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们又近了一步

珍馐美味、玉体盈姿的女人被端上桌，郑怀远两眼空空，覃百川：“你怎么都不看一眼？连本殿你也不屑一顾？”郑怀远：“人呢？”

“我知道你想见见让本殿找你来的人，那你就不用找了，那个人就是我”覃百川道

郑怀远起身，覃百川乐在其中：“你和覃玉到现在都以为本殿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可你们错了，本殿才高七步、沧海遗珠，还是皇室，为何不能称帝！我知道覃玉想要你杀掉幕后主使，就是我，你可以杀了我，可你会和你爹天人永隔、天各一方”

郑怀远拔剑：“见过我爹长什么样子的只有公主殿下，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就算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既然你和公主不是朋友，那我和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覃百川：“等等！你就不想知道覃安雄和太后是怎么死的吗？只有失踪这么简单？一针见血，他们被饕餮吃了”

“涛什么？鬼话连篇”

“这世上有多少人说的是真话？你就不觉得覃玉想替他父皇报仇吗？你不能再去换物阁问了，就算可以，你也会得到相同的答案，本殿还想引荐一人给你”

紫白羊桃衣玉圭出来，行礼：“郑公子，久违了”

郑：“好久不见，第五玉圭”

玉圭：“第五玉圭是在下的转世，如今恢复真身，还要多谢足下”

郑：“我不想了解你，后会无期！”

郑怀远意欲离开，覃百川挥手，玉圭离开，覃百川拉着郑怀远坐下：“玉圭和覃玉的关系你知道吗？”

郑怀远回到郑家庄时，向我挥手，一个男子捂住我的眼睛，我转身：“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玉圭：“来找你玩，我想吃你做的清炖金钩翅、板栗野鸡烧”

我：“我去买鸡，你在里面坐着！”

我和郑怀远擦肩而过，郑怀远抓住我的衣袖，对上玉圭挑衅自豪的眼神，迟迟不敢开口，我扒开他：“我去买鸡，你回家吧”

郑怀远走到玉圭面前，耳边不断回想覃百川所言：“玉圭和覃玉早就认识，你不信，反正他也要去找覃玉，眼见为实，如今换物阁又不知在何方，每一日都会变位置，你去了也没用，何不帮本殿一个忙，本殿会把真凶告诉你，杀了她替覃玉报仇，那覃玉还不得爱上你，想好就随时来找我”

玉圭拍拍郑怀远的肩膀：“这还不明显吗？她拒绝了你，但”

“免开尊口，概不相信，我会亲自问她”郑怀远进屋：“家是我的，不是你的”

玉圭提肩：“小师妹的家也是我的家”

郑：“什么小师妹？她都没告诉我有个师兄，欲盖弥彰”

“实事求是，你和她是不是一年半都没见过了？那一年半覃玉和谁在一起呢？你不知道，是和我，在消遥宗，她没有告诉你不是因为没有这段故事，而是她不想告诉你这段故事，还懒得告诉你”

“我会问她”

我买鸡回来，两人面面相觑，郑怀远：“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我轻飘飘地一句让郑怀远慌了神，玉圭起身：“我来帮你吧”

我：“好”

郑怀远起身，玉圭：“师父想你了，改日回去看看？”

“这么早就想我了？再看吧，目前还没有时间”

郑怀远要走，我拉住他：“你要去哪？我们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回宫的是吧，我有一个主意，但可能不是很可行”

“你都有主意了问我？是想突出自己的足智多谋来贬低我？那就不用了”

我抓着他的衣领：“你想了解我，是因为你害怕失去我，源于你内心的自卑，我不会爱自卑的男人，你记住了”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请你们滚出我的家！”郑怀远把我和玉圭推出家门，我看着关上的门：“如果放弃这么容易，那你的爱真是廉价”

我和玉圭离开，玉圭一言不发，我先发问：“醋海翻波，如愿以偿，你还留在我身边做什么？行监坐守然后汇报给皇室，趁我还没有生气，滚一边去！”

玉圭离开，我到怀远驿不远处的小桥上等待，弯曲的柳树似贵女俯下身子，鱼跃龙门，我左顾右盼，盛魃乔装改扮路过：“小娘子，良辰美景、大好时光，要不和爷喝一杯？”

我：“不了”

“你仔细看，我手里的是酒吗？”

