资金在德宏地区买地建房,为自己建起了养老中心。她们的养老中心不是盈利为目的,只是为来自上海的单身老女人拎包入住。

条件是,AA制消费,人均平摊费用。吃穿住行,以及水电煤等等,每个月都是以总消费除以每个人头数,得出平均值。

扬排凤的提议,得到好多来自上海的独居老人的赞同。一时间,扬排凤的想法,在德宏地区被炒得人尽皆知。在上海,也引起单身女贵族们的一时轰动。单身男贵族也积极响应,于是乎在单身女贵族的边上,又迎来了一批单身男贵族。

十多年的运转,扬排凤积累了不少这方面的管理经验。

问题最大的弊病即:那些从上海来到单身贵族之地常年生活的老年男女,他们不甘寂寞

。慢慢地相互走访,彼此沟通。在单身老年公寓,结为夫妻的每年都有。

我去,这给哪位名叫扬排凤带来了不少麻烦。老年婚姻牵扯到遗产分割,那些结为夫妻的老年男女,在子女听到他们的消息之后,不但不予支持,强制将老年人带走的子女几乎在听到二老要领结婚证的同时,百分百反对,百分百将他们带回上海。

扬排凤的初心,受到极大的冲击。

这一天去上海,和孙道良、徐永和同车厢卧铺,正在自己女儿和女婿的强力要求下。

希望他回到上海,将所谓的老年公寓转让或者出售,将住在哪里的解散。扬排凤虽然性格倔犟,但她对外是铁石心肠,心如磐石;对内确是儿女情长,舐犊情深。在女儿女婿面前,扬排凤是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虽然老年公寓没有按照女婿和姑娘的意思出卖,但她还是不能拒绝姑娘和女婿要她回到上海的要求。

不是她自己没有这方面实力,而是就这么个女儿和女婿,老头子死得又早,她是实在不忍心和唯一的姑娘、女婿闹翻。固然自己有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为了从大局考虑。所以,自己强迫自己离开云南德宏地区,情绪能好吗?

这不,孙道良和徐永和炒年糕了老太婆扬排凤的出气筒。

亦或,扬排凤真的是那种觉悟非常高的人。

话也不是这么说,她扬排凤觉悟高人一头又咋得?噢觉悟高的人就可以是非不分,道理不明?随便给人家扣点帽子,然后,去警察那里汇报。抓走了无辜的人,腾出地方让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上四个多小时。

扬排凤的这种极度自私的想法,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要我说,她还曾经是什么积极分子。分明是拿着纳税人的钱,假公济私的公务员嘴脸。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幌子,祸害人民。要我说,扬排凤的做法不是一般般的借公肥私。而是典型小人思想,说句不好听的话,她......有点龌龊。

也不知道咋的,现在人办事,睁眼说瞎话,指鹿为马的人实在是叫个多。

且,似是而非的人,大部分都是高高在上的公务员,部门领导人之类。对待举报和反映情况的人,他们不是根据举报线索,追根求源,掘地三尺。而是想方设法刁难那些伸张正义的举报和检举的人。

打着组成调查组的幌子,结果,却最终调查得为正义而发生的人和事。

还有就是,不能越级举报。

这一条规定的正是令人啼笑皆非,无论检察机关拿出再多的解释,都难以规避他们的内心里肮脏和卑劣。同级别举报,你给举报人的隐私空间在哪里?自己向自己的上级举报上级可想而知,你得到的将是雷霆版的打击报复。

你说,这是在提倡公民检举揭发贪官污吏吗?

