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两心相悦是为亲
南宫栩浓眉倒立,缓缓走近,睨向她平坦结实的胸部,“你不是女子?”
深沉冷淡的语气中折射出缕缕失望。
宗寥道:“季王殿下明知故问,我倒是想当女子,可我这身体构造它不允许啊!可能要下辈子才能如愿啦!”
“不是女子……呵……你不是女子……”南宫栩反复呢喃,后槽牙逐渐磨响。
“想当女子……要等下辈子?你需要等下辈子吗?你现在不就仗着自己这副面孔到处招摇撞骗?!”
南宫栩倏一把揪住她领襟,狠厉地将她拉近,冷冷地凝视她:“说,那个了若是不是你假扮的?”
“季王!”南宫述冷斥一声,迅速拉开二人,将宗寥护在身后。
南宫栩气呼呼地道:“皇叔!皇侄虽无权过问你私事,但这小子男扮女装,四处招摇撞骗,扰乱百姓生活,实在可恶,今日我就拿他去廷尉司审,看他于何时何地还闯下过哪些祸事?”
宗寥从南宫述肩侧探出半个脑袋,理直气壮:“我没有。”
“你还敢还嘴?”南宫栩近前一步,“本王问你,那日在此条大街上支摊替人算命的女道士是不是你?”
大手一挥,南宫栩看也不看就指向宗寥那日给人相面的位置,横眉睨着她。
宗寥仰起下巴:“是我。那又怎样?我害人了?”
听她亲口承认自己就是了若,南宫栩粗粝的大手立时蜷曲握紧,嶙峋如丘壑的骨节仿似地龙翻身,咯咯作响。
那个他心心念念了两三个月的美丽绝尘的姑娘还真是宗寥!
是宗寥便是宗寥吧,只要是女子也行。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于上一刻,他就已经想好了如何用自己当前势力及能力挽云安侯府出漩涡,如何将她一家从皇上的阴谋中解救出来,博取她芳心,迎她入红帐……
可她居然……居然是男子!!!
还是一个整日无所事事,只会跟长辈谈情说爱的浪荡之徒!
如此不知进取的侯门世子,别说救她出水火了,他现在就想打死她。
南宫栩再上前,抬手就去逮她,“你给本王过来,你没害人?你敢说你没害人?”
南宫述挡着她让开半圈,宗寥借机还故意抱住了他匀实的窄腰,下巴靠在他肩头,道:“我害谁了?你不要乱说。”
“你害……”南宫栩想说你害我喜欢上一个人,茶饭不思;害我到头来人财两空;害我想为自己搏一回自由与爱,最后你却不是我要的人!
心中怒言哪能坦诉?
转而只道:“你假扮女子,杜撰自己是什么不尘门的弟子,故弄玄虚,替人算一卦要五金叶!
五金叶,你知道五金叶是多少钱吗?知道如此多钱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能做多少事吗?
你好的很!胡诌两句话就要别人半条命,还说这不叫害人!你这不是害人是什么?乐善好施?”
嘴上说的是金钱,语气里却是幻想破灭的沉痛。
此一生,他所求皆不得,得到又失去,经世半生,好容易遇上一丝亮眼的光,然而这光暗下来的时刻,竟是这般令人窒息。
被他滔滔指责,宗寥伸长脖颈反驳:“我哪里胡诌?哪里收人五金叶了?”
“好你个姓宗的!做错事不知悔改,还来劲了不是?”说着南宫栩上手去捉。
南宫述拂袖挡了一下,宗寥立马又从南宫述右肩处歪出脑袋。
顽皮的神情配着妆粉糊花的一张小脸,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只在玩捉迷藏的小花猫。
“你当日就骗了本王五金叶,在场上百民众皆是证人,你还想抵赖不成?”南宫栩又说,“当时本王的两个手下就在现场,最是清楚你是如何蒙骗他人钱财的。”
南宫栩身后的两名侍卫应声称是。
宗寥道:“季王殿下好没理的话,张口闭口就说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明码标价,做的是你情我愿的生意,又不是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来占的运,抢了你的钱,你还倒打一耙来了!十三,你评评理,世上哪有他这样的?”