我转头一看：“花炮！姐姐”我抱住她，盛魃轻抚我的后背：“那个男的没等你？”

“不是，我担心你会不来”

“小哭包！哭吧哭吧姐姐疼你！”盛魃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百日披上朦胧的素衣，雩鉴台，筑于水池之中，四周有矮栏杆，无顶盖，中间铺有华美的红色花纹地毯，歌舞升平，烟火璀璨夺目吸引眼球，但盛魃突然飞到台上，打鼓：“喂喂喂！你们大覃的歌舞就这么普通吗？还没有我们盛国的漂亮，自我介绍一下，盛魃，旱魃是我老祖，盛鑫是我老父，本郡主千里迢迢赶来你们大覃的寿阳，想不到不仅舞姬姿色平平，这舞也丑态百出，就是搔首弄姿，看不出来对舞蹈的热爱，这就是真正的大覃？”

“当然，不是！”我穿着宛如花瓣般多样色彩的渐变舞裙，走上台：“一支柘枝舞献给各位，郡主，覃玉献丑了”

盛魃下台，物议沸腾，一个百姓：“这跳的不错啊，惊鸿舞我们都看腻了，漂亮！”

另一个人：“这姑娘真是大覃之光，差点就让盛国郡主看轻我们大覃了呢！”

“就是，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覃玉”

“覃玉不是当朝皇帝覃端的姊妹嘛，原来就是她啊，这公主心系天下，如今还流落民间，我都替她感到惋惜”

“是啊！这皇帝也真是，亲姐姐到不接回去，公主这么多年肯定备尝辛苦，豆萁相煎向来是家家户户都容易出现的，唉”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跳了整整一夜，数人都无精打采，昏头昏脑，他们的耳边一直有铃铛晃动的声音，来自覃玉手上、脖子上，脚上带着的铃铛圈，盛魃拍手：“好！你叫覃玉？那就是大覃皇帝的姐姐，我们盛国和你们大覃向来如水火，想不到公主竟然会为本郡主的一句话而跳了一整夜的舞，痛快！本郡主是盛国未来君主，公主要是愿意，那我们在此结盟，日后盛国和公主殿下唇齿相依、互帮互助！”

我二人喝下酒，此时盛鑫贴布告示，愿与我结盟，我和盛魃会心一笑

我：好戏就要开场了

旦日，覃璋、覃昭等人收到信息：“覃玉在寻雁山？”

众人赶往，我披着披风过独木桥，桥下是山崖，秋风瑟瑟、大雁南飞，我心中紧张，回忆今早，人散后我到处寻找郑怀远

玉圭走来：“需要帮忙吗？”

我：“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帮忙？覃百川要你留在我身边做什么？”

“郑怀远已经跟随覃百川了，你还不算可怜，至少还有我，说吧，什么忙”

我：“帮我把昨夜看我表演的百姓聚集到一起，带他们上寻雁山”

“你猜我会不会帮你？”

我：“你猜我需不需要你帮忙？”

“你欠了我一份人情”

“你杀过我一次”

“一码归一码”

我：“去你的花开来我的富贵，全凭自愿”

玉圭：“骂这么脏呀你？”

“哪脏？是你心脏吧！”玉圭看着远去的我的背影，回想覃百川所言：“她需要什么你都帮她，务必助她回宫”

“这样做对殿下没有好处”

“以身入局玩的就是人心，捧杀大计你日后就会明白了”

“是”

玉圭：“覃玉，你能依靠的人除了我还有谁？”

棋桌上，我与覃百川对弈：

“吃！又吃了你一子，妹妹莫在让我”覃百川笑笑

我苦笑道：“可怕可怕”

覃百川：“执棋者不可怕，以身入棋局者才可怕，五哥我韬光养晦、不露锋芒，精彩压轴，妹妹也只能瞪眼看，徒劳地坚持不如果断的放弃”

我：“坚持从不是过错，自我燃烧未尝不是一种选择，孤注一掷，济河焚舟，输了就是输了，哪像这棋局，落子有悔还能重来，人生不能重来，我落子无悔，因为妹妹我深思熟虑，亦留有退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五哥把赌注全押妹妹一人身上，就不担心血本无归？”

覃百川：“这么多年的隐忍不是虚度，五哥看得出妹妹有退路，那五哥也就有退路”

