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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陈苦儿终于等来了何大哥

何奇特放下手中的书,好奇地瞧了一阵何传代夫妇,然后一声不响地离开医馆。

郑望好把抱着的孩子交还给王桂香,坐在何奇特刚坐过的椅子上磨墨展纸写信。

不一会儿,她把写好的信交与何传代并嘱咐他快去寄出。

过了些时日,何传代去了李国栋老爷朋友开的大医院作了很好很正规的治疗,病跟郑望好诊断的一样,虽治好了,但基本上花去了何传代家的整个家产。

何有生夫妇见王桂香给何传代治病已倾其所有了。

俩夫妻一阵商量,就把何赛清与何志安俩位老爷请到家中,把王桂香也叫来家中,把自家的一部分田地借给何传代夫妇,不收他们任何租金,就这样,何传代一家靠何有生夫妇借给他们的田地过着日子。

囡囡婆是个放荡惯了,在家中又一手遮天惯了的,自从胜老爷把经济大权判给王桂香,她的儿子何传代就再也没正眼瞧过她,她哪里会受得了,就自然而然地跟教书匠赵来宝厮混去了。

不过她还是会有事没事往家里跑,拿这拿那的顺点东西走。

教书匠赵来宝他有妻儿但他好色,臭名远扬,无人请他教书,妻子被他活活气死,儿子也跟着活活饿死。

他孤寡一人,口袋空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时候他想到了囡囡婆,他打着如意算盘,想名正言顺住进囡囡婆家,何况何传代也是他的儿子,不料不但没能进囡囡婆家大门,反而赶了出来,现在倒是囡囡婆住他的屋上他的床。

王桂香见囡囡婆从家不断拿这拿那搬去教书匠那里。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哪经得起这样没完没了地拿走东西,可她做不出狠心妇人的事来。

有一天,她狠了狠心对囡囡婆说:“我本应该叫你婆婆,但你不配,因为你让人恶心,我分些现银现粮给你,你去叫赵来宝前来挑去,但以后别再来我这里。”

囡囡婆按以前的性子定是大打出手了,她本想拿出平时对王桂香的威严来,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

觉得现在的王桂香与昔日不同,她的命握在王桂香手里,只要王桂香一句话,就会让她挨饿受穷。

她不声不响地走了叫来了教书匠,俩人又拿又挑地把王桂香分给她的东西搬了去,从此她也不敢再来拿任何的东西。

后来王桂香请来何赛清老爷和何志安老爷作公证,又分了些田土给囡囡婆自己去打理,好长一段时间里,囡囡婆跟何传代一家断了往来。

王桂香没见着了囡囡婆,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可不知为何,老天总是跟她过不去,天有不测风云,何传代再次染上脏病,害得她倾家荡产。

何传代家其实还有一处房屋,那栋房屋是他伯父留下的,接二连三的死人,在村人的眼里,那房屋是不吉利的晦气屋,无人愿买也无人敢住。

郑望好见何传代治病着急筹银子,她把无人敢买无人敢住的不吉利晦气屋用少量的银子买了下来,也算是帮了王桂香一家。

郑望好请人简单修整,增加了些课桌讲台櫈子黑板,便成了个像模像样的学堂。

囡囡婆害了自己害了儿子又害了赵来宝。

囡囡婆这次染上的性病比上次更为严重,她跟教书匠大吵,互相指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说是对方有性病,缺了心眼害了自己。

但已成了事实,俩人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谁也离不开谁,他们也请过一些庸医治过,病没见好,反而越治越严重。

教书匠的父母早已双双离世,他把父母留给他的家败得像大水冲洗过似的干干净净。

教书匠的姐姐嫁在何家村一户中等人家,于是他姐姐介绍他来何家村教囡囡婆学文识字,并且还腾出一间房让他住,给他找了个姑娘成了亲。

他不辞而别这些年,这房间一直闲置着,这次回来,他姐姐还是安排他住在那里,可现在他姐夫见他成了这样,怕他和囡囡婆烂死在他们屋里,又害怕性病传染到他们身上,他趁他妻子外出不在家,将妻弟和囡囡婆赶出门去,并将他们的东西扔到门外把大门上了锁。

