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出大事的!
所有人一致对唯一反对的宓焱海行注目礼。
挡住宓焱海视线的蔚天兰往前了一步,“你反对?为什么?”
“因为……”宓焱海还在疯狂想说辞的时候,从蔚天兰让开的缝隙里看见印宿怀握住的是蒲江祺和宓溟的手,而不是刚刚因为被挡住角度的关系,他以为的黄天霸和蒲江祺,宓焱海顿时松了一口气。
印宿怀一脸茫然地看向宓焱海,“你反对什么?”
黄天霸也看了过去,结不结婚的这个瓜等一会儿,在场怎么还能有人反对呢?他比较好奇。
荣琉则是一脸“哦~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宓焱海,他是在场唯一一个和宓焱海同等视角的,明白宓焱海是误会了,这下完全等着看好戏。
“因为……”宓焱海避开了黄天霸的视线,鼻尖汗都下来了,“因为我是他叔叔,对,我是他叔叔。”
“你是他叔叔就反对?”蔚天兰和荣琉对了一下眼神,秒懂,开始步步紧逼。
“他结婚,怎么能不通过他爸妈呢,他爸妈都在呢!”宓焱海从脑子里捞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是嘛?”蔚天兰挑眉带着看领导热闹的坏笑。
“当然!”
“我有没说他们俩要结婚,通过他爸妈干嘛?”印宿怀一脸茫然。
“你不是这个意思?”这下大家都茫然了。
印宿怀很是肯定,“对啊,我说的是得结婚。”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大概都觉得自己小学语文没毕业。
蒲江祺弱弱地把没被抓住的手举了起来,“要不要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呢?”
“你等一下!”黄天霸把蒲江祺的手按了下来,“先听他说!”
宓焱海隔空抽了宓溟一嘴巴,一声儿脆响,声音好听,一听就是个好脸蛋儿,抽的宓溟的脑袋又往蒲江祺怀里歪了歪,宓焱海才开口,“醒了给我坐好!”
蒲江祺震惊地低头,确实见宓溟睫毛直抖,看来是醒了。蒲江祺气愤地把人往地上一丢,黄天霸插到两人中间,万分嫌弃地瞪了一眼宓焱海,这才拽着蒲江祺往印宿怀身后走了一步,“别理他们,他们家都有毛病。”
蒲江祺心说,我觉得你们都有毛病。但现场正常人只有他一个,他觉得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闭嘴比较好。
宓溟摔在了印宿怀的脚边,印宿怀半弯着腰对他说道:“小子,老祖对你不错吧?”
事已至此,宓溟再装也装不下去了,撑着地板坐在了印宿怀旁边,看着蒲江祺嘿嘿傻乐。
宓焱海扶额,他也不是很想搭理这个侄子,不过,现场只有他和宓溟两个宓家人,他不开口,估计宓溟给人家倒插门都愿意,宓焱海起身给印宿怀行了一礼,“请老人家明示。”
“早这样不就结了。”印宿怀对这个礼节十分满意,笑眯眯地指着蒲江祺,“神爱世人。”
宓溟一咕噜爬过去,试图抱大腿,“对对,爱我。”
印宿怀拽着宓溟的脚踝把他拖到了自己跟前,扭头对蒲江祺说,“别爱他就好了。”
“喂!”
宓溟不礼貌的嚎叫,换来了后脑勺的一巴掌,还想再说什么,蔚天兰和荣琉一左一右给他按住了,蔚天兰客气地对印宿怀抬了抬手,“您老继续。”
印宿怀老神在在地抱着双臂,一副“老祖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继续”的样子。
蒲江祺看了一眼黄天霸,确定黄天霸也是一脸的懵逼,并不是自己漏听了导致不明白,这才问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啊!有!”
蒲江祺洗耳恭听。
“你和这个小子,暂时别分开哈,有空去拜个堂,你们现在是不是要领个本子什么的,才算礼成?”
蒲江祺现在确定,他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印宿怀百分之百是个搅浑水的,当场就想发作,没成想他一动,印宿怀又看见了他腰间挂坠,砸吧砸吧嘴继续胡说八道,“呀,彩礼都给你啦?那找个黄道吉日开搞呗!”
印宿怀的视线很容易判断,蒲江祺皱着眉头把挂坠摘了下来,刚要往宓溟身上丢,印宿怀伸手给他拦住了,“别丢别丢,你还给他也没用,这个东西只有你能用,宓家人用不了,这可是个保命的神器,丢了多可惜,你要是不喜欢他们家小的,那个大的也行,实在不行,他们家这一代应该还有一个,你看看那个还行?”
“不行!”宓溟一顿挣扎解救出了自己的嘴巴,刚喊了两个字,让荣琉从茶几上拽了个香蕉塞嘴里,又安静了。
蒲江祺气笑了,“不是,你有毛病吧?当初你找我,又说是为了害我,现在又让我跟人结婚,到底什么意思?”
