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胸口上的粉红小猫水果刀
医院。
虽然说是医院，其实更加严格的说法应该是精神疗养院。
这个世界和余鱼原本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的人们对于物质的追求并没有原本世界的那般功利。
他们更加乐于追求精神的富足。
所以精神科直接从普通的医院独立了出来，独自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医疗机构，用于解决人们的心理问题以及......
收纳精神病。
余鱼到现在也不理解，这个世界明明相当注重维护心理健康了，但是精神病的数量却远远超出了自己原本的世界。
甚至为了避免童年阴影的出现，他们为父母都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
现在想要当父母，必须先要接受正规培训，考到合格证书，并且会对本人的品行进行为期一年的考察，只有通过，才能拥有孕育下一代的资格。
所以在这个世界之中，余鱼并没有遇到什么不讲道理的逆天父母。
这里的人都格外疼爱自己的下一代，避免给自己孩子的童年带来一丁点不快乐的回忆。
就算父母意外去世，官方也有一系列的政策保证孩子的未来。
顾卿清也是因此来到了余鱼的家庭之中。
像这样的家庭其实还有很多，所以学校之中的人对于余鱼和顾卿清并没有太多的特殊眼光。
“收养”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对悲剧的补救，而是幸福的真正开端。
所以余鱼和顾卿清的童年也并没有多少的烦恼，至于他们的精神病......
说实话余鱼自己也不太理解。
自己的妄想症肯定是误判，顾卿清的情感缺失......他只能归咎为顾家父母那不为人知的去世真相了。
“到了，我先打个电话。”
顾卿清从粉色电瓶车的后座下来，拍了拍余鱼的肩膀，示意他稍微等待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对着余鱼稍稍点头。
“走吧，还是老地方。”
顾卿清紧了紧自己的围巾，白皙的脸蛋藏在厚厚的毛绒之中，轻声说道。
余鱼伸了个懒腰，跟着自己的姐姐走在后边。
玉都第四精神疗养院。
这就是余鱼从小到大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地方，而顾卿清所说的萧医生，也是专门负责他们的医生。
“当当。”
顾卿清来到了目的地，轻轻敲响了面前熟悉的木门。
而在木门的上边有一个纯白的铭牌，用宋体方方正正地写着“萧蔷蕾”三个大字。
“请进。”房门之中传出了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似乎带着疲惫。
顾卿清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拉着余鱼推开了大门。
屋内是一个不小的办公室，在靠窗的地方有着一个巨大的办公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撑着脸坐在那，目光有些迷离。
在看见余鱼和顾卿清之后，她支起了自己的身子，就像是沙漠玫瑰遇水一般缓缓舒展出她美丽的姿态。
她从桌子上边找到一副眼镜戴上，待确认来者是余鱼和顾卿清之后，她的面容便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成熟而柔美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依旧带着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的温和气质。
她就是余鱼的医生萧蔷蕾。
“来了啊？”萧蔷蕾露出温和的笑容，眼边的小小泪痣似乎都变得温和了许多，“为了等你们，我可是被迫加了一小会儿班的哦~”
她的言语之中带着自然的熟悉感，说是医生，更像是两人的姐姐一般，语气温柔和蔼。
“萧姨，中午好啊。”
余鱼自然地打着招呼，将书包扔到一边的沙发上去。
“叫姐。”
“......你也老大不小了。”余鱼坐在沙发上，像个废人一般陷了进去。
“你以前可是叫我蕾姐的啊，小小鱼。”
萧蔷蕾绕过桌子，不客气地捏着余鱼的脸，没好气地说着。
她在余鱼面前自称姐姐，顾卿清倒是没有生气，因为她也得叫面前这位医生为姐姐。
“哎呀，萧姨，我可不能叫你姐了，不然你女儿可就没法叫我哥哥了啊。”
“你小子......”
萧蔷蕾笑了笑，成熟的身子微微轻颤，丰腴的身姿带着少女所不能企及的独特气质。
她揉乱了余鱼的头发，随后直接走向门边。
“你的情况小卿清已经给我说过了，走吧，我带你先去检查一下。”萧蔷蕾直接走在前边领路。
“小卿清，你就在这边休息一下吧，就不要打扰我和小小鱼的二人世界了。”
............
萧蔷蕾带着余鱼来到了他熟悉无比的精神科治疗室。
这是在余鱼原本世界所没有的东西，在这个治疗室的最中心，不是什么充斥着机械质感的高科技，而是一个类似于法阵的石头阵。
每一块石头都连接着一根细长的电线，从一台巨大的机器之后被牵引而出。
萧蔷蕾打开一边的开关，那堆砌着的石头瞬间缓缓发出了盈盈的蓝色光芒，映照着整个房间。
余鱼在这台设施上看不到一点关于科学的痕迹，总感觉像是神学的产物。
匪夷所思。
啪。
萧蔷蕾把灯关了，坐在巨大机器的旁边，打开了显示屏，随后歪歪头。
“小小鱼，上去吧。”
“哦。”
余鱼站在石堆的最中心，一种奇妙的力场在周围产生震动，虽然余鱼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他的内心总觉得周围像是一个液压罐一般，填满了无数的不知名物质。
他曾经就这种感受询问过萧蔷蕾，她只是笑着说这只是刺激放大了他的精神缺陷，所以会产生的合理妄想而已。
“萧姨，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原理啊，真可以监测出精神状态？”
余鱼被一片蓝光环绕着，让他的脸庞变得有些奇异，“测试精神有没有问题，难道不应该做问卷或者通过诱导什么的吗？”
“你都问了多少次了啊，小小鱼。”
萧蔷蕾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面前的机器，不断地操作着，不过那显示屏却是背对着余鱼，让他看不见分毫。
“就是好奇......”
“放心小小鱼，我可是专业的。”萧蔷蕾用食指扶了扶眼睛，那张柔和知性的脸上带着安慰的神色，“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这机器很准的，用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一例失误。”
“我......”
余鱼还想说什么，但是萧蔷蕾直接打断了他，面上带着调侃。
“你不会想说，这个机器不准，所以你也没有妄想症吧？”
“姨，知己啊！”
“......都已经开始妄想着推翻科学界了，看来确实加重了。”
萧蔷蕾摇摇头，目光反而带上了更多的担忧，看着余鱼的目光带上了更多的心疼，“放心，小小鱼，姨一定会治好你的。”
“......”
我就知道。
余鱼放弃挣扎了，反正“妄想症”这个词条他是洗不掉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带着神学色彩的机器会这样判定他，但是他总不能告诉别人他是转生从而洗脱自己妄想症的病情吧？
并且，他觉得哪怕他说了，只会让这个名头更加坐实。
余鱼低下头，看着周围闪着蓝光的石头，摇摇头，默默等待着结果。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恍惚，那些石头仿佛在散发着独特的气息，一步步侵入他的脑海之中，以至于......
他的思考速度都开始变慢了。
滋......
细细的电流声从石头上边传导，让有些昏沉的余鱼清醒了些许。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意料之外的剧痛。
他看见......
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粉红的猫咪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