更可笑的是,向上举报的材料,被上面人打上批语,然后发回原地。有举报人的户籍所在地的领导机关予以处理。你说举报人反映的正是当地的市直机关领导腐败,我不知道,当这伙人拿着从上面发下来检举函件的一刹那,他们的眼神会是什么样的。

估计火花四射,恨不得生吞活剥那些举报人。

我们有理由相信,上面的意思就是要人民忍着,看不习惯,你就多看几眼。

不服,你走到哪里也是一回事。上面,根据地方领导的规定来办事。给你戴上个不安分守己的帽子,情节严重的说你寻衅滋事。或者,说你是恶语中伤,无中生有,造谣惑众,虚构事实等等。抓起来,判你个三两年牢狱之灾,我看还有谁敢民告官。

打击报复举报人司空见惯,有的人被整得倾家荡产。那还算是幸运的。有的人被整得家破人亡,那才叫个惨。要不然现在连大队村长书记都贪得无厌呢?因为他们知道上面有人保护他们。为官一任,再不捞点油水,来世他还有机会不?有几个贪官污吏不是这样的想法。

有人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逻辑很简单,你不去多管闲事,他们这些做领导的坐在办公室无所事事不行吗?是你们这些多事之人,心底黯黑,不够大度。自己过得不安宁,总给别人心里添堵、找麻烦,不处理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人,我难道真的如你所说,处理那些坏人。

如此这般,汇报的人愈来愈多,我这官做得还能舒心么?

社会上人情世故,孙道良算是看透了。

他从德宏逃出来,不报警生怕给自己招来麻烦。自从自己被几个小护士举报,上海警察的立竿见影,令孙道良有口难辩。吃了哑巴亏,他也不敢为自己去辩护。因为审讯的他经常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孙道良,但凡来到我们这里的人,要想干干净净地走出去,那肯定是异想天开。

不用说有十多个女护士联名揭发你的罪行,哪怕只要有一个女护士对你予以检举,我们便可以立案审查。带你来询问,那是给你客气。如果,我是说如果对你不客气的话,我去二军大考上你就走,按理说,你军籍如果在的话,那就是军事法庭的事了。

只可惜啦!二军大的领导接到多名护士的揭发信函之后,立刻开除了你的军籍。

将你交由地方公安机关来处理,不是我们情愿的事。

上海这么大,需要我们处理的人和事多如牛毛。算不算你给我们上海人添乱,我不敢说。但至少你今天落在我们手里,不说个米和豆子你想安全脱身,嘿嘿,不是我小看你,绝对不可能。奉劝你看清形势,不要给自己助长侥幸心理,那可是绝对要不得的事。

再说了,承认了,免得我们大动干戈。

现在,我实在和你商量着办事。要说奉劝你,或者说动员你,用什么用的语言表达方式,我都能接受。但有一点,绝对不允许你浪费我们的时间,你要好好想清楚!”值班警察的话,柔中带刚,孙道良不是傻瓜。就他们这两下子,他在部队训练捉“舌头”的时候,早就上演过。

从来不抽烟的孙道良,跟警察要了几个香烟。

待他将香烟都抽完了,他振作精神,抬起头对警察说:“领导,我想通了。她们说我是耍流氓,我不承认。但谈三角恋爱,我承认有这方面的嫌疑。只是,我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双方心甘情愿的事,谁也没有强迫谁。真的,君子无戏言!”

警察点点头,也算是大功告成。

他原以为孙道良这个人的头很难剃,要想让孙道良这样的高情商的人承认自己未曾做过的事,绝非轻而易举。可是,令警察出乎意料,他只是跟孙道良说了自己的开场白,那孙道良便是屈服。令值班警察喜从天降。

他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笔录,给孙道良看了之后,便拿给他的上级领导签字审核。

结果,孙道良在派出所被关了一宿,第二天被二军大的领导带走......教训深刻,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的去按照自己思路行事了。你得想一想你的行为举止是否附合众人的口味,要不然,这个社会支持你的人不多,但绝对有拖你后腿的人层出不穷。

他没实力发不了财,你也休想走在他前面。

除非,你的实力不容许他介入,那才叫个安全!

