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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夫威

“襄菊,你就让我进去和大嫂说两句话嘛!就算我大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元芳菲又哪里得罪你了?”门外的元芳菲,声音又嗲又脆,还夹杂着些许无奈。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腰肢,急得直跺脚。

襄菊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毫不退让。她冷冷地看着元芳菲,眼神中透着不屑和愤怒。“哼!我襄菊把你们当主子,那是因为我家小姐!要是你们元家敢对不起我家小姐,在我襄菊眼里,你们啥也不是!想见我家小姐?没门!连窗户都没有!”襄菊指挥着一群健壮的妇人,将元芳菲的来路堵得严严实实,一副坚决不放行的样子。

元芳菲听到襄菊的话,心中又急又气。她知道襄菊是贴身丫鬟,忠心耿耿,可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襄菊。

“襄菊,我知道你对小姐忠心不二,可我只是想见见大嫂,跟她解释一下误会,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对小姐不利的。”元芳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襄菊却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说道:“元小姐,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了。小姐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还是请回吧!”

在另一边,元慕阳站在假山石上,形容憔悴,神色焦灼,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直直地逼向对面的阻拦者元通。

“元通,你想怎么处理元家的生意,如何拿走醒春山庄的财权,我都可以不在乎。我现在必须要见到眠儿!”元慕阳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元通手持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表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动。

“姑爷想见小姐,请等小姐发话之后再来。”元通淡淡地说道。

元慕阳听到这话,心中更加焦急。“眠儿她现在误会了我,如果不能及时解除这个误会,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元通微微皱眉,他知道小姐对元慕阳的感情,但现在小姐正在气头上,他也不能违抗小姐的命令。

“这个姑爷不必担心,季大夫已经为小姐诊治过了,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元通说道。

元慕阳心中仍然不安,他知道眠儿的脾气,如果不及时解释清楚,恐怕会酿成大祸。

“元通,我最后再说一次,让开,我要见眠儿!”元慕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请姑爷不要为难元通。”元通紧握着手中的剑,毫无退让之意。

元慕阳眼神一凛,手腕翻动,长剑突然闪出凌厉的剑芒,指向元通。“元通,我不想伤害你,但你也别挡我的路!”

“元通也不敢伤害姑爷!”元通侧身躲开,挥剑格开元慕阳的攻击,“等小姐发话要见姑爷时,元通自然会让路!”

两人在房舍、假山和树木顶上跳跃交错,剑影闪烁。偶尔到了平地,他们的打斗也破坏了周围的花草,满地狼藉。这让站在门口台阶上的春眠心疼不已。

“住手,住手!你们别打了,我的寒江春雪,我的傲霜秋枝,那可都是江南花王送来的名贵品种啊!”春眠大声喊道,眼中满是焦急和心疼。

“眠儿!”元慕阳已经盼了一日一夜,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他全然不顾刺向自己胸口的剑,一心只想朝妻子扑去。尽管元通在最后关头调转了劲力,但剑尖还是划破了元慕阳的衣襟,带出了一丝血线,这可把总管事元通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苦肉计?”春眠紧皱着弯弯的柳眉,小嘴一撇,满脸不信,“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

元慕阳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波澜,这让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慌了神,连忙解释:“眠儿,你应该最了解我的,那日的事情实在是有苦衷……”

“随我进来!”春眠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向醒春园外走去,她的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坚定,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元慕阳的心上。她用白皙的手指指着其他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不许跟着,襄菊不行,芳菲也不行。”

襄菊和元芳菲只能忧心忡忡地目送着春眠昂首出园,而元慕阳的心中则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春眠是否还愿意相信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是否还能回到从前。他望着春眠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说罢,那日的事是怎么一回事?”攀上四方无恃,可一目远眺府高四望的赏菊亭,春眠威威然坐下,扬着下颌说话,“不要告诉我,我进去的时候你正要把人推开,因我看到的不是那么一回事。也不要告诉我你中了什么迷药,你连春毒都能忍过,还有什么能治得了你?更不要说,你是被人催眠,身不由主,我不会信。说罢,怎么回事?”

若非情势不许,元慕阳真想笑出声来。这小坏蛋自个儿把所有情境都想过说出,然后再隆恩浩荡般地准他申诉,真是......“眠儿,你猜中了少许。”

“我都说了,不许你用以上理由.....你做什么?”

“天气入秋,石凳上凉。”元慕阳把小人儿执意拉到自己膝上坐着,拿臂将她扭动的小躯束得紧紧密密,悬惶了一日一夜的胸臆立进得稳。只是一日一夜,他已想她至斯,若她再不出现,他难说不会对元通下了杀手。

“眠儿,这才是抱,我的双手,会牢牢锁住你,不准你去除了这里的任何地方。但你仔细想想那时情形如何?我是否牢牢抱住她不放呢?是这样么?”

“......不是这样又如何?你还不是准她坐到你膝上?放开我,这个地方被人坐过,我不要它了,不要....嗯....”欺负人,耍贱招!

他气恼俯首,将她两片花瓣般的唇儿采进嘴里,吻得她浅浅娇喘后,才肯放开,犹道:“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打你,你敢说不要我的任何一字,我都会打你!”

