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方支援

随着董平昌博士的名声越来越大，白水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林海平起初的打算是把董平昌调到白水城，进入地区人民医院工作。这样一来可以给董平昌提供更好的条件，二来也可以面向更多的患者。但董平昌拒绝了林海平的好意，他表示自己才刚刚在多水打开工作局面，如果此时离开多水，不知道当地百姓会怎么想，到时候效果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在胡文霆向林海平汇报了当地百姓对援边干部的态度变化之后，林海也很快也想到了利用这个契机，进一步提高当地百姓，尤其是少数民族百姓对援边干部们的信任度。在获得当地百姓的信任之后，那么援边干部们在今后推行起工作来就会少了很多阻力。于是林海平立刻召集所有的援边干部到白水开会，共同商讨如何进一步扩大援边干部们在当地百姓中的影响力，或者说如何进一步赢得当地百姓的信任。

在会上，胡文霆把多水县几名少数民族干部对自己说的话进行了转述，表示要赢得当地百姓，尤其是少数民族百姓的信任，首先得让他们获得一些实在的利益，让他们真切的感受到援边干部们的真心实意。董平昌博士就是因为这样做了，所以才能在当地百姓中有了良好的口碑。胡文霆建议，是不是把董平昌博士作为一名援边干部中的典型向东海市进行能通报，在表彰董博士的同时，号召东海市民也对多水县乃至整个白水地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胡文霆的发言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自己所做的工作，而是一直把董平昌推在前面，把绝大多数的功劳都记在了他的头上。因此与会的东海援边干部们，都对胡文霆这种不贪功的行为充满了欣赏。尤其是林海平等少数几个知道胡文霆曾在董平昌事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人，更是对胡文霆的人品充满了敬佩。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林海平把董平昌作为一名援边干部的优秀典型，向东海市进行通报，东海市则通过报纸电台等媒体对董平昌进行宣传，在号召大家向董平昌学习的同时，也希望全体东海市民伸出友谊之手，帮助一下我们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同胞们。同时，林海平还希望在座的每一位援边干部，都能利用自己的一些渠道，劝说亲戚朋友们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对白水进行支援。

在这件事当中，社会主义社会中“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团结互助精神得到了充分体现。当林海平把事情向东海市进行了通报之后，东海市相关部门立刻行起来，先是市委宣传部安排记者，通过电话对董平昌进行了采访，补充了一些细节性的内容。同时因为董平昌在被采访的进程中，多次提到了胡文霆在这件事中的作用，于是记者又专门对胡文霆进行了采访，胡文霆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他在采访结束时，再三向记者强调，新闻报道中一定要以突出宣传董平昌为主，对自己的事情可以一笔带过，同时最好不要在新闻报道中出现自己的名字，只需要用一名援边干部来代替就行了。

最后，记者采取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在新闻报道中虽然没有直接点出胡文霆的名字，但却明确指出了一名担任多水县委副书记的援边干部，在此次事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雷厉风行的协调好各方面的关系，同时还帮患者承担了全部三万元钱的手术费用。

董平昌及胡文霆等援边干部们在多水所做的事，很快就通过东海报纸电台等媒体传遍了整个东海市，并引起了东海市民们的强烈反响。大家都开始踊跃的向白水或者多水捐款捐物，不到一周时间，东海方面就向林海平进行了反馈，说截止到目前，已经收到各类捐款超过六百万元，收到物资的价值正在紧张统计当中，并表示将马上把第一批款项打到白水的账户上，物资也将尽快安排起运。

两天后，白水的账户上就收到了东海打过来的六百万元款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电传文件，文件中指出有很多捐款人在捐款时，就指明所捐的钱款是给多水县或者是多水县医院的，并要求多水方面及时反馈捐款资金的使用去向。所以东海方面要求白水一定要谨慎地使用这笔资金，免得造成一些不良的影响而失去了东海市民的信任。

看到电传文件后，林海平苦笑了一下，如果完全按照捐款人的意愿来安排资金，那么白水方面可以使用的资金还不到二百万。可是白水也很需要资金支援啊，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水比多水更需要这笔钱，毕竟白水要面对的是总人口接近二百万的整个地区，而多水仅仅一个拥有二十来万人口的小县。于是林海平就把这个情况向地委做了专门的汇报。