“害?”黄天霸吃瓜的表情顿收,一脸严肃地看向印宿怀。
本来得了几分尊重的印宿怀还有些沾沾自喜,这话一出,除了蔚天兰,所有人的眼里都在喷火,特别是宓溟,有了天师符的加持,他的怒火是字面意义的化为实质了,一条火龙在印宿怀的头顶萦绕,烤的客厅那展灯丁零当啷的吸顶灯发出一阵阵脆响,俨然快要坚持不住了。
宓焱海右手一个握拳,收了那条蛇一样细小的火龙,拿眼神撇蔚天兰,那意思,你介绍的你不解释一下?
印宿怀对危险的感知是超越所有人的,不等蔚天兰说话,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情况就秃噜了出来,“哎哎哎,别听人家说什么,要看人家做什么,我害你了吗?害你了吗?我就是说说吧?你看,你们还是我救出来的,你那俩朋友还是我救的呢!你们家那个吴笺不也是我救的嘛!”
经印宿怀这么一提醒,蒲江祺又把视线放在了蔚天兰和宓焱海的身上。
宓焱海瞬间心领神会一摊手,表示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暗搓搓指了指蔚天兰,蔚天兰背对着宓焱海不知道他的小动作,但能看见蒲江祺的目光停留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解释,“我是真找不到他们俩了,那么说是为了让你安心。”
“那你把他们俩给我。”蒲江祺冲印宿怀一摊手。
印宿怀耸肩。
“什么意思?”蒲江祺有种不好的预感。
宓焱海理亏,宓焱海小心翼翼,“那个,同学,他们俩刚刚让吴笺带走了。”
“朋友,兄弟,冷静,你冷静!”黄天霸拉住了想要往前冲的蒲江祺。
蒲江祺咬着后槽牙把人挨个看了个遍,表情十分气愤,“我自己去救。”
说完,扭头就走。
黄天霸竖着食指对着他们一顿乱点,点完就跑,“女装……阿蒲,等等我,我们俩是一头的!”
大门被恶狠狠地摔了一下。
老远听见花园铁门也发出了惨烈的声响。
宓焱海坐回了沙发,看向印宿怀,“好了,他走了,你可以说了吧?”
胡乱挣扎的宓溟一下也安静了下来,听宓焱海的意思,印宿怀是故意把蒲江祺气走的?
宓溟的大眼睛太会说话,宓焱海一下就读懂了,安抚性的看了他一眼,“没事,小黄会跟着他的,不会丢的。”
印宿怀也一改之前的形象,纵然全身上下看起来惨不忍睹,但挺直了腰板,倒真是有点儿不一般的气势,带着睥睨众生的眼神瞄了瞄几人才开口说道:“宗教处如今落寞到需要宓家的地步了?”
这句话甚至连声音都变了,听起来颇有些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宓溟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着和自己在在幻境里一块挨打的家伙如此装腔作势,忍不住哼哼了两声,让蔚天兰一巴掌抽中了后脑勺,依旧不服,“兰姨!”
蔚天兰不情不愿地比划了一下印宿怀,“宗教处,第一任处长。”
“什么玩意儿?!”
荣琉和宓溟异口同声,宓焱海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他的表情说明他想说的话,和他俩一样。
印宿怀十分得意地微微颔首,“正是不才区区在下我本人。”
“他?就他?”宓溟指着印宿怀的鼻子质疑蔚天兰。
蔚天兰满脸的一言难尽,“就他。”
印宿怀隔空对着宓溟的手指一拍,就听得啪的一声,宓溟手背红了一片,“小鬼,怎么跟我老人家说话呢?没大没小。”
宓焱海确定了印宿怀身份之后,又坐回了沙发,并且悠闲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荣琉跟着坐下,宓溟吹了吹手背,见他俩这样,也想坐,可惜双人沙发,满员了,他只能勉强坐到了地上,跟着宓焱海一块仰着脑袋看人。
“嘿,嘿嘿,我这暴脾气。”印宿怀瞧他们知道自己身份还如此表现,当下又要炸毛。
宓焱海补了一刀,“现在我是宗教处处长。”
蔚天兰表现的像是个百事通,偷偷侧了个头小声说道:“他真是你家老祖。”
“尔等无知小辈,让人牵着鼻子走,还洋洋自得。”
“你,你好好说话!”宓溟到底算是跟印宿怀出生入死,多少沾了点没大没小。
印宿怀也不跟他生气,对着宓焱海翻了个白眼,“前几次你有跟在鬼蜮外面看着吧?是不是觉得阿蒲很奇怪?”
“是。”宓焱海对于自己的错误认识的十分深刻,请教起来也完全不含糊,丝毫没有上一刻还在说自己是处长的傲娇,“所以当时很多东西我们都没有看见,不是蒲江祺的问题?”
“原来我还是高估了你们了?”印宿怀一脸“我宗教处怎么能落魄成这样”的心疼,“合着你们直接让人家屏蔽了,该不会是你们还让人迷惑了,认为阿蒲有问题吧?”
宓焱海不太自在的换了个姿势,蔚天兰也干咳了两声,端着酒杯遮住了嘴角。
“一看就是让人骗了。”印宿怀气得对着几个人指指点点,看嘴形应该还在骂骂咧咧。
宓溟对于这些都不太关心,“你说我和阿蒲得结婚是什么意思?”