教书匠的姐姐回来,知道了这事,跟丈夫大吵一场,但也无奈,明知是她弟的不是,但一奶同胞血浓于水,自己的弟弟再怎么不好,被夫家赶出去,心里免不了难受。

丈夫见她整天闷闷不乐,就对她说:“我知你心里难受,我也难受,可我们是有儿有孙的人,万一这种脏病传染给我们家人,我们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看你难过我也不好受,要不把你弟再请回来住,我们避免跟他有任何接触,但囡囡婆是绝对不准再进我家的大门。”

教书匠的姐姐听了她丈夫的话反而想明白了:“我跟你成亲到现在,就是为我弟的这事跟你吵过,其实我心里清楚,不是你的错,你既然已把他赶出去了,也不必把他请回了,那囡囡婆也不可能离开我弟。”

刘招亲见囡囡婆和教书匠被赶出来,无处可去,又被村人赶来赶去的,毕竟囡囡婆是她的亲外甥女,虽然囡囡婆从没把她当作亲姨,但心软的她看着心生同情。

刘招亲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能让囡囡婆和教书匠栖身的地方,她心事重重。

何有生自从胜大人作主把刘招亲嫁与他为妻,两夫妻每天的日子就像喝了蜜一样。

不知何故,这几天他却见他妻子心事重重,就问:“招亲,你怎么啦?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快要做娘的人可不能生气。”

刘招亲为难地说:“囡囡婆和教书匠被他姐夫赶出来无处栖身,虽说他俩做的那种事确实可恶,可如今到这步田地,看着也于心不忍。”

何有生一听是这事便说:“我还以为什么事让你愁眉不展,他们这样也是自作自受,害人害己,她儿子一家可被她害惨了呢。”

刘招亲突然想起:“有了,有生,你以前睡的那牛棚倒是可让他俩栖身。”

何有生一听刘招亲的话反应很大:“这样好的地方可不能让他们来住。”

刘招亲被丈夫的话给弄糊涂了,牛棚怎么会是个好地方,她有点生气:“君子还礼要三年,小人还礼在眼前,难道你连牛棚都不让他们住吗?”

何有生听了妻子的话也不生气:“我并非你说的那样,我是怕平日里一手遮天的她,住进牛棚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趁机报复我们。”

刘招亲听她丈夫这么说,倒是惊出一身汗来,她最清楚囡囡婆的心狠手辣,如果真好心把她请到了自家的牛棚里,正好给她创造报复我们的机会,于是一时没了主意:“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露宿野外吧。”

何有生见妻子急成那样,他想了想:“真拿你没办法,看把你急得,我倒想起了一个好去处,囡囡婆带着赵来宝可去那里住。”

刘招亲不相信地说:“你别开玩笑了,牛棚都不能让他们住,还哪有什么地方能让他们住?”

何有生高兴地说:“我都差点忘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以前晚上为了防野猪来糟蹋庄稼,我在紧挨着家里的那块土的山脚下搭了个小草屋,里面宽敞又舒服,比牛棚好多了。”

“热天牛棚蚊虫太多,哪有草屋住着舒服,明天我再去帮他们在小草屋旁加一间可做饭吃饭的小房间。用水离得不远,煮饭的柴禾随手可得,村人也不用赶他们,我们也不用提心吊胆害怕他们来报复,这样对大家都好。”

刘招亲一听确实是个好主意:“有生,还是你有办法帮他们。”

何有生无奈地说:“我哪是帮他们,我只是在帮你,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懒得搭理他们。”

囡囡婆和教书匠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们搬去了小草屋,总算有了个安身之处也是相当不错了。

