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职协助破案
辞别了老查理，杨崇古带着满满的信心和使命感，踏上了前往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道路。
他被方汉洲赋予了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在这里向郑啸林报到，成为一名巡捕，通过自己的努力，逐渐晋升为高阶巡捕，直至成为核心人物。
穿过几道繁华的街区，杨崇古终于来到了中央巡捕房办公之地——薛华立路。
在门卫的引导下，他径直来到了三楼郑啸林的办公室门前站定。
这里的气氛与他之前所经历的截然不同，严肃、庄重，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杨崇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随即朗声道：“报告。”
“进来。”屋里传来了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
杨崇古推开门，走进了郑啸林的办公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他正坐在办公桌后，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
这就是郑啸林，一位在法租界享有盛誉的大佬级人物。
杨崇古迅速走到办公桌前，立正站好，向郑啸林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就是杨崇古？\
郑啸林仰坐在椅子上，双目微眯，神情闲适，目光阴鸷地投向杨崇古。
\是的，长官。这是我的简历。\
杨崇古垂首放下右手，自挎包中取出一份简历，郑重地置于郑啸林面前的桌面上。
\哦，那我得仔细了解一下。\
郑啸林收敛了笑容，端正坐姿，拿起桌上的简历，细致地阅读了起来。
杨崇古，毕业于专业警察学校，并具备留洋经历，堪称稀缺人才。
法租界巡捕房，目前迫切需要此类既精通本职专业，又通晓汉法两国语言的人才。
像郑啸林，本身就是以黑帮起家，手里攥着一股势力，原先整天打打杀杀的，闹的法租界不得安宁。
为了息事宁人，巡捕房就招安了郑啸林，让他当上了巡捕。
这也是当局无奈之举，算是管理社会治安的一种变通手法吧。
早年前，郑啸林早就厌倦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这种处境很难熬下去，每天一睁开眼睛，都要面临着死亡的考验。
但是他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洗白自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个时候，巡捕房抛来的橄榄枝，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郑啸林也不推脱，服从招安，答应从一名小巡捕开始干起。
郑啸林是一个枭雄，更是一个人精。
他知道，只有通过金钱开路，才能打通仕途上的关节。
就是通过这种手段，他才能逐步坐上了总巡长的位子。
吴国华、倪顺等等也都是土包子出身，破案靠的是野路子和经验，自身就没有上过一天的专业课。
孙小利倒是从法租界警察士官培训学校毕业的，但是不被重用，却被安排在楼下看押犯人。
在巡捕房里，讲究的是人脉和后台，仅仅凭借业绩是没有晋升机会的。
孙小利出身清白，背后无依无靠，自然就不被关照。
郑啸林知道杨崇古来头不小，是老查理亲自打招呼的，自然是不敢怠慢。
事实上，在他的办公桌抽屉里，早已放着一份简历，其上附有杨崇古的照片。
显然，在杨崇古前来向他“报到”的途中，郑啸林已开始关注他的背景。
此时，他假装认真审阅杨崇古的简历，实则仅为装腔作势。
“倪顺，吴国华在吗？”
郑啸林往下面的大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泥鳅在电话里回道：“报告郑总，吴探长不在办公室，在里面审讯犯人。”
“你去叫他来我办公室，我找他有事情安排。”
“是！”
得到答复后，郑啸林挂断了电话。
合上桌子上的简历，郑啸林抬眼望向杨崇古，问道：“昨天凌晨停靠在码头的一艘法国游轮，你是不是也在上面？”
“不错，我是乘坐这一班游轮回来的。”
“那游轮上发生的一件谋杀案，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郑啸林来了兴趣，问道。
杨崇古知道他想问什么，爽当就多说了几句。
“知道，死者是黑人海员伍德。”
“他是我的朋友，在遇害之前，我们还在一起喝过红酒。”
“是吗，他还是你的朋友……？”
郑啸林往前探了探身体，想要听杨崇古的解释。
“伍德是查理先生的家仆，我们是在查理的家里相互认识的。”
