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放羊的阿环

林凤仪知道她时间不多了。

易水府很容易得知或猜到她要找阿环，一定会往北追过来；说不定昨天早上的十余匹快马就是易水府。

林凤仪加快了马速，希望赶快找到阿环，再尽快赶回去和黄洋会合。

林凤仪依着刚刚背柴人的话，往北碰到一个大湖，这应该就是悲愤湖；她让马休息了一下，喝了水，然后又继续向西跑了快两刻钟，终于远远又望见一个村子。

在山头上，有一个小孩子在放羊，正在吹笛子；林凤仪不问人不行，只好赌小孩子不会注意画像，往山上骑到小孩身边。

小孩子练习的是最简单的指法，看到林凤仪来，放下了笛子等。

林凤仪决定先争取小孩的好感，一下马就开口说：“你吹得很好听哪！我在山下就听见了。”

那小孩说：“乱吹一通耳，阿叔病三月，不曾再教。”

这笛子林凤仪摸过，虽然远远不如海涛，骗骗小孩大概可以。

林凤仪说：“你想学什么？我试试。”

林凤仪拿过笛子，照孩子刚刚吹的曲调，大概吹了两句；然后又重复一次，但是这次加入了滑音，小孩子眼睛整个亮起来。

林凤仪看着小孩，用眼神叫他注意自己的手指，也把手指连笛子凑近他的眼前，两只手指黏在笛子上滑开又滑回来，做了两次；然后分开来又做一次，然后把笛子还给小孩子。

小孩试了两次，很快就会了，重新吹了刚刚的句子，自己都觉得很满意。

林凤仪再伸出手，小孩又递过笛子，这一次林凤仪把其中两个音符都加了装饰音，整句吹一次给小孩听。

小孩点头，林凤仪再重复那个加装饰的音，其实只是短而连，重复两三次以后，把笛子还给小孩。

小孩试了几次，本来是分开的两个音，后来熟了，可以很短促地连起来；林凤仪说：“你整句吹吹看。”

小孩吹了整句，碰到要装饰的地方，卡住，又再来一次；这样三、四次以后，终于熟了。

林凤仪说：“以后的句子，你想加就自己加，不过不要加太多，会太花俏，依自己感觉加一点就行。”

小孩很高兴，却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大叔，你真行。”

林凤仪马上变脸，说：“要叫哥哥。”

小孩又叫了“哥”。

林凤仪说：“这才对。你叫什么名字？”一边拿出辣豆干给小孩。

小孩说：“阿成。”拿过一条辣豆干吃了。

林凤仪贿赂完毕，开始进入主题：“这边是越冬村吗？”

阿成点头。

林凤仪问：“是不是有个阿环的住在这里？”

阿成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曾听过。先生或姑娘？”

林凤仪说：“一个刚从京城回来的姑娘。”

阿成朝西边转头说：“啊！哥要找小阿姐？彼于西坡放羊。”还伸手指了西边的方向，山坡上果然还有一群羊。

林凤仪说：“谢谢。你还要辣豆干吗？”

阿成迟疑了一下，林凤仪看他的眼神，应该是想要、但不好意思。

就又拿了三条给他；想想，要贿赂就不能吝啬，又再塞了三条，说：“如果有人问，你别告诉人我在找小阿姐，我怕她不好意思。好不好？”

阿成很用力地点头，又吃了一条辣豆干。

林凤仪翻身上马，阿成又说：“自南边小路较近。”

林凤仪看了一下，转头对阿成微笑。

阿成刚好指了一条不必经过村子的路。

来到了西坡，林凤仪左看右看，一片草原，只看到羊，却没看到人，百步之外是树林的边缘；仅有的几棵树中，有一棵绑着一匹马。

没办法，只好找了同一棵树，先把马绑着。

刚绑好，树上突然冒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公子寻人乎？”

林凤仪抬头一看，一个女孩子正从树上溜下来。

林凤仪说：“你是阿环吗？”

那女孩子苦笑了一下说：“此地无人如此称呼我。”

林凤仪想到阿成的反应，确实如此。

林凤仪说：“我想请教玉姬的事情。”

阿环冷冷地看着林凤仪，然后才说：“你是画像上的人？”

林凤仪觉得这次不能贿赂了，只好交心，以诚相待：“在下林凤仪。”

阿环回头看着她的羊，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应。

林凤仪只好站在那里等。

终于阿环又说话了：“大人欲问何事？阿环何须回答？”

林凤仪觉得很棘手，以前，她只要说“我是警察”并亮出证件；最近，她只要让对方知道她是御史。

现在，这些都不管用。

林凤仪只好说：

“吴密来找玉姬做什么？凤舞和玉姬有什么关系？至少已经有两人因此而死，我查吴密的死因才……”

林凤仪话还没说完，阿环就做一个手势，要她闭嘴。

停了两秒，阿环指着树林说：“大人与马速躲藏至树林内。”

林凤仪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阿环，她只知道阿环的神色表示没有时间考虑和判断。

果然，林凤仪牵着马刚进到树林，就听到十余匹马蹄声自西而来。

林凤仪再往树林里走，绑了马，偷偷走到树林边看山坡的情况。

马蹄声愈来愈近，后来就看到一行人奔驰而来，林凤仪数一数，十二个人，应该是昨天早上听到的同一批人。

领头的跟阿环点个头，又继续往东而去。

等他们去远了，阿环对树林做个手势，林凤仪又走出来。

阿环正在解开她的马，并把马上鞍。

林凤仪说：“多谢阿环姑娘。”

阿环说：“无需谢。易水府害死玉姬，彼欲抓之人，阿环亦不愿彼遂其意。”

阿环边说，已经骑上马；林凤仪都还没得到什么回答，只能问：“你要走了？”

阿环把头往树林一摆，说：“大人在树林里相候，阿环赶羊回去，夜半再来。”

林凤仪只能照着阿环的话做。

阿环骑马走了几步，又转头对林凤仪说：“易水府已布天罗地网寻大人，大人不可能原路回矣。”

林凤仪只能点头，她还没开始盘算这件事。

阿环说：“大人欲知玉姬事，需为阿环行一事。”

林凤仪问：“什么事？”

阿环说：“带阿环赴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