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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愿意和黄天霸保持距离吗?

那一天是蒲江祺自己走回去的,好在宓焱海吃了好几个红灯,开得并不算太远,蒲江祺在看见黄天霸的时候,从没有感到如此的亲切,甚至都忘记了,为什么才下午,黄天霸就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

“黄天霸!!”蒲江祺感觉自己走的脚都要肿了,招呼黄天霸得嗓门直破天际,把明显站在门口发呆的黄天霸吓了一个哆嗦,愣是没有回神。

这最后几步路,蒲江祺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匍匐过去,好歹是忍住了,但这区区几米也耗费了他不少时间,等蒲江祺真正站到黄天霸面前,已经夕阳西下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

蒲江祺从右边按住了黄天霸的肩膀,把黄天霸吓得原地蹦起老高,抬起的胳膊差点把蒲江祺的鼻梁打出血。

先被宓焱海抛弃在半路,又遭受如此暗算,蒲江祺捂着鼻子在一旁呜呜。

“哎呀哎呀,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看看我看看。”黄天霸惊慌失措。

蒲江祺捂着鼻子让人,嘴里含含糊糊,“窝枣旧盗了,憨妮妮业不腻!”

“你说什么?”黄天霸扶不到人,站在一旁发傻。

蒲江祺揉了揉鼻子,“我这要是做得,你得赔我!”

“好,做。”黄天霸神情恍惚地握着空气往钥匙孔里捅。

蒲江祺这下终于意识到黄天霸不正常了,按着他的肩膀把人转了过来,摊开手在黄天霸眼前晃了晃,“嘿!回魂了!看到我了吗?!”

“啊,阿蒲啊,你回来了啊?”

“我回来好久了,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蒲江祺掏钥匙开门,一扭头,黄天霸又站回原地,做开门状,蒲江祺不由得有些担心,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不烧啊,你到底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啊,怎么了?”黄天霸如梦初醒,貌似看了一眼蒲江祺,卡碟了一样又问了一遍,“阿蒲啊?你回来了啊?”

蒲江祺这一次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拽着黄天霸进门,把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蒲江祺再一次努力凝视黄天霸的头顶,依旧没有收获。

“你等等,我来找宓溟。”蒲江祺掏手机,拿出来之后才想起来刚刚在便利店门口差点让电瓶车撞得时候,摔坏了。

黄天霸很老实,让他等等,他还真的在原地等等。蒲江祺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只是没等他摸黄天霸的兜儿,黄天霸自己一个激灵,忽然就清醒了的感觉,“阿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几?”蒲江祺伸出一根手指,在黄天霸的眼前晃了晃。

“一啊,干什么?”黄天霸的眼神很清明。

蒲江祺将信将疑的放下了手指,“你刚刚……”

“对。”黄天霸一惊一乍,把蒲江祺剩下来的话截住了,人还伸手去推蒲江祺,“你先出去住两天,这两天你先不要回来,不然他会有借口来找我,我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

“啊?不是,你别推我呀,谁找你?不是,我去哪里住啊!黄天霸!你开门呀!”蒲江祺拍着门控诉,“你到底怎么啦?”

隔着门,黄天霸的声音并不是十分清楚,但还是能勉强明白意思。

黄天霸希望这两天蒲江祺去宓焱海的房子住,他要闭关。

蒲江祺表示,你又不要修仙,闭什么关!

但是黄天霸不理,黄天霸甚至从窗口给蒲江祺丢了一个小包包下来,里面有黄天霸的乘车卡、银行卡甚至工作证。

“呐,这就是我过来的原因。”蒲江祺把黄天霸的小包包摊开在宓焱海客厅的桌子上,上面还躺着一毛五分的硬币,是刚刚打车过来的时候,司机找的。

司机本人也很激动,他这几个钢镚儿终于可以用出去了。

宓焱海还没有回来,听蒲江祺讲述理由的是宓溟和看起来无所事事的蔚天兰。荣琉也不知所踪,根据蔚天兰的描述,好像是接受了宓焱海的突然召唤,嘭的一下就消失了。

宓溟对于为什么黄天霸要赶蒲江祺出门并不感兴趣,他生气的是黄天霸大晚上的把蒲江祺赶出来。

蒲江祺却一屁股坐到了蔚天兰的身边,“兰姨,你说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不要回去看看?”

