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宣誓效忠
“返航，立刻返航！”
当三皇子和土狼十二的通讯被切断的第一时间，九月就下达了命令，直觉告诉她，余烬教会正在盘算着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敌人就不只是虚空恶魔。
“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逃离了这个星区，贸然回去的话，只会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赫雅观察到其他船员都慌了神，站出来说道，“三皇子就是担心你去找教皇拼命，才这么做的，难道你想让他的努力白费么？”
如今堡垒号的三大战力分崩离析。
段明渊身陷永夜之地，至今没有再传出音讯，土狼十二的通讯记录仪在刚才也突然中断了，他们只知道两人被押送去进了圣都大教堂的地下，以余烬教会的行事风格多半是凶多吉少。
哪怕土狼十二是一个战斗好手，却也双拳难敌四手。
在教会对外的“宣传”里，每一个审判官都接受过太阳王的洗礼，拥有不亚于长枝近卫的战力，而土狼十二也只不过是一个前任长枝近卫候补，连属于自己的装甲都没有。
仅凭一支左轮手枪，对抗余烬教会的全部审判官，这能赢吗？
“明渊先生说过，不抛弃同伴是堡垒号的准则。”
九月说道。
她现在不止担心三皇子和土狼十二的安危，余烬教会这几天的行为也变得愈加可疑。
也许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是前往永夜之地的段明渊。
“就算你现在闯进了教会，又能如何？”
赫雅问道，“以你现在状态，充其量也就只能敌得过一个长枝近卫，别忘了除了审判官之外，几乎整个长枝委员会现在都待在圣都，你认为万一发生了冲突，他们会帮教会，还是你这个完全与公司不相干的外人？”
“我自己去。”
理智告诉九月，赫雅也许是对的，但狐妖向来是被感性驱使的生灵，“堡垒号里还有一艘备用飞船，你们可以继续待在堡垒号上。”
“我也去。”
玲珑主动站了出来。
见状，杨平和唐芊芊交换眼神，尽管作为一条咸鱼的痛苦到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身体却还是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我负责潜伏进教会内部。”
狸花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他们不会为难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应该吧。”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赫雅身上。
堡垒号原本的目的地是闪光星，那里是赫雅的主场。
一旦进入了闪光星所在的星区，她就能完全使用出自己的力量，无论教会或是商会此刻都没有精力去对付一个从“茧”化星球上诞生的意志。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赫雅无辜地耸了耸肩，“就算我现在举起一个《闪光星欢迎您，那里超安全》的告示牌，你们会听我的么？”
“不会。”
异口同声地回答。
九月说道，“不过机库里停着一艘飞船，你可以乘坐它回到闪光星。”
“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啊！”
赫雅被这个建议给逗乐了，他们一行人返回闪光星的唯一原因，就是在闪光星上，她能在段明渊回来前应对各种麻烦。
换句话说，她答应段明渊要充当这些人类的临时保镖。
这哪有保镖丢了要保护的目标，自己一个人跑回家的？
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会对她在宇宙间打下的金字招牌造成极其负面的影响。
“我可从来没说过不想回去，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人，我根本不愿意离开。”
赫雅觉得这兜兜转转把她给踢出去了，未免有些倒反天罡的嫌疑，她可是忍痛离开了圣都。
作为一个商人，她爱死现在的圣都了。
那里既有乐子，又有商机。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计划。”
她将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整个宇宙里最值得信任的商人，无论你遇到了任何困难，只要能打通她的电话，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这一切的秘诀在于，赫雅永远都会考虑到最坏的局面。
就比如现在。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回去的时候，寰宇公司和闪旗商会的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余烬教会利用星区的防御系统全歼了敌人，而我们将会成为整个星区的敌人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刚才的团结，是勇气与乐观精神的结果，对他们最有利的局面无疑是双方的战争愈演愈烈，余烬教会忙于战争，让他们浑水摸鱼潜伏进大教堂，将被囚禁的三皇子和土狼十二营救出来的。
