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雍蓟交战

阿环很快就睡着了，林凤仪脑袋一直像唱盘一样转呀转，一直想，看来自己进了鹿鸣楼开口问玉姬，就被盯上了。

还好阿玲比易水府提早半个时辰认出她来。

但是，凤舞当然见过皇帝多次，她为什么要问太子的长相？差个四、五年有差那么多吗？凤舞问这个做什么？

苏尚书和吴密，应该是在查投石炮的事；吴密到雍国，以及苏尚书和邓霄碰面，应该都是为了炮。

但是吴密完成了炮的任务，又跑去清风府干什么？

林凤仪一直想到天亮了才沉沉睡去。

林凤仪醒来时，阿环不知道已经醒多久了，太阳已经快升到最高处，两个人才又出发。

林凤仪想了一夜，继续之前的话题：“太子即位以后有三年的时间，凤舞多次见到皇帝，她为什么要来问太子的长相？”

阿环摇头说：“此阿环亦不知也。彼时阿环刚与玉姬姑娘结识，未得信任，玉姬更不令阿环与听；然或许和姑娘与吴教头密谈之事有关。”

林凤仪的疑问得不到解决，姑且问：“但是你也就认识了凤舞？”

阿环点头说：“凤舞对下人极体贴，尊重而有礼。阿环能信任大人，亦因感觉大人与凤舞有几分相似，且又系凤舞之传人。”

林凤仪很高兴又碰到一个认识凤舞的人，而且想到，自己因为一块防水布而坚持要来雍国，竟会和凤舞一样，也踏入了虎穴；只是凤舞之后安然离开雍国，吴密遇害，不知自己命运如何。

林凤仪再问：“所以除了问太子的长相之外，你有没有听到凤舞还来雍国做什么？”

阿环想了一下，说：“凤舞不知查何重大密案，希玉姬姑娘相助。”

这几乎是废话。

凤舞不会只是想知道皇帝年轻时长什么样子，就冒险跑到雍国来。

两人一直骑在黄土路上，远远看到有村庄，就设法绕开；尽挑小路走。

这晚上碰到一间破庙，进去过了一夜，天亮才又继续走。

绕来绕去，只知道是尽量朝北走，有时阿环也不知道路，走了半天又骑回原来的地方。

又过了两天，前面有个小城，阿环留林凤仪在树林里，自己先入城探探，顺便补充粮食。

探回来以后，阿环说：“此为松平，出城即蓟国；然戒备甚严，不仅兵马众多，城内亦有许多易水府之人游走，满街皆为大人之画像。”

林凤仪问：“有路可以绕吗？”

阿环说：“不知矣。东方有山，且登山头探望。”

两人骑上了山，到了一处视野极宽广的地方，往东北望去，雍蓟两国的军队对峙着，双方的格栅犹如万里长城，彼此相对而连緜不绝。

尤其是雍国这边，兵士不可胜数，营帐牵连数里。

显然在林凤仪离开有国之后，蓟国和雍国又陷于紧张、甚至军事冲突。

蓟国的栅栏之后，是高低起伏的丘陵，然后也有一座城。

林凤仪想，已经离蓟国这么近了，只要能冲出雍国，到蓟国就安全了；但看这个态势，却怎么样也过不去。

林凤仪问：“往南或往西，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越过国境吗？”

阿环说：“往南可至封县，往蓟或有皆可，然彼处防备之严，定不亚于此地。往西则路途更遥远，出境似为可汗之领地。”

两人呆望了半天，林凤仪突发奇想：“如果蓟国打过来，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阿环不置可否，两个人都知道这可能性太低，不过，为了不想再绕更远的路，阿环还是说：“且在此停留一日，看情势有无变化；明日阿环再至松平探探。”

两人在山上过了一夜；天还没亮，情势却果然有了变化，不过是朝着与林凤仪期待的方向相反的结果发展。

后半夜时，山下已经喊声大作，把山上的两人都吵醒，只见雍国的军队推出了投石炮，分成十几个点进攻蓟军，很快就摧毁了蓟国方面的栅栏。

太阳还没升起，天空已经被双方的火箭照得大亮。

在来往的火箭底下，雍军数以万计地向前冲锋，林凤仪看到军旗上写着“褚”，就问：“雍国有什么褚将军或褚元帅吗？”

阿环说：“昌国元帅褚祯，阿环曾见过两次。”

林凤仪又有主意了，她说：“趁他们冲锋时，我们趁乱从他们的背后往前冲过去？”

阿环摇摇头，好像根本懒得反驳这种馊主意，她说：“前方冲锋，后方不乱，无机可趁。”

过一会儿，林凤仪又有主意：“我们偷两套军服铠甲，就可以混进去了。”

阿环又摇头，说：“阿环不会武功，大人会否？”

林凤仪说：“我有轰天雷，对付三、五个人没问题。”

阿环摇头说：“据闻此轰天雷极响，一旦喷火，我两人为众矢之的矣，何谈偷着军服？”

林凤仪不禁佩服阿环头脑清楚，而且一旦用轰天雷杀死或杀伤雍军，马上有严重的外交问题；到目前为止，回有国以后，她还可以一切矢口否认。

林凤仪好奇地问：“阿环，我发现你自信又有主见，一点都不像一般的侍女。”

阿环微笑点头说：“阿环亦觉有此改变。自阿环袋中装数十银两，胸中怀造反逆志以来，不知不觉即变如此。”

此时天色大亮；雍军的前缘已逼近蓟军残余的栅栏。

到了正午时分，蓟军已经节节败退；雍军迅速地推进到距城墙五百步的地方，并且从后方费力地将投石炮推进在高低起伏的丘陵上。

太阳下山时，雍军的十几座投石炮有三分之一已经抵达前线。

林凤仪看到蓟军冲出了好几支人马，用的居然是韩亮提过的手法————将油瓮扔出后予以射破，希望烧毁投石炮；可惜无法逼近雍军阵地，距离过远，油瓮飞不到投石炮上方；零星几支火箭射中投石炮，也无法起火燃烧。

从清晨两军的栅栏之间，到目前雍军的前缘与蓟国城墙之间，已经尸横遍野。

林凤仪不禁念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林凤仪念到这里突然停住。

整天只出馊主意的她，又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