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家

“没什么，觉得自己领悟了一些人生的道理。”齐宁咬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在嘴里慢慢嚼着。

“什么道理是在吃面包的时候悟出来的啊？”周言看着桌上的空盒子空袋子，觉得齐宁是不是吃傻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齐宁慢慢说出这十个字，这虽然不是她悟出来的，但在今天，她深刻的理解了这十个字。

“由面包入蛋糕易，由蛋糕入面包难。是这意思吗？”周言听出来了，这是觉得面包不好吃，在这撒娇呢。

“这确实是我从面包蛋糕上悟出来的，可我已经将它升华了，我们要跳出普通的物体，从人类的视角上看问题。”齐宁一脸正经，仿佛真在说什么大道理。

“不用升华了，接着吃吧。”周言又从背包里掏出了几个小蛋糕。

“你这是什么无底洞吗，为什么我刚才没看见啊？”齐宁震惊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而且拿出了这么多，周言那包也没见少，还是鼓鼓囊囊的。

“谁知道你瞎扒拉什么，我还特意翻到上面来了，结果你就看见几个破面包，还对着它们说什么人生哲理，蛋糕要冤死了。”周言摆在她面前，觉得她可能饿昏头了才没看见。

齐宁又吃了一个，彻底饱了，可能一段时间内她都不想再看见奶油制品了。

“这不会是给我剩的吧？”周言指着六个只剩了一点边角的蛋糕盒子，不可置信的问到。

“你还嫌少？”齐宁吃的时候没觉得，现在看着好像是有点磕碜，但怎么能表现出来呢？

“谢谢宁宁有好吃的还能记得我。”周言当然不嫌弃这一口一口的，他只是跟齐宁开个玩笑而已。

“快吃吧，都是你的了。”齐宁连带着没拆封的都推给了他，现在已经是看见奶油就腻味的程度了。

周言也没吃多少，他吃的太快，奶油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很快就顶住了。剩下的又装进了包里，快到站了，带着回家再吃吧。

出了车站约的车已经在门口了，两人上了车。小车更好睡，而且周言在身边，齐宁也不担心安全问题，没一会就昏迷过去了。等到再睁眼，已经进村子了。

“你还挺会卡时间，刚准备叫你呢。”周言收起手机，拉好背包拉链。

齐宁揉了揉眼，清醒了一下，司机把车停在了胡同口。两人没说几点到，所以也没有人出来接他们。而且刚过午饭点，爷爷奶奶可能正歇晌呢。

周言拉着行李箱，得先回家放下东西，齐宁就自己回了家。家里大门没关，齐宁直接进了屋。奶奶倚在沙发上，正要睡不睡的打着盹。

“奶奶。”齐宁轻轻叫。

“哎呦，回来了啊。”奶奶一晃，睁开了眼。

“回屋睡吧，别在这歪来歪去的了。爷爷睡了吗？”齐宁把包放进房间，没收拾东西就直接出来了。

“睡了睡了，他这两天觉特别多，吃完就睡，等脚好了，可能就走不动道了。”奶奶神情轻松的说。

“怎么磕到的啊？”齐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就那晚上，你爷爷没吃晚饭，从诊所回来的路上，晕倒了，歪在路边，给自己小腿摔折了。亏人家吃了晚饭出来溜达看见了你爷爷，要不还得严重呢。”奶奶大致说了说过程。

“那是得谢谢人家。医生怎么说的啊？”

“说是还好，不是很严重，上了石膏，一个月之后去复查。”

“那现在能下地吗，拄着拐杖能走吗？”齐宁听着，觉得情况应该不是很严重。

“人家医生说最少卧床一个礼拜，你爷爷自己感觉好了，就要下来走，还是你周爷爷给他骂回去了。”奶奶翻了个白眼，一把年纪了还逞能。

“骂的好，一会过去谢谢周爷爷。”齐宁也笑了。

“那你去睡觉吧，我把东西收拾收拾。”齐宁看着奶奶回房间睡了，自己也回房间收拾包里的东西。回来的匆忙，有些换洗衣服没来得及洗，得赶紧扔洗衣机里。

“他们都睡了？”周言的声音突然响起。

齐宁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都没有？”

