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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失踪

蔚天兰的专业术语黄天霸完全是有听没有懂。但宓焱海的态度让黄天霸很是慌张。

宓焱海说:“救人是你的职责,你是人民公仆,每一个公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都应该挺身而出。但是你也应该想到,你只是个普通人,希望你不要因为他是我的侄子就奋不顾身的去救,你的安全更重要。”

黄天霸听了一头雾水外带一脑门子黑线。

其实黄天霸很想回宓焱海一句,我是为了救阿蒲,不是为了宓溟。

不过瞧宓焱海的那个样子,这个口黄天霸就开不了。

最终还是黄天霸去了宓焱焱的别墅。

毕竟蔚天兰巴拉巴拉的那一堆,黄天霸就听懂了一个“黄天霸去合适”。

等黄天霸真正站到了所谓别墅大门口时候,首先唾弃了一下万恶的有钱人!

“这是别墅?!这叫庄园好嘛!”

完全忘记了自己妈在国外也是个拥有同等级别房产的不下一处的女人。

哦,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黄天霸隐约多了些记忆,故意忽略了亲缘的关系。

这种小区的安保都是堪比铜墙铁壁的,黄天霸一边嘟囔着,一边舔着个脸看向保安室,一边从怀里往外掏工作证,思考着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身份比较合适。

要是用了局里的身份,怕是要被老局长一顿狠批的。

打定主意把锅甩给宗教处,黄天霸可是一点儿都不心虚,毕竟这也确实都是宗教处的破事儿。

话说他一个宗教处头号反对派,怎么就上了宗教处的贼船了呢?

黄天霸在内心拼命吐槽,完全忘记了,宗教处在社会上的普及程度,如果他真的说出来了,恐怕会被人当场丢出去。

“您好?”黄天霸礼貌地探了个头。

号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安保,门口保安室却没有人在。

黄天霸犹豫了一瞬,当即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按照宓焱海给的地址找了上去。

过于担心进不了门的黄天霸没有意识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这个小区安静的有些吓人。

宓焱海说,往小区中心走,闻着味儿就能找到了。

但他也没具体说什么味儿,黄天霸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生怕给巡逻的安保当成犯罪嫌疑人给逮捕了。

等黄天霸看见满院子的蔷薇花的时候,黄天霸就明白宓焱海说话时候的表情为什么如此一言难尽了。

“现在是冬天吧?”黄天霸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再一次陷入了对万恶的有钱人的抨击。

很快黄天霸就看见了他嘴里万恶的有钱人。

大门没有关。

入口处的小花园,鲜花朵朵。

“哈喽?有人在吗?”

黄天霸在私闯民宅和冲进去找人之间选择了礼貌的打着招呼走进去。

花园不小,但也没达到园林那种曲径通幽的程度,黄天霸一眼就看见了别墅的大门。

木制大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符合这满园春色的奇景。

这家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关。

黄天霸看着面前虚掩着的大门,总有一种请君入瓮的错觉。

好在,大门推开,并没有冲出来一队人马指着黄天霸的鼻子说要告他未经他人允许进门。

里面只有宓溟一个人。

黑色的羽绒服套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好像是衣服买了小一码,有点儿紧绷又不太紧绷的违和感。

最关键的是宓溟的表情。

门的响动还是成功让来回徘徊的宓溟抬头,但也仅仅只是抬头。

黄天霸丝毫不怀疑,宓溟压根没有看见自己进门了,他只是机械性的抬头而已。

“你怎么啦?”见了熟人,黄天霸的底气就上来了,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揪着宓溟的脖领子质问,“你在这儿干嘛呢?我们阿蒲呢?”

人的声音和动作也只是让宓溟睫毛抖了抖,并没有让他醒过神来。

此时宓溟的状态更像是被罩在了一层透明的膜里,黄天霸的声音和动作虽然有传递给他,但是很慢,慢到那边黄天霸已经一秒八百个动作做完了,宓溟还没有看见黄天霸进门的程度。

“我说,你又在搞什么鬼?我们家阿蒲呢!”

黄天霸已经放开了宓溟的衣领,扶着大门四下张望。

倒不是他胆子小,而是门后的空间超乎了他的想象的大,黄天霸不敢乱动,怕迷路了。

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除了宓溟没有半个活物,更别说蒲江祺了。

黄天霸气急败坏地又回到了宓溟的身边,刚准备持续揪脖领子,下手的时候动作一顿,人又往后退了两步,眯缝着眼睛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宓溟身上的衣服。

黑色的羽绒服算是冬天最不容易出错的颜色,既不挑人,也不挑身材。

逛一次街,路遇十个人能有二十个是黑色羽绒服。

但宓溟身上这件不太一样,袖口有一个金色的线绣叶子。

黄天霸记得,这是某一次他带着蒲江祺趴活儿的时候不小心勾坏的,他和蒲江祺一人一只袖子,回去蒲江祺就找了线给他俩一人缝了一个金叶子。

当时蒲江祺还开玩笑说,这要是真的,就发财了!