包工头看一眼新来的孙道良,毕竟停下脚步,指着孙道良问道。

徐永和一听急忙解释说:“老板,不是你们猜测的那样。我和孙道良以前素昧平生,从不认识。人家是被缅北的骗子从上海骗到我们德宏去的。他手机上看到的招工广告,月收入三万多。有依有据,有模有样,大家信以为真。

这不,孙道良也信以为真。大巴车一下子装了32个来自全国各地的男男女,除当场被打死一个男的以外,其余30个人,都被手上捆着护导线,一个接着一个押送到缅北的黑白双煞的饿虎山庄去了。孙道良,是唯一一个在我们德宏地区逃出来的人。我是在等公交车的路上,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瞒你说,当时我看到他的第一眼,那才叫个寒酸。现在,现在看起来这个人的确像个有来头的人,他告诉我,原来是在二军大上班的,后来,后来......”徐永和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后来到底发生什么,那还得孙道良自己来解释,他徐永和肯定是说不清楚。

没等徐永和说完,包工头控制不住了:“什么,他原来在二军大上班?不可能吧,二军大上班的人,怎么落魄到如此地步?我不敢相信,那么高智商的人居然会被电信诈骗分子骗到你们老家云南德宏去。匪夷所思,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啦!”

包工头连连摇摇头,看得出,他听了徐永和对孙道良的介绍,顿感不可思议。

但是,徐永和看着包工头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心里有些委屈。

猛然间,他想起在高铁卧铺车厢碰到的那个女人扬排凤。便掏出手机,打开图片保存,里面,立刻浮现出那个女人带着乘警,将孙道良带走的情景。仿佛找到证据似的,对包工头说:“老板,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认为我在对你们讲故事。说我什么,绝不为自己辩护。

唉,我认了!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你不可以不相信我遇到孙道良之后,在火车上发生一连串事件。我们俩买的是卧铺车票,如果老板你要想打听我们俩在高铁上的情况,这个女人,即是扬排凤,是她举报了孙道良。

因为我和孙道良讲话说漏了嘴,她去诬告孙道良是坏人。结果,我们俩被乘警询问了四五个小时才出来。买了卧铺车票,没合一次眼。从云南到深圳,几乎都在乘警室的坐椅上度过。这个人,就是上海人,来深圳是因为深圳的是她娘家。

我能听出她是汕头一代口音。你们可以找这个人去对证一下,我说的真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再说了,凭我们的高铁车票,也能找到那辆子弹头火车啊!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动静怀疑这个,又不相信那个!

电话咨询乘警,不就知道孙道良的底细了吗!人家萍水相逢,干嘛要跟我说假话。再说了跟我说假话,他图个啥?图我领着他来工地找活干吗?不见的,就说他蒙混我了,乘警他能蒙混得过去吗?大学生、教授都有被骗到缅北去的先例,你能说他们智商有问题吗?”

徐永和说出这一大套话,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中生有的捏造。

对孙道良,他没有理由帮助他在别人面前吹三玄五。包工头有可能自身是个骗人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他扼守的做人原则。真是自己强盗心,怀疑别人三只手。徐永和对包工头心生埋怨,但嘴上还是不敢说。

得罪包工头,将孙道良赶走,自己还真有点舍不得。尽管,他知道孙道良不是干工地的料!唉,就当他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呗!徐永和又不是不知道,正常人都是用自己的思维去防备别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走路带跟拐棍,那叫个四平八稳,走得轻松愉快。

在小偷的眼里,看谁都像警察,那是因为小偷做贼心虚;而在警察的眼里,看谁都像坏人。那是因为警察的职业病所致。每个人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本质,包括来自五脏六腑的感觉器官,对来自外界的感知和判断,自然不尽相同。

徐永和眼里的孙道良,就是个高大上的才子文人。

只是暂时性的龙搁浅滩,虎落平阳。他完全相信孙道良的遭遇,绝对不是信口开河的胡编乱造。按照徐永和的想法,孙道良不应该在工地上干活。临时性找个落脚点,等自己对陌生环境熟悉了,他绝对不可能选择干工地上的活。

徐永和不知道包工头的想法,之所以把徐永和喊到办公室,在老板面前对徐永和问长问短,倒不是不相信徐永和对孙道良的介绍。而是他们有了另外一种想法,如果徐永和的话属实,工地上五六百多号人,每天都有请假去医院看病的人。

如果孙道良的确是二军大的外科医生,在工地申请开个临时诊所,不对外营业,绝对不是问题。所以,才对徐永和的话,再三核实。没想到遭到来自徐永和情绪上的抵触。诚实本分的徐永和说完,自己气得有点不想待在办公室。

只是老板没发话让他走,心里总有点对老板的敬畏。钱在人家手里发,你一个穷打工人穷脾气大个啥呀!