覃璋等人过桥，覃端胆颤不安，回忆：

知道消息后立马请覃璋和覃有道进殿：

覃璋不行礼：“陛下也知道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覃端：“朕是皇帝！你们枉视君威，就不怕被砍头吗！”

覃有道：“您说了算，这颗头颅本来也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覃端：“朕请你们，去杀了覃玉，朕会给你们官职做！”

覃有道：“什么能比皇位更吃香？我想不到，有也不想要”

覃端：“你们就要朕的皇位是吗？！”

覃璋：“四弟，如今是云贵妃不在，要是云贵妃在，我们恐怕真的要被砍头了！所以讷言敏行才能长久”

覃有道：“反正我不服，要不是父皇突然驾崩，这皇位本来应该是二哥您的，谁知道他们母子背后使的什么阴谋诡计，父皇和太后全都无影无踪”

覃璋：“覃玉是我们的妹妹，陛下非要赶尽杀绝，那我们去就是”

覃端哭笑不得：“母妃，您再不回来这江山真的要改姓覃璋了”

覃璋、覃有道和覃昭带着两百精兵赶来：

覃百川推翻棋盘：“覃玉！本殿绝对不和你同流合污！”

我一掌击退他，覃有道扶住他：“老五，可有大碍？”

覃百川：“覃玉逼人太甚，说我们要是不和她结盟，她就要杀了我们！”

覃璋：“覃儒这鬼人不要你活，别怪我们了！”

他们扑向我，我的刺梅花坚持不久便被她们打倒在地，玉圭带着一群百姓赶来，覃百川：“腹背受敌，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放下你那个什么破武器，跟我们走吧，陛下或许会饶你不死”

我：“绝不服输！人生这条道峰回路转，无数次绝处逢生就是上天垂怜，就算上天不在乎我的死活，走投无路，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秋去冬来，冬去春来，无去我来！”嘶吼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

覃昭迈出左脚：“那”

玉圭带头：“不能杀！公主为国为民，不能杀！”

一百姓：“不能杀！公主跳了一夜的舞，已经精疲力竭了，你们人多势众欺负她一个女子实在为人所不齿！”

“就是就是，不能杀！公主已经和盛国郡主商量好结盟一事，她要是死了，那盛国和大覃永远不能成为朋友！”

“放了公主！放了公主！公主应该回宫，接受万民膜拜，享受荣华富贵!”

玉圭带头念道：“雁过空谷留声处”

百姓齐喊：“

落寞幽兰叹我苦，

明朝建树天颠覆，

人慑天服还铺路，

天庭行走用阔步，

玉帝递酒请留驻，

欲休还说大人物，

引渡黄泉已延误，

白黑无常甘走卒，

绘青绿，往复，天地杀戮自此无

问我何苦？傲骨无数不自顾！”

百姓：“我们都听玉圭说了，公主吃的苦比我们吃的盐还多，被朋友背叛，被父皇抛弃，被皇室派人追杀，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饱经忧患，你们还要斩草除根，灭绝人性哪！”

覃昭：“不是的，是陛下让我们杀他的！”

百姓：“陛下不以慈悲为怀，连忧国忧民的亲姐姐都要杀，以后说不定我们都会被他杀光，他不配做大覃的君王，不配！不配！不配！”

呼声越来越大，百姓们冲到我前面，覃璋等人向后退，一小女孩擦掉我嘴角的鲜血：“殿下，有我们在，你不要害怕！”

我热泪盈眶，玉圭扶起我，百姓们对覃璋等人指手画脚：“公主建的无遮学堂被你们拆了，百香引也不留情，还要抢公主的功劳，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狗杂种！”

覃璋看向覃有道：这群平民百姓七嘴八舌，要不

覃有道走上前，剑对准为首的男子：“信不信本殿杀了你们！”

他们开始害怕，我挤过人群用刺梅花撑着地面，努力站直：“谁敢动我大覃的子民！”

覃昭：“覃玉，你要是和二哥作对”

我：“是你们和我过不去，我一忍再忍，你们愈演愈烈，欺负我，没关系，欺负我的子民，休想！”

声音震耳欲聋，覃璋的剑都颤了颤，覃有道也走上前，对峙：“这群草民的命如草芥，有这个必要吗？你非要驳陛下的情面？”