黄天霸还怼他,目光短浅,两个就发财了。

这会儿再看宓溟这一身打扮,黄天霸终于知道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这衣服压根就不是宓溟的,能不违和吗?

“嘿!问你话呢!阿蒲哪儿去了?你穿他衣服干什么?!”

黄天霸推了一下宓溟,宓溟摇摇晃晃往后退了一步,神态还是没有很清醒的样子。

“我……”

宓家这个基因,多少是有点儿霸道的,黄天霸从宓溟的脸上愣是看出了点宓焱海的影子,那个火噌就上来了。

真人叫嚣不过他,侄子还弄不了。

黄天霸上去反正两个大耳刮子,那声音脆响,听得人都觉得脸疼,“我问你话呢!!”

宓溟皮肤也白,但没有蒲江祺冷白皮那么白,黄天霸这两巴掌直接让他脸浮现出两个完整的掌印,人也忽然一下怔住了。

“还没醒是吧?呸呸。”

黄天霸挑选了一下手掌,往掌心呸了两口唾沫,抡圆了胳膊准备再来两下,让宓溟一下抓住了手臂,“醒了。”

“嗯?”

动作过于突然,黄天霸给干懵了。

清醒过来的宓溟甩开黄天霸的手,转身就跑。

黄天霸虽然不理解,但是跟上,边跑边喊,“你跑什么?我阿蒲呢?”

宓溟没有回答,脚下速度越来越快,黄天霸不得不集中精力,稍不注意,都能被宓溟甩下去。

全力奔跑了大约有五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黄天霸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按说哪怕是个庄园,房子与大门之间的走廊也不可能全力冲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当黄天霸想要提速截停宓溟的时候,宓溟的前方出现了一道门。

一道黄天霸不知该怎么形容的门。

铁皮门。

这种门,出现在任何一个大厦的天台上都不会显得突兀。

出现在宓溟的面前却让黄天霸不由得升起一丝怪异的恐惧。

周围是欧式风格的彩色小玻璃,宽敞的通道之中,矗立着一道奇异的铁门。

门就这么单独的立在中间,周围没有遮挡也没有墙壁。

似乎可以直接从左侧或者右侧绕过去。

宓溟却停下了脚步。

黄天霸随后赶上,站定在宓溟的身侧,好奇心驱使他伸头从右边看了过去。

门后还是看不到尽头的长廊。

庄园有这么巨大吗?

黄天霸不能理解。

不同于黄天霸的迷茫,宓溟反而是有针对性的停在了铁门边,颤抖着手按上了铁门的把手。

“后面没东西呀,你要去哪儿?快走吧!”自认为已经探查完成的黄天霸拽着宓溟要从铁门右侧绕过去。

宓溟没动,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紧了把手向下,“邵穹说,阿蒲有危险。”

铁门打开,一股强劲的风冲了进来,把毫无准备的两人吹得东倒西歪。

特别是还在消化新线索的黄天霸,下意识地直接抱住了宓溟的手臂。

宓溟却毫无知觉。

风很大,白云从眼前飘过。

彩色玻璃消失,蓝天触手可及。

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旷地带,最远的地方,是一排算不上栏杆的水泥墙,约有半人高。

墙和墙的夹缝成一个直角,吴笺就站在直角边的那条线上。

是的,站着。

周围也没有轮椅。

宓溟冷冷地看着吴笺的动作,吴笺的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

黄天霸费力看清了被挟持的人,张嘴来了一句“谢天谢地”,得到了宓溟疑惑的眼神。

被挟持的是姜可人。

也可以说不是姜可人。

或者说,不是个人。

因为随着丝丝缕缕的白云飘过,姜可人的身形穿插在云朵之间,仿佛分子融合了,也可能是消散了。

总之姜可人的身影随着吴笺的动作在逐渐变淡。

吴笺挟持姜可人面对的方向,空无一人,但吴笺却露出一个奇怪诡异的笑容。

笑得时候,眼睛转向宓溟。

宓溟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视线模糊了一瞬,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了天台,紧跟着一个人影也冲了过去,但他没有完全掉下去,半个身子在外,半个身子在内,似乎拽住了某样东西,吃力的在往回拉。

黄天霸的叫声冲破了宓溟眼前迷蒙的景象,人跑过时带起的微风抚过宓溟裸露的皮肤,风是热的。

并非冬日。

“哥!你快来!我要拉不住阿蒲了!”