自那日司臾说宗寥假扮仙姑,还让南宫栩给暗恋上,南宫述当时就预想到了她会有烂账缠身的一天。
如今债主还没先认出她,她竟敢先招惹起人家来!
南宫述不清楚二人之间的纠葛,自是插不上话,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她,余下的让二人慢慢去理论。
南宫栩道:“你拿与本王的事明着说,也好意思说成是占?你脸皮是有多厚?”
瞧着她一双白皙纤长的手一直紧紧搂在南宫述腰上,手里还捏着啃过的大馒头,南宫栩越想越气,怒气腾腾道:
“是男人就不要龟缩他人身后……”想了又想,忍了又忍,南宫栩最终放低一点姿态,道:
“本王看在母后和云安侯的份上,又念你年纪小,只要是你今日端正态度,向本王认个错,我或可不拿你去官衙吃苦。”
宗寥闻言也想了想,却是不肯服软。
心说你不知羞,设计揭我面纱,还暗恋上本世子,害本世子心里膈应了你那么久,现在还要我向你道歉?想都别想!
宗寥以赖为赖,淡然道:“我不是男人。”
南宫述闻言惊了惊,怕她又出人不意地做出些什么惊人举动。
从收到她那张候函开始,他这心跳就没平静下来过。
然而南宫栩不像南宫述想的那样多,他听到的就是宗寥单纯的挑衅。
“不识好歹!”南宫栩两指一勾,命令道:“来人!把他给本王拿了!”
“是。王爷。”南宫栩的侍卫抱拳领命,拔步冲向宗寥,一左一右,形成合围之势。
“都给本王住手!”南宫述喝止。
南宫栩道:“皇叔真要多管闲事?你也看见了,这小子张嘴就来,知错不改,品行恶劣至极,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一心护他?”
南宫述道:“季王此言差矣,我怎会不分青红皂白?我分了,你是我皇侄,她是我心上人,都是一家人。
然你威风凛凛,人又多,气势压她一头,她现在是属弱者,公平起见,我只能站在她这边。”
南宫栩道:“你这是歪理。常言道:帮理不帮亲,你如此做法,是既不帮理,也没帮亲。”
南宫述道:“我不懂你说的理和亲如何衡定,若用我的话来说,云安世子与我亲如一体,自然就是我的亲,更是我的里。”
说话间,南宫述感觉捆在腰上的一双纤纤长臂将他越箍越紧,硬实“胸肌”像铁块一样抵在背上,将要嵌入他骨肉里似的。
感知她贴在颈边的呼吸愈发甜热温软,他好似能想象得出她此刻必然是眉眼弯弯地乖笑着。
如他所猜想。
南宫栩现在正是用愤恨的目光剜着他肩侧那张乖甜的满脸幸福模样的花脸。
单看当前景象,即便心里认定宗寥就是男儿无疑,南宫栩也不得不承认,这样腻得令人牙掉的爱情他也艳羡,也向往。
思绪一闪而过,南宫栩蓦地一红眼,气到跺脚:“谬论!你这是谬论!两个男人还亲,还里?你们简直就……不,不可理喻!”
“把姓宗的拿了,倘若有人要阻拦,不用管他。”
“遵命!”两侍卫腾身就去。
预见一只狗爪就将碰到南宫述的衣袍,宗寥揽腰一旋,带南宫述至一边。
长腿一抬,瞬间将袭来之人横扫在地:“抓我可以,别碰着本世子的殿下。”
南宫述闷咳一声,羞赧无言。
“宗寥,你今日预备是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南宫栩出言警告。
宗寥道:“季王你羞是不羞?竟然抢我的话说!”
“你……”南宫栩语塞,感觉这辈子就没见过如此无赖。
在南宫栩想出应对之策前,宗寥随即将话语权抢了过来。
“你今日一上来就与我过不去,口口声声说我故弄玄虚,招摇撞骗,那我问你,你在此事件中受到伤害了吗?那些凑热闹的百姓们受到伤害了吗?
我就玩闹了那么一次,就收过你一人的钱,你就缺那两个钱吗?非要揪着我不放?!”
“本王揪着你是因为钱的事吗?你自己也说是玩闹了,有你这么玩的吗?”
南宫栩咬牙切齿,“你扮女子是为了好玩,你知道你玩一次,有多少人因为你那个虚假的身份而受到灵魂上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