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姐,你好些了吗?
昨天喝完酒我急着去洗手间,地上有水,滑了一下……
然后呢?
苍天啊,大地啊,我才享受了不到一天的新房子,就这样结束了?
沈钰闭着眼睛,却支棱着耳朵细听着娘俩的对话,心里捋了捋,哀嚎着确认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为啥大脑一片空白,怎么没有原主的记忆?
装失忆,装哑巴?
头疼的一跳一跳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沈钰小心地挪了挪躺僵了的身子。
玉桃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沈钰装做刚醒过来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个年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
“姐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粥,吃点东西再睡。”
沈钰点点头,在玉桃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忍着难受的眩晕感,沈钰摸索着下了床,穿上放在床边的一双布做的鞋子,一眼瞥过去,那粗糙的黑色鞋面上还沾着一些已经干了的泥点子,
沈钰下了床,脚下一软,又差点摔了下去。
妇人嘴里抱怨着,却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搀着她坐在了桌边木凳上。
一个粗瓷大碗里,半碗稀粥冒着热气。
沈钰也顾不得烫了,只想赶紧吃点东西补充能量,搞清楚目前的境况
一碗热乎乎的稀粥下肚,沈钰觉得有了点力气。
寻思着开口套套话,又怕露了马脚,正嗫嚅着,妇人不耐地说:“玉枝,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地里,也干不了活儿,还是去床上再躺一躺吧。”
妇人嘴里抱怨着,又伸过手来搀她往床边走:“我们和隔壁的李大伯商量好了,趁着日头下去了凉爽些,两家人一起搭伙去浇水。你好好养养,地里的活计你还是别去添乱了。”
玉桃给沈钰掖好被角,对着娘抿着嘴笑:“娘,你不是说要让姐姐下地浇水吗,现在怎么又舍不得了?”
“死丫头,就你话多”
妇人佯怒地扬了扬手,自己也憋不住露出笑来。
“不跟你们姐俩胡缠了,我得给菩萨上炷香,保佑我们家玉枝快点好起来,找个好婆家。”
妇人扭身出了门,又回过头来叮嘱一句:“快点把饭吃了,一会就该走了。又不是绣花,不许点灯啊,省点灯油钱。”
玉桃无奈的摇了摇头,收拾了碗筷,也出门去了。
沈钰默默地躺在床上,看着娘俩走出门去。
刚过一会,听着院子里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喊:“沈家大嫂,咱们现在走吧,趁着凉快,能多浇点水。”
“哎,李大伯,这就来。”
妇人答应着,喊着:“玉桃,咱们走吧”,
一阵脚步声过后,院子里静了下来。
沈钰又在床上等了一会,听着门外没有动静了,才撑着昏沉沉的头,慢慢摸索着下了地,走出屋门来。
日暮时分,月亮还没有升上来,昏暗的光线里,院子里一切就像旧了的老照片,模模糊糊看不出本色。
这是个不算小的院子,一圈半人高的石头垒起的围墙,正中三间不大的房子,旁边一侧有两间更低矮些的房子,看起来像是做饭的灶间和放杂物的。
院子里空荡荡的,角落里有石头井台,泥土地,另一侧是块菜地,种着些葱、韭菜,还有一垅搭着架子正在爬秧的黄瓜。
沈钰慢慢走到院子门口,往外看了看,一条泥土小径,一侧也是和自己所在的院子一样的石头墙,看起来差不多的房子,再远,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绝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没有任何熟悉的事物,更不要说那个盼望了好久,才刚搬进去住了一天的小公寓。
沈钰心里一阵茫然,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这又是什么年代呢?
一想到这些,头疼的恶心想吐。
用手一摸,头上胡乱缠着一条布带,后脑处一阵阵疼得厉害,。
沈钰怕自己撑不住晕倒在院门前,只好放弃了出门看一看的打算,慢慢地走回了屋子里。
躺回床上,沈钰伸出手来,看着那双陌生的,明显属于一个未长成的女孩的手,心里琢磨着:原主应该还没有成年吧,我魂穿过来,那这可怜的原主是磕破了头死去了吗?
沈钰胡思乱想着,耳边响着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连原主的家人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不知睡了多久,屋子里有了微微的光。
天才刚蒙蒙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虽没人叫她起床,沈钰也没办法再装睡下去,只好磨磨蹭蹭的起了床。
好在原主受了伤,头上绑着布带,只把头发随便拢了拢,用根发绳束成一束,也无需挽发梳髻。
一直是利落短发,从来没有留过长发的沈钰真怕一下床就先露了馅。
起床后,人仍是没有力气,又不敢到处看看,怕被原主的家人看出已不是原来的女儿,换了芯子,只好尽量不说话,默默地坐在床边。
玉桃走了进来,看到姐姐已经起来,坐在床边,眼睛里就有了喜色,:“姐姐,你起来了,你好些了吗,头还晕吗?”
沈钰默默地摇了摇头,她不知要如何应对。
玉桃看着沈钰却一脸的高兴和轻松。
她把沈钰拉到桌边坐好:“姐姐,你别动,我把你这布带给换一换,孙大夫说了,伤好之前,布带要干净,药也要勤换。”
玉桃小心地把沈钰头上的布带解下来,动作轻柔的撒药粉换布带。
玉桃边换药边嘴里念叨着:“姐姐,你别伤心,也别听那些碎嘴子婶子大娘的话,那算命的胡说一通,她们就跟着信了。咱娘因为你摔着了,前几日堵在回村的路上把她们好一通骂呢。”
玉桃扑哧笑了一声道:“你是没看到,那些婶子大娘平时看着厉害,愣是被娘骂的没一个敢回嘴的,等你好了,放心出去就是,没人会再说你了。”
沈钰等她绑好了布带,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好起来的。”
玉桃闻言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姐姐这回反应如此平静,既没有像往常那样掉眼泪,也没有愁眉不展。
玉桃心里嘀咕着:“姐姐,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