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配合完美无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繁华都市的喧嚣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夜晚。
热衷于夜生活的富人们，衣着光鲜亮丽，乘坐豪华轿车，纷纷前往各类娱乐场所，享受夜生活带来的无尽欢愉。
在法华租界的“大三元”酒吧门前，余独醒局长身着庄重，并未立即步入酒吧，而是频频抬手审视腕表。
他正在等待一位贵宾，今晚将与之共饮畅谈。这位贵宾便是郑啸林。
下班后，两人刚刚匆忙约定好的，就在这里见面。
郑啸林本来是没空前来赴约的。
但是听说余独醒把酒吧里的头牌舞女柳如丝给请了出来招待，便立即有空了。
而且是答应一定前来捧场，不见不散。
柳如丝堪称沪上舞界翘楚，声名显赫。众多颇具声望的政商名流，都以有幸与之相识、共舞一曲为傲。
郑啸林多次邀请柳如丝，但始终未能成功获得其赏光。
因为，柳如丝刚刚傍上了一个市政大佬，没空。
这个大佬就连郑啸林都不敢招惹。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三元的老板戴琳是一个半老徐娘，见余独醒一人站在门外辛苦，急忙出来献殷勤。
“呦，我说余大局长，谁的面子这么大，能让您独自一人在这里候着？”
余独醒转身笑道：“郑啸林呀，你认识的。”
戴琳有些吃惊：“就他呀，也配您给他这么大的面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有求于人家，没有办法的事。”
“您的官可比他大，这可委屈了您呐。”
“我这个局长在华界还是说了算的，但在你们这个地界就不好使咯。”
余独醒苦笑道。
“那倒也是。”
戴琳赔着不平地说道：“如今这里是法国人的地盘，您还真是管不着。”
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郑啸林应该快到了。
余独醒提醒戴琳说道：“戴老板，柳如丝小姐今晚我包下了，你没有安排她见其他客人吧？”
戴琳是余独醒的红颜知己，他安排的事情就是天事，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我哪敢呀，柳如丝小姐早就在楼上的雅间候着了，等着你们早早上去呢。”
“那酒菜呢，准备好了没有？”
余独醒特别提醒道。
“也准备好了，菜肴很丰盛，洋酒管够。”
“那就行！”
正说话间，一辆崭新的轿车疾驰而来，稳稳地在余独醒的面前停下。
郑啸林从车上走了下来。
余独醒急忙上前打招呼：“郑总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郑啸林阔步上前抱拳，歉意地说道：“让老哥在此等候，郑某多有得罪。”
“那你我就不要再客气了，一同进去吧。”
余独醒拉起郑啸林就往酒吧里走。
戴琳走在前面引路，笑着回头说道：“两位局长请抬步到楼上包间，柳如丝小姐恐怕都等不及咯。”
……
在大三元酒吧对面，一辆轿车低调地停泊于此。
胡道义置身车内，目睹郑啸林已随余独醒步入酒吧，于是转头向后排的李三催促道：“你赶紧的给我进去。”
“是队长。”
李三走下轿车，打扮成服务生的模样，向酒吧走去。
酒吧内的一楼大厅里，歌舞升平。
痴男怨女勾肩搭背，缠绵不已，和着舞曲，转起了圈圈，一副醉生梦死的景象。
霓虹灯闪烁，忽明忽暗，一片喧哗热闹。
郑啸林对此不感兴趣，一心只想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
在三楼尽头的雅间内，妆容精致的柳如丝独自一人坐在其中，悠然地品味着细烟。
门扉开启，戴琳面带和煦笑容，急忙打招呼道：“柳小姐，贵客到了。”
柳如丝无动于衷，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来就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闻此言，郑啸林入门时，面露不悦之情。
