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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所以谁想换命?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天魂、地魂和人魂。

人死成鬼,鬼无七魄,人魂消散,天魂和地魂聚集可渡轮回。

姜可人的情况很奇怪,宓溟说他从来没见过,然后姜可人就反问他,“你见过什么?”

宓溟一脸老实,脚步慢慢往后挪到了蒲江祺的身边,反手抱人,“我见过阿蒲就行了。”

蒲江祺可能是在场唯一以为在认真听讲的人,好像是大学教授开课堂,谁知道是街头卖艺杂耍,还是个没出师的。

早上那点儿旖旎都让宓溟给气没了,蒲江祺连连推了他几下,奈何这家伙也不知道是觉醒了天师符还是大力士符。

蒲江祺发现他这点儿力气在宓溟面前压根不够看了。而且蒲江祺还发现,这家伙在生莫名其妙的气。

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现在在生气,难道你没发现吗”的话。

蒲江祺很想仰天长啸,我发现啦!但问题我在很正经的问你问题,为什么要生气!

“要不你把羊皮卷给我看看。”蒲江祺状似随意的一伸手。

其实内心紧张到快要心跳过速了。

蒲江祺安慰自己,他也并非全部在利用宓溟,他是有感动的,不过是,他问了宓溟,宓溟说不出来。

按照大学生的流程,不就是问不出来,查资料嘛!

姜可人在一边探头探脑,“什么卷?”

蒲江祺因为没推开宓溟,和他的姿势还有些变扭,伸出去的手其实怼到了宓溟的胸口,宓溟哦了一声,随手掏兜,抓出来一把,直接递到蒲江祺的手心,完了抱着蒲江祺一个转身,把姜可人的视线用自己的后背完全遮挡住了,才用非常小的声音极其幼稚地说道:“咱们的秘密,不给她看!”

蒲江祺忍下扶额的冲动,稍微往后退了退,但也只争取到了一个勉强可以翻动羊皮卷的空间。

上一次只看到了神仆灭世,蒲江祺并没有随便翻动,就因为那一句家传,要不是事情紧急,蒲江祺压根都不想看。

现在不同,虽然他拜师了,但是蒲江祺觉得他还是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为好。

总不能别人拿你堵枪眼儿,你还为别人鼓掌叫好。

可是瞧宓溟的状态,蒲江祺又不能肯定,手上这个泛着古旧气息的玩意儿真是个传家宝,说掏就掏,毫无底线的吗?

就算是美人计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蒲江祺好歹是忍住了问一下宓溟的冲动,生怕给他提了醒了,飞快的翻动卷轴。

很快,蒲江祺就知道为什么宓溟丝毫不避讳了,因为,他!看!不!懂!

也不能说是看不懂,似乎是这个羊皮卷会自动生成它想让人看到的部分。

比如上一次的神仆灭世。

这一次的天地二魂。

剩下来的字,比无字天书还要无字天书,蒲江祺认真看了,确定是某种文字,但是他看不懂。

所以说嘛,正道人士总是被歪门邪道迫害,不是没有原因的。

正人君子个个都是小心眼!

写个警示标语还要用上本门密语,好像是天灾来临之前,自己门派看懂了就能全上了诺亚方舟一样。

要是他知道了这种事情,不宣扬的十里八乡连狗都知道的地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蒲江祺无奈的脑补。

光线被宓溟遮挡了大半,蒲江祺看着看着就成了脑袋抵在宓溟胸口的姿势。

姜可人已经飘到了他们俩身边,那个样子跟在雕像馆看情侣雕像似的,又嫌弃又要看。

宓溟用眼神挑衅她:看什么看,我的!

姜可人让他瞪得莫名其妙,骂了一句,“白痴。”

“嘿!你说什么呢!”宓溟怕影响蒲江祺看书,声音压得很低,但再低的声音,胸口还是会有细微的抖动。

蒲江祺一下从自己举着大喇叭满世界宣传世界末日的幻想里回了神,“怎么了?”

“啊呀!你们还有没有事啊,没有姑奶奶要去打麻将啦!”姜可人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到处飘。

宓溟吐槽:“你一个鬼,还困吗?还伸懒腰!”

“要你管!”姜可人呲牙。

生为一只恶鬼,姜可人的样貌甚至比一些心肠歹毒的人要好看的多,就算是估计扮凶恶也吓不了人。

宓溟哼了一声扭头,现在在他眼里,一半是对阿蒲没有意思的,那是他们没有眼光,另一半是对阿蒲有意思的,哪怕这些人放个屁,他都认为是在勾引阿蒲。

很不巧,姜可人被宓溟分配到了另外一半的范畴里。

这事儿要怪就要怪印宿怀,都是他信口胡说,造成的。

蒲江祺都懒得制止他们俩的斗嘴,直接摊开到他能看懂的那一页到宓溟的眼皮子底下,“看。”

“啊,啊啊,嗯,写得不错。”宓溟眼神飘上了天。

蒲江祺不太相信,“你看不懂?!”

