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巴山楚水凄凉地
孟明茹疑惑的眨了眨眼，在看到店里几名客人好奇看来时，顿时不好意思的拍拍儿子后背。
“怎么神神叨叨的，你这也不晚啊，是不是饿糊涂了。”
女人说到这里顿时又心疼起来，特别是想起儿子睡醒发现连吃的都没有，更加自责起来。
要知道儿子马上就要参加选拔大考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是妈妈没考虑到，先然你快坐好……老李！给儿子准备的菜呢，快点端出来！”
听到母亲内疚的话，李先然松开双手，笑着摇摇头。
“真不饿，您坐下休息，这里交给我吧。”
他没有多解释，只是从孟明茹手里抽过抹布，开始认真收拾客人刚刚用过餐的桌子。
【抱歉，我来晚了。】
【让您等了一生……】
孟明茹看着儿子微笑温和的侧脸，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她能够感受到那沉默少言下蕴着的厚重情感。
真是的，多懂事的儿子啊，可为什么就是眼睛酸呢。
女人偷偷擦了擦眼角。
……
“呦，老板娘这将来有福气的。”
“先然这孩子我打小看着长大的，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这孩子长相随妈妈，真俊。”
听着四周客人们带着善意的称赞，笑容爬满了脸庞，孟明茹骄傲的抬起下巴，扭头以更大的声音向着厨房命令道：“老李！人呢，快点！”
“哎哎哎，来了来了，再催厨房着火了。”
“还有，老姐姐，我儿子这帅得随我一半，不全随他妈！”
人未到，声先至。
高大魁梧的李良仁端着两个盘子跑出来，那厨师服穿在他身上跟白马褂似的，看着滑稽又震撼。
“儿子，来尝尝老爹的冠军手艺！”
李良仁讨好的对媳妇点头哈腰后，又连忙回厨房端了一趟。
标准的四菜一汤，唯一的汤还是食材细如发丝的文思豆腐羹……那色泽、那香味、那精致程度，瞬间将附近几个老饕的视线吸引过来。
“好你个李老板，还有这本事？”
“平常为什么不做，是哥几个付不起钱吗？”
看了看那边的特厨菜肴，看着自己碗里的鱼香茄子，那几个食客顿觉得饭菜不香了。
“没问题，今天800联币就能给几位老哥哥炒一桌。”李良仁擦了擦袖子，舒坦的叼起香烟，跟几名老客开起了玩笑。
“想屁吃，再给我炒个韭菜鸡蛋，你这老板忒损。我这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赚3000！”
哈哈哈哈~
小小的餐馆里顿时响起热闹的笑声。
那些角落里用餐的武者们看了一眼后，也是笑着继续交谈。
柴米油盐、嬉笑怒骂，在每天高强度的厮杀后，只有在这种充满烟火气的角落，他们才能感受到生命的乐趣。
……
【江湖菜馆】这里开了十三年，店铺面积虽然不大只有四十多个平方，但收拾得却是干干净净。
平常李先然和弟弟李末起过来的时候，一家人都会在靠近厨房的墙角围坐吃饭，久而久之，这个位置也就固定下来被一道小帘子特意隔开。
李先然熟练的帮母亲干完活，然后和老爹一起洗过手，围坐在桌旁。
香气四溢的菜肴进入口腔的瞬间，来自灵魂的愉悦感就占据大脑，李先然放开手脚大快朵颐起来。
“得亏你弟弟下周才能回来，不然这四个菜都不够吃的，你咋和小牛犊子似的。”李良仁叼起一根烟，爽爽的嘬了一口之后，满脸惬意。
“我儿子吃这么多也不胖，瞅你那熊样。”孟明茹白了一眼自家男人，然后继续给李先然夹菜，叮嘱道：“正长身体呢，多吃点~”
李先然来者不拒，在父母的絮絮叨叨面前他只是一个安静的听客，不时点头回应。
“瞧这吃得干净的，还说不饿。”看着一扫而空的餐桌，孟明茹摸了摸儿子的头。
“只能怪老爸的手艺太好。”李先然笑着应道。
“别跟你爸学得那么油嘴滑舌。”
李良仁：……
“咳咳。”
老李故作威严道，“今天难得周末，要不再待一会，我们早点打烊一起回家。”
孟明茹点头同意，“你爸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但是李先然却在放下筷子之后，轻声回道：“爸、妈，我稍后得出趟门，大概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嗯？
夫妻俩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这马上大考了，出去干什么呢？”
李先然眼中闪烁着憧憬，语气真诚：“多亏了茂圣，他手里有2个嘉云武盟有内部授课的名额，主讲是游武境九重的客座长老，就邀请我一起去。”
“下个月就是选拔大考，这种机会太难得了，所以我答应他了。”
“地点在北区外60公里的武盟基地，因为距离远我俩只能住在那里了。”
李先然面不改色的瞎编着，言语间更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啊，这么好的机会，那可得把握住！”
“你说小熊这孩子……多好的朋友，以后你可得好好回报人家。”
李良仁和孟明茹对视一眼后，齐刷刷点头。
熊茂圣这孩子他们当然知道，心宽体胖，为人真诚但性格内向，是个老实孩子，是李先然初高中六年的同学兼好友。
家里做着空港商贸的生意，认识的人三教九流，所以有嘉云武盟的内训名额也就不以为奇了。
“好，那我就去找茂圣了。”李先然起身，郑重道。
“去吧，到了记得报平安！”
孟明茹又叮嘱了一声。
“嗯。”
李先然点点头，在帮着收拾好饭桌后离开了自家餐馆。
烟火气息渐渐远离，城市喧嚣重新回荡耳畔。
李先然向着要塞东部的富人区走去。
重活一世，他李先然在蓝星上的朋友仅有这一人……
小熊。
大圣。
圣大爷。
明明胆小如鼠，却敢两肋插刀的熊茂圣是也。
所以，圣大爷。
今日这两刀，你且忍忍！
……
……
融洞区，菏园别墅，嘉云城东部小有名气的富人区。
李先然在登记身份和准确说出熊茂圣的名字后，才成功进入园区。
行走过城市钢铁丛林，谁能想到其中竟有这种世外桃源，映眼处尽是郁郁葱葱，风雨连廊横跨湖上，和亭台楼阁共同构成了园林水系景观的一部分。
李先然淡定走入了右侧的双拼别墅区，停在一处紧闭的仿古中式合金门前，按响门铃。
嘟~
仅仅两秒，楼宇对讲接通。
一道刻意压低的、小心谨慎的声音，如做贼似的传出：
“核对口令。”
“——巴山楚水凄凉地。”
李先然眼神恍惚，手指僵在半空！
远古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沉默半晌。
他终于艰涩开口：
“……高锰酸钾制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