一个宏观的计划，缺少了细节的把控，并且许多关键性的问题他们都只能用乐观精神来面对。
如果乐观一些的话，也许他们不会遭遇危险。
“对，九月是瑞狐，她的好运气会保佑我们所有人。”
唐芊芊眼前一亮。
只要幸运女神与他们同在，这场营救计划就会如同红丝绒蛋糕一般丝滑。
赫雅向众人泼起了冷水，“仅限于圣都以外的地方，那里的烈日能量会干扰你的能力，离大教堂越近的地方，干扰也就越明显……你给了三皇子他们小香包，可却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那你有什么高见？”
九月见赫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索性直接问道。
赫雅也随即露出笑容，很显然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我是这个宇宙里最值得信任的商人，我所卖给你们的每一件商品都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赠品也包含在内。”
“……利维坦的蛋？”
这是他们从赫雅手里交易来的是唯一一件商品，用狱囚星的爱森堡博士换的。
那颗蛋自从被搬上堡垒号上就一直被放在孵化箱里，以前九月还时不时跑过去摸上几下，最近遇到了这么多麻烦事，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检查过了。
一颗利维坦蛋的价值，抵得上一个小国，用价值连城恐怕都不足以形容它的昂贵。
“聪明。”
赫雅打了个响指，“一只利维坦婴儿的啼哭声能够直达虫巢，换而言之，只要你能把这只小宝宝孵化出来，它就能把附近几个星区的虫群都哭过来。”
说着，她直勾勾地盯着九月毛茸茸的大尾巴。
“当然，想要孵化出利维坦宝宝并不容易，能否成功就要看你能否展现出母性的光辉了。”
………………………………
与此同时，圣都大教堂下方。
教皇与三皇子对峙仍在持续着。
“也许在你们眼中，余烬教会的某些行为是过激的，但希望你们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我们违背了命运的指引，就会有比这糟糕千百倍的事发生。”
这是对于异教徒的布道。
教皇一生中经历过无数这样的时刻，见证了无数异教徒的改变。
因此这一次也没有理由失败。
“并且，我从来都对你们没有过恶意，相反，我希望你们能了解到真相，与我一同见证命运的到来。”
他将镶有红宝石的手杖放在了王座前的凹槽里。
在充盈烈日能量的驱使之下，红宝石散发出璀璨的光辉。
“理应有人见证并记录下眼前的一切，世人也应该知道段明渊……不，应该说整个蓝星的功绩，在未来的千百年后，人们依然会记住这一天，蓝星人帮助余烬教会再度将虚空恶魔封印。”
三皇子洞察到了教皇的意图。
他的演讲澎湃激昂，眼神中却闪烁着对于王座的渴望。
他无从得知这是一场怎样的仪式，但教皇已然将他想要坐上王座的念头写在了脸上。
而这位即将登基的新王也为他这个蓝星人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使命——就像是壁画开篇所展现的画面。
太阳王倚坐在王座上，王座之下，是匍匐在他面前的信徒。
教皇看中了他蓝星人与皇子的身份，这两个身份会让他在面向公众时所说的话更具信服力。
或许的确如教皇所说，他并不打算秘密处死他们这些蓝星人，前提是，他们愿意成为余烬教会的传话筒。
“那么，代价是什么？”
三皇子的突然发问，让教皇停顿了半晌，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不快。
“是啊，凡事都有代价，这是一次伟大的牺牲。”
教皇说道，“一旦封印形成，命定之人将会永远留在永夜之地，这是他必须承担的代价，永远在黑暗中与虚空恶魔们厮杀，直至生命的尽头……莫非，你还在期盼着他能回到这里？当他跨越位面，前往永夜之地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现在他在说的，是他们之间的事。
或者往更大的层面来讲，是余烬教会与蓝星的事。
而他听说过，三皇子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公司的宇宙和平协调部门曾经对这位皇子给予了高度评价。
一个傀儡的绝佳人选。
教皇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渴望，走上了石台，坐在了王座之上，神态与壁画中的太阳王如出一辙。
“你故意剔除了《创世纪》里关于这部分内容。”
三皇子想明白了一切。
如果段明渊在《创世纪》里看见了这一段内容，便会有所提防。
或许……
炮击巫师星，让预言之术消失也是如此。
这一次，教皇不打算再回答三皇子的问题。
“蓝星的皇子，该你做出决定了。”
他俯视着石台之下，“向教会宣誓效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