老板没有理睬徐永和的情绪,只是对包工头挥挥手:“老马,你给我把这个人,这个人,叫什么来着,把他带过来让我自己问一问不就知道了。真的是二军大的毕业生,那我们工地可是捡到宝咯!”徐永和听到这里,心头一震。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老板,我这里有他的手机号码。我打个电话他就得过来。嗨,还是老板识货。你就看人家孙道良长相便是一表人才,绝对不是一般人。至少,我徐永和是这么认为!”

索性,他就站在老板办公桌的对面。

“喂,孙道良是吧!你把手里活先放一下,来我们老板办公室,有好事!”徐永和笑着挂断电话,走到左边沙发上坐下,静候孙道良的到来。大约过去五六分钟,孙道良跟在包工头后面进入办公室。确原来是包工头看到孙道良来了,就提前迎上去。

似曾有什么话要提前交代一下孙道良。

孙道良笑呵呵地来到办公室,将安全帽从头上拿下来。

好像有点戴不习惯。他扫视一下老板的办公室,从嘴角露出一些鄙视的笑意。那种轻蔑的一笑而过,令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其实,孙道良看到这样的办公室,心里想:就这样的办公室,也在我面前显摆?比起我二军大的医科室差远了,连办公室装潢都没我的漂亮。

没有和老板打招呼,反而第一眼看到徐永和。“嗨,徐永和,你说有好事,不会告诉我你被调到办公室工作了吧?”孙道良见到徐永和,两个人好像多少年前就认识似的,虽然前前后后不过认识两三天,但两个人一见如故。徐永和也拍拍沙发,示意孙道良坐下来。

干工地的,在上班期间休息,只要被包工头逮到,少则批评一顿,严重的可以对当事人采取罚款的处罚。“孙道良,我们孙总有话要问你,你可得如实回答啊!”

包工头狐假虎威,对孙道良发号施令。他看不习惯孙道良来到办公室居然不知道和老板打招呼,反倒和徐永和相见恨晚。我去,这小子看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阿谀奉承,说两句问候的拍马屁话,他都不会说,看来,我们抬举他了!

他哪知道,孙道良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

要不然十多个小护士,怎么可能被他忽悠得团团转。和每个人上床,答应和每个人结婚,结果只不过是自己玩弄女性的一种手段。他进入医学院专科,曾经和同学们背地议论,绝不找医院同行做老婆。因为,同行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恪守。最了解的人,往往是最瞧不起你的人。

“哦,老板好,我是新来的钢筋工,名字叫孙道良。嗯,身份证被包工头扣了。他说我是徒工,教会了我防止立刻跳槽。至少,在工地干上一年半载,才能将身份证还给我。”孙道良哪里是在介绍自己,包工头怎么听,都像似在老板面前告自己状来了!

面对孙道良的所问非所答,包工头有些按捺不住了!“喂喂喂,孙道良,我们老板不是问你身份证哪去了。他是想问你在没来我们工地之前,你到底做了多少违法犯罪的事。说出来,或许我们老板能帮上忙。”包工头是狗仗人势,在老板面前,他和老板是老相识,对像孙道良这样的新人,管卡压腰在工地上那属于正常事。

甭说你孙道良,本事再大,一钱逼死英雄汉。

为了钱,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包工头手里。想赚钱不?那就得听我数落。不服,你可以走啊!对包工头来说,来者不拒,但发现调皮捣蛋不听他安排的人,头上长角身上长刺,包工头想方设法也要把你给炒鱿鱼了!

