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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老爸入伙

白天没怎么掩饰的动作,村里人已经知道,秦不易这断腿回来的大学生,腿还没好,就急着去钓甲鱼挣些轻松钱。

见他提着装着钩子的小饲料袋子出村时,碰面的招呼了几句。

几天过去,看着他那条伤腿仍是带着几分怜悯。

迎面突然出现一个高大身影,不顾秦不易难看的面色,嘲讽的瞪着他:

“哟,大学生也跟咱们村里毛孩子一样去钓甲鱼啊。

我还以为上了大学的高材生,挣钱的路子就比我们乡下人高明呢?

不是坐在办公室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轻轻松松的就能把钱给挣了。

你在城里花那么多学费上学,就没学到城里人轻松挣钱的本事?

那好几万块的学费,不是白花了吗?”

“大舅妈说的是,这冤枉钱可不就是白花了吗!

大舅妈能说会道,就代我出马,去把这钱给要回来?

至于你能拿回来多少,抵了你家的账还剩多少,我也不问你要。”

秦不易回了句,不想在这跟她浪费口舌,“我还有事,要钱的事就全权拜托大舅妈负责了。”

……

牛杏芳被呛得愣了一会。

很快又冲着秦不易的背影大骂:“你这狡猾的家伙想什么美事!

还没听说交给官家办的学校学费还能拿回来的。

以为老娘什么都不知,听你一通骗就会乖乖去给你要钱。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还想来蒙骗老娘!”

吵难吵赢,秦不易就当没听见,继续往村外河流那边走。

自断腿回来,少了那份在读大学生的光环,他就没少受村里人的冷言冷语。

有心不跟这群目光短浅的泼妇和刁民一般见识,还得早些偿还自家的欠债。

大学生的金身破灭。

时间拖得越久,他会被骂得越狠。

钱没还完,他忍不住想反骂回去也是理不直气不壮。

他大舅妈纯粹闲得脑抽,就想骂他这曾经的大学生找点威风,上赶子找骂。

秦不易这次出来更早,准备充足。

可他忘了,昨天下钩下得近,这次溯溪流而上,要走的路更远了。

结果等他回来,天又全黑了。

预留下来的几把钩子,再次随便扔在附近的鱼塘里。

“松伢仔,怎么每次都弄这么晚回来,不能早一点去,早点回来?”

见他进屋,已经做好饭菜的老爸忍不住抱怨。

秦不易朝桌上看去,一个大碗里装的汤,主材料正是他放在外面厨房当掩饰的半斤甲鱼。

他老爸也真是舍得,把一只鲜活的能卖钱的甲鱼给做了吃。

旁边还有那条盐渍的鲳鱼和黄鳝肉,勉强做了小半碗菜装着。

那鱼明显已经少了一条。

秦不易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老爸。

秦父被他看得不大自在,恼羞成怒的骂道:“老子饿着肚皮等了你半天,先吃了条鱼又怎么了,这甲鱼不是还没动吗。”

秦不易摇摇头,十分好奇的问:“爸你不是抠吗,怎么舍得吃这能换好几斤猪肉的小东西了,这才半斤重。”

“这可是好东西,大补!

自己偶尔吃了尝尝还不行?

怎么了,心痛了,不舍得让你爸吃?”

秦父咧嘴笑着,“就是这鱼小才好尝个鲜,大了卖得贵,舍不得。”

他已经先拿碗倒了点烧酒喝着,没管儿子自己先吃上了。

喝上一口酒,挟一筷子肉慢慢尝着,咂巴着嘴点头:“几年没吃了,味道还是这么鲜美,好吃!”

没回头,他大声催促:“松伢仔你自己快点洗手吃饭,等下全被我吃了别怪我没喊你。”

“喜欢吃你就全吃了,给我留口汤尝尝味就行。”

“嘿,这可是你说的,老爸还真就不跟你客气了啊!”

“我说的。”

秦父说是这么说,没急着吃那小小的一只甲鱼的肉。

伸筷想挟那条鱼,想想自己已经吃了条,最后这条吃了不让儿子尝味不大合适。

挟住又放下,改挟了小块的黄鳝肉美美的吃着。

等秦不易洗好手,脱掉汗水浸透的衣服,胡乱擦了下身上的汗水,盛饭上桌。

那只有半大碗的甲鱼肉,才动了两筷子。

“儿子,趁着还热,快尝尝自己钓到了甲鱼味道怎么样,正好给自己好好补一补。”

秦不易伸筷夹了条甲鱼腿吃着。

肉蒸得烂,有点韧性的皮都一咬就烂,很是鲜美,微弹有嚼劲。

除了有股水产独有的鲜美味道,其实也没比猪肉好多少。

吃是真好吃!

