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访查理先生
川谷探视完毕后，离开了审讯室。
佐藤贤二也被巡捕重新押回了牢房内看管。吴探长吩咐孙小利将陈默群带来，他要接着审讯。
审讯室内，吴探长正襟危坐，肃杀的眼神凝视着陈默群，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想用这种方式作为开场白，试图对陈默群展开一场激烈的心理博弈。
正如开始对付佐藤贤二一样，先让陈默群心里狐疑乱生，忐忑不安，慌乱中露出一丝丝破绽。
郑啸林履行了承诺，为陈默群三人精心准备了独立的牢房。
牢房内生活设施配备齐全，不仅有舒适的床铺，还有崭新干净的被褥。
故而陈默群没有受到任何骚扰，身体和精神上饱满充沛，只是行动上受到了限制，算是禁足。
看着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老巡捕，陈默群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偷笑。
他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把戏，这不过是场拙劣的心理恐吓，在技巧上简直就像是个新手。
这些东西，陈默群早就玩腻了，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
为了表达自己的不屑，陈默群干脆闭上眼睛，完全无视对方的存在。
他心里暗自嘲笑，这个老巡捕还真是自不量力，居然想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来吓唬他。
在他陈默群面前，这些伎俩可真是班门弄斧。
吴探长觉察到陈默群的不屑，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随后慢条斯理地询问：“陈局长，你与伍德是在何时相识的？”
陈默群微睁双眼，轻露微笑回应道：“我与他称不上相识，仅在船上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回答与佐藤贤二的陈述相符。吴探长对此情节，慎重地在笔记中予以确认。
“你是否与伍德存在私人恩怨？”吴探长的突然提问，令陈默群颇感意外。
尽管心理上已有所准备，然而听闻此言，他仍觉颇为刺耳。
“我与伍德之间并无仇恨，亦无产生仇恨之原因与必要。”陈默群面部表情严肃，笑容已然消失。
吴探长垂目敛容，刻意回避，续问道：“倘若觊觎他人财产，违背良心拒不归还，进而暗下毒手呢？”
“你此话何意？”
“我的意图显而易见，你系因贪财而动杀机，趁夜色行事。”
“荒谬。”
陈默群冷然哂道：“伍德为一黑人海员，有何财物能让我动杀机？”
“手表，珍贵的瑞士名表！”
“何处？”
“不就在你携带的皮箱内吗？”
“或许尚未及转移吧？”
“一派胡言！”
陈默群断然反驳。
然而，他内心不禁感到受辱。
鉴于眼前巡捕的办案能力，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如此之人能否探寻真相？显然，我欲抽离此境，尚需时日。
陈默群内心深感隐痛，陡感悲哀无助。
这边，吴探长心中也是早已判定，陈默群断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关于手表的真相，他会开启箱子一探究竟。届时，一切真相自然就会大白于天下。
因此，吴探长并未就手表问题继续追问不放。
“陈局长，关于伍德之死，你声称并未涉及其中。那么，请问在3点40分左右，你及你的下属身处何地，又在进行何种活动？”
“伍德离世前，的确与我等一同饮酒交谈，但随后他被佐藤贤二等人召唤离去。”
陈默群沉思片刻，补充道：“正是在你所述的3点40分左右，我们在包厢内听到了游轮上传来的枪声。”
“什么？！”吴探长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说，你们一直窝在包厢里没动，结果伍德被佐藤贤二叫走了？”
“没错。”陈默群肯定地点点头。
“后来，伍德是否再度与你接触？”吴探长力求挖掘每一个潜在线索。
“他并未再度出现，我们得知此事时，他已经遭遇不测。”
“你认为伍德是被何人杀害？”
“具体凶手，我并不清楚，但我猜测或许是佐藤贤二一伙所为。”
“你有相关证据吗？”
“这仅是我的猜测，未曾亲历现场，亦无确凿证据。”陈默群无奈地摇头回应。
吴探长接着说：“然而，佐藤贤二供述称，他亲眼目睹你在船尾将伍德勒死，并愿意为此作证。”
“他这是污蔑，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而我不是！”
“陈局长你别动怒，有谁能证明你不在现场吗？”
“当然有！”
陈默群想到了杨崇古，便随口说道：“杨崇古可以为我作证。”
吴探长追着问道：“杨崇古又是谁？”
陈默群就把当时认识杨崇古的前后经过，讲了出来。
吴探长听后，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杨崇古才是关键。”
不错，只要杨崇古前来作证，陈默群不但能解除杀人的嫌疑，而且佐藤贤二的谎言就会被戳破。
吴探长决定差人去请杨崇古前来问话。
……
下午三点，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老查理公司总部。
杨崇古手提一份精心挑选的糕点，那是老查理先生钟爱的三角小面包，皮酥奶油足。
这个信息，还是源于小查理无意间提及的父亲喜好，杨崇古暗自铭记于心。
未曾料想，这次恰好派上用场。
老查理先生虽年岁已高，但身体看上去依旧强健挺拔。
他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卷发，褐色眼睛深邃而明亮，眼角眉梢的细密皱纹见证了岁月的沧桑。
此刻，他正端坐办公桌前，全神贯注地审阅着账目，未曾察觉到有人踏入办公室。
门没有关死，管家老丁叔引领着杨崇古走了进来1。
\老先生，小杨先生过来看望您了。\ 老丁叔以谦逊的语气提醒道。
老查理由此注意到杨崇古的到来。他随即从办公桌后起身，面带微笑，伸出右手，款步走向杨崇古。
“杨，一路还好吧？”
老丁叔眼神好，手脚也麻利，急忙从杨崇古的手上接过礼品盒子，才让他腾出右手，能与老查理打招呼。
杨崇古上前紧紧地握住伸过来的手，微笑说道：“我很好，谢谢查理叔叔的关心。”
“不过……”
杨崇古随即话风一转，脸上露出了忧伤，说道：“伍德他遭遇了不测，我深表遗憾。”
“愿天堂里没有杀害，我的可怜的小伍德。”
老查理在胸前做了一番祈祷仪式，接着说道：“伍德的死我已经知道了，欧文先生在电话里通知了我。”
老查理示意杨崇古坐下，对伍德的死，杨崇古也不必再过于忧伤。
老查理是知道杨崇古与伍德之间的关系的，两人是好朋友。
老丁叔提着礼品盒走近老查理，说道：“老先生，这是杨先生给您买的蛋糕。”
看见是自己最爱的三角面包，奶油依旧是那么地充足，老查理眼睛一亮，不由得取出一小块，尝了一口。
“嗯，不错……”
老查理边吃边嘟囔道：“味道还是那么地正宗。”
“您喜欢就好。”
杨崇古心里也很高兴，笑着说道。
主宾还有事情要谈，老丁叔在沏好茶水之后，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杨，你在巡捕房任职的事情，我已经向欧文先生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去找郑总就行了。”
“郑总是谁呀？”
杨崇古探寻地询问。
“就是郑啸林，他是中央巡捕房的总巡长，负责给你安排工作。”
“我知道了，再次感谢查理叔叔。”
杨崇古起身，向老查理致以敬意。
“杨，你我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老查理笑着，摆摆手道：“你以后就要在巡捕房里做事了，但是我还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需要你来帮忙打理。”
老查理并未透露具体事项，而是先行提出，以考察杨崇古的态度。
\查理叔叔有何事务尽管吩咐，我定当竭尽全力。\
杨崇古未加思索，欣然应允，这使得老查理更加确信自己并未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