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东海之行1

几天之后，前往东海考察学习的通知也下发到白水地区下属的各部门以及各县市，同时在通知附件里还有一份考察人员名单，胡文霆仔细看了一下附件，发现此行总共有三十二人前往，大多数县市分配到两个名额，一名民族行政主官，外加一名分管经济的行政副主官。

只有多水县是个例外，居然给了三个名额，除了艾海提之外，还有一位分管经济的副县长刑玉山以及分管科教文卫的托依汗。白水地区行署也选派了六个职能部门的主官参加了本次考察学习。

此次考察学习团的领队依然由林海平担任，随行的还有两位行署副专员。除此之外就是非考察学习人员，但又随团出行的四名负责后勤保障的工作人员，胡文霆的名字就在四个人里面。

当然，几位行署领导都知道胡文霆是怎么一回事，因此不会真的有人把他当作工作人员来使用。

从牧场回来之后，胡文霆已经让金宝贵给带回来的雪莲等东西进行了适当的包装，同时还从他那里顺了一些产品，美其名曰帮他到东海进行推广，金宝贵笑骂道：“估计到时候都推广进你的朋友肚子里去了吧？”

胡文霆狡辩道：“我的朋友也是消费者之一啊！”

随后，胡文霆在私底下又分别找到了艾海提和托依汗，希望他们俩在路途中能为自己打个掩护，否则，一旦阿娜尔汗做出了一些不合规矩的事，那就不仅仅是尴尬的事了，胡文霆很有可能被上面狠狠的批一顿。

胡文霆不由得很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意志不够坚定，被女人三磨两泡之下，居然就答应了她这个荒唐的要求。可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了，此时如果再跟阿娜尔汗说，让她不要跟着自己一起去东海的话，不知道她听后会有多伤心。

还好，艾海提和托依汗俩人虽然取笑了胡文霆几句，但最终都表示会尽力帮着他遮掩的。其中，托依汗还想到了一个比较冠冕堂皇的理由：介于阿娜尔汗在今年的高考中为多水争了光，于是教育系统决定推荐她到东海去走一走、看一看，这样既能增长她本人的见识，又可以激励后来的学子们更加努力的学习，最终实现多水的教育更上一层楼。

看到托依汗一脸认真的说着这个理由，胡文霆差点就认为这件事并不是自己的冲动性决定，而是多水教育系统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似的。

说完这个理由之后，托依汗得意洋洋的朝胡文霆扬了扬眉毛，胡文霆赶紧对着她双手都竖起大拇指，同时使出他屡试不爽的杀手锏，甜甜的笑着对托依汗说道：“托依汗姐，您真是比我亲姐对我还好，以后您如果有事需要我去做，我一定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托依汗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胡文霆，没有开口说话。胡文霆心里一惊，糟糕，自己又把话说得太满了。

不过托依汗办起事来还是很利索的，当一帮即将前往东海考察学习的干部，从四处赶到白水集合的时候，托依汗第一时间就向领队林海平汇报了阿娜尔汗的事情，并表示期间阿娜尔汗产生的一切费用都由多水县政府来承担，林海平在听完托依汗的汇报之后，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朝托依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于是，考察学习团中就多一个最年轻的成员，年仅二十岁的阿娜尔汗，而且林海平很快就发现自己同意阿娜尔汗跟团一起前往东海的决定有多英明了。

在前往迪市的路上，性格外向开朗的阿娜尔汗很快就同其他人打成了一片，在几比较年轻团员的撺掇下，阿娜尔汗就在大巴车上为大家表演起了民族歌舞，还时不时的把车上的某位成员从座位拉起来加入她的歌舞。

随后，在阿娜尔汗的数次热情邀请下，再加上团员们的不停起哄，林海平也下场和阿娜尔汗共舞了一曲。至此，阿娜尔汗已经完全融入了整个考察学习团队。

在阿娜尔汗歌舞的陪伴下，白水到迪市的两天多路程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枯燥乏味，而是一路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在到达迪市之后，意犹未尽的一行人都由衷的向阿娜尔汗表示感谢，感谢她给大家这一路上带来的欢乐。