秦不易总觉得这样吃了不值,不如卖了买肉吃。

他端起那碗,给自己倒一半的汤,把剩下的肉和汤全放在自己老爸面前:“爸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儿子孝顺!就听你的。”

秦父美得眉开眼笑,贪心不足的一指那唯一的鱼,“这个也给我?”

“都……鱼还是分我一条,你吃黄鳝吧,这个滑滑腻腻的东西,我吃不惯。”

“你懂什么,大补着呢!”

秦不易笑笑:“我们年轻人只管吃得痛快,哪里管它补不补的。”

“瞎吃一气,不懂养生。”

……

沾了点荤腥,胃口大开后,尽管吃得多,肚子饱得还是比平时快一些。

秦父这几天早出晚归,还没顾得上杀只鸡,或是买点肉给儿子好好补补。

回来一个星期,他就这餐吃得最为丰盛。

不是秦父不舍得,而是他没这闲功夫弄。

累一天大晚上摸黑回家,不是买肉的好时间。

做一天力气活回来,累得要死,也没了心情杀鸡慢慢收拾。

“爸,你看!”

快速吃完饭,秦不易迫不及待的取出藏起来的两只水桶,来到饭桌前献宝。

秦父喝得面色潮红,眼睛有点朦胧的往桶里看:“什么东西?”

“甲鱼!这么多!”

极度惊讶下,声音陡然拔高了很多。

乡村夜静声传远,秦不易怕他爸这惊叫声让别人听见。

吓得他恨不得捂上他爸的大嘴巴。

自己好不容易小心藏着的秘密,就快被自己老爸一张大嘴巴给泄个干净。

气得他一把抢过酒坛子:“别喝了,喝醉了脑子都不清醒。”

“老子是你爸!你敢管我?”

秦父一拍桌子,瞪着大眼睛看他,“把酒拿回来。”

秦不易不仅没拿回来,还跑他藏酒的屋子,把所有的酒都藏进了空间。

放在井旁的石砖地板上。

“反了天了,这死兔崽子,敢管他老子的事了!”

秦父尽管在那气愤的骂着,却没站起来有想打他的意思。

只是小醉,理智还在。

秦不易藏好酒,还偷偷的他老爸碗里剩下的酒给调换成了井泉水。

秦父喝出不对,抖了个激灵,仍是直接把这冰爽可口的泉水喝光了。

稍微有点迷糊的脑子陡然清醒过来。

“呃,好像刚刚有点喝多了。”

秦父摇了摇脑袋,不敢直视儿子的双眼,讪讪的解释着。

低头看向桶里的六只甲鱼,还有另装的一只小个子。

秦不易指了指只装只最小甲鱼的水桶:“我想试试从脖子上取针后,这只甲鱼活不活得下去。”

“哦,随便你怎么弄。”

秦父数清楚后,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你今天早上钓到的,一晚上钓了这么多只?”

“门口的鱼塘钓了两只,一只一斤,一只八两。”

秦不易点点头,“那边河里总共钓了八只,最大的有一斤二两。

这一晚大钓到的鱼,大概能卖五百多。

不过被你杀掉一只半斤重的吃了。

剩下的可能只能卖到四百九,不够五百的数。”

“你弄到这么多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就这一只,早知道不杀了,正好一起卖掉。”

“吃就吃了,以后再钓就是。”

秦不易摇摇头,“爸,我腿没好,下钩和收钩都很慢。

要不你别去帮人家卖苦力了。

趁着药好,能多钓甲鱼,爸一起跟着钓几天?”

“这就是你这几天弄的药钓的?”

见儿子点头承认,他不由连连点头:“那这药方就有点猛了。我记得祖传医书里没这个药方啊。”

“什么药方好,不过是水好。”

秦不易苦笑摇头,“这可是咱们祖传宝物的秘密。

我可告诉老爸你了,以后我们会不会被人当怪物抓起来,就看你嘴把不把门的。”

“松伢仔你尽管放心,你爸还是能守住秘密的。”

“然后酒一喝,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就像以前叫嚣着自己‘秦二百’力气最大,比得过全村的人一样?”