“走路还要有什么声？”周言觉得自己冤枉。

“睡了，周爷爷睡了吗？”齐宁拿出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按了开始就不管它了。

“没睡，看电视呢。”周言一进屋就看见周爷爷坐在沙发上，在看午间新闻。和爷爷打了招呼，周言又把东西收拾了，才过来找齐宁。

“那我过去看看。”齐宁把空了的背包放进衣橱里，拉着周言去了他家。

“周爷爷。”齐宁还没开门，就先喊人。

“宁宁来啦，怎么不在家休息休息呢。”周爷爷换了台，电视上在播一部老片子。

“坐了一路车，睡了一路，有什么好休息的啊。”齐宁轻车熟路的坐在了侧边沙发，和周爷爷面对着。

周言挤不进去了，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了齐宁身边。

“去里面坐。”齐宁踢了踢周言的鞋，把腿一闪，让他进去。

“没事，我就坐这就行。”周言不想靠着爷爷，就想挨着齐宁。

齐宁坐的是个单人沙发，也是她习惯的座位，现在挪到里面去也是有点刻意，但周言在个小板凳上缩缩着，不知道的以为虐待他呢。

齐宁往里一挪，坐到了中间的沙发上。周言没坐单人沙发，而是跟着坐在了齐宁身边。

齐宁翻了个白眼，有点无语，在周爷爷面前就不能收敛点吗。

周爷爷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对周言的行为喜闻乐见。

已经到这份上了，齐宁也不得不提起这个话题。

“周爷爷，我和周言确定恋爱关系了。”齐宁说出这话，也是有点费力，她脸皮薄，在家长面前说这种话，总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对，我们谈恋爱了！”周言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好好好，好事啊，我们两家亲上加亲了。”周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齐宁觉得周言的行为有点傻乎乎的，周爷爷又不反对，怎么还弄的跟要对抗全世界似的。

“那你们要报一所学校吗，异地恋可不好坚持啊。”周爷爷想的可真是长远，成绩还没下呢，就想着大学的事了。

“等成绩出来看看吧，尽量一个学校，不然也要一个城市，这样方便我们住一起。”周言这时候嘴皮子利索的很，话不经过脑子就往外说。

“最好当然是一所学校，但也要看分数和专业，这个出成绩再说。距离的话，我觉得这不是问题，当然肯定是越近越好。”齐宁甩开了他的手，回了周爷爷的话。

“行，我们都支持的，你们俩也是有主意的孩子，我们就不过多干涉了。”周爷爷也没理周言，两个人的决定权肯定在齐宁这里。

“爷爷放心吧，我和周言会好好在一起的。”齐宁还是给爷爷下了个保证，老人希望的就是小辈能安安稳稳的，自己不至于连这点也办不到。

“当然放心，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从小就稳当。爷爷祝你们两个都能开心，不管以后的日子怎么样，都要以自己为主，不要委屈自己。”周爷爷的眼里泛上点泪花。

相比较于亲孙子，齐宁跟他其实更亲近。两家人靠的近，齐宁从小就是在四个老人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后来周奶奶离世，齐宁更是成天往自己家跑，给冷清的家里添了人气。齐宁对自己，跟亲爷爷也差不多了。

“我会对齐宁好的，爷爷你别担心。”周言一点也不嫉妒周爷爷对齐宁的看重，他希望所有人都能更喜欢齐宁，都把齐宁放在心上。而且齐宁陪伴爷爷那么久，自己作为亲孙子，应该感谢齐宁，让老人不那么孤单。

齐宁眼眶也有点泛红，自己爷爷奶奶忙，她吃了饭就往这跑，两人其实更多的是互相陪伴，周爷爷给她讲的故事，教她写的字，她都记得。

“好了好了，我要去休息了，年纪大了不睡午觉真是不行啊。”周爷爷不想看齐宁落泪，直接把地方让出来，周言肯定会安慰她的。

齐宁轻轻吸了吸鼻子，慢慢消化着泪意。周言把她搂进了怀里，慢慢拍着她的后背。

“现在我爷爷是不是也算是你亲爷爷了啊？”周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直接让齐宁愣住了。