杨崇古显得无奈地说道：“没有想到他就这样死了。”
“报告！”
吴探长恭敬地站在门前，呼吸急促，身姿却是笔挺，高声报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郑啸林挥手示意吴探长入内。
杨崇古向吴探长微微一侧身，以微笑示意。
吴探长同样注意到了这位陌生的年轻后生。
此人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双眼深邃有神，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吴探长回以相同的点头致意，以此互致问候。
\案件进展怎么样了？\郑啸林阴沉着老脸，严肃地询问。
“双方都是刺儿头，都不认可杀害伍德，但都又指证对方是凶手。”
吴探长眉宇紧锁，陪着小心报告说。
“这可不行！”
郑啸林听到案件毫无进展，十分不满意。
“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凶手，我需要的是时间，时间，你懂了吗？”
“这个我懂，可是我担心我力不从心……”
吴探长没有了刚接手案件时的信心，此刻就像被打败的猩猩首领一样，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孤独终老。
“你懂个屁！”
郑啸林气的狠敲着桌面，近乎吼道：“日本军队还在外滩演习着呢，你不把案件弄出个结果来，你说我对日本人是放还是不放？”
其实，放与不放，对于郑啸林来说都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案件没有结果，提前放了日本人，法国人那里不好交代，不放的话，日本人范冢健又一直给自己施压。
郑啸林可不想得罪日方，更不愿意断了刚搭上的日本这条线……
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出路和退路。
吴探长哑然，垂首低眉，不敢再继续狡辩。
郑啸林又接着发了一通火气，心情才渐渐好转了下来。
“他叫杨崇古，巴黎警察大学毕业，你带着他和你一起调查伍德的案件。”
郑啸林朝两人各指了指，说道：“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杨崇古，请多关照。”
“吴国华，一级探长。”
杨崇古和吴探长彼此握了握手。
“巧了，杨崇古是伍德的朋友，而且就是乘坐这一班游轮回来的。”
郑啸林对吴探长说道：“我是刚刚听杨崇古自己说的，也才知道。”
吴探长将疑惑的目光瞥向杨崇古，而杨崇古则正视他的目光，并点头给予积极肯定的回应。
……
两人走出郑啸林的办公室，一同朝一楼的大办公室走去。
吴探长说道：“我正想派人请你来核实案件上的情况，没想到你我却成为了同事，而且还在一起负责这个案件，老天爷的安排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吴探长信佛，对于眼前的太多巧合，他只好用机缘巧合来安抚自己。
“是呀，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杨崇古也是自嘲地笑了笑。
应吴探长的要求，杨崇古复述出了游轮上的经过。
这个复述，对于陈默群是非常有利的。
首先，从时间上证明了伍德与陈默群是当天才认识的，并不是佐藤贤二所说的，两人早就相识。
其次，伍德与佐藤贤二的关系并不好，伍德甚至是当着杨崇古的面，辱骂着佐藤贤二四人。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陈默群和佐藤贤二听不懂法语，伍德也听不懂汉语或者日语。
杨崇古想要说的意思很明显，伍德与案件中的两个人早就相识是根本不存在的。至少佐藤贤二的话可信度很低。
杨崇古的话对吴探长来说是一个打击。
这不仅说明他在案件的侦破方向上出现了偏差，而且还深感案件的深不可测。
如果杨崇古说的和分析的是事实的话，那么佐藤贤二的陈述和指证就是假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且还当着自己的面发誓，搞得跟真的一样。
吴探长觉得日本人肯定在耍什么阴谋。
结合陈默群和杨崇古的作证，吴探长认为佐藤贤二有杀死伍德的重大嫌疑。
他决定从戳破佐藤贤二的谎言入手。
他想到了物证间的牛皮箱子，想去查验一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如果没有走私的手表，也好借此戳破佐藤贤二的谎言，让他无话可说，配合案件的调查。
物证间就在三楼，在郑啸林的隔壁。杨崇古跟吴探长去找郑啸林拿钥匙。
门开了，黄色的牛皮箱子赫然摆在证物架上。
这是一个密码箱子，需要知道密码的人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