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镜湖大桥

至四百步处，已经抵达镜湖湖畔。

风吹雪的七十余人在镜湖大桥的西端预备着。

大约三百多公尺长的镜湖大桥，凤翔营在东端列阵。

高思命令：“下马，盾阵！”

所有战士下马，几个助手将马匹往后牵，战士奔向前头海涛的位置，此时西端已经有箭稀稀疏疏地射来，不过大部份在战士前五十步左右就落地。

战士们到达定点后蹲下，将盾牌挤挤密密地竖立着。

西端风吹雪的人也发现射程不够，开始向前移动；还有人叫道：“仅二十余姑娘耳，吹灰之力足矣。”

风吹雪的人大概又前进了一百步。

高思一边叫道：“春梅，向前靠！”

原来李春梅靠盾牌靠得不够紧，而此时箭矢打在盾牌上，已经像倾盆大雨打在屋檐上一样，不但力道震得战士几乎顶不住，而且声响也大得吓人，战士们一动也不敢动。

不久，箭渐渐稀疏了，风吹雪的弓箭手一方面力气已用尽，一方面已经开始向前冲、顾不得射箭。

风吹雪的阵营中，有九匹马向东端率先冲来，高思喊：“甜妹、富桂、葱妹！”

三个人起身，连同高思，四支箭先放出去，射倒了两匹。

此时已是自由射击，高思和富桂最快射出第二支，然后甜妹和葱妹也放箭，接连着每个人都放了四、五支，终于把九匹人马全射倒。

高思接着大喊：“所有人，两百步预备！”

所有人微微向后离开盾牌，将弓、箭朝前面的斜上方瞄准，拉开弓，高思叫：“禾馨，放低一些，比照旁边郁馨！”

这两姐妹，本是京城郊外猎户家的女儿，从小有射箭经验，只是父亲教儿子教得多，当女儿只是玩玩；但两姐妹爱射箭，凤翔回京次日，就入了伍。

风吹雪的人一边冲，一边觉得好笑，七十个人要砍翻二十几个姑娘，轻而易举；没想到一冲就先被射倒九匹人马，心里开始有点害怕，连冲锋的脚步都变小了。

高思看着风吹雪的距离，差不多了，就喊：“放！”

一下子包括高思自己二十一只箭凌空而去，还没到最高点，高思已经又叫：“百五十步，预备！”

二十名凤翔的弓箭手又拉开，虽然大部份人还没办法拉满弓，此时风吹雪已经倒了六、七人。

高思等距离到了，再喊：“放！”

又二十一支箭破风而去，风吹雪又倒了九个人。

高思再叫：“第一队，自由射击！”

十个人拉开了弓，好了就直接射出；大约每人三箭之后，高思一边射，一边再叫：“第二队，自由射击！”

原先十个人放下弓，另十个人再射。

此时风吹雪的人已经逼近一百步，但是大概只剩三十几人还在冲。

又射完三箭以后，高思喊：“第一队，自由射击！”

此时风吹雪剩余不到三十人，然而，高思已经准备要下令撤退。

对任何战场上的领导者来说，要下令撤退都是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目前战果不错。

高思知道，她只剩下十步的时间可以犹豫。

她不禁怀念起在家里的日子，什么事上面都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扛着，不用小妹做决定，也不用小妹担责任。

高思知道，做错决定的后果有多严重，她必须照着教练的教导来指挥——之前也一直都是这样的。

现在有她和海涛，还有凤姐的轰天雷，但是这样就能和敌人近身接战吗？

她不希望二十几名战士损失任何一人。

高思决定，不求大胜，先求安全，照教练的话，准备撤退。

正当高思瞥眼看了后面的助手是否把马匹顾好，准备下令撤退时，风吹雪的人却突然停住，接着就往回急奔。

他们撤退可能有三个原因：

第一，凤翔营太厉害。不过，这只是说了自己高兴，因为如果风吹雪再不撤，凤翔就要撤了。

第二，主战场已经出现。在镜湖大桥西端再往西一里处，瓮县的车马已经出现，风吹雪另外埋伏的七十余人已经开始朝囚车进攻，准备夺回彭让。

第三，这个原因可能是最重要的，就是从风吹雪由西往东的视野看去，已可见东边三、四里处有大量烟尘。不用说，这是扬风到王府，请了王爷依权限再调出五十名禁军急奔而来。

高思这边听到声音，往后看了一下，放心了，决定再射一波：“第二队，自由射击！”

这是对着风吹雪的背后射，又射倒了五、六人。

待禁军剩下五百步时，高思下令：“弓放下，全部分向左右靠，各一路纵队！”

还是有一两名战士觉得有点依依不舍，很想再多射几箭。

禁军领头一个人，已经在马上向两旁的战士行礼，表示感谢让路；等剩一百步时，林凤仪看到心里一喜，是曾经合作过的校尉阙运。

在火车站，尤其是小站，有时慢车会停留很久，就为了等一下有快车要经过，所以慢车虽然先到站、也上下客完毕，就是不能出发。

然后，远远看到快车驶近，稍微减速但不停靠站，轰隆隆地又向前驶去，等快车过了几十秒，慢车才咕咚咕咚地往前走。

凤翔战士们，站在路边，比马以及马上的禁军们矮一大截，眼睛只能看到两百个马腿和马蹄从面前滚滚而去，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大家打了一阵，没有伤亡，还造成对方不小死伤，大家心里也还蛮兴奋的。

海涛则叹了一口气说：“今日禁军第一待命为虎啸营；现王爷调兵方调虎威营来。若起始之十人亦为虎威，或恐不致全军覆没矣。领队未瞻前顾后、遇丘陵密林则慎上加慎，徒遭埋伏，横尸遍野。”

林凤仪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海涛说：“幸凤姐命在下留下相陪，否则西端尸首十又一矣。”

林凤仪说：“唉呀！本来是要你保护战士们。你知道吗？风吹雪若逼近百步之内，我们就要逃跑了。”

等禁军五十人都通过了，海涛说：“现凤翔安全矣，吾等可去支援白虎御史乎？”

林凤仪再看看左右，“瞻前顾后、慎上加慎”一下，然后说：“好吧，我先跟高思说，让她带队伍缓缓西进，作为预备。”

林凤仪跟高思说好了，就和海涛上马向前冲。

凤翔营也在高思的口令下上马，缓缓向西前进。

但是，等林凤仪和海涛奔过了大桥，却发现情况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