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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又来了

风雪一夜。

天蒙蒙亮时,蒲江祺才勉强闭上了眼睛,睡了一会儿。

没拉窗帘的窗户,透过阵阵白光。

划破地平线的日光,是淡金色的。白色,来自于一夜风雪所留下的残骸。

大门一阵响动,蒲江祺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意识告诉他,他才刚刚睡下,需要休息,但理智却不合时宜的通知他,有人来了,快起来看看。

蒲江祺看了一眼手机。

早上五点零四分。

窗外光芒刺眼。

直到此时,蒲江祺才彻底清醒过来。

往日如昨,蒲江祺靠在床头,脑海里是纷乱的画面,一时还没能从那些记忆里回过神来。

“阿蒲?阿蒲你醒了吗?”

黄天霸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疲惫,带着通宵未眠的嘶哑,感觉随时一口气接不上来,原地狗带。

“嗯。”蒲江祺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信息,来自宓溟。

【阿蒲阿蒲,早饭想吃什么呀?我买小笼包给你好不好呀!】

蒲江祺往上翻了翻,昨晚的最后一条信息停止在宓溟发给他的,还是没有联系上宓焱海和蔚天兰。

原来,昨天不是梦。

蒲江祺掐了掐眉心,为自己昨天居然能厚脸皮的使用美人计感到无比羞耻。

“阿蒲,我需要你!”黄天霸的声音来自客厅。

蒲江祺的房间就在一楼,紧邻客厅,即便是关了门,依旧清晰无比,从黄天霸的声音上来判断,他应该只是不想动,而不是真的不能动。

蒲江祺按部就班的换下睡衣。

既然做了就做了,后悔也没用,只是不等蒲江祺想出个好办法,该怎么让宓溟忘记昨天的事情,短信提示音再一次响起,依旧是宓溟。

【阿蒲阿蒲,豆浆也好香,也给你带一份好不好呀!】

蒲江祺皱着眉看着接连的两个呀,陷入了沉思,似乎昨天之前,宓溟并不会这样和他发信息吧?

黄天霸快要断气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阿蒲啊!快来救救哥哥吧!”

蒲江祺不得已放下手机,开门先去看一下公仆先生的情况。

房门正对沙发,黄天霸就这么大头朝下的趴在沙发上,表面看起来没有伤痕,除了衣服上有几处明显的灰迹,整个人看起来还算是完整。

几乎是下意识的,蒲江祺看向了黄天霸的头顶,一如往昔,除了那次在雾气中的匆匆一瞥,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光是黄天霸,路上的任何一个人,他都看不到那种奇怪的灯。

蒲江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沙发边上,对着黄天霸快要伸上天的腿一拍,“你又不换衣服,脏死了!”

“我洗,我洗,等这次案子结束,我洗沙发!”黄天霸埋着头竖了两根手指在自己耳朵边上,“快给哥哥来杯热水,哥哥快要冻死了。”

蒲江祺起身去倒水,心里始终都在思索着如今的事情。

等黄天霸牛饮一样的喝水时,蒲江祺试探着问道:“这次案子,很麻烦吗?危险吗?”

“没事儿,不危险。”黄天霸干了一杯水,继续趴,“放心放心,哥哥我老当益壮,天下力士,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怎么一脸不高兴,有事?”

蒲江祺摸了摸自己下巴,呲了个笑,“没啊,你眼花了吧。”

“没就好。”黄天霸嘟囔着翻了个身,裹紧身上的小棉袄,闭着眼睛絮叨,“宓焱海那个货其实没什么,你顺着他的毛来,他不会炸的,其实我觉得吧,时机成熟,你可以跟他实话实说,试试看。好歹也是在部门老大,气量……”

话没说完,鼾声如雷。

蒲江祺静默了半秒,起身回房间,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其实他还有一句,要是危险,这个案子要不别查了。

只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想想黄天霸的性格,蒲江祺也庆幸自己没说出口,反正也不会同意。

昨天能轻易制住印宿怀之后,蒲江祺就仔细研究了一番,宓焱海每天函授给他的那些奇怪线条,跟网上能查到的任何一种符咒都毫不相干。

甚至可以说,就是一团乱麻的胡画。

蒲江祺都要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能力超群了。

盖好了黄天霸的被子,蒲江祺最终还是没有把手上按照网上的图纸画的平安符给黄天霸。

道听途说,还是不要信以为真的好,等能联系上宓焱海,再问问他吧。

基于昨天的情况,蒲江祺现在有点儿想按照黄天霸的话去做了。

虽然不知道黄天霸和宓焱海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蒲江祺想相信一下黄天霸识人认人的本事。

至少,黄天霸喜欢的他和宓溟,都不是坏人,不是吗?