不想在蒲江祺面前表现的过于没用,宓溟急忙纠正,“是看不太懂。”

迎上蒲江祺的视线,宓溟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种歪七扭八的字呀,我上次就告诉你了,我能看懂的不多哦!”

“什么字?我来看看,我是学古文字的!”姜可人往两人身边凑。

让宓溟一甩胳膊挥老远,啪唧拍在身后的一堆看不出是什么器材上才停了下来。

宓溟震惊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蒲江祺跟他一块儿看。

最近除了上学,他俩晚上还会去宓焱海家学习,宓焱海人不在,晚上就给他俩函授,蒲江祺每天在画不知道是什么的线条,宓溟就是打坐。

蒲江祺曾经还吐槽了,他就是被抓来当小时工的,画得符不符,鬼不鬼的,回头全给宓焱海拿去骗人了。

“没想到真的有用哎!”宓溟炫耀着他的手臂。

蒲江祺想,难道他画的是真符?

可是,符不是应该要有法力加持之类的吗?他这样随便画画有用?

“嘿,我这个暴脾气!”姜可人撸胳膊挽袖子要往宓溟身上冲,“我还不信了,再来!”

“来什么?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妈呀!撞死我老人家了!”

印宿怀忽然出现,姜可人牟足了劲全撞他身上了,小卡车一样,直接给印宿怀撞飞了老远,啪唧一下摔在了宓溟和蒲江祺的脚边。

蒲江祺下意识要去扶人,刚弯腰,印宿怀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怎么个事儿,怎么个事儿?还有恶鬼,我来,我来,让我来。”

“没没没。”蒲江祺连忙制止,“是姜可人。”

姜可人见势不妙,已经隐入黑暗之中,完全不见了踪影。

“谁?!”印宿怀吃惊。

“姜可人。”宓溟已经把羊皮卷收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在印宿怀耳边大吼。

“我没聋。”

宓溟翻白眼,“那你问那么多遍。”

事情有变,蒲江祺也没再管羊皮卷,连忙拉住即将降妖除魔的印宿怀,“对了,你不是说她和邵穹都被抓走了嘛!上次我来这里找东西,就看见她了!”

蒲江祺随便一指,隐身的姜可人就凭空出现,连连跟他摆手,可惜蒲江祺并没有看那个方向,还是宓溟发现了,把蒲江祺的手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仿佛被定身的姜可人,才得以脱身。

蒲江祺不明所以,“干嘛?”

“天冷,给你捂捂。”见蒲江祺一脸疑惑,宓溟赶紧接着他的话说,“老印,你看呢?”

“我看,我看什么看?肯定是哪个孤魂野鬼假装的!我看的真真的让姓吴的那个小子抓走了!让本老祖收了你这个假货!”

话还没说完,印宿怀就要往上冲。

情急之下,蒲江祺一把甩开了宓溟,也扑了过去,但他的速度比不上印宿怀,这种情况下,也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抓。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印宿怀分明距离他很远了,按说,蒲江祺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的伸手,没想到,握紧的手心里,是实体的质感。

就连在前面一副驱魔天师样子的印宿怀都愣住了,“你摸到我了?”

蒲江祺的震惊可不比印宿怀小,但他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抓人,连忙往后撤手。

印宿怀随着蒲江祺的动作,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

宓溟也赶紧上去帮忙,拽着印宿怀往外走,边走边给姜可人使眼色,让她赶紧躲起来,

“哎哎哎,等,等下。”印宿怀在被推出器材室的时候还在挣扎,可身上的压力像是被绳索捆住了,完全挣脱不开。

蒲江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这是超能力?

“你怎么做到的?”姜可人从黑暗里探出头,看向蒲江祺的眼神里满是忌惮。

蒲江祺摇摇头,“我就想着,不能让他抓到你,就这样了。”

“哎,不是不是,我看看,我看看,我就看看,我又不抓她。”

“别说废话,你走吧,这儿不需要你。”

“嘿,你小子怎么和你祖宗说话呢!”

……

外面传来印宿怀和宓溟的争吵,声音越来越小,不知是宓溟制住了印宿怀,还是两人走远了。

姜可人和蒲江祺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姜可人打了个哈哈,“你俩什么情况?”

蒲江祺没说话,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他总不能说使了个美人计吧?

听起来怎么那么自恋呢?

而且,蒲江祺现在也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利用了宓溟,哪怕事实如此。

姜可人似乎感知了蒲江祺的心情,从半空中缓缓落到了蒲江祺的面前,放在蒲江祺头顶的手,最终也没有落下,只是隔空做了个抚摸的动作。

魂体的感知让姜可人能明白自己出了问题,但她不能明白蒲江祺的焦急,“没事,我不是挺好的。”

“那不一样。”

蒲江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相信印宿怀说的看见姜可人和邵穹都被抓走了,但面前的也确实是姜可人。

只是上次来的时候,蒲江祺就发现了,姜可人似乎不记得一些事情,性格也安静了些。

“她这个是失魂。”

印宿怀杀了个回马枪,宓溟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十分之委屈,看起来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眼神不断地往蒲江祺身上飘,但蒲江祺的注意力全都被印宿怀的话吸引了,“失魂?怎么失?她本身就是个魂。”

印宿怀搓着下巴,飘到了姜可人身边,摆出一副科研的样子,盯着姜可人不放,弄得姜可人不由得想往蒲江祺身边飘,在看到宓溟护犊子一样把蒲江祺拽到自己身边之后,姜可人只得呆在原地,神情无助的仿佛与母亲失散的孩童。

蒲江祺于心不忍,“你有必要这么观察吗?”