其中林海平更是对阿娜尔汗予以极大的肯定，他说，我们白水的民族歌舞艺术是不是可以作为我们此行向东海进行展示的一张名片，到时候，还要请阿娜尔汗同学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哦。

正因为林海平的这一番话，在随后的东海考察学习过程中，阿娜尔汗在东海为一批党政领导献上一场民族舞蹈，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阿娜尔汗的名字也传入了不少领导的耳中，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让她在东海也拥有了不小的名气，使得她今后几年的求学过程也变得顺利了许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考察团一行三十二人到达东海之后，东海方面又给予他们超规格的接待。因为主持接待工作的居然是胡文霆的熟人蔡晓平，通过陪同蔡晓平的一名东海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介绍，胡文霆才知道蔡晓平已经在八月初的党代会换届选举中，成功的升了一级，目前已经是东海市委常委，他在政府的工作分工也将在近期进行调整。

根据他此次的工作安排来看，不久的将来，蔡晓平的分工将从分管科教文卫调整为分管经济方面的工作。

听完副秘书长对蔡晓平的介绍之后，整个考察团都激动无比，林海平领着几位主要领导，恭恭敬敬的上前同蔡晓平握手问好，并向他表示衷心的感谢。

随后，蔡晓平又同考察团的其他所有成员一一握手，因为胡文霆他们属于工作人员系列，因此就和其他的考察学习人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和阿娜尔汗以及其他三名工作人员一起站在比较后面的位置。

正当胡文霆犹豫着一会要不要主动和蔡晓平打招呼的时候，已经同所有考察学习人员握完手的蔡晓平，朝稍远处的胡文霆招了招手。胡文霆连忙小跑着来到蔡晓平面前，恭敬的向他问好。

蔡晓平贴近胡文霆，微笑着低声说道：“臭小子，见了你蔡叔，也不抓紧上来问好，还要我叫你才肯过来。”

胡文霆也笑着低声说道：“我不是怕影响蔡叔您的工作嘛！”紧接着胡文霆又补充了一句：“恭喜蔡叔了啊！”

蔡晓平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胡文霆，没有再说话。旁边的考察学习团成员们看着胡文霆居然和一名东海的市委常委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而且看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熟悉而已，似乎是非常亲近，就像亲人一样。

大家对此都是无比的羡慕，同时看胡文霆目光也充满了敬佩。

既然已经和胡文霆握了手，那么蔡晓平接下来也就顺势和剩下的其他几名工作人员也一一握了一下手。当蔡晓平来到最后的阿娜尔汗面前时，阿娜尔汗因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规矩，居然没有事先主动向蔡晓平伸出双手，蔡晓平不由行愣了一下。

远处的林海平等人不由得着急万分，后悔没有事先考虑到阿娜尔汗的问题。

还好胡文霆发现不对之后，迅速来到蔡晓平边上，低声向他说明了一下阿娜尔汗的情况，说她就是准备上东方师大和东海师大的那名考生。

蔡晓平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微笑着朝阿娜尔汗说道：“阿娜尔汗姑娘，你不介意同我握个手吧？”说完就主动朝阿娜尔汗伸出了一只手，胡文霆赶紧伸出双手向阿娜尔汗示意，让她照着自己的样子做。

其实阿娜尔汗并不傻，只是因为经验不足导致反应比其他人稍微慢了点而已，在胡文霆向蔡晓平介绍她的情况时，就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应该主动伸出双手同蔡晓平握手。

因此在蔡晓平开口对她说话时，就已经主动向蔡晓平伸出了双手，等握住他的手之后，阿娜尔汗又别出心裁的开口说道：“蔡叔叔，您真有风度！”

听到阿娜尔汗对自己的称呼和夸赞之后，蔡晓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对阿娜尔说道：“你这个小姑娘可真有意思！”

看到尴尬的局面居然就这样顺利的给破解了，一帮考察学习团的成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双方一番寒暄之后，就是安排考察团一行人先去酒店房间，毕竟是刚刚经历了四个多小的飞机颠簸，这时候最需要的是洗漱并休息。