大门口钥匙稀里哗啦。

蒲江祺慌忙过去开门。

宓溟左手一把袋子,右手一把袋子,正在艰难地用稍微空闲一点的左手去勾右边的口袋,整个人扭成了一朵麻花,见大门打开,宓溟满脸笑容刚要开口,让蒲江祺一把捂住了嘴,“嘘!”

嘘?宓溟用眼神询问。

蒲江祺小声说道:“天霸睡着了,小声点。”

宓溟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

传递完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图的蒲江祺并没有发现宓溟的情绪变化,只是自认为贴心的去接宓溟手里的袋子,顺便想让宓溟看下黄天霸的头顶。

接了个空,蒲江祺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发现宓溟俊逸的脸都皱成了包子,拉着人先往屋子里走,边说,“怎么了?先进来,冷风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在睡觉?”你们俩睡一起?!!还叫的那么亲密!

宓溟在脑子里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圆,用来表示亲密的程度。

这些蒲江祺是不知道的,他再一次接早饭被让开后,蒲江祺微微侧了个身,让出黄天霸躺着的沙发,“他刚回来,正好,你帮我看看他头顶。”

宓溟脸色稍霁,肌肉像是有自己的记忆一般,听从了蒲江祺的话,脑子里还在纠结蒲江祺对黄天霸的称呼,“不行,你喊他小黄。”

“啊?”蒲江祺低头在拿早饭,让宓溟一句话弄得有些蒙,“什么?”

“你要叫他名字,或者叫他小黄。”宓溟一字一顿重复。

“为什么?”蒲江祺不理解。

名字而已,就是个代号,他通常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所有人,有时候懒了或者顺嘴会换个称呼,今早就是,看见宓溟忽然想到宓焱海。

之前函授的时候,黄天霸有时候会去,宓焱海会喊他天霸。

听多了,刚刚顺嘴而已。

蒲江祺不能理解宓溟的意图,但宓溟十分执着,仿佛答应他,下一秒他就要撒泼打滚了。

蒲江祺让自己脑补的画面吓了一个哆嗦,赶紧点头,“你快看看,还是那样吗?”

宓溟见他松口,英挺的眉眼立刻飞了起来,比捡到五百万还要高兴,边往桌子上排早饭,边说,“你先吃,先吃,一会儿该凉了,这家队排得老长了,我等了好久才有的!”

不给蒲江祺拒绝的机会,一个插好吸管的豆浆杯就塞进了他的手里。

宓溟过于激动,说话没有控制好音量,原本平躺的黄天霸抽出脑袋下的靠枕,一下捂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呼噜声断了一瞬,很快又接上了。

翻动塑料袋的声音也跟着一停,很快又继续了。

蒲江祺想说,他不饿,让宓溟先看。

但对上宓溟满是献宝的眼神,什么话都咽了回去,乖乖吃饭先。

见他听话,宓溟才转身往沙发的方向瞄了一眼,“嗯?难怪我叔叔让我别乱说,他这里还有一盏灭掉的呀!”

蒲江祺并不知道吴女士的事情,听宓溟的口气,像是不太惊讶,顿时又放心了些,“亮着的那盏,还很微弱吗?”

“我看看啊。”宓溟凑近了些,不过不等他仔细看,黄天霸一个挺身,从沙发蹦了起来。

那感觉跟电影里诈尸的僵尸有的一拼,宓溟惊得原地蹦起老高,空中就转向了蒲江祺,速度堪比大黑耗子。

蒲江祺就看见一团黑影,自己就让人抱着腰从椅子上举了起来,拖到角落藏了起来,蒲江祺甚至还维持着喝豆浆的动作。

“好香好香好香,好饿好饿好饿。”黄天霸扑到餐桌上大快朵颐。

“他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宓溟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尴尬,同时放在蒲江祺腰上的手却在收紧。

蒲江祺连拍了几下,宓溟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蒲江祺回到餐桌边,把另外一瓶豆浆打开放到黄天霸眼前,又坐回了宓溟的身边。

两个人都被黄天霸吃饭的气势震慑住了。

蒲江祺不断地把桌面上的包装打开,宓溟也在黄天霸干了豆浆之后,乖乖起身去倒水。

本来蒲江祺还说宓溟买多了浪费的早餐,以惊人的速度在消失。

宓溟在送水的间隙,抢了一盒水煎包,献宝一样放在蒲江祺面前,“阿蒲吃,快吃,不吃被他吃光了!野猪投胎啊这人!”

