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菊月行动

菊月行动是从戌时开始。整个白天的监视，确定一切动向和上个月相同之后，戌时一到，贺甘甘就要赴皇宫。

整个行动最薄弱的环节有二。

一是不知道郭懿、也就是龙飞离开汤记以后的路线和目的；

二是郭懿那疑似三千两的收受者，也就是苏尚书遗纸的最末行，完全是瞎猜。

针对第二点，都察院决定在李公公的外宅埋伏；如果李公公没有外宿，那也许就是瞎猜猜错了，但还是会调一队到皇宫附近看看——皇宫附近不可能埋伏，那里到处有禁军巡逻；

而且虎威营调一千兵给王爷带走后，巡逻的任务已经完全交给虎贲营和虎啸营，林凤仪等人绝不会想跟这两营打交道。

二十日前，贺甘甘已受命回乡一趟，找贺瑞写了一封信。

戌时开始，菊月行动的序幕，就是贺甘甘到皇宫当值处找李公公；

当然，也可以到李公公的外宅，可是怕李公公起疑。

到皇宫，低层太监比较不会起疑心，就算怀疑，上达到李公公那里也要时间。

贺甘甘说：“民女甘，家父贺瑞，有一信欲交付李公公，可否为民女引见？”

当值处的太监说：“原来是贺中书家之姑娘。李公公今夜恰外宿，信留此转交可乎？”

贺甘甘任务完成了，首先确定李公公今夜外宿这件事。

不过，当然不能递一张空白纸进去；万一最后是乌龙一场，不好收拾。

贺瑞并不知道都察院要做什么，但林御史要求，甘甘来说，贺瑞就帮忙想了一封很恰当的信，即使最后李公公和皇帝都是清白的，也没关系，信中写着：

“菊月甲戌草民贺瑞致书于李公公足下，皇上寿辰将至，届时必百官朝贺；草民一介布衣，不敢跻身百官之列，遂提前预先祝寿。草民卑贱，未敢叨扰圣上清听，谨请足下代为禀奏，祝圣上政躬康泰，大有国运昌隆，万岁万万岁。”

这封信没有封口，贺甘甘百般暗示挑逗，终于让几位当值处的太监都先拆开来看了。

这是为了贺瑞的名声，不要传出去变成贺瑞不甘寂寞，找李公公求官。

贺甘甘谢过了几位太监，出了宫门，就骑着马奔赴汤记对面的监视点。

今夜比照演习，所有马蹄包草裹布；在监视点的后面一条街，海涛另租了个庭院当临时马厩，徐雪妹负责看守。

入夜，有一个小变量，但是没关系，今天来的是萧子桐。然后郭懿来了。

四名御史挤在小房间里，又紧张又兴奋。

林凤仪想到第一次在王爷书房，大家在猜苏尚书的遗纸上写什么，还在那边乱填空，居然最后填到了正确答案，由上个月的监视所证实，就无限感概。

林凤仪忘了是看过哪一本侦探推理小说，说办案需要很大的耐心，很大的智慧，但是，还需要很大的运气。

能够得到云姬的信任，又听到席纪那个小屁孩的话，又被阿玲认出来等等，都是运气。

郭懿出去了；武方和扬风按照原先规划的路线，绕着不跟郭懿碰头，在深夜的京城街道中奔驰。郭懿的车再快，也不会比马快。

武方很快到了延北赌场的埋伏点，这是可能性最大、也是敌手最强的一个点，周韭妹带八个人在这里。因为对手是龙飞，都察院最后还是决定加人手。

郭懿的在京住宅，还有高思率领的八个人。

这边和延北赌场，哪边先发现，就要派人通知另一边来会合；

这边离演习地点近，还要尽快去通知演习的人过来，用三、五十人去围得龙飞吸不到空气。

扬风则是奔赴李公公的外宅，这里范亚妹带着五个人埋伏。

御史们商量时，武方特别要扬风到这个点，因为这里涉及皇帝，武方不敢让冲动的海涛或目无圣上的林凤仪来这里肆虐。

萧子桐出去了，罗缎妹的十个人马上冲进去，照着原先演练——两个押一个，罗缎妹喊：“都察院凤翔营，现逮捕汤生与席振，切勿反抗。”

两位老板虽然有点年纪，一看都是女的，虽然有十个人，还是马上边打边跑。

徐雪妹和罗缎妹，一人一棍，将两个老板打翻在地，捆了走。

这里又加了人手，因为要留杨富桂等五个人看守现场，等御史来翻箱倒柜。

同一时间，林凤仪和海涛一样，绕过萧子桐的路线，直接到达游磷的住宅，这里有刘甜妹带了五个人埋伏。

萧子桐的车子到了以后，林凤仪和海涛交代一下，就赶到祝闵的大宅。

萧子桐的车子出去了，刘甜妹等人翻过大门，却看到刚关完大门要穿过庭院的管家，一个人抓着他低声问：“游磷何在？”

刘甜妹已经往屋里点着灯的房间走，一边回头看管家指着什么方向。

进了书房，二十天来看过几次游磷画像的刘甜妹说：“都察院凤翔营，现逮捕右仆射游磷，切勿反抗。”

游磷正在第二次点数银两，犹豫着要不要把箱子先锁上收好，旁边一名战士已经抢过来帮他把箱子合上，贴了封条，拿出印台抓着游磷的手画押。

战士整个箱子抬走，边问：“这多少银两？”

游磷会立刻老实回答，是因为他被这一幕吓坏了，一个小姑娘居然两手一甩就整箱抬起。

游磷说：“七百两。”

连同箱子，这是够重的了，游磷自己一个人抬都很吃力。

那战士露这一手，押都不用押，游磷乖乖跟着走。

萧子桐的车子到了祝闵宅以后，林凤仪赶往张实宅，海涛赶往兵部。

祝闵宅外面是卓葱妹带的五个人。

萧子桐和祝闵副官刘起的车子出去以后，卓葱妹等人冲进去。

祝闵大喊：“有刺客！”

拔刀抵抗，和卓葱妹对决。

龙骧将军大概很难相信，自己不到半刻钟就败于十几岁的姑娘手下。

卓葱妹的手下迅速把两人打斗中撞翻的银两捡回箱子里，一样封条按押，七百两。

祝龙骧右手受了伤，不再反抗。

张实居然没有从前线偷跑回来，而是由他妻子负责收受，两个仆役负责开门和抬箱子。

这是最后一站，林凤仪让杨郁馨带五个人，把张实的妻子和刘起带走，自己则赶赴郭懿的住宅。

兵部外面，李春梅带着五个人，在等萧子桐到了以后，由海涛带着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