“你懂什么。”印宿怀头也不回地怼人。

“阿蒲别捣乱。”宓溟更是抓着蒲江祺的手腕,把人又往后拽了拽,“他搞不好真的懂。”

蒲江祺并不知道蔚天兰肯定了印宿怀身份之后,荣琉也回来肯定过,并且按照荣琉的说法,印宿怀的本事应该小不了,不然犯不了弥天大罪以至于让人封印。

只不过,十年前的事情就已经足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印宿怀这种成千上万年的,谁说的都有可能是真的,反正亲眼见过的也就只有这个整天充大辈儿的鬼了。

“什么叫搞不好?你们搞搞清楚好不好!我才是正儿八经的天师好不啦!跟你们家那种继承还继承不全的完全不一样好不啦!”

印宿怀停在了姜可人的正前方,“不得了啊!了不得啊!”

要不是现在大家都是鬼,姜可人搞不好能大喊一声非礼,然后把手边所有东西都丢在印宿怀的脑袋上。

就是因为姜可人相信蒲江祺,所以她没有任何动作。

不代表她不能拿眼睛飘蒲江祺。

宓溟看着恼火,但又不敢有动作,毕竟目前为止,蒲江祺的作为都是在想办法救人而已,万一他在这里吃醋,吃着吃着成真了呢?

宓溟表示,他不是那种笨蛋,他要以大局为重,然后鼓着腮帮子和自己生闷气,哄不好的那种!实际上只要蒲江祺勾勾手指,他又屁颠屁颠上去了。

印宿怀一顿赞叹之后,就没了声响,鬼也没个呼吸,蒲江祺实在不确定他是在思考,还是已经过去了,好在印宿怀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装够了之后,才指着姜可人,“阴童女呢!好厉害呢!”

“什么意思?”蒲江祺没来得及问,宓溟已经先问出口。

印宿怀耸肩摊手,一气呵成。

“你这,什么意思?!”宓溟学了一下印宿怀的动作,直接帮蒲江祺把他想的问题全问完了。

蒲江祺想过去安抚一下姜可人,宓溟还能抽出空来拦住了他,蒲江祺一时有些后悔,感觉好像是美人计用大发了,宓溟这是上头了吗?

印宿怀尴尬地扣了扣眼角,“她这个命格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比较稀有,属于是稀有材料吧,不过既然爆出来了,肯定有人会利用,就是不知道谁要换命了。”

“换命?”蒲江祺冲姜可人招招手,姜可人乖乖地飘到了蒲江祺身边,不过没有靠近,但脸上表情好了很多,“怎么换?她都死了,换成鬼吗?”

印宿怀摇摇头,“你不懂,有些人命格天生比较好,比如你,比如他。”

“我?”蒲江祺和宓溟同时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一个天神转世,一个天灵地宝,人家想当还当不了呢!”

“你确定?”蒲江祺和宓溟对视了一眼,总觉得这个话听起来很像是修仙小说的桥段。

印宿怀耸耸肩,“我瞎掰的,我又不会算命。”

在蒲江祺和宓溟的共同怒视下,印宿怀连忙保命,“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的命格是这样的,至于有没有人要用我也不知道,我对阵法不太了解,是你们问我换来干嘛,我就告诉你啊,如果你俩是那样的话,别人就可以用她把你俩的命格换给自己,明白?”

“她是个介质?”宓溟接过话头。

印宿怀凑近了捏了捏姜可人的胳膊,“应该生前是个人,不是戒指。”

蒲江祺都给他气笑了,宓溟也扭过头不忍直视,难以相信自己怎么就听信了他的鬼话,让他回来了。

“那这个和失魂有什么关系?”蒲江祺干脆跳过这一话题,总感觉印宿怀满口胡言,没有一句真话。

印宿怀再一次摊手,“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应该是有人想要利用她做什么,她这种命格的人,天生有自保的本能,估计是让人抓住了,为了不被利用,直接一分为二了呗,跟蚯蚓一样。”

蒲江祺:谢谢有被恶心到,不需要加最后一句。

“你有印象吗?”蒲江祺问姜可人。

姜可人摇摇头,“我不是作弄了你嘛,然后又作弄了他,后来就一直呆在这里了。”

讲到作弄宓溟的时候,宓溟和蒲江祺的脸色都有点不自然,两人都想到了当时在鬼蜮里,姜可人附身宓溟的那些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哪怕宓溟现在也想这么干,赤裸裸的说出来,还是有点害羞。

印宿怀闻到八卦的味道,“什么什么?我老人家醒的太迟了!有愿意给我老人家科普的嘛!”

“所以,吴笺想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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