“这玩意儿就是个命运,你们家总得有个人喜欢上他,反抗不了。”印宿怀说着话,溜达到了厨房,很快又骂骂咧咧从厨房溜达了出来,“忘了,我不能吃东西了。”
宓焱海质疑印宿怀的话,“这算什么?信命?不会有人反抗吗?”
“不不,叔叔,我不反抗的。”
印宿怀戳了戳自己的鼻子,“反抗了,在这儿呢,你们难道不好奇,宗教处这么牛掰的部门,为什么从来不找你们号称天下第一的天师世家吗?”
“为什么?”宓焱海配合了一下。
蔚天兰偷偷小声科普,“他跟宓家祖上据说最接近神的那位相爱了,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位早逝,他也殉情放弃投胎,并且还自愿用宓家的封印把灵魂封印在那位的墓里沉睡,相当于给宓家留了另外一个荣琉。”
宓焱海一脸茫然地转头看了一眼宓溟,见宓溟跟自己表情相似,就知道这家伙也没得到天授。
印宿怀啧啧有声,对宓家天师的落败感到痛心。
宓溟举手提问。
印宿怀还挺高兴,“小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很有礼貌呢!”
宓溟没理他,“兰姨,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宓焱海也看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在问同样的问题。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荣琉常叹了一口气。
宓溟让荣琉叹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又怎么了?”
就听那边,蔚天兰哎呀一声,瞪着眼睛问荣琉“你干嘛”,荣琉站在她的身后双手平摊,用口型数着,“三二一。”
一的口型还没结束,蔚天兰就软绵绵倒了下去,正好落在荣琉的怀里。
荣琉收起了一贯的嘻嘻哈哈,很是严肃的看了一眼宓焱海,“小兰既然这样说了,他的身份九成不会有问题,剩下来的事,你自己看吧,有需要再找我。”
说完,一眨眼抱着蔚天兰,从原地消失。
看得宓溟一脸的惊羡,转头要找宓焱海,宓焱海已经先一步预测了他的动向,起身离开了沙发,宓溟扑了个空,趴在沙发上撒娇,“叔叔,叔叔,我也可以那样吗?想去哪儿去哪儿?能吗能吗?教教我!教教我!”
印宿怀定在原地看着荣琉的动作,摸了摸下巴,“是那只妖兽呀?这个人和那个人怎么还情况不一样,现在还有人敢用还阳禁咒,是你!?”
已经摸到印宿怀身边的宓焱海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随手一抹,印宿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变成了一身黑色的男士休闲套装,连他的头发都给绑上了,要不是脸上还伤痕累累,看起来绝对是给品味不错的……鬼。
“老祖,时间仓促,这身衣服先将就着,回头我找人给你重新做一身。”宓焱海捂着印宿怀的嘴,话听着客气,实则更像是威胁。
印宿怀眨了眨眼,算是同意,宓焱海才松开了手。
宓溟还想说话,印宿怀大手一挥,“自己去把天授搞懂了再来跟本座说话!”
宓溟保持着问话的姿势,当场消失。
清场之后,印宿怀维持着的表情,瞬间崩塌,抓着宓焱海的肩膀拿他当筛子那么晃,“谁?!谁用的还阳禁咒,还把他放在身边,啊,不对,还让他到处乱跑!?知不知道要出事的,出事的!出事就是大事!”
宓焱海由着他发泄够了,才解救出自己,“不会,他是个正直的人。”
“我呸!再正直也没用!是灵魂啊灵魂啊!你给他投胎不好吗?反正你短时间又死不了!”印宿怀在咆哮,咆哮完了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兄弟?”
宓焱海眼神迷茫的看了一眼大门,印宿怀一拍脑门,“老宓啊,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帮你,你看看你这些子孙后代都是什么玩意儿!”
“对了,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别跟我说我家祖先恋爱脑,恋爱脑也应该是他守你的坟,不是你守他的。”宓焱海也想清场问问题。
印宿怀顿时止住了嚎叫,眼神飘忽不定,“那个,你一定要让宓溟和蒲江祺呆在一起,他是宓家的救星。”
“他才是跟神瓜葛最深的人,如果我们不看住他,让显世神仆找到他,他会有危险?”宓焱海眯着眼睛,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比印宿怀说的什么命运要靠谱多了。
“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他俩得在一起,得!你明白?”
“不明白。”
“不明白算了,我都说了,黄鼠狼生黄鼠狼,一窝不如一窝,老宓还不相信,完蛋了吧,听不懂了吧!”
宓焱海掐了掐太阳穴,压制住抽他的冲动,“所以你也不解释清楚?”
“我都说的很清楚了!不说了老祖宗我要回家睡觉了!哼!”
说完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宓焱海吐槽,“连个妖怪都打不过。”
“放屁!那是封印压制我了!谁解开封印,我得听谁的,你懂个蛋!”印宿怀又冒了个头,“哦,我是回来告诉你,阿蒲那两个小家伙状态不对,再不找回来,可能会有危险的!这次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