说看看的时候,蒲江祺的眼神是飘向宓溟的,因为他不是想自己回去看看,他是希望宓溟跟着一块去,否则刚才他也不会自己就跑过来了,主要是他没有天师那个本事,想看谁命灯就看谁的。

蔚天兰拿着一包薯片,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一副“万事都在我的掌控中”的表情摆了摆手。

“我不去。”宓溟不给蔚天兰说话的机会,率先表态。

蔚天兰一脸嫌弃,“我也没让你去。”

宓溟把蒲江祺往自己怀里一带,“阿蒲也不去。”

蒲江祺一顿挣扎,“我要去。”

“不,你不要去。”宓溟十分坚定,并且毫不松口,也不松手。

强势的有点儿不像是平时蒲江祺记忆里的宓溟,这让蒲江祺一时不太敢开口,毕竟有求于人。

蔚天兰把人从宓溟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并抬脚抵住了试图贴过来的宓溟,“你也不去,没事,他是不是有点儿,嗯……”

蔚天兰似乎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蒲江祺找了个,“傻傻的?”

“对对,就是呆呼呼的。”蔚天兰看着蒲江祺的眼睛,两人确定双方的认知没有问题,蔚天兰接着说道:“没事儿,他叔干的,等他消化完就好了。”

“消化?”蒲江祺不太能理解,“吃了什么?”

“差不多吧,反正对他没坏处,你别管了。”

蒲江祺还是不太放心,不过看宓溟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想去,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架着人过去吧,去了,他看到了不说还不是一样。而且,蒲江祺有一种感觉,宓焱海对黄天霸的感情似乎不太一般,这样的话,黄天霸的性命安全应该能够保证。

蒲江祺被按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沉思。

宓溟就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抱着胸口,一脸“我生气了,再不哄哄不好了”的表情盯着蒲江祺头顶的发璇儿看。

蔚天兰换了另外一包虾条打开,坐到了宓溟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蒲江祺,看得啧啧有声。

宓溟被她啧烦了,伸手推了一把,“看你自己的去,不许看我阿蒲。”

“啧啧,没良心的!是谁送你去找人的?!”蔚天兰抓了一把虾条全按进了宓溟的嘴里。

不说还好,说了宓溟就一肚子火,除了跟荣琉打了一架,找到人了吗?没找到吧!

宓溟始终认为,如果当时他们找到人的话,蒲江祺就不会惦记黄天霸。

“人家这种叫友情!你们这种人是不会懂的!”蔚天兰吐槽。

“我们哪种人!哪种人?”宓溟急得跳脚。

如果蒲江祺注意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今天的宓溟很奇怪,显得特别的急躁,和平时光想着贴贴的宓溟不太一样。

不过,宓溟自己在蒲江祺面前也有很好的掩饰,蒲江祺心里想着其他事情,发现不了也很正常。

“那既然黄天霸让你住过来,我先带你去看房间吧!”

宓溟没理会蔚天兰的骚扰,起身想去拉蒲江祺的手。

一条小蛇噼里啪啦的从大门口冲了进来,在蔚天兰的头顶盘旋了一圈之后,砸在了蒲江祺身边的沙发上。

一个穿着假两件开衫,破洞牛仔裤的高中生在沙发上弹了弹,跟所有人say hi。

蔚天兰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一声,也给他塞了一把虾条,然后拍拍手去厨房。

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蔚天兰是知道内幕,现在见荣琉回来了,就知道应该是要摊牌,哎,不行,她的小心脏受不了,她要回避。

荣琉把掉在破洞里的虾条捡起来放进嘴里,视线一直追随着蔚天兰,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厅,才收回目光,对宓溟努了努鼻子,“她干嘛?”

“不知道。”宓溟正在擦手,刚刚的虾条攻击让他身上沾满了碎屑,宓溟想趁蒲江祺没看见之前弄干净,回答的时候,头也没抬。

蒲江祺嗨完了之后,目光就愣住了。

当然不是因为高中生,大冬天的露个膝盖骨,关心他老了之后骨头疼,而是罩在衣服外面的那件围裙。

上面是奶茶店的商标。

蒲江祺瞪着荣琉,那意思,你不是说你不是小老板?

荣琉嘿嘿一乐,和善地拍了拍蒲江祺的肩膀,“小蒲啊!你可是我们店里的先进员工哦!一定要加油!”

蒲江祺无语。

荣琉抿着嘴装深沉,可惜他这个长相实在是太没有杀伤力了,怎么摆弄,都扑面而来一股小孩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

蒲江祺若有所思地视线在宓溟和荣琉之间转动,最后停留在厨房里探头探脑的蔚天兰身上,结合宓焱海的话,蒲江祺觉得,有什么可能要呼之欲出了。

“要我干嘛?”蒲江祺自觉地站了起来。

宓溟连忙跟上,“干嘛?”

荣琉看着状况外的宓溟,掐了掐额头,神态动作和宓焱海还有几分相似,大概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的缘故。

“你也好多天没有回店里了,现在考试也结束了,谷幺幺也想你了,你去看看呗。”

蒲江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夜色正浓。

平日里奶茶店早就关门了,而且看荣琉的造型应该是从奶茶店刚回来。

又去?