黄天霸一顿塞,抬头想要讲话又噎得直翻白眼,吓得宓溟赶紧把水杯怼到他脸上,“喝,喝,先喝。”

直到黄天霸喝完水,进食速度慢了下来,蒲江祺才敢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黄天霸拍着胸口摇手,“没,前两天忙得很,饭忘了吃了,王大个子太不靠谱。”

至于王大个子怎么不靠谱,黄天霸到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这是查什么案子,用得着这样废寝忘食吗?”宓溟很是嫌弃,别的不说,单说他买来献殷勤的早饭大半都进了黄天霸的肚子,他就不爽了。

“内部机密,小孩别乱打听。”黄天霸话是对宓溟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蒲江祺。

“不说就不说,搞得谁愿意打听一样。”宓溟拽着蒲江祺就要走。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想媳妇自己出去找去!看他的算怎么回事!

宓溟已经在思考说服蒲江祺搬到宓焱海别墅的可能性有几成了。

蒲江祺却在和黄天霸对视。

有过几次一同经历的默契,让蒲江祺意识到,黄天霸是有什么想要跟自己说的,但不知道是碍于宓溟在场,还是其他原因,并没有说出口。

蒲江祺挣了一下被握紧的手腕,宓溟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紧,拿外套,拿围巾,全程不让蒲江祺和黄天霸有对视的机会。

直到被拱出门,蒲江祺也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有事需要我帮忙,告诉我。”

“好。”

黄天霸的回答被宓溟用结实的实木大门关在了屋里,听的不是很真切。

“你先帮帮我!”

宓溟像是个要不到糖果的小朋友,撒娇耍无赖用的淋漓尽致。

蒲江祺收回了视线。

门外,雪落的很深。

只是奇怪,除了被压弯的枝头和房顶上,行道路上却丝毫没有雪的痕迹。

平日清爽的柏油马路,如今潮湿泥泞,显得污浊不堪。

蒲江祺顺着马路牙子往前,宓溟跟在他的身后,感受到蒲江祺的不悦,宓溟并没有急于解释上前,而是默默地跟着他的脚步。

等蒲江祺从众多猜测中回过神,宓溟才小跑步跟了上来,撒娇一样撞了撞蒲江祺的手肘,“阿蒲,阿蒲,你帮帮我呗。”

“帮你?”蒲江祺不明所以,他以为刚刚的话,只是宓溟顺着他和黄天霸的对话,随口胡说的,“帮你什么?”

然后蒲江祺就想起了被打断地黄天霸命灯勘查进度,蒲江祺又问了一遍,“亮着的那盏命灯还很微弱吗?”

宓溟接蒲江祺的脑回路一向很快,“还是一样,没什么变化,应该跟最近的事没有关系,你别担心。”

“好。”

蒲江祺低头继续往学校走。

今天是考试前最后一天课程,缺课一周的宫万千据说今天会回来,蒲江祺想起上次谷幺幺说的调查,还在思考要不要去问问宫万千。

宓溟猛然提速快走了两步,和蒲江祺并肩而行。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蒲江祺并没有发现,校门口一道万分不友善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紧接着是一阵惊呼,外加一个飞扑而来的小土豆。

在小土豆拥抱上蒲江祺的瞬间,宓溟一个单手搂腰,把蒲江祺抱起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

小土豆以炮弹出膛的姿态,飞出了数米之外,鬼哭狼嚎地尖叫,“妈呀!快接住爸爸!爸爸要飞出去啦!!!”

徐天骄不知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完美接住了发射出去的宫万千,场面一度混乱非常。

但宓溟和蒲江祺的目光却停留在校门口。

迎着初升的朝阳,少年的脸上带着笑,端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向外释放着最真诚的善意。

银色的轮椅反射着太阳耀眼的金色光芒。

画面仿佛是和善。

可看着的人,心底却一抖。

宓溟贴近蒲江祺的耳畔,分明是相去甚远,他依旧谨慎地放低了声音才说道:“他又来了。”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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