戴琳处境颇为尴尬，设法缓和氛围道：“柳小姐今天太累了，两位局长大人可要担待一下呦。”
郑啸林趁机顺势而下，微笑着说：“能见到柳小姐的芳容，岂敢有介意之说？”
柳如丝的脸上，方才展现出一抹迷人笑容与愉悦之情。她不得不起身热情地招呼：“是郑总吧，快请坐。”
柳如丝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谁，因而有针对性地走向对方，轻轻搀扶着郑啸林的臂膀，引导他入座。
余独醒见此情景，面上亦浮现出欢愉之色，诙谐地言道：“你看你看，柳如丝小姐撇下我不管了，还是郑老弟有福气呀！”
众人随之捧腹大笑，瞬间使氛围变得和谐欢快。
柳如丝紧邻郑啸林就座，戴琳则坐在余独醒身旁相伴。众人开怀畅饮，无所顾忌，敞开心扉，互相赞美，其乐融融。
……
时光荏苒，分秒不息。
饮宴之际，郑啸林已饮用了四五瓶洋酒，不觉已显醉态。然而，余独醒仍暗示柳如丝向他敬酒。此时，柳如丝的面颊亦泛起红晕，使得她愈发妩媚迷人。
郑啸林紧紧拥抱着柳如丝，大声要求继续饮酒，但其言语已显得含糊不清。
余独醒紧接着向柳如丝暗示了一次。柳如丝心领神会，开始伸向郑啸林的口袋，其中存放着证物室的一串钥匙。
郑啸林并未察觉，仍陶醉于呼唤柳如丝的雅号：“柳小姐，今天能和你在一起喝酒聊天，真是如了我的心愿……”
柳如丝内心虽存反感，但仍展现迎合的笑容：“郑总真是太客气了，我也想着您呐，您要常来捧场哦。”
郑啸林听闻佳人所述，心中愉悦，语带欣喜地回应道：“我来，我一定来，天天来。”
钥匙已顺利取得，柳如丝拟即刻起身，借机前往卫生间。此时，李三推着餐车步入室内。
“最后一道特色菜，清蒸鲈鱼来咯。”
他直接来到柳如丝身旁，布置好菜肴，李三表示：“各位贵客慢用，菜已经上齐了。”
李三推着餐车走出了包间，手袖里陡然多了一串钥匙。
走到无人之处，李三飞速下楼，奔向正在等候的胡道义轿车边。
胡道义接过钥匙，脸上露出喜悦：“你上去守着，千万别让郑啸林提前走咯。”
李三再次回到酒吧三楼，等候着胡道义的归来。
此刻已然临近午夜，市区街道之上，路灯显得昏暗，行人稀少。胡道义驾驶车辆，急速前行，目的地为巡捕房。
……
“卖馄饨咯，热乎的馄饨……”
陆军挑着一副馄饨担子，在巡捕房的大门口，可劲地来回向里探头吆喝着。
正在三楼值班的巡捕，闻声腹中饥饿感袭来。他靠近楼道尽头，探出头来寻找那家馄饨摊位。
杨崇古也闻声走出了办公室，正朝陆军的摊子走了过来。
“喂，卖馄饨的你过来。”在行进至中途时，杨崇古高声向陆军喊道。
“哎，来咯！”陆军挑着担子，急忙小跑了过去。
楼上的巡捕也想吃上一碗，见状也冲着楼下喊道：“卖馄饨的，给我乘上一碗，送上楼来。”
杨崇古趁机抬头向楼上打招呼：“这位兄弟下来一起吃吧，我请客。”
巡捕还在犹豫。
杨崇古继续劝道：“这里就你我在加班，没人知道的。”
说的也是。
巡捕没了顾虑，就小跑下了楼来。
“老板，先盛两碗，吃完再说。”杨崇古吩咐把馄饨挑到一楼的办公室里去。
巡捕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进去。杨崇古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里拽：“兄弟，值班辛苦，你放开了吃，我请客。”
巡捕认识杨崇古。白天他来找郑啸林报到时，亲眼看见的。
“可是楼上没有人，我这脱岗不太好吧？”
“你自己都说了，楼上没有人，吃饱了再上去，反正我们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杨崇古说的在理，又愿意掏钱请客。巡捕不好抹开脸面，就跟着进去，使劲地吃了起来。
胡道义悄然抵达巡捕房的僻静角落。一直盯着杨崇古将巡捕遣开，便趁机提起车上的牛皮箱，巧妙地借助隐蔽地带，悄无声息地登上三楼。
然后他找到证物间，开锁、调换牛皮箱子里的东西……
杨崇古陪同巡捕享用馄饨，期间悄然留意门口的动静。当胡道义手提牛皮箱子悄然现身，他心中明了，箱子里所藏之物已然成功掉换。
到了车上，胡道义又是一番争分夺秒，在郑啸林醒来之前，通过柳如丝的手，将钥匙重新放回了他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