蒲江祺面带疑惑,但身体很诚实地往外走。

他大概能明白了,应该是宓焱海让荣琉这么干的,支开他么?

蒲江祺皱着眉头思考,这群人的可信度到底是多少。

眼见着蒲江祺要走,宓溟能乐意?

好不容易盼到的同一个屋檐下,只是不等宓溟去追人,荣琉就预判了他的动作,猴到了宓溟的身上。

荣琉个子不高,但胜在灵活,四肢全都缠在了宓溟的身上,看起来像是没有骨头,“你别去,他一会儿就回来。”

“天都晚了,还去什么店……呜呜……”

蔚天兰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一把捂住了宓溟喋喋不休的嘴,带着笑跟蒲江祺摆摆手,“去吧去吧,老板都发话了,一会儿让他开车接你下班哈!人总要有自己的事业,年轻人要努力拼搏奋斗!”

蒲江祺尴尬地冲蔚天兰笑了笑,开门离开,不管怎么说,这两人的目的性太明显,幸好荣琉没直接说,你出去吧!否则蒲江祺觉得自己今晚可能都没有地方睡觉,蒲江祺完全没把蔚天兰的那句接他的话放在心上,按照这个情况,他大概是要没有师父了。

房门外,一轮明月高挂。

蒲江祺从兜里摸出他唯一的财产,那个摔坏的了手机,望月兴叹。

到底是什么事,要如此明显的赶他走呢?

当然,蒲江祺也不敢留下来偷听,这里面有一个算一个,本事都不在他之下,他还是乖乖听话去奶茶店吧。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蒲江祺的面前,司机笑的鱼尾纹满布,招呼着蒲江祺上车。

原来是荣琉喊来的,钱都付过了。

在司机的催促下,蒲江祺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上了车。

作为一个晚上被人丢来丢去,蒲江祺已经麻木了。

这坚定了蒲江祺在这个城市拥有自己房子的理想。

到时候,你们都给我出去!

蒲江祺在出租车上做着赶人出门的美梦。

宓溟却在客厅里生着闷气,并不时嘟囔一句,“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

他如此老实的原因是身上隐隐发出的蓝色光芒,如同一条绳索,把他的手脚都困在了茶几上,而且造型独特,他想要起来的话,就得像乌龟一样背着那个长条形的茶几行动,而那个茶几虽然看着轻,实际上是个实心的,先别说背不背的动,单说这种造型,没走出小区,就得让人扭送公安局吧!

所以宓溟才只能用嘴念叨,试图唤起那两个人的良心。

但,显然,那两人并没有这种东西。

蔚天兰和荣琉一人占据一个沙发角,互相丢沙发靠垫。

蔚天兰:“你还敢再假一点吗!说的都什么话!阿蒲肯定都听出来了!你看他都伤心了!”

荣琉:“瞎说!我分明是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他!老板哎!他有什么好伤心的!我让他晚上去,我还给他加班费呢!”

这个说那个演技太烂,那个说这个太浮夸。

两人吵得是不可开交。

客厅里抱枕和零食齐飞。

身处在战场的宓溟第不知道多少次被饼干击中了之后,一声怒吼,“停手!”

两人居然真的乖乖停手了,两个人四只眼睛全都看向了宓溟。

“所以,为什么要让阿蒲出去?”

“问他!”

两个手指头齐刷刷地指向大门。

宓焱海刚进门,手还放在门把手上,给他们俩指的一愣,不过看宓溟和他们俩的状态,宓焱海能猜到在说什么,顺着他们的话,点点头,“是我。”

“让阿蒲出去干嘛?”

到底是自己叔叔,宓溟虽然还敢问,但是不敢大小声了,宓焱海头疼地闭着眼睛,刚往前迈了一步,一脚踩中个靠枕,身形一个踉跄,眼看要摔倒。

那两个罪魁祸首吓了一惊,荣琉直接幻化原型,一个大甩尾顶住了宓焱海,但没控制住幅度,把冲过来的蔚天兰掀了屁股蹲儿,又慌忙用脑袋去扶蔚天兰,那叫一个兵荒马乱。

本来宓焱海已经靠自己站稳了,让他们这一搅合,彻底摔到了地上,之前和黄天霸谈得不好,宓焱海就一肚子火,“你们俩,收拾干净!”

两个残影一闪而过,开始干活。

宓溟于一片废墟中,和宓焱和隔空对望。

眼神交汇中,宓溟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宓焱海定定地看着他,“阿蒲的身份……很特殊。目前没有办法知道他对于我们来说是好是坏,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离。”

看得出蒲江祺的身份真的很不一般,宓焱海摸着鼻子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措辞。

宓溟只用了一句话就成功让宓焱海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说:“你愿意和黄天霸保持距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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