吴笺的求救声让宓溟彻底从幻象里挣脱了出来。

宽广的天台上,吴笺还站在边缘拉扯着一只手臂,按照角度来说,手臂的主人应该是吊在了半空。

手臂上穿着一件驼色大衣,衣袖盖住了手掌的大部分,显然是一件不合身的衣服。

宓溟混沌的记忆终于回归。

离开的时候,蒲江祺忽然打了个电话,在蒲江祺红着的眼眶,泪落下的时候。

蒲江祺看见的场景也出现在了宓溟的眼前。

即将消散的邵穹和已经完全透明的姜可人,一个执着的表演倒水的动作,另一个躺在地上不断地做着让他们离开的手势。

每一次动作,两人的身上就飘出一些怨气。

是的,蒲江祺看不出来,但身怀天师符的宓溟能看得出来。

身为鬼魂,怨气冲天自然牛气逼人。

怨气散尽,魂魄也就自然消散。

面前两只鬼,为了给蒲江祺提示,不惜魂飞魄散,难怪蒲江祺会那种表情。

打完电话,蒲江祺快速接过吴笺手上的衣服,一边套上宓溟的大衣,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推给宓溟,还用嘴形说着小心。

接着宓溟就开始迷糊,直到被黄天霸打醒。

“快来拉人!阿蒲跳楼啦!”黄天霸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嘹亮。

意识回归到如今。

天台上拽人的除了吴笺,还多了一个黄天霸,驼色大衣的手臂被拽上来大半个肩膀,是蒲江祺的脸,而蒲江祺的眼睛是看向下面的,显然另外一只没有被解救上来的手上应该还吊着什么。

宓溟想到了刚刚看到的姜可人,连忙过去帮忙。

合三人之力,吊在楼外的蒲江祺终于被拽了上来,他的手上,有一截断掉的JK的衣袖。

宓溟暗道不好,想也没想先抱住了蒲江祺的腰,把人往中间又拖了拖,生怕蒲江祺做傻事。

黄天霸也看见了那截衣袖,伸着脑袋往下看,看了没一秒,立刻把头缩了回来,捂着脑门喊头晕,“这也太高了,底下都是云朵,看不到地面,那个谁……”

“她不见了。”蒲江祺平静地拍了拍宓溟的手,示意他放开。

宓溟压根不敢动。

吴笺此时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宓溟的身边,伸手刚想拉他的衣角,让宓溟一扭腰躲了过去。

吴笺:“哥……”

宓溟一声冷笑,“别以为你救了阿蒲,你做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你这些年装瘸,在我们家可干了不少事吧?”

蒲江祺动了动手臂,把宓溟从自己身上撕了下去,转头去看楼外,宓溟这风流债,他实在不想听。

楼外却如黄天霸所言,深不见底,从楼顶看下去,就是一个普通的高楼,但这个高度着实有些吓人,在蒲江祺的记忆里,Z市可没有这种堪比世界最高峰的高楼。

一旁白着脸的黄天霸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见过这栋楼。

蒲江祺都要气笑了,手里残破的衣袖被他砸在了地上,指着吴笺怒道:“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要把姜可人丢下楼吗!你现在哭什么?!”

“对不起。”吴笺确实在哭,眼泪如珍珠,但是他道歉的对象却不是蒲江祺。

宓溟有些麻木地看着这一幕, 并不是每一个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何况,宓溟觉得现在应该接受对不起的并不是自己。

黄天霸不管那些,姜可人死了好久了,他没有蒲江祺和姜可人的经历,他现在确认蒲江祺没事,心里就踏实多了,话也多了起来,“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我和宓溟上来的时候,这边可是空荡荡的,我就看见你呼啦一下蹿出来冲了过去,要不是哥儿们手快,你就见了阎王了今天!”

黄天霸不说还好,一说宓溟也是一身冷汗,两人一起看向蒲江祺。

蒲江祺皱着眉头,看着还在哭的吴笺,“你把姜可人弄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吴笺哭着怒吼,又尖又急,态度十分不好。

宓溟连忙把蒲江祺往后拉了一步,生怕吴笺对蒲江祺不利。

宓溟对蒲江祺的表现,吴笺都看在眼里,对于蒲江祺的维护和对他的反感全都放在了明面上,当蒲江祺出现的时候,吴笺之前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吴笺泪眼婆娑地看着宓溟,“哥,我不是真的想骗你的,只是当时没有办法,我是真的太喜欢你了,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无法和你继续相处下去,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了,但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原谅我!”

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宓溟甚至都没有听他说话,他的视线一直追随在蒲江祺的身上,生怕吴笺说出个什么惹恼了蒲江祺不理他。

话已至此,吴笺惨然一笑。

宓溟和黄天霸皮子都是一紧,只有蒲江祺咂摸出一点儿不对的地方。

蒲江祺说:“绑架案以后的事你不记得?。”

“啊?怎么可能!”宓溟顺着蒲江祺的视线看向吴笺,不明白哪一句话让蒲江祺得出这个结论,“他不记得?”

“对不起。”回答只有道歉,“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宓溟脑子还没转过来,拉着还想讲话的蒲江祺就要往他们来时的门外走。

生怕蒲江祺听多了生出什么心思。

黄天霸左右看看,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会儿见他俩要走,赶紧跟上。

嘭!

印宿怀凭空出现,扯着嗓子大吼:“不好意思啊!打断一下你们的爱情片,姜可人失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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