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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夜袭宣抚司

欧阳靖被按在桌前坐下,姑娘亲自将酒杯送至嘴边,她浅尝辄止。姑娘于是转身躺在她怀里,双手环抱着她,娇滴滴地说:“公子若是不想饮酒,不如我们玩点别的更有意思的。”

欧阳靖抚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与你一样,也是女儿身。”

她本以为此女子闻言会非常惊讶,谁知女子却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媚笑道:“那又如何?只要你出得起银子,来者皆是客人。”

欧阳靖顿时一阵恶心,在姑娘脖子上轻轻一按,姑娘便晕了过去。她离开房间时还顺手关上了门,随后来到隔壁少年刚刚进去的房前,使劲一推门便开了。

此时,少年正与姑娘缠绵,不过还未来得及宽衣解带,听见有人进来,二人立马翻身坐起,直勾勾地望着欧阳靖,还以为她走错了门。直到她亮出剑来,姑娘顿时惊慌失色,正要叫唤,却被她用眼神制止,立马便捂住了嘴。

少年翻身下床,扯着嗓子怒喝道:“你是何人?敢坏小爷的好事,不想活了?”

欧阳靖移步上前,先是拿剑指着姑娘,姑娘一口气未接上来竟晕了过去。少年见状,正要逃跑,却被剑指着胸口,瞪着惊恐的眼睛,再也不敢妄动。

“你便是乔广义的公子?”欧阳靖问,谁知少年矢口否认,还说她弄错了。她冷笑道:“我亲眼见你从宣抚司出来,还敢狡辩?”

少年见抵赖不了,只好承认,却又说:“既然知晓乔广义是我爹,你还敢对我不敬?”

“想活命便不要这么多废话。”欧阳靖将剑架在他脖颈上,“跟我走一趟,去见见你爹。”

少年惊讶之余,随即狂笑道:“你这是自寻死路。”

“再多一句废话,便杀了你。”欧阳靖手一紧,“外面那俩人是你跟班吧?待会儿出门后,你最好老实点,胆敢耍半点花样,今晚你们全都得死。”

欧阳靖挟持着少年走出紫霄阁时,等候在外的两名彪形大汉正打算上前,却被少年呵斥住了:“站那儿别动。你们二人今晚不用回府,守在此处便是。”

那二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地望着少年与欧阳靖一同离去,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来是为杀乔广义,还是另有所图?”少年边走边问,欧阳靖冷笑道:“乔广义属实该死。”

“好啊,等你杀了我爹,我便是宣抚使了。”少年竟如此说话,让欧阳靖不禁觉得他是个傻子。不过,她也想起了欧阳荀,曾几何时,她看着母亲孤独无依,也曾对他恨之入骨,一心想着他死,或者某天自己可亲手杀了他。可真当她见到欧阳荀的那一刻,所有的怨与恨又顷刻间烟消云散。

所以,欧阳靖听见少年如此说道时,便估计他与当初的自己一样,想要父亲死之类的胡话,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很快,他们便到了宣抚司大门前。守卫看到少年,以及拿剑挟持着他的欧阳靖,顿时如临大敌,慌忙打开门去跟乔广义禀报。

欧阳靖进入宣抚司的大门后,便被团团围了起来。她内心充满压抑,握剑的手也出了汗,直到乔广义匆匆现身,似乎一眼便认出她是个女子,当即便说道:“果然被我算到,那些酒囊饭袋全都被你杀了。”

“阿爸,你认得此人吗?他要来取你性命。”少年像是一点也不担心,也还未识破她女儿身。

“一个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独自一人便闯了宣抚司的大门。”乔广义盯着欧阳靖,欧阳靖冷冷地说:“放了他们,你儿子便会无事。”

“你是个姑娘?也不是来杀我爹的?我明白啦,你是来救人的。”少年恍然大悟,“我爹抓了那三人,正关在大牢里呢。爹,你将他们放了吧,不然你儿子我就要死了。”

这时候,马国才忽然现身,拿剑指着欧阳靖:“快放了少爷,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宣抚使公子的性命如此不值钱吗?”欧阳靖手上一用劲,少年立即哀嚎起来,乔广义生怕儿子有事,慌忙制止她,还让马国才去大牢将人带来。

“义父,使不得呀。要是放了他们……”马国才全力阻止,“您放心,有我在,少爷绝不会有事。”

乔广义怒道:“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赶紧去。”

“马国才,你这个狗奴才,想害死我呀。听我爹的,赶紧放人。”少年又哎哟哎哟地叫嚷起来,乔广义忙劝欧阳靖手下留情,千万别伤着人。

欧阳靖冷眼盯着四周的动静,又说:“让你的人全都退后。最好别跟我玩心眼儿,否则少爷性命不保。”

“退,全都退下去。”乔广义将手下喝退之后,又冲欧阳靖说,“我就这一个儿子,你可千万别伤了他。你要的人即刻便出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欧阳靖刚说完这话,忽然望着乔广义身后瞪大了眼睛,只见马国才不经意间便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上。少年也看到了这一幕,随即怒喝道:“狗奴才,你做什么?”

