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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玉帛玉镯传 > 第100章 水仙婶为长寿叔办丧事

第100章 水仙婶为长寿叔办丧事

胜立强一见水仙婶马上止住了哭,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水仙婶一见胜立强,

急不可待地抓着他的手亲热的哭着:“好孩子,你可来了,你长寿叔被野兽吃了,你怕我伤心,就一直瞒着我,孩子,这种事是不能瞒的,你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

她说到这里想到胜立强刚才说的话,她伤心得更厉害了:“大儿子,你水仙婶也差点跟你长寿叔去了,还真让你见不着我了呢。”

何老头听了这位老妇的话,摸不着头脑,愕住了。

胜立强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忙说:“水仙婶,你在说什么呀!我长寿叔他可是好好的哩,他只是脚受了点儿伤,还不方便回家。”

“加上我前段时间里忙着秋收秋种没及时前来告诉你,他现在的脚伤已好多了,但他走路还有点一拐一拐的,我怕他路上不安全,让他再多养些日子。”

“他本想跟我们一起回来,我怕他在路上拖累我们,我们就偷偷把他给甩了呢。”

水仙婶摇摇头还是不相信:“大儿子,你是不是怕我伤心,故意编谎言哄我开心,事已至此,不要再骗我了,你骗骗小孩倒是可以,明明你和这位老人家都穿着丧服赶来为你长寿叔奔丧,你还在骗我。”

胜立强与何老头听了水仙婶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心地大笑了起来。

水仙婶见俩人突然大笑不止,她很生气:“你这孩子,你长寿叔是白疼你了,他死了,你反而笑着来给他奔丧。”

胜立强笑得更是厉害了。

他捧着肚子笑了一阵,想强忍住笑,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水仙婶,如果我长寿叔他真出了事,我难道还会笑得出来吗?”

“至于你说我们俩人穿着丧服来奔丧,这完全是一种巧合,我骗谁也不能骗水仙婶你呀!你只管放心好了,再过些日子,我会把长寿叔完好无损地送还给你的。”

水仙婶这才破涕而笑:“你们看我拒客门外说话,多不好意思,快进屋坐着说去。”

她把俩人迎进屋来,端来了茶水,她高兴地埋怨着:“你们要是能早两天来告诉我就好了,你们看我现在这样,不就成了个大笑话了吗?”

“我现是骑虎难下,村里人倒还好说,我只要告诉他们,我家长寿还活着,不发丧席了,可自家的堂兄堂弟就不好摆平了。”

“他们每家都有十来口人,早已扑锅扑碗的等着,在我家一日三餐鱼肉烟酒的吃上三天丧席,人还活着让他们吃丧席,这怎么行呢?这不是给活人诅咒吗?”

“虽说现在日子比以前好些了,但家里的粮食都来得不易,让人白白的吃去了,也太冤了点,特别是那个堂弟,他可是最难对付,蛮横无理无孔不入的人,他已经把他家的锅碗都扑起来了,你叫他再重翻过来,他自然就不会答应。”

胜立强的独眼里透出蔑视的光,恨恨的说:“想不到天底下竟有这等不讲理之人,他们越是这样,你就越不要迁就他他,他们越是想吃,你就越不要给他们吃,难道还会把你水仙婶吃了不成。”

水仙婶正要说话,何老头开口说话了:“弟妹,你家这次的无辜花销,都由我这个做哥的来出吧。”

水仙婶怀疑听错了话:“这位大哥,我家长寿啥时候多了你这位大哥来了?既然你跟我丈夫称兄道弟,也就是我家的客人,我怎能让你做客的来出这本不应该你出的钱呢?”

何老头很诚恳的说:“弟妹,我应该出这钱,而且我太应该出这钱了,你就让我出这钱向长寿老弟赔个不是。”

水仙婶甚是觉着奇了怪了的事让她碰上了:“你这人说来也奇怪,要是换作别人,本该出钱的还会赖账推托,你这人本没你的事,竟然还要把别人的烂事儿往你身上揽。”

何郑珠忙解释说:“弟妹,怪不得你大儿子一路上嘀咕着说你是好人,今我有幸一见,果真如此,长寿老弟真是有福,娶了你这么一个明理之人,只因长寿老弟是因为我而受伤的,而你还帮着带养着我的外甥。”

水仙婶有些莫明其妙,有些着急地说:“这位大哥,你定是串错门了,我可没有帮着带养你的外甥,你是否张冠李戴给弄错了。”

何郑珠笑着说:“弟妹,我可没串错门更没有张冠李戴给弄错,立强的儿子高山,他就是我的亲外甥呀!艳丽可是我的亲女儿呢。”

水仙婶简直不敢相信地朝老头仔细的打量了一阵,突然欣喜:“你真是艳丽她阿爸?想不到艳丽竟然还有亲人,你一说,我觉得艳丽长得还真有几分像你,人们常说女儿像父有吃有穿又有拿,你女儿长得像你,却是个苦命人。”

“艳丽的命实在太苦,她心地非常善良,我们农村人家想帮她,也只是心有余力不足,帮不了她什么,艳丽她爸,你得想想办法帮帮你女儿帮帮你外甥。”

何老头感动不已,哽咽着说:“你和长寿老弟都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你们,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女儿,更见不到我的外甥,弟妹,你放心,我拼了我这老命也是要帮我女儿和外甥的。”