地委在经过认真讨论后，决定召集多水方面进行协商，在协商过程中，多水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充分表现了大局意识，表示一切服从地委的安排，至于东海市民那里，多水县委县政府会通过东海的新闻媒体向大家进行解释。最后，地委在经过多方权衡之后，决定白水地委和多水县平分这六百万的捐款，所得资金优先用于改善两级医院的设备设施。

在多水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到白水城讨论捐款资金分配的时候，胡文霆相继接到余跃平等人的电话，他们都对胡文霆终于在多水打开了工作局面表示祝贺，其中余跃平还对胡文霆在此次事件中所采取的做法提出了表扬，说胡文霆已经真正把“功成不必有我、功成必定有我”这句话落到实处，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名政治家所应有的基本素质，他相信胡文霆再经过几年的边疆地区锻炼，最终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领导干部。

刘子慧和王雯雯两人除了在电话中对胡文霆表示问候之外，还给胡文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她们通过私人关系又为多水县募集了八十万元的资金，当然了这里面占大头就是金富贵、高启成和王雯雯三人，他们三人分别赞助了二十万、二十万和十万元，剩下的就是金富贵和高启成的一些朋友们赞助的。刘子慧在把这件事向余跃平进行了汇报之后，余跃平已指示相关的部门要给金富贵和高启成两人一定的政治待遇，据说不久之后，两人都将被增补为所在区的政协委员。在得知自己将成为政协委员后，金富贵和高启成两人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嚷嚷着还要再捐一笔钱，才能对得起这个荣誉。

两天后，多水县就收到了王雯雯打过来的八十万元，王雯雯也通过刘子慧给多水县政府发了一份说明，指明这笔款项必须由胡文霆进行支配。为此艾海提县长还专门把胡文霆请到了他的办公室，询问这笔资金该如何使用，胡文霆苦笑着对艾海提说道：“艾县长，这是我的一些朋友跟您开的玩笑，您还当真了啊。您是一县之长，资金该如何使用，当然是您说了算。”艾海提固执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对方既然明确提出要由你来支配这笔资金，我们县政府必须得尊重对方的意见，将这笔钱交给你来支配，或者说在使用这笔钱之前，我们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

一些少数民族是相当认死理的，和他讲道理有时候是行不通的，于是胡文霆灵机一动，采用了一个迂回战术，他对艾海提说道：“艾县长，对方既然提出这笔钱由我来支配，而且您也是认同的，那么现在我就要提出对这笔钱的使用意见了，不知道艾县长您是否同意。”艾海提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答道：“当然可以了，文霆书记你就直接说吧，我一定按照你的意见办。”胡文霆微笑着对艾海提说道：“我的意见就是把这笔钱交给艾县长您来统筹安排。”艾海提脑子一时拐不弯来，愣在那里，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呢？钱这么又变成由我来支配了呢？”胡文霆笑着补充了一句：“艾县长，您可是一县之长，说话可要算数，刚才是您亲口说一定按照我的意见来办的，可不能反悔啊。”说完，胡文霆就以不影响艾县长工作为理由告辞离开，留下艾海提一个人在那里凌乱，过了好一会后，艾海提才反应过来，胡文霆这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因此对胡文霆也愈发有了好感。

在随后的资金安排过程中，艾海提每次都会先跟胡文霆通个气，并征求他的意见，但胡文霆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艾海提说，县长您对多水的了解肯定比我要多，您的安排一定是最合理的。

经过县政府办公会议的集体讨论，并报经县委批准，最终三百万的资金中，有二百万被安排到了县医疗卫生系统，剩下的一百万则被安排给教育系统。

县医院一家就被安排了一百万的资金，用于添置医疗设备和改善医疗设施，因此县医院在董博士的建议下，不仅添置了一批最新的医疗设备，同时还为一些病房安装了空调。一下子县医院硬件设施的等级，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县级医院，直追白水地区人民医院，让其他县医院的领导和医生羡慕不已，县医院负责人也在众多同行面前大大的长了一回脸。当然他也不会忘记给他带来这些的董平昌和胡文霆，除了给董平昌安排了更好的住宿条件，为他的办公室添置了一批新设施之外，还经常请胡文霆、董平昌等人一起吃饭，借口是让他大家给县医院的管理和服务提一些建议和意见，并邀请胡文霆等援边干部定时到医院做一些常规体检。

