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哪个天杀的
祈毓听完温月的如实交代,心里的疑惑更甚。
不是温月帮助蔺欢逃脱蔺傲的陷阱,那么,帮蔺欢的人会是谁呢?
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丞相府中不可能会有人帮蔺欢才对。
祈毓想到这里,一颗心忐忑不定,再也坐不住,起身径直往青峰院而去。
蔺欢前脚刚进主屋,祈毓后脚就到了。
她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眼中惊喜:“夫君,你去书房这么快就忙完了?”
祈毓走到她身边,视线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个遍,确定她是真的没事后,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蔺欢问:“小欢儿,你到底是怎样从蔺丞相专程为你设下的圈套里逃掉的?”
蔺欢知晓祈毓聪慧,迟早会问出这个问题。
温月是他的下属,他若问起,必定是不敢有半点的隐瞒。
蔺欢装作一副比他更奇怪的模样,比他更不解:“夫君,你这话我听不明白。”
“父亲何时给我设下圈套了?我们是一家人,他为何要给我设圈套?”
“丞相府丫鬟说你身子不舒服,带着我和温月去到一处破旧的院落。”
“进入房间时,里面的人背对着我们,声音和穿着打扮分明是你的模样。”
“进屋不久,我觉得脑袋很重,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我跟温月已经不是在院落里了。”
“夫君,父亲待我虽然不像与哥哥姐姐那般亲厚,想来应该是不会害我的,你别多想了。”
“你本就身子不好,不宜忧思过度,你不用担心这些的。”
祈毓轻轻点头,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担心。
可蔺欢是他的王妃,他无法不去担忧。
“小欢儿既是没事,那你先休息,夫君还有事情要忙,晚些再来找你。”
蔺欢心中了然,祈毓多半会派人去查探在暗中帮助自己和温月的人。
她不出言阻拦,不想引起祈毓对她更多的怀疑。
她主动把祈毓送出屋子,柔声嘱咐着:“夫君,不管你有多少事情要忙,该休息的时候就得好好休息,不要累坏了自己,让我挂念。”
对于她的叮嘱,祈毓非但不觉得唠叨,心里反而是暖洋洋的。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他自成婚后,便不是从前那个独来独往的失宠皇子了,如今,他也是有人时时刻刻念着的。
他伸手帮蔺欢捋了捋额前微乱的碎发,郑重其事的保证:“小欢儿,你放心吧,夫君会好好注意自己身体的。”
“夫君从来没有忘记过答应带你游山玩水这事,等我身子好些,我们即刻出发。”
祈毓说完这话,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蔺欢目送着他的身影渐去渐远,直到看不见他之后,才收回目光折回屋内。
翌日一早。
卯时刚至,天色未明。
今日是蔺傲下葬的日子,暴雨毫无预警地猛烈倾泻而下。
纵是水花四溅,衣服在须臾之间被雨水打湿,依然阻挡不了许氏跟随出殡队伍的决心。
亲眼看着蔺傲下葬,她心中哀痛不已。
她站在蔺傲的墓前,一字一句地说:“傲儿你安心地去吧,母亲不会让你枉死的。”
“母亲知道害死你的人是谁,即便他身份贵重不好动手,母亲也一定…一定把他送下去给你陪葬。”
许氏前日夜晚噩梦不断,昨日蔺如兰被一个身材肥胖又低贱丑陋的男人带走,至今下落不明,今日又是送走蔺傲最后一程。
她早已身心俱疲,身子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再也承受不住地往后面倒去。
两名丫鬟伸手把她扶住,跟着出殡队伍返回丞相府,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许氏是被梦魇给吓醒的,双眼猛地一下睁开。
待看到以往布置奢华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片,她不确定地眨了好几下眼睛:“这难道不是本夫人的房间?”
她的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偌大的屋子里,除去她躺着的这张床榻外,什么东西都不见。
她的眸光定格在床榻的玉色床幔上,这是她多年来喜欢的颜色和样式,无比肯定这就是她的主卧。
许氏习惯性地对外喊:“向怡,你快进来,本夫人这房间是怎么一回事?”
她喊了好几声,没能得到向怡的回应,心生不耐。
正在她等得不耐烦时,一名丫鬟从房门外快步而来。
见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丫鬟瞬时来到她床边:“夫人,您醒了?”
“您醒来就好,府医说您这几日甚少安眠,该多多歇息才好。”
许氏何尝不想夜夜好眠?可她一闭眼便是噩梦一个接着一个,近日以来坏事接踵而至,让她怎能安眠?
她现在没心思去理会丫鬟的念叨,也没心思去想为何不见向怡的身影,只想着弄清楚她房里的东西为何会不翼而飞。
她伸手指向空无一物的卧室,厉声质问:“你赶紧跟本夫人说说,本夫人精心布置的那些物品是谁给弄走了?”
府中的人未免太过大胆,竟然敢趁她睡着把东西都挪走,当她是吃素的不成?
丫鬟费力的把她扶起来,待她坐稳后,才如实把话说出:“夫人,府中前日遭遇了窃贼。”
“除了连姨娘的住处,不止您的玉兰院,相爷的清轩落,府中的库房,还有姨娘们的院子等等,皆被那黑心肝的贼人盗得一干二净。”
“相爷这两日无时无刻都在派人查找盗贼的下落,那贼人就像忽然凭空冒出来的,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相爷为此愁得头都大了。”
丫鬟一长串的回话,许氏唯独听到库房两个字,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顾不得梳妆打扮,随意拿起外衣披在身上,火急火燎地往私库的方向跑。
私库与她的主卧距离不远,来到库房门外,看到房门上挂着完好的铜锁时,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私库的位置隐秘,轻易不会被人发现才对,是她过多担忧了。
许氏自从建立私库后,钥匙从不离身,她伸手自腰间掏出钥匙插入锁孔。
入目可见,原本存放得满满当当的金银财宝,眼下只剩一个空壳。
看得她傻眼,愣在当场,崩溃大吼:“啊!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如此丧心病狂?连个银锭子都不给我留下,我的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