男子：“公主，还是算了吧，草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草薙禽狝吾之恨也，我宁可燃烧自己换你们长生，也不能让坏人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不要怕，我覃玉有的是勇气，我带你们杀出重围！”

百姓们投来欣喜的目光

此时，皇宫士兵来报：“盛国郡主求见，请求大覃与之结盟”

覃有道：“敬酒不吃，非吃罚酒，受死吧！”

我和覃有道打起来，玉圭挡在百姓们面前，我即将倒下时，百姓们扶住我：“我们就是你的后盾！”

我微笑道：“谢谢！”

在生死关头，圣旨到：“刀下留人！”

高公公念圣旨：“覃氏覃玉，温婉贤淑，智勇双全，口碑载道，深得民心，又为皇室公主，即刻起回宫受封，顺民心之所向，为人民公仆，尽职尽责，钦此！”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将近十二年，无数百姓举起我欢呼雀跃，我坚信雨过总会天晴

穿上修身的衣裙回宫，郑怀远跑来宫门：“公主！公主！”

“停”停轿后我走向郑怀远：“怎么弄的一身都是血，你打架了？”

“公主，我替你报仇了！”

“报仇？什么仇我不能自己报？”

郑怀远目光暗淡下来：“怀远恭送公主殿下！”

我拉住他的手：“陪我一起回去吧，十多年过去，我对宫中的一切都忘的差不多了，日后还有许多场仗要打”

“好”

高公公阻拦：“公主殿下，陛下可没让带外人进宫，宫规森严，您还是别触陛下的霉头了，不然前功尽弃、一无所得，悔之不及呀”

“孤明白了”转头注视郑怀远：“你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在郑家庄等着我，我会去接你的”

进入宫中我觐见陛下，看着殿中载歌载舞，盛魃推杯换盏，我行礼：“覃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你是孤的姐姐，换回之前的封号，嘉善吧，日后就无需向朕行礼，入住未央宫”

我：“谢陛下，不过还请陛下赐我永祥宫，那是先皇后的房间，嘉善思母心切，也只能借景抒情”

覃端：“和朕提条件，你未免太无礼了，朕的母后正在永祥宫里住着，你想抢她的不是？”

我：“还请陛下恕罪，就听陛下的，嘉善今夜就入住未央宫”

“行了，入座吧”

盛魃跑到对面来敬我酒：“妹妹回宫可喜可贺，妹妹可要喝了这一杯，日后才能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我喝下酒：“唯有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人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盛魃凑在我耳边：“你知道吗？覃儒是我的人了，你不能跟我抢，我是你姐姐，你要孝顺姐姐我！”

我：“姐姐和姐夫哥行房事了？”

“对啊！”盛魃：“你不能和我抢，听到没有！”

“我不会的”“盛国一女身边可多夫服侍，我只觉得姐夫哥的日子以后不会好过，名不正言不顺，不是驸马爷，只有受气的份，但姐姐真心爱他，呵护他，那也是金玉良缘”

“说的好！我再敬你一杯！”盛魃自顾自喝着，我来到店外，云贵妃宫中的掌灯路过，我：“停下”

掌灯行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免礼，你可知云贵妃在哪？孤在宴席上还未见过她”

“云娘娘早就出了宫，说要满一年才会回来，还有半月”

我：“下去吧”

掌灯离开，我看着月亮久久驻足，玉圭从花丛后出来：“公主为何伤心？这么好的日子还伤春悲秋？”

我：“孤正好有事问你，那首绘青绿你是如何做到让数三百名百姓都滚瓜烂熟的？才半日不到，他们这么厉害？”

“我一开始也奇怪，你让我把这首诗告诉他们的时候就有人对答如流，后来他们告诉我，这首诗已经在民间广为流传，可诗人却是无名氏，我告诉了他们诗人是你，他们都说这首诗写的妙，每个人都很喜欢”

我喜眉笑眼：“这种笑话我还算喜欢听”

“我实话实说，知道你不信，书都给你带来了，覃诗二百首里面的第一首就是你的绘青绿”

我仔细翻阅，玉圭：“第五首也不错，吾凰在上，不知诗人又是谁”

我付诸一笑：“也是我的”“还有假做真释”

“谁帮你记的诗？你似乎对这本书毫不知情”

“郑怀远”

“我就不该问”玉圭离开，我举起手中的书：“书送我了？”

“送你了！”

看着殿中空空的龙椅：“我们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