本来胡文霆是想谢绝的，可董平昌对他说，来到一个气候环境和东海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之后，经常进行一些常规体检是有必要的，有利于及时发现身体因为水土不服而产生的一些问题，然后就可以进行针对性的调理。胡文霆对董平昌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于是他就同意每隔半年到县医院进行一次常规性的体检。对于这种既不损害自己利益，又能交好胡文霆等人的事，县医院负责人当然是做得是非常到位，由于有些化验在当地无法完成，他就专门安排人员把样本送到了迪市去，这一来一回的就要花去近一周的时间，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笔钱。但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了一些政治因素，所以胡文霆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县医院负责人安排去了。

别外的一百万则被分别安排给各个乡镇卫生院，每个卫生院在得到资金后，或多或少的都添置了一些医疗设备，并且对卫生院的一些设施进行了升级改造。

总之，在这二百万的资金投入之后，整个多水县医疗系统的面貌焕然一新，更多的当地百姓知道了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名叫东海的地方，他们不仅派人支援多水的发展和建设，同时还为多水送来了大笔的捐款，才让多水的各个医院有了现在的崭新变化。“东海、亚克西”这几个词语不时的出现在多水大街小巷，以及各乡镇村庄中。

拨付给教育系统的一百万资金，却给胡文霆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在托依汗把这一百万进行分配时，考虑到多水县中学的重要性，再加上东海援边的两名教师都在县中学，因此副县长兼教育工委副书记托依汗就向县中学进行了一定的倾斜，总共给县中学分配了六十万的资金。这么一来，各乡镇中学每所只能分到几万块，对于急需资金对校舍或教学设施设备进行改善的各乡镇中学来说，这几万块钱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于是各乡镇领导以及乡镇中学的负责人就缠着托依汗，让她再帮忙想想办法，给各乡镇中学多争取一点资金。

也不知道是谁给托依汗提供了消息或者说是给托依汗出了个馊主意，托依汗居然找到了胡文霆，请胡文霆帮忙向县长艾海提说一说，让县长从那八十万里面再拨一部份给教育系统。刚开始，胡文霆还百般推脱，最终托依汗使出了女人的杀手锏，在胡文霆面前撒起娇来，说如果胡文霆不答应的话，她晚上就住到他的房间里不走了。此时的胡文霆已经半个多有没碰女人了，如果在晚上的时候和一个三十多岁，而且长得还不算丑的少妇同处一室，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无奈之下，胡文霆就被托依汗拉到县长艾海提的办公室，艾海提看到胡文霆之后，也是一脸苦笑，估计他也已经被托依汗缠过一次了。等胡文霆和艾海提两人相对坐下后，托依汗故技重演，搬了一把椅子堵在办公室门口，娇声说道：“两位领导在答应帮我把事情给解决之前，谁也别想出这个门，你们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待着吧。”

在僵持了好一会之后，胡文霆忽然想起了临行前秋雪对自己透露的消息，心里不由一动，民政部这条路他们县一级的领导是搭不上的，那么到时候多水县要争取民政部的资金支持，不还得靠自己吗？换句话说，对于从民政部争取来的资金，胡文霆还是有话语权的。想到这里，胡文霆就开口说对艾海提说道：“艾县长，您就把那笔钱拨一部分给教育系统吧，我在这里向你保证，您拨出去多少，到时候我一定双倍还给您。”

艾海提听后，立马眼睛一亮，兴奋的对胡文霆说道：“文霆书记刚才说的话确定不是开玩笑？”看到胡文霆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后，艾海提的脸上露了一丝奸诈的笑容，试探着问道：“那我就把八十万全部拨给托依汗了？”胡文霆没想到平时一脸憨厚的艾海提还会来这一招，无奈自己前面把话说得太满了，现在如果反悔的话，自己在艾海提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会大打折扣，于是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托依汗的心里预期实际上很低，只要能从县长那里要到钱，哪怕是几万块钱，她就可以回去向大家交差了，可没想到这一来，却得到一个意外惊喜，要到的钱几乎使教育系统得到的资金翻了一番。高兴之下，她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向胡文霆，在胡文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紧紧的抱住了他，嘴里说着：“太感谢你了，文霆书记。”被托依汗胸前那异常丰满的两坨肉顶住的胡文霆顿时满脸通红，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还好托依汗在一会之后就松开了手，看到胡文霆满脸通红的样子之后，紧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我们的文霆书记害羞了啊！”艾海提也满脸笑意的在一旁着着胡文霆。

