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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皇帝的怒火

章十九 皇帝的怒火

延极宫收到瑶华宫的传话,元桁看着书案前的皇帝,清了清嗓子,“皇上?”

皇帝放下手中狼毫,“何事?”

“瑶华宫来人传话,说琛婕妤将怡妃娘娘推到湖中去了,此时怡妃有些不好,请皇上去看看。”元桁回道。

皇帝一怔,“推怡妃入水?琛婕妤?”

“是。”

皇帝走下来,“去瑶华宫,你将此事了解清楚,稍后回报于朕。”

“是。”元桁领命。心里纳罕,难不成冉氏姐弟都长了两个胆子?怎的一个比一个行事鲁莽?!难道不怕皇上怪罪?

凤朝宫里皇后听闻此事先是一惊,而后一喜。

怡妃和冉氏两人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时两人闹出这事来,不论谁对谁错,只要她们吃罪,皇后就高兴。

“走,本宫也去看看。怡妃倒是受苦了。”话说的慈悲,皇后的表情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瑶华宫里,怡妃收拾妥当之后,御医把脉看诊,这会儿开药去了,她身边只有一个春柔。

冬日里,湖水结了薄冰,即便只是入水一会儿就被救上来了,怡妃也是遭了好大的罪,此刻浑身发冷,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握紧春柔的手,“皇上呢?皇上...”

皇帝就在此时到了瑶华宫,春柔看见他,立即红着眼眶跪地行礼,“皇上快看看娘娘吧,娘娘可是遭了好大的罪...”

皇帝坐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怡妃,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爱妃?”

“皇上...”怡妃眼角流下泪来,“皇上,臣妾好冷...”

“爱妃不怕,朕在这里。”皇帝拍拍她的手,声音温和。“爱妃会好起来的。”

皇后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她在门口停了停,缓了缓才走进去。

多可笑不是,她竟然会为了这两个女人吃罪而高兴。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的丈夫更爱的是她们吗?

皇上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同自己宽慰过。

她走到床边向皇帝行礼,“皇上。”

皇帝转过身来,“皇后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平淡,方才的温柔似乎是皇后的错觉一般。

皇后抿抿唇,“在臣妾宫里还好好的,出去就...臣妾也是方才收到消息就立即赶来了。”

“琛婕妤人在何处?”

“已经回长安宫了。”皇后仔细掂量着皇帝的态度,小心地问道:“可要传琛婕妤来此?”

皇帝闭了闭眼,“不必了,怡妃要休息,不必惹得她情绪激动。”

皇后心中一嘲,皇上此时应是很为难吧?新欢旧爱,该如何取舍呢?她竟有些莫名的快意。

御医很快就将药端了上来,但是春柔喂去的时候,怡妃红唇紧闭根本就喝不进去。

春柔惴惴的看着皇帝,“皇上,娘娘一直喝不下药去...”

皇帝接过药碗,亲自给怡妃喂药。一勺一勺的动作里满是爱护小心。

皇后自虐一般的站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袖中的指甲却深深地扎入了手心。

等怡妃安然睡下之后,已经快近午时了,皇帝吩咐皇后照看着瑶华宫,便离开了。

皇后以为皇帝会去长安宫,没成想他却回了延极宫。

元桁将事情从头到尾毫无遗漏的禀报给了皇帝,甚至连冉嫮与怡妃在亭中的对话都知道。

皇帝揉揉眉心,没有说话。许久,他才像询问,又像自言自语一般,“朕该如何处置琛婕妤?”

元桁紧闭嘴巴躬身立在一旁。

皇帝连午膳都没用,“摆驾长安宫。”他此时很想亲口问问那个女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元桁应是,出门吩咐了。

长安宫里,冉嫮到宫门口去迎接圣驾。

皇帝从轿辇上下来,没有叫起,负手站着静静地看着跪地行礼的女人。

皇上没有叫起,冉嫮也就一直跪着。她垂着头,没有回应头顶上的目光。

皇帝看着她,想,若是此时,这个女人像往常一样,抬起头来跟自己对视,露出一个浅笑。那般倾城颜色之下,自己是否还能生得起气来?大约会原谅她吧?

可是冉嫮没有抬头,没有跟皇帝对视。只是沉默地接受着他的怒气。

“琛婕妤起吧。”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唤她娇娇,也没有牵她起来,只是大步走过她的身边。他腰间玉坠垂下的丝绦拂过她的脸,微凉。

冉嫮起身,在觅霜寄露极其担忧的注视下跟着皇帝走进了室内。

叫退所有下人,皇帝坐在榻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

天气冷,她穿的还是那么单薄。

皇帝知道,冉嫮不是故意要做出这种姿态来叫自己怜惜。她只是喜欢这么穿,张扬艳丽,就像她本人,就像她的行事。

“怡妃是你推到水里的?”他发现自己并不想拍桌咆哮,这会儿闻着室内熟悉的暗香,看着手边冉嫮亲自端上来的茶盏,皇帝平静地问道。

“是。”冉嫮依旧垂着头,淡声回答。

“为何?”

“长安宫中,有个二等侍女绿云,受瑶华宫掌事宫女春柔指使,将患病宫女的月事带带到宫中,趁觅霜寄露都在臣妾身边的时候,混入臣妾的月事带中沾染。妄图加害臣妾。”

冉嫮抬起头来,声音沉稳,直视皇帝,“臣妾使人问过御医,那病轻则让女子月事不调,重则伤及生育。用心之狠辣,臣妾不得不报复。”

皇帝这会儿却是听来了气,“报复?!你以为这是哪里?!由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怡妃所为?!”

“臣妾不敢。怡妃是宫中老人,常伴圣驾简在帝心,臣妾不敢与之做比。臣妾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怡妃就是指使之人。但是臣妾查到的,就是绿云与春柔有过接触,想害臣妾之人,总不会是春柔一个小小奴婢。”

冉嫮声音依旧没有波动,却不再看皇帝,“但是有人害我,我若不回报一二,以后欺我害我的人只会更多更狠。”

“放肆!”皇帝挥手将茶盏推翻,滚烫的茶水在冉嫮脚边溅了一地。

她没有动弹,也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脚边的一地碎瓷。

“你莫不是以为冉昱能做的事无可替代?!你以为有他在,你做什么朕都会原谅你?!”皇帝怒声问道,“你们以为这样就拿捏住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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