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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够了吗?不够我可以再来。

商酌言从座位上起了身,对还坐在旁边的萧染伸出了手。

萧染的反应有些慢半拍,至少没有商酌言这么快,她看着眼前属于商酌言的手,视线仔仔细细地看过他的每一根手指,确定还依旧好好的在他的手上,确定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才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和母亲一起。

江鹤眠自然是不情不愿的,但事关江鹤清,他就算有再大的火气此时也能打不少的折扣,每个人都有特别在意的人,哪怕疯子也不会有例外,江鹤眠无法抛开江鹤清强行留下商酌言和萧染,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江鹤眠依然还是没有从自己真的输了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原来商酌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是开玩笑,原来他真的说到做到,真的让江鹤清亲口告诉了杨雅君在哪里,真的让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们光明正大的从别墅里离开。

一年前萧染从自己眼前逃走的时候是他被刺伤,昏迷着没有办法,但现在他好好的,手中还有刀,却也和当初没有任何区别,他还是要看着萧染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别人带走。

江鹤眠往商酌言的位置迈了一步。

萧染已经拉着商酌言的手起了身,视线扫过江鹤眠的动作,松了的那口气又变成了满满的警惕和防备。江鹤清没说话,江鹤眠就不可能收得住他的暴戾。

“没想到你赢了。”江鹤眠盯着商酌言:“很得意吧?”

商酌言不想浪费时间陪疯狗玩,他已经没有这个心情:“我没有让你履行你输的代价已经是我客气了,怎么?不满意吗?”

“的确不满意,我准备了那么多的游戏想跟你们玩呢,现在却让你们眼睁睁地从我面前离开,我能满意就有鬼了。”江鹤眠的视线落在萧染的脸上:“我现在倒是能理解你为什么被虐成那样也还是紧紧抓着他的大腿不放了,原来是想让他帮你啊。”

“可是萧染,你还欠我的。”

商酌言错开一步挡住了他看向萧染的视线:“跟我说。”

“好啊。”江鹤眠笑起来:“这次离开,想必你们也不会再想回来,和我再有什么牵扯,那就把一年之前欠我的还给我。”

江鹤眠说完撩起了额前的头发,将那道显眼的疤痕展现给商酌言看:“其实你们两个人还挺配的,都够狠,当初她打我的这一下是冲着要命去的,你现在做的事情和她也差不多。”

商酌言懒得和他争执这道疤本就是他自己该受的,道理是不可能讲得通的,他们两兄弟今天在自己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总要找点借口找回一点面子的。

商酌言当然可以拒绝,甚至强硬的威胁,但他明白凡事都不能将对方逼得太狠的道理,所谓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如果给对方一个台阶或者让对方多多少少找回一些面子可以减少之后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话,商酌言不介意成全对方的找茬。

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言简意赅地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江鹤眠冷笑着说:“把这道疤我得找回来。”

“找回来算两清吗?”商酌言看着他:“从此以后你和萧染桥归桥路归路,你不会再找她任何的不痛快?”

“两清。”江鹤眠看着商酌言:“怎么?听你这话的语气是要替她来了?那我得收利息。”

“怎么收?”

江鹤眠还没有说出他利息的要求,萧染却已经从商酌言的身后走了出来,她已经被商酌言护了太多次了,他为自己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这一次本就该她还得由她来就好了:

“我欠的,由我来还。”

商酌言拉住萧染的手腕想要将她再度护在身后,但她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用了全身的力量抵抗,就算是商酌言,也没能在第一时间拉得动她。

萧染迎视着江鹤眠看过来的视线,问他:“你向当初那样砸我一次,算不算两清?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可以来两次,只要你以后放过我,当作不认识我。”

江鹤眠从一开始就知道萧染不喜欢自己,甚至是躲着自己,但这还是第一次江鹤眠在萧染的视线里看到鲜明的,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对自己的厌烦。

她像是看着一堆垃圾一样的,巴不得快速和自己划清界限。

江鹤眠的心被刺了一下,疼倒是没多疼,但有闷闷的感觉自胸口蔓延至全身,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为什么这么厌烦自己?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明明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听话的话,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是她一直在抗拒,一直在折腾的让自己不得不去驯服。

这个女人,可真讨厌啊。

江鹤眠从来没对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情绪。

“好啊。”江鹤眠阴沉沉地笑了笑:“像当初打我这么狠的给自己来一下,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你说的。”

“我说的。”江鹤眠一字一句。

距离客厅不远处的一处墙壁是一整面的酒柜,里面的红酒都是珍藏版,但这个时候没人会去在意它有多少钱,多少的价值,萧染在意的是两清,江鹤眠要的是吐出胸口的这口恶气。

萧染不在意往自己的头上砸一下,只要能和江鹤眠从此两清,她甚至不介意阎王殿里走一遭,所以当得到江鹤眠的保证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身后的酒柜,只是脚步还没迈出几步,就听到了‘砰’的一声,萧染猛地停下脚步,视线条件反射地向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然后又是‘砰’的一声。

商酌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萧染转身之前到达了酒柜旁,那两声声响是他砸向自己额头的动作。

红酒晕染了商酌言身上的白色衬衫,但红不过顺着他额头流过脸颊最后滴在衣服上的鲜血。

他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冷眼瞧着江鹤眠,问他:“够了吗?不够我可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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