“这件事能不能不要总提起,过了就忘了。”

“问题老爸就喝醉了就胡言乱语,怎么保得住秘密?”

“老爸知道轻重,咱们祖传的宝物到现在不是都外泄。”

“那是你以前也不大相信这些宝贝很有用,现在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

秦父被儿子越说脸越黑,逼到死角翻不了身了。

咬了咬牙,耸肩道:“那儿子你说,要老爸怎么办?”

“要么一杯不喝……”

秦父连连摇头拒绝:“不可能!”

“那就练到千杯不醉,拼酒还要学会扮傻装醉。”

“行吧行吧,都听你的,只要不让我戒酒,怎么样都行!”

秦父眼珠子一转,“既然要练酒量,儿子,你还不把酒拿出来,让我继续练?”

“不必了,你今晚已经到量了,再喝无用。”

……

“爸你手里活还要做几天,能不能让给别人做?”

“还要大概一个礼拜才能做完吧,中间停下来,不好找人结钱啊。”

秦父猛的抬头,“要不儿子你晚上一段时间,等爸把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再一起弄,免得走漏消息。”

秦不易摇头不同意休息:“后面那牛蛮子见我今天钓到甲鱼了,跟着馋上了。

他已经盯上了我的钩子,我怕空下来就被他借走。

再想找回来,又有得等了。

现在可不能停下来。”

“两边都不能停,还要小心保守秘密,那怎么办?”

酒没得喝了,秦父一边吃饭一边问。

把煮鱼的汤水倒进去,吃了个精光。

“老爸你帮人砍木料,是一个人做的?”

“没有啊,跟你乡里姐夫他们一起做,事是他找的。”

“姐夫找的事?那就好力了。

直接找个人替下,就找那个牛蛮子。

他力气不比现在的你差,还更年轻。

找他替事,不误事别人也不会说闲话。”

秦不易听了眼睛一亮,很快想到解决的办法,“这药的药力太强,到底不好随便让别人知道。

还是让老爸你亲自跟我一起做的好。”

“好,就听你的吧。要不爸今晚就去找牛蛮子?”

“可以,不过去之前,还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秦不易轻轻点着桌子,“就说你放心不下我的腿,想带我去医院重新检查一下?

不行,这个理由不好。

就说你想自己配药,给我的腿换药敷上。

嗯,这个好,非常合理。”

秦父看着儿子的笑脸,眼睛忽然发酸,揉了揉道:“儿子,你的腿要不要重新配副药敷下?”

“不用了吧,都敲碎了还怎么补回来?”

秦不易强作笑脸,“现在一个好的药方都没整理出来,着急也没用。

现在没钱没药的,就当这条腿废了。

等以后有钱了,试出更好的药方了。

大不了咬咬牙,打碎了骨头重新养过。”

“这些害我儿子的家伙就是不得好死!

好好的一条腿,打断了不算,还要彻底的弄残废。

真是头不得好死的畜生!”

秦父气红了眼睛,难受的抹了把脸。

想着这些人有权有势,行事歹毒,他也没能力找回场子,首次痛恨自己年轻时练武的毅力不够。

想到明天还要叫人赶早做事,秦父平息了会愤怒的心情,才出门找牛大恒这蛮子商量替工之事。

这蛮子整天精力充沛的无处发泄,总嫌自家山少树少,不够他忙活的。

有事可做,他当即答应下来。

正好他有辆还新的摩托车,从村里赶过去也方便。

秦父也不舍得自己儿子独个吃苦,明天干脆就不去了,直接去帮儿子收钩。

回来好早点把这些钓来的甲鱼卖掉,以免留在家里太久死掉。

顺便去多买几包绣花针。

麻线足够用,不用再买新的。

这第二天早上,秦不易还在睡梦中,就被老爸给叫醒。

被人叫醒会很生气,可面对老爸那张黑脸,他想发泄都没法发泄。

他郁闷的爬起来,抓起闹钟看了下,好家伙,还没到五点!

他定的五点半的闹钟,完全就没起作用。

可记挂着今天要收钩,收回的甲鱼还要卖,他就再睡不去。

穿好衣服,就跟老爸一起出门收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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