“那你爷爷奶奶也算是我亲爷爷奶奶了，真不错，爷爷数量直接翻倍。”周言好像真的很高兴自己有了两个爷爷和一个奶奶。

齐宁的泪意瞬间消失，不光不想哭了，还想掰开周言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么喜欢给人家当孙子啊？”齐宁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伸出手抱住了周言的腰，头在他肩上蹭了蹭，把那点眼泪蹭掉。

“还喜欢给你当男朋友。”周言感受着齐宁的亲近，觉得孙子算什么，当什么他都没二话的。

“你不早就是了吗。”齐宁含糊的说。

“那你叫一声，不然我都不能确定。”不得寸进尺，那就不是周言了。

齐宁不想叫，但也不想从周言怀抱里出来。

周言见齐宁没动静，还以为她睡着了，想低头看看。齐宁使劲把脸往周言肩窝里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好了好了，不看了不看了。”周言连忙抬眼，安抚的拍着齐宁的后背。

两人安静的抱了一会，齐宁还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周言慢慢把她放下，又把齐宁的脚抬到沙发上，让她睡的舒服点，然后坐在她脚那边的沙发，确保齐宁一睁眼就能看见他。

齐宁今天睡的不少，所以这一觉很快就醒了。周爷爷家的沙发很好睡，齐宁伸了个懒腰，脚不小心蹬到了个东西。一睁眼，看见周言握着自己脚踝看着自己，好像掌握了什么罪证。

“你挡着我伸懒腰了。”齐宁先声夺人。

周言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话来。

“接受你的道歉，没事我不怪你。”齐宁站起来抻了抻衣服，准备回家看看爷爷醒了没有。

周言泄愤般捏了捏齐宁的耳垂，齐宁只觉得耳朵一热。

“走吧，去你家看看齐爷爷。”周言捏了就跑，率先出了门。

齐宁跟上他，两人回了齐家。

奶奶已经醒了，正在厨房择菜，今晚得做点好吃的给他俩接风呢。

“奶奶好，我来啦。”周言活泼的跟奶奶打招呼。

“快进去快进去，厨房热。”奶奶看周言来了，菜也不择了，把人往里间让。

“好好，奶奶你也进来吧，一会我帮你择啊。”周言跟着齐宁进了屋，几人坐在沙发上。

“奶奶你别忙了，我不吃也不喝。”周言阻止奶奶给他又拿零食又倒水。

“那你自己倒，我不管你们了。你爷爷醒了，你俩进去吧。”奶奶把水壶放在了桌子上。

“好的好的。”周言应了一声，跟着齐宁进了齐爷爷房间。

“你们俩回来啦，去跟你周爷爷打过招呼了吗？”齐爷爷正倚着床头看电视呢。

“就是从周爷爷家回来的。你感觉怎么样啊？”齐宁在床边坐下，看了看齐爷爷的腿。

周言跟齐爷爷打了招呼，也跟着坐在了床沿上。

“感觉没什么，就是有点疼有点痒，老是睡不好。不过这两天好点了，人医生说一个礼拜就能下床了。”齐爷爷精神头还不错。

“等复查我陪你去。”齐宁看见了真人，才算放下了心。看爷爷脸色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还有我。”周言见缝插针。

“行，你俩陪我，就不用你周爷爷了。”齐爷爷眉开眼笑的，一点也没把这骨折当回事。

“那你躺着吧，我跟周言去厨房给我奶奶打下手。”齐宁看过了，了了心事，现在觉得浑身轻松。

两人进了厨房，奶奶正在择芹菜。周言接过来，让奶奶去干别的，这个他来。

齐宁没活了，就坐在周言边上，也不搭手，就看着他干。

“你去把韭菜择了，一会包饺子。”奶奶看齐宁闲着，就指使她去干。

“我来择，芹菜好了，放水池子里吧。”周言急急忙忙择完最后一棵，又拿起了袋子里的韭菜。

“齐宁你就闲着啊？”奶奶也不是非得让齐宁干，但周言干的热火朝天的，齐宁坐着看也不太好吧。

“陪着也算，她坐这就算干活了。”周言连忙接话，表示是自己愿意干的。

齐宁眼皮子都不动，坐的安安稳稳的。周言这会正想表现呢，她得给他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