在其他人员安顿的过程中，蔡晓平招招手让胡文霆过去，胡文霆看了看身旁跟着的阿娜尔汗，又看了看蔡晓平，一脸为难的样子。最后蔡晓平苦笑了一下，示意让阿娜尔汗一起跟上。

蔡晓平在考察团住宿的酒店里也安排了一间房间用来临时休息，等胡文霆和阿娜尔汗跟着他进了房间之后，蔡晓平无奈的对胡文霆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后面这几段时间你是怎么安排的？”

胡文霆不好意思的说道：“蔡叔，我这次回来纯粹是浑水摸鱼，借着这个机会回海来要向余叔和蔡叔您当面请教一些工作上的问题，所以我不打算跟着考察团一起行动，这些情况我们的领队林书记应该知道，就是不知道蔡叔您这边怎么说。”

蔡晓平笑骂道：“我还能怎么说，既然你们的领队都没意见，我这边肯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随后，蔡晓平示意胡文霆靠近自己一点，等胡文霆靠近后，蔡晓平压低声音说道:“抓紧时间把跟在你身后的尾巴安顿好，不要一天到晚带着个尾巴在大庭广众之下晃悠了，如果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不仅对你的影响不好，而且还会影响到你余叔。”

胡文霆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蔡晓平朝他挥挥手，示意胡文霆抓紧安顿去吧。

告别蔡晓平之后，胡文霆又找到林海平，向他说明了一下情况，林海平同意胡文霆暂时离开考察团，但要求他随时做好配合考察团工作的准备，胡文霆爽快的答应之后，就带着阿娜尔汗前往江海大酒店自己的老窝。

阿娜尔汗的事情，在胡文霆回东海前，已经向王雯雯事先进行了沟通，所以这次带着阿娜尔汗前往江海大酒店，应该不会让王雯雯感到特别突兀。

同样的，在来东海之前，胡文霆也把王雯雯的情况向阿娜尔汗大致说了一下，并着重指出，王雯雯就是帮自己打理东海生意的人。

当时的阿娜尔汗在听完胡文霆介绍王雯雯之后，小心的问道：“哥，王姐姐她做生意那么厉害，对人会不会也很凶？她会不会不欢迎我啊。”

胡文霆只好安慰她说，王雯雯脾气很好的，况且你这么活泼可爱，她一定会喜欢你的，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

在去往江海大酒店的路上，阿娜尔汗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紧张的心情，不时的问胡文霆一些关于王雯雯的情况，惹得前面的出租车司机都好奇的回头看了他们好几次。

直到在江海大酒店的房间里见到了王雯雯之后，王雯雯亲切的拉着她的手问寒问暖，并表示一定要抽空带她出去买几身衣服，然后两人又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了一会之后，阿娜尔汗的紧张情绪才彻底消失了，又变回活泼开朗的样子。

晚饭三个人是一起到酒店的餐厅里去吃的，胡文霆主要是想顺便见一见高启成，了解一下酒店半年来的发展情况。尽管总体的情况王雯雯在每次和胡文霆通话时，已经作了一些介绍，但毕竟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问题也不尽相同。

晚饭时胡文霆看到的高启成，已经与胡文霆年初离开东海时脑子里留下的印象完全不同。此时的高启成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畏畏缩缩、小心谨慎的神态。

于是，在和他进行热情的拥抱之后，胡文霆就笑着说道：“高总，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不用问都知道近半年来，酒店的发展一定很不错！”

高启成连忙正了正神色说道：“那还不是托了老弟你的福，你的一些老领导和朋友都很照顾酒店的生意，再加上我现在还有了一个江海区政协委员的身份，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酒店捣乱，因此生意非常好做，到目前为止，我不仅已经还完了所有的贷款，而且手头还已经积攒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资金。”