但他们俩人的病越来越严重,全靠何有生帮他们种田土养着他们。

再后来,俩人连行动都不能了,何有生与何传代商量着轮流几天给他们俩送一次吃的。

直到有一天,何有生去给他们送饭,发现俩人都早已咽了气了,恶臭飘得好几里路外。

他和何传代请来了何志安老爷和何赛清老爷,俩老爷从老远就闻到恶臭哪敢靠拢,他们合计叫何有生与何传代买些煤油找些柴禾,把小草屋与囡囡婆教书匠的尸体一起烧了。

陈苦儿是个很会过日子的节约之人,也因为她是被饿怕了的苦命人。

她把小狗小猴帮她弄回来的那些鱼啊肉啊用盐腌着,不舍得吃,一心等她的何大哥来。

她哪里知道,她的何大哥与望好妹妹一下子赚了很多银子,她的何大哥已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老爷,家里好吃的好用的都有,哪用得着她陈苦儿一点点省下的食物。

郑望好和何奇特有了银子,就大动土木打算建何家村最大最气派的宅子,俩人十分的忙碌,前来医馆求医者也陆续不断,生意非常红火,银子也就哗啦啦的不断进口袋。

建屋花银子,医馆赚银子,银子进进出出,这样日复一日,把陈苦儿和孩子们忘了个干净。

有一天,医馆比较清闲,郑望好突然想起了苦儿姐和那一群孩子,她想起以往陈苦儿对她的好,忍不住红了眼。

何奇特见郑望好突然伤感不知何意,便问:“怎么了?难得医馆清闲一会,我们正好可以亲热亲热呢,不要为今天没赚够银子而难受,银子是赚不完的。”

他正要亲昵,郑望好生气地推开何奇特:“你把苦儿姐和几个孩子都忘了,你和陈世美有什么区别。”

郑望好催着何奇特去把陈苦儿和孩子们接过来。何奇特总是找借口说事情多,忙不过来,要等空闲一些再去,就这样去看陈苦儿和孩子的日子一拖再拖,直到有一天,郑望好大发脾气,一定要他去接苦儿姐和孩子们,他这才动身。

陈苦儿和她的孩子都活下来了,这是小狗小猴的功劳,她最小的两个孩子,一个已满四个月一个已满了三个月了。

她觉得老天好像也在帮她,平日里山里的气候比山下晚些日子暖和,今年却是不同,天气提前暖和起来,屋前屋旁她种的桃花已开始吐苞了,山泉两边的垂杨已吐绿挂丝,她忙着从别处运一些土来扩大种植的土,可是一点儿时间都不敢耽搁,她只知道多劳多得,孩子和小伙伴们就都不会饿肚子。

一天,陈苦儿起了个大早,忙完早饭喂完孩子和小伙伴们,太阳出来了,山里的雾在慢慢散去,大地一片明澈,春光明媚,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她的孩子们开始在阳光下嬉戏。

玉珠带着两弟弟在土坎边上摘野花编花环。

家里的母鸡孵出了一窝小鸡,母鸡在阳光下咯咯咯的呼唤着它的孩子们。

小狗和小猴在跟几只漂亮的蝴蝶嬉戏。

陈苦儿挥锄挖土种庄稼,只听着锄头挖土嚓,嚓有节拍的声音。

正在和弟弟玩的玉珠,她突然尖叫着奔向陈苦儿语音零乱地说:“阿妈,我害怕,柴门外有人,会不会是以前来过的坏人。”

陈苦儿听了女儿的话也吓了一跳,她镇定下来安慰她说:“别怕,有阿妈在。”

她提着锄头做好随时跟坏人搏斗的准备,走到柴门大声说:“如果是来讨要吃的请快回吧,我们自己都没吃的。”

何奇特在柴门外大声说着:“苦儿,你在说什么呢?快开门,是我。”

陈苦儿听到声音,惊喜地连手上的锄头都来不及放下,快速的开了门,不敢相信地连连问道:“何大哥,是你吗?真是你吗?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和孩子们都忘了呢。”

当她瞧见何奇特身边的一头高大的壮马时,惊得叫出声来:“何大哥,你竟然是骑着马儿来的!”

她又欣喜地瞧着马背上驮着的行李和食物,不可思议地说:“真是骑马儿来的呀。”

何奇特很神气地把马儿牵进了柴门,他把马背上的东西往下卸,并心疼的对马儿说:“跑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你现在可歇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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