他睛瞳中,烁出狂野火花,语气却冷静克制,皆在告诉她,他绝非虚张声势。春眠从未见他对自己有过如此严厉时候,委屈的泡泡当即便从体内边边角角冒出,鼻头泛酸,眉儿辛苦皱起,而后,“呜.....”

他愕然,“眠儿?”

“呜呜呜......明明是你的错,你还骂我?.....难道只准你不要我不准我不要你么?你想得美.....要写休书,也要我先写,上面写你七出,不,是八出之罪!就写我不要你,休了你,还赶你出门.....我就是春家小姐好霸道,才不跟你好聚好散......呜呜呜.....”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她一哭,他便心弦发颤,心尖拧疼,心慌意乱,先用手抹着她泪湿的脸,再以唇来吮,但不会忘了眼下最顶要的事。“那日,我和元通在书房理事,后来,李管事把元通叫了出去,柯以欢便推门进来。她进门时,我便发现她神色不对,好像喝了酒又像是梦游般的前言不搭后语,我高声叫人扶她出去,外面无人应声。我感觉有异,刚想起步区看,她便扑上来将我抱住,那时际,她力大无穷,我一下竟没有挣开。然后,你推门进来,元通站在你身后。”

她抽噎一声,“骗人,我进去时,她神情满是慌乱,你也是变了颜色,你们两人都是极正常的被捉奸在床者的反应......”

“什么捉奸在床?”他真想打她一顿。“我的脸色是因你的脸色,你那时一张脸儿煞白得吓人,我如何不惊不怕?至于柯以欢,奇就奇在这个地方,你一现身,她神志便转清明,即尔发现周遭情势,现出慌乱,也谓正常。芳菲在她发髻间发现了一道隐在钗上的符,经百鹞查验,是一道控制人思想的念符。据她自己说,前日和芳菲上街时,头上钗曾掉落在地上,被人捡还给她。芳菲也记得曾有此事。”

“怎么可能?那个人要耍手段,也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法.....”

“但很有效不是么?”

“......呃?”

“能骗到你,便谓有效。有效之法,便为好法,哪里算拙劣了?”他墨丽美眸灼灼生恼。

“.....你在怪我?”她虽不哭了,目间仍有泪意,“你要骂我?”

“唉。”元慕阳闭了闭眸,叹气,“眠儿,你不该骂么?难道我不值得你一点信任?”

“我.....”怎么说来说去,又是她心虚?她偏不!“柯以欢如今在哪里?”

“送走了。”

“走了?”

“送到她兄长那里。”

“你认为,这事她当真是无辜的么?”

元慕阳以黑眸定定凝视。

“.....说啊,你认为这件事,柯以欢是完全无辜么?......你不说话,盯着我做什么?”

元慕阳两池幽深黑潭依然专注而深究。

“你.....好,我道歉,是我不该不信你。其实,当时不信,是因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情境,也没想过会有那样情境出现,冷不丁瞧着了自然受不住。可是,在梦里我已经相信你了,不然,我哪会出来见你.....别生气了,小日儿~~”

最后那软软一声,讨好了她的男人,她的相公。他捧起她小脸,给她深深一吻,四唇相抵着道:“听着,小坏蛋,你再敢在我眼前晕倒,看我如何罚你?至于柯以欢,她是否无辜,何必理会?图穷匕自现,管它八方来鬼,我自岿然不动。前提是,你必须信我。下一次你再在我眼前软倒下去,我不保证我还有承受之力.....”

小日儿在威胁她?“信,信,信,眠儿信小日儿!”

她将未净的泪尽抹在他胸前衣上,张开两手紧紧抱住丈夫精细腰身。三步桃花,五步芳菲,是么?那,她就看那些桃花芳菲如何争奇斗妍,逞尽姿态,反正,她要做一个摧花人。

“柯以欢和大嫂很像。”

“和我?”穿棉讶瞪着小姑。“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不管是自幼生长的环境还是随之养就的脾性,都很像,最大的不同是,你有大哥,她没有。”元芳菲灵巧剥着开心果,将果仁尽放在白玉小盘里,留待稍后享用。“她母亲是正室,但生性软弱,又长年吃斋念佛,不理俗事。最至亲的兄长则被过继出去。她一个人从小生长在几个异母兄弟姐妹的欺压中,若不想白受欺负,便要想法反抗,好在,她还有祖母疼她,但那也是她设法引了祖母注意方找得的一个庇佑之所。如此环境长大,她心底并不阴暗,处事也明朗清澈,实在难得。只是,难免有点偏执,就如你对哥哥的那份心情。”

“你言下之意,因为她和我像,她也清楚她和我的像,所以,她对小日儿也生了偏执之心?”

“这个,还有待观察。”元芳菲笑得人比花娇,“有一个太上品的大哥,真令人烦恼呢,是不是?”

这话,有丝丝幸灾乐祸的味道掺在里面,听得春眠微微不喜,所以.....不置一声。

大嫂认乖,有点出乎三小姐意外,一双美眸探过来觑视,手儿则去抓弄盘中剥完的果仁准备飨食。“.....我剥好的果仁呢?”

春眠不语。

襄菊指了指已经趴回小姐怀里的东西,“她正在吃。”

“.....小狐狸,我要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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