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秘制兽食：五香肉骨
朝岁和白井排在队伍的最后方，一直等到晚霞变成残霞，深红如血的天际渐渐变得阴沉和昏暗时才终于挤到了最前方。
看着百兽商会店铺里那些忙碌的满头大汗的小厮，朝岁对于那份所谓的秘制兽食又更加好奇了起来。
“小份肉骨五钱银子，大份肉骨一两银子。”
轮到二人时，那站在柜台后负责卖骨的小厮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而这个价格也让朝岁神情微微怔住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货币换算兑率，一枚灵晶约等于十两银子。
光这一份肉骨就要一两银子，就算自己的契约兽一天只吃一份肉骨，那一个月下来少说也要吃掉三枚灵晶。
白井在朝岁耳旁低声说道：“之前的价格是小份半吊银子，大份一钱银子。”
短短三月之内价格就翻了十倍？难怪青山商会的盈利一月不如一月，感情金钱都流通到了这里。
不过朝岁倒是也没多说什么，不动声色的就递了一两银子出去，接过了一袋还在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棒骨。
仅从飘散出来的气味来闻，似乎也算不上是什么美味佳肴。
不过人类和凶兽在这一点上有天然的区别，所以具体还是要以试吃兽的反应为准。
二人买到肉骨后又在锦绣城里的几大街道和坊市之间转了一圈，在某间极为出名的酒肆门口停留了片刻，之后才往青山商会所在的地方折返而回。
......
......
“嗝。”
青山商会所在的凤清街小楼二层，满脸通红的壮汉一边从回廊外晃晃悠悠走进屋内，一边拿着手中的酒葫芦又往嘴里倒了倒，发现葫芦里没酒后只能无奈打了个酒嗝。
“新来的外门弟子到了没？”
作为青山商会名义上的大掌柜，铁马冰河显然还记得自己的职责，醉眼朦胧的向着旁边的青裙女子问道。
青裙女子伏在案旁，正在提笔写着些什么，时不时拨弄着旁边的算盘，口里细细念着，同时还不忘了向醉汉回话，“应该是今日到。”
“那就好，嗝——”
铁马冰河一头栽倒在地上，双眼闭合，极重的鼻息声甚至盖过了低语声。
“让他到了来见我，本、本掌柜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这小东西竟然敢让......”
忙碌了很久后，青裙女子似乎终于是将账目盘算清楚了，黛眉紧蹙着轻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魁梧身影，眼中的忧愁之色便愈发深重了一些，持久不散。
“再这么下去，两月之后商会恐怕就要开始亏本了。”青裙女子低声喃喃道。
而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在楼下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
……
朝岁和白井回到青山商会的时候，发现门前的境况与百兽商会比起来可以说是要冷清许多。
整个大堂里只有三两个人在一楼的货架上挑选，但很快也就都摇了摇头离去。
几个苦大仇深的伙计站在一旁，耷拉着眉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以往这个时候正是商铺里最忙碌的时候，如今却闲的没事干。
“白井回来了？”
“秋儿姐在楼上呢。”
“这位是？”
白井向着商会里的伙计一一介绍起了朝岁的身份，之后走到堂内最深处的盘旋木梯下，正准备上去通知一声，就看见穿着青裙的女子走了下来，连忙喊了一声：“姐！”
少年的脸上满是惊喜，女子亦同样面含温柔笑容，轻声问道：“娘的病情如何了？”
“好多了。”白井接着目光往后一转，冲着朝岁的方向示意道：“这位是新来的兽师大人。”
作为青山商会的二掌柜，白秋显然不是白井那种没有见识的淳朴少年，向着朝岁点头示意后，身子微微前倾稍显礼貌的轻声说了一句：“朝兽师，铁马掌柜正在楼上等你。”
“嗯。”
朝岁看着这位二掌柜，眼中倒是有些许诧异。
对方既然是白井的姐姐，那么说明也是出身于青山外围的那十万大山当中。
但是对方身上这副大方得体的神态却又完全感受不出一丝山野村姑的味道，举手投足之间反倒更像是一位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心里这般想着，朝岁便顺着盘旋迂回的木梯走上了二楼。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一楼的大堂内那些小厮又嬉笑着议论了起来。
“你说这次会被骂多久？”
“我记得上次那个倒霉蛋一大早就来候着还被骂了半个时辰，这位竟然敢让铁马掌柜等他，恐怕不只是挨骂而已。”
“搞不好会把柳鬼放出来。”
“别瞎说！那玩意可不是一般的凶！”
白井的神色之中有些担忧，经过这一日的相处之后，他心里对于这位青山下来的外门弟子天然就有了一些好感。
这位朝兽师明显和以前的那些兽师不一样，不仅脾气温和、平易近人，性格也很好，还送给自己一只听话的小野雀，也不知道铁马掌柜会不会生气......
不会，朝兽师一定能够应付好掌柜，帮助商会渡过难关的！一定！
不过片刻过去，白井眼里的忧愁情绪就尽数化为了坚定的相信之色。
白秋将这一切都收入到眼中，随后目光视线不经意转动间又瞥到了朝岁上楼时手里提着的袋子，神情微异：“你们方才是先去了百兽商会和泸沽酒坊？”
“嗯。”白井点了点头，说道：“大人一进城就带我转了一圈，先去百兽商会买了份五香肉骨，又去泸沽酒坊买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大人说了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他说——”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听到这番话，白秋原本平静的神情微微有些怔住，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那罐女儿红确实管用，可百兽商会的五香肉骨......”
作为被外门长老刘谋一手提拔上来的二掌柜，直觉敏锐的她还在百兽商会的五香肉骨没有大卖之前就已经发觉到了不对，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不少御兽师对其进行检查。
但是结果却不尽如意，几个兽师都没有从其中发现任何问题，就连喂给试吃兽的反应也都和以前几乎一致。
甚至后来青山外门来的几个弟子，每个人的想法也都落到了这份奇怪的秘制兽食上。
可无论众人怎么进行查验、品尝和拆解，得出的结论还是——
百兽商会的五香肉骨没有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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