等情绪稍微恢复了一点之后，胡文霆开口说道：“我会尽快去落实资金，不过这中间有些工作还要麻烦两位县长进行支持。”艾海提和托依汗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的。”托依汗要到一大笔资金之后，已经心满意足，于是就向艾海提告辞，在经过胡文霆身边时，又作势要拥抱胡文霆，吓得他连忙躲到一旁，托依汗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艾海提的办公室。胡文霆在和艾海提寒暄了几句之后，也告辞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当地时间临近下班的时候，胡文霆估摸着秋雪已经吃完晚饭，于是就拨打了她家里的电话，电话接通后，胡文霆马上甜甜地叫了一声“秋姐”。电话那头的秋雪听后，马上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开口说道：“文霆啊，你这一声秋姐，让我顿时感到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姐现在心里很高兴，你今天如果有什么事找姐帮忙，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都答应你。”胡文霆马上又笑着拍了一记马屁：“秋姐，您真是我亲姐！”秋雪笑着说道：“行了，别肉麻了，我知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于是胡文霆就在电话里把情况向秋雪介绍了一下，并说自己不小心把牛皮吹过了头，答应要给多水县教育系统争取一百六十万的资金。秋雪听后，笑着说道：“这怎么能是吹牛皮呢，你一个民政部司长的弟弟，如果连这点小钱都弄不来，那以后还怎么在多水混啊。你小子大可放心，我帮你解决的资金肯定远远不止一百六十万，我一定能让你在多水的同事们面前扬眉吐气一番。”胡文霆连忙向秋雪道谢。

秋雪在电话里思索了一会之后，接着对胡文霆说道：“加强对一些贫困地区教育方面的资金支持，是民政部近几年的工作重点。你这也算是正好赶上了好时候，这样吧，打完电话之后，你马上和你们当地的有关领导沟通一下，让他们打一个升级改造教育设施的申请报告上来，资金规模就先按五百万元来计划吧，批复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变动，但肯定不会少于三百万，这足够让你向他们交差了。还有这个事一定要抓紧时间办，最好能在一周内把报告交到部里来，我们大概在这个月下旬就要去你们那边了。”

说完正事，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就挂上了电话。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又拨通了林海平的电话，把自己打算从民政部申请一笔教育扶贫资金的事向他作了汇报，胡文霆向林海平请示，申请是以白水地区的名义还是直接以多水县的名义上报。林海平在问了一下资金的数额之后，笑着说道：“小胡书记，你的路子还真野啊，居然能直通民政部，既然是通过你的路子去弄资金，那么就以多水县的名义上报吧，我们地委也会附署同意意见的。如果真要以白水地区的名义上报，那么拨付下来的资金，其他的县肯定也要来沾一点光，五百万资金让几个县一分，到时候大家都干不了什么大事，还不如先紧着你们多水一个县，这就叫做先实现单点突破，最后再进行全面发展。不过今后小胡书记你也要为整个白水地区都争取一些利益，不能光顾着多水一地啊。”

胡文霆赶紧说道：“谢谢林专员的支持，今后我一定按照林专员的指示办，多为白水地区争取一些利益。”

结束了和林海平的通话之后，已经早过了当地的下班时间，但胡文霆考虑到办这件事的时间比较紧，觉得还是应该马上向两位上级领导汇报一下。于是胡文霆又拨能了薛国华电话，把事情向他进行了汇报，薛国华首先对胡文霆的工作进行了肯定，并表示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至于具体的操作，薛国华让胡文霆直接找县长艾海提进行协调。

胡文霆紧接着又拨通了艾海提的电话，艾海提在接起电话之后问道：“文霆书记，这么晚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胡文霆在电话里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其中着重强调了两点：一是这件事必须得抓紧时间办，因为民政部给的时限是一周内；二是他已经和地委方面请示过了，地委同意以多水县的名义上报申请，也就是就这笔钱下来之后，完全归多水支配。

艾海提听完胡文霆的介绍后，得知很快就能得到数百万的支持资金，顿时高兴得不得了，连声夸赞胡文霆，说他是多水县的第一功臣。随后他又关心的问了一句：“文霆书记，你一下午都在忙这件事，我猜想你一定还没吃晚饭吧？”胡文霆在电话里笑了笑，没有回答。

艾海提马上接着说道：“文霆书记，你在招待所等着我们，我马上联系托依汗副县长，我们两人一起过去请你吃饭，顺便商量一下申请报告的事情。”说完，不等胡文霆回答，艾海提就挂断了电话，胡文霆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