孙道良岂能不明白包工头的意思。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老板的办公桌对面。

笑一笑:“喔,对不起老板,我是当兵在部队考上军校。四年大学毕业,分配在二军大任外科主治医师。因为被十多名护士投诉,开除回到老家马家荡。养了一年螃蟹,不算亏本,但赚得微乎其微。与自己设想的目标相差太远,想找点其它赚钱的活计。

这不,偶尔在手机上刷到深圳禹州高科技生产工业园的招工广告。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从老家乘大巴来到上海办事处报名。结果,被带到云南德宏来了。我是32个人当中唯一能逃出来的一个,除当场打死一个杀鸡儆猴之外,其余30个人连夜被带到山那边去了。

埋伏在深山老林三天两夜,走到大马路上,碰到徐永和......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老板洗耳恭听,他上下打量着孙道良,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抓抓自己头皮,接下来又拧开茶杯盖,喝几口茶,突然抬头问孙道良:

“除了身份证,你有行医资格证书吗?比如,你的外科主治医师合格证书有吗?那可是国家承认的学历证明啊!包括你的毕业证书等等!”

孙道良苦笑一下,摇摇头:“都有,可是,现在又都没有了!”说完,有些沮丧。唉声叹气,令老板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就是被骗子骗了吗?能逃出来便是不幸中之万幸,按理说孙道良应该高兴才是。

只要有这些证书,他完全可以让孙道良东山再起。尽管,他无法核实孙道良说的是真是假。

“怎么会没有了呢?是放在老家,还是......”老板试探着问道。

孙道良语塞,有种不想提起的感伤。他只是摇摇头,反问老板:“请问老板,所有这些证明与我在您工地打工有必然关系吗?我现在只想打工赚钱,过去的事不想旧事重提,因为没什么大用。我想,有身份证,足够可以证明我是合法公民不是吗?”

老板听了孙道良的回答,似呼并不满意。

他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水,斜眼望着孙道良。“你没有这些证明,我们怎么才能帮助你?当然,没有这些证明,只要有身份,你也可以在我们工地干活。哪怕没有身份证,也不影响你在我们工地打工。只要在没出事故的情况下,大家彼此安好。但对你来说,你认为公平吗?”

徐永和仿佛听出点花头精,他一骨碌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孙道良身边,帮忙解释说:“老板,你可不知道,他的包裹行李,都放在大巴车上了。所有人被赶下大巴车的一刹那,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从车上带下来东西。他能将自己手机和身份证带着出来,就已经是很幸运了。能逃出来,便是他的造化,哪还能顾得上拿什么证件!”

老板听了徐永和替孙道良的解释,掉转头望着孙道良:“徐永和说的是真的吗?如果真的有他说的那么恐怖,东西丢了算得了什么,人的性命不丢才是王道!”老板从座椅上起身,他走到孙道良身边,左顾右盼一番。

的确,怎么看他也不是个打工的料。连徐永和包工头都能看出来,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叮铃铃”孙道良的手机响了,他急忙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李湘怡打过来。

脸色唰一下煞白,有些神色慌张。急忙对着老板示意一下,自己走到办公室门口开始接听。“喂,是我,孙道良!李湘怡,你这一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急着要告诉我吗?”孙道良有些担心李湘怡知道自己被骗的事,所以才那么紧张。

“我去,没什么事,我李湘怡就不能打你电话了吗?怎么讲话呢你?要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啦,我爸爸妈妈总是问我,你到深圳了没有,找到工作没有,你说他们是不是把我当着你肚子里的蛔虫了啊?你走出马家荡,做什么,去哪里那是我李湘怡能知道的事?如果有那么大能耐,我就不是她们俩的女儿了,一定是个算命打卦的半仙。

所以,我就打电话来问你了啊!首先我声明啊,是我爸爸妈妈的意思,跟我本人没多大关系,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要我打电话的,是我的爸爸妈妈,不是我李湘怡本能听懂了吗?”李湘怡给自己打电话给孙道良,第一时间撇清关系。她是生怕孙道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孙道良听了之后,付之一笑。

随即,平和一下语气,粗心大意地说:“哦,没事!工作的确不错,三万多一个月,确实不假。我现在就在班上了,有个师傅在带我。估计,估计干到年底赚个三五十万再回家。替我向二老问好,我在深圳很好,用不着他们俩惦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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