此时,乔广义已被马国才挟持,顿时就像见了鬼似的,战战兢兢地问他想要干什么。

马国才眼里闪烁着阴冷的寒光,咧嘴笑道:“主人要的人,谁也不能放。义父,你这个疯儿子,他的命不值钱,死了便死了。”

“你好大的胆子。你才该死!”乔广义骂道,少年也骂他是狗奴才。他冷笑道:“我做你们乔家的狗奴才已经够久了,今日狗奴才便要翻身做主人。”

欧阳靖没料到局面会发生如此大的反转,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马国才突然喝令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谁杀了她,有重赏。”

一开始,这些侍卫还碍于乔广义不敢动,谁知马国才忽然一剑割断了乔广义的脖子,现场顷刻间大乱。

欧阳靖本来也没想要杀这个少年,此时一掌推开了他,挥剑杀入敌阵。她被十来个人围着,可这些人都只是普通捕快和侍卫,被她一剑一个很快全都了结。

马国才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对付一个姑娘绰绰有余,谁知太轻敌了,眼看着死伤过半,不得不自己亲自仗剑而上。

欧阳靖正聚精会神对付那些虾兵蟹将,谁知背后遭偷袭,肩膀上吃了一剑。马国才偷袭成功,正打算趁机取她性命,谁知少年突然嚷道:“狗奴才杀了我爹!”

马国才一回头,只见那俩彪形大汉正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挥剑便此,从一人手掌心刺穿,但紧接着便被此人高高举起,随后重重地扔了出去,正好落在少年面前。

少年见状,顺手抓起近前的利剑,朝着马国才胸口奋力刺了下去。马国才瞪着惊恐的眼睛,伸手想要抓少年的脸,却又被少年刺了一剑,还念叨着:“你杀我爹,我杀你,扯平了!”

此时,刚刚被马国才蛊惑的捕快,见他已死,便纷纷住了手。

欧阳靖提着被血染红的剑,看着满脸血红的少年,顿时也几乎被惊掉下巴。少年扔下剑,而后转身移步至乔广义面前,抱着他的身体说:“阿爸,我已杀了狗奴才,替您报了仇!”

欧阳靖此时心里想的是赶紧去救人,可她刚移步,又被捕快和侍卫围了起来。她已受了伤,倘若再打下去,几无胜算可能,于是压抑着声音说道:“宣抚使已死,马国才已死,我不想再杀人……我只想带着我要救的人离开,你们不要再逼我。”

可是,并无人听她说话。欧阳靖挥舞着剑,打算杀开一条血路,少年忽然起身说道:“全都闪开!”

欧阳靖还以为自己听错,疑惑地看向少年。少年一步步走近她,又说道:“你没有杀我,也并非要取我爹性命,故我不杀你。去大牢将人全都带出来,让他们走。”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移步。少年怒喝:“没听见小爷我说话吗?”

“是,这便去!”终于有人应声而去。

欧阳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所闻,担心有诈,故依然双手提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直到亲眼看到雁南飞他们出来,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

三人面对遍地的尸首,其中有乔广义和马国才,已然明白发生何事,但尚不清楚外面刚刚发生过什么。

“欧阳姑娘,你受伤了?”向怀光一眼便看见了欧阳靖,大步冲到她面前,她捂着肩膀,摇头说:“你们无事便好。”

这时,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将三人佩刀和佩剑,以及随身携带的碎银取过来还给他们。他们看着少年,从少年面前走过,一步步走出了宣抚司的大门。

“等等!”少年突然在背后叫住他们,众人回头,他说道:“天色已晚,要不你们在府上暂住一宿?”

“不必了,后会有期!”欧阳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雁南飞回头望了少年一眼,只见他依然站在门口,不由地冒出一句:“这人是不是傻子?”

“我看他有点疯。”向怀光接过话来,墨白却说:“他只是疯,却并不傻。”

欧阳靖叹道:“这个人又疯又傻!”

当夜,众人并未在市集停留,而是趁着夜色,打算步行至客栈取回坐骑,而后再回桑植。

“糟糕,路上这一耽搁,恐怕赶不及与姝儿去见薛神医了。”墨白本来是算好日子,估计今日便可回到桑植,明日一早便陪同姝儿去百草谷。

欧阳靖知道全是因为自己才耽误了,愧疚不已:“你们要不是为了寻我,也不会耽误姝儿妹妹的事。”

“欧阳姑娘,你别多心,姝儿那边耽搁一两日不打紧。”向怀光说,“还有你,今日独自贸然前去救我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们该如何想。”

“你们全是因我才被抓进大牢,我能坐视不理?”欧阳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也懂得义气二字,“我欠各位太多了,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还给你们才是。”

“你从未欠过我们。”墨白说,“欧阳前辈于我有恩,我答应前辈要护你周全。如今你有事,我必然要来。”

雁南飞也说:“欧阳前辈虽不是我师父,可少土司对我有知遇之恩。这把寒铁宝刀便是他赠与我的,你有事,我必定要全力相助。”

“少土司赠你宝刀,与救我之间有何关系?”欧阳靖似乎有些绕不过这道弯,雁南飞笑道:“你的事不就是少土司的事?少土司若有事,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欧阳靖明白他的话之后,半晌沉默无语。向怀光为打破尴尬,笑言道:“今日在大牢之内,墨兄便已猜到欧阳姑娘定会前去救我们出来,果然被你说中了。”

“哎,你们想过没有,那日与乔广义饮酒时,我们为何突然同时昏迷不醒,莫非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雁南飞提起这事时,仍旧想不明白,“倘若小二是乔广义的人,当时便会说出欧阳姑娘的下落。不对,问题并非出在客栈……”

“此事不提也罢,总算是有惊无险。”向怀光说,“欧阳姑娘,忘了问你,你是如何从客栈去市集的?”

欧阳靖忽想起遗忘在市集的坐骑,当即便要回去取来,向怀光却说:“罢了,此时就算回去,坐骑也极有可能被人顺手牵走了。先去客栈,再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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