说到这里，高启成看了一旁的阿娜尔汗一眼，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压低声音问胡文霆：“这是老弟在那边新收的？”胡文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高启成笑道：“既然是这样，老哥我总得表示一下，你不用跟我推辞啊，这是我给弟妹的一点心意！”说完不等胡文霆开口，就对一旁的一名服务员招了招手，等服务员来到身旁后，高启成对她耳语了几句，服务员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不一会之后，就有一名酒店工作人员直接拿着一摞钱来到高启成面前，并向高启成进行了汇报，表示目前酒店里只能凑齐两万元的现金，如果不够的话，等明天银行上班之后再去取一些回来。高启成接过钱之后，就挥挥手让工作人员离开了。

然后，高启成脸上带着笑对着阿娜尔汗说道：“弟妹，我事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就没能给你准备一些礼物。只能委屈让你自己看着买了，今天酒店里只能凑齐这一点现金，希望你别嫌少。”

说完就把一摞钱推到了阿娜尔汗面前，也许是阿娜尔汗不明白弟妹是什么意思，也或许是没有一次性面对过这么多钱，总之，看到高启成把一摞钱推到自己面前之后，阿娜尔汗紧张的往后躲了躲，搞得高启成一脸的尴尬。

王雯雯低声在阿娜尔汗耳边说了几句之后，阿娜尔汗才红着脸向高启成说了声谢谢，但并没有去碰面前的钱。高启成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然后，高启成又向胡文霆投去求救的眼神，意思是让胡文霆劝说一下阿娜尔汗，让她把钱收下。

胡文霆只好对阿娜尔汗说道：“这是高总给你买礼物的钱，你就收下吧。”阿娜尔汗红着脸没有动手，一旁的王雯雯直接把钱拿过来，放进了自己的随身小包里。然后笑着对阿娜尔汗说道：“这些钱明天我全部给你变成衣服！”

晚饭结束之后，胡文霆又打电话先向余跃平报了个到，余跃平让胡文霆明天下午上班时间到他办公室去面谈。然后，胡文霆又依次给朱强、王海军、雷豹、金富贵等朋友打了电话，说了一下自己已经回东海的事，然后约定明天晚上聚一聚。

接着又分别给一些老领导，像黄高平、司惠斌、刘亚东、张开林、曹林等人打了电话问候，并表示近几天会上门拜访，老领导们都在电话里关心的问了他在那边的情况。

第二天，胡文霆在高启成的陪同下吃完早餐之后，两人又准备把聊天阵地转到雯雯的茶室去。可是，还没来到茶室，就听到里面传出了柔和的古筝曲，而且肯定不是通过播放设备传出来的，应该是有人正在弹奏。胡文霆不由得用问询的目光看了高启成一眼。

高启成用手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一直忘记跟你说了，我听了雯雯的建议之后，分别找了两女孩来茶室和餐厅弹奏古筝和钢琴，据雯雯说，这样不仅可以提高茶室和餐厅的档次，而且你还别说，在吃饭和喝茶的时候，配上一些音乐，那营造出来的氛围确实让人十分惬意。

对了，这两个弹奏乐器的女孩好像还认识你，她们俩是同一所私立学校的音乐老师，她们平时没课或者周末、寒暑假都会来我们这里弹奏。现在正是暑假期间，她们俩几乎每天都来，不是饭点或下午、晚止喝茶高峰期的时候，她们就会利用这些空余时间练习一下曲子。”

胡文霆摇摇头说道：“我印象当中，好像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在私立学校工作。”

高启成说：“你肯定应该认识的，她们俩都留有你的电话号码，我曾问过一次，确实是你的移动电话号码没错，我想老弟你应该不会到处给人留电话号码吧。”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进了茶室，由于时间还是早上八点多一点，所以茶室根本没有顾客，只有很少的两三名工作人员，正在四处打扫整理，做着一些相应的准备工作，稍远处的古筝旁有一名女子正在弹着古筝，她身后还站了一名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子，弹奏古筝的女子时不时的还停下来跟身后的女子交流几句。可能是过于专注吧，她们都没发现胡文霆和高启成两人已经进了茶室。

直到感觉到有人接近自己面前时，两名女子才抬起头看向来人，于是胡文霆和那两名女子同时发出惊喜的呼声：“雯雯、琳琳，是你们俩啊！”

“胡大哥，你从西疆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