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搏命
吴放松没有出院,张明生这几天一直在好运来。
他也不用做事,整天在办公室呆着,除了偶尔跟范大烟吹吹牛皮,要么就是跟文和聊聊天。
接到单伯电话时,对方只是说了句,你过来一下,他便马不停蹄的赶来。
张明生没去过单伯的住处,委托文和将他送到门口。
他一进门,就打量起来,只感觉屋子古朴,考究,简洁又充满意境。
正啧啧称奇,忽见单伯坐在茶几后面,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张明生不好意思的在单伯对面坐下,看着茶几上十几只小酒杯,并且都放满了酒,好奇问道:“单伯,你这是在做什么?”
单伯直了直身子,说:“当然是请你喝酒。”
“好啊,虽然我平时滴酒不沾,但要是单伯相邀,我一定奉陪到底。”
“不过这酒,也不是那么好喝的。你须得赢了我,才能喝酒。”
“单伯真是好兴致,既然单伯想玩,我就陪单伯解解闷。”
单伯目光如刀,盯着张明生:“不是玩,我跟你搏命。”
他指着酒杯说:“这里有一十八杯酒,每只杯子里有一两高度白酒。不过其中有一杯,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落雁沙,剧毒之物,粘之即死。”
张明生一怔,他见单伯不像是开玩笑,急忙问道:“单伯,这是为什么?怎么要跟我搏命?”
本来张明生以为,自己按照单伯吩咐,拔了兰姐的刺。
单伯叫自己来,肯定是为了小兰的事,所以他心情放松,才会随意打量屋子。
可看这情形,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一旦认真严肃起来,他说话又开始迟钝结巴,支支吾吾的说:“单伯,我受你关照颇多,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就算让我即刻就死了,我也绝无二话。”
这时小兰披着睡袍,从楼上走下来,施施然走到单伯身旁坐下。
张明生从她下楼,就站了起来,恭敬的喊了声兰姐。等小兰坐下后,他才坐下,等单伯回答。
单伯却没有回答,而是说:“在你临死前,或者在我临死前,我自然会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副扑克牌,拆开包装后,继续说:“今日这一局,是真正的生气局,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过,我们既赌牌技,也赌运气。等下我会把扑克牌抛向空中,然后我们各抢六张牌。”
“我们把牌理好后,放在茶几上,再从上往下翻。一张张发比大小,赢了的喝一杯酒,输了的喝两杯酒。”
“这十八杯酒里面,我也不知道哪一杯是落雁沙。所以说,我们既赌牌技,也赌运气。因为说不定,赢的人喝的那杯酒,才是落雁沙。”
他问张明生:“你听清楚,听明白了吗?”
张明生看着十八只靠在一起的酒杯,他还以为请他喝酒,顺便玩个游戏,却原来是催命符。
他坚决的摇摇头,回答说:“单伯,你可以杀了我,或者对我说,你现在就去死,我都一定照办。但是,我不会陪你玩这个游戏。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伯也知道张明生的脾气,一旦耿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只好吩咐小兰:“丫头,你给张明生看看。”
小兰站起来,脱掉睡袍,只穿短裤胸衣。就地转了一圈,身上创痕,展露无遗。
张明生瞧得心惊肉跳,嘴唇都在颤抖,问了单伯刚看时,一样的话:“这,这是聂苍山干的?”
单伯来摇摇头:“老刀!他该不该杀?”
张明生说的斩钉截铁:“该!”
“聂苍山该不该杀?”
“该。”
“张德宝该不该杀?”
张明生知道其中的关系,毫不犹豫的说:“该。”
单伯语调依旧,又问:“张明生该不该杀?”
“我……”,张明生其实觉得很远,小兰受的苦楚,他压根不知道,怎么会把自己牵涉进入?
单伯说:“你跟柳传熊赌斗,把张德宝在新月城工作,当作赌注的一部分。如果张德宝不在新月城上班,他怎么能算计到丫头?所以你说,源头是不是你?”
张明生虽然觉得牵强,可还是点头承认:“是。”
单伯又说:“张余与张齐宇去车站请你,去对付聂苍山,你却逃了。虽然你去了,不一定能赢,但至少丫头,不用受此大难。你说,你有没有连带责任?”
张明生心里觉得,这跟我没关系嘛,可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仍旧回答说:“有。”
“那该不该找张明生报仇?”
“该。”
“他该不该杀?”
“该。”
张明生正想跟小兰道歉,单伯来又问:“单伯来,该不该杀?”
张明生这次没有犹豫,回答说:“不该杀。”
单伯道:“他居然鼓励你,去拔丫头的刺,其实就是剥开她的创伤。所以,他也该杀。因此这一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为我们两个,愧对丫头,都该死。”
其实张明生很想说,我们两个都别死,一起为兰姐报仇。可是话讲到这个份上,多说也没用。
他深吸一口气,只说了三个字:“扔牌吧。”
显然他是答应了,要陪单伯玩这把生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