胜立强这会想起了高山,他在屋里屋外的找,没找着高山的影子,有点纳闷的坐回桌边。

水仙婶知道胜立强的心思:“高山没在家,他上学去了,这几天他要参加学校优秀生作文和数学比赛考试,所以就没让他参加他长寿爷爷的葬礼。”

水仙婶讲到这里,忙呸呸地说:“真是的,你们看我无意中又在诅咒我的丈夫了呢。”

随后又接着说:“高山这孩子跟他长寿爷爷可亲了,他听说他长寿爷爷被野兽吃了,在家哭了好几次了,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自个儿伤心还会想法劝我。”

“他说他不相信长寿爷爷会被野兽吃了,长寿爷爷武功了得,野兽打不过他,吃不了他,奶奶,你别为爷爷难过,爷爷或许过些日子自个儿会回来的。你们看,这正中了高山这孩子的话了。”

水仙婶喜欢高山,胜过她自己的几个儿女,一说起高山滔滔不绝:“高山这孩子,人见人爱,聪明懂事,又长得很阳光帅气,你见到他也会喜欢上他的。”

她没等何郑珠说话又多嘴多舌地说:“我听长寿说高山的妹妹也很聪明,长得也非常漂亮可爱,这都是因为你女儿像你才会有这样的好的基因。”

水仙婶说到这里,冷不丁地碰到了胜立强那只独眼投来异样的眼光,吓了一跳,她意识到了她无意的话,伤害到这个可怜的人。

她马上反应过来:“我听我家长寿说过,立强小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很可爱很帅气很阳光。”

她一连用几个很来弥补她的过失,还用她的手爱怜的摸了摸胜立强的头说:“我大儿子是个可怜的人,一个好好的孩子被日本鬼子害成这样,我家长寿一直很疼爱他,别看我大儿子外表这样,可他的心地却非常的善良,他的妈妈是个很了不起很伟大的母亲,人美心更美,可惜红颜多薄命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何郑珠听着水仙婶对胜立强左一个大儿子又一个大儿子,叫得非常的自在,无一点儿做作。

他心里十分佩服水仙婶,对这个伤残得可怕的大儿子注入了深深的同情与爱。

他自觉惭愧,从内衣口袋里摸出十张工农兵递给水仙婶。

水仙婶急得直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接那钱,俩人推来推去,还是胜立强解围,帮水仙婶接下了钱。

水仙婶呀的一声:“糟了!一口新棺材估计这会已埋在土里了,只要一下雨就完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急得水仙婶拍着胸口直叫心痛。

何郑珠冷静地想了想,他对水仙婶说:“弟妹,你可不能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天气好,你请抬埋棺材的人去把埋在土里的棺材挖出抬回就是,给他们双倍的钱,这钱也由我来出就是。”

水仙婶心疼不已:“艳丽她爸,你的钱也是钱呀!你已给我这么多钱,怎好意思让你再为我出钱呢。”

“我们生产队一个十足的全劳力出一天工也只挣得二三角钱,这样抬一趟埋一下,挖一下又抬一趟就得花十六元钱,还吃喝不算。

她想省掉八元钱,就对抬埋棺材的人说:“因我刚知道我丈夫还活着,我想麻烦你们把刚埋的棺材挖出来抬回来,吃了饭付工钱与你们如何?”

抬棺材的八个人听了,他们都不乐意了:“哪有这样出尔反尔的事,已经说好了的,不能变,不能变。”

何郑珠主动上前给他们每人两元钱,他们这才答应再去挖出来抬回去。

何郑珠看看那些抬埋棺材的人,都穿着破衣烂衫的,十分看重这两元钱,他对这些人和蔼的吩咐着:“你们都是我长寿老弟的乡里乡亲,希望你们仔细点挖,千万别把新棺材给挖坏了,抬回来给你们开饭,吃鱼吃肉,抽烟喝酒。”

抬埋棺材的八人得着了双倍的工钱自然高兴,又听得有鱼有肉有烟有酒更高兴。

棺材是个空的,埋得又不深,他们带着工具去,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把棺材挖出来抬回来了,八人坐着喝茶等开饭。

他们绘声绘色地说,刚才看到有人在埋棺材的附近鬼鬼崇崇,定是来盗这口棺材的,好在他们快了一步。

何郑珠倒是个实在人,说话算话,他买了烟酒回来,见棺材完好的抬回来了,松了口气,对水仙婶说:“这毕竟是一口新的空棺材,肯定早已有人虎视眈眈了,好在及时,要不损失大了。”

“这样一口质量好的新棺材,起码也得值好几百块,如果被人白白的挖走有多可惜,现在的损失已降到了最低,我们现在要该做的快做,该停的快停,该拆的快拆。”

胜立强见来长寿叔家吃丧席的村里人越来越多,他壮了壮胆,也不怕别人听他说话时见到他那吓人的嘴脸,对着前来吃丧席的人说:“乡亲们,谢谢你们对我长寿叔的厚爱,但是,我长寿叔还活着,而且他还活得好好的呢,只是他脚受了点儿伤,在我家养伤,等他脚伤好了,他自然就会回家来了。”

“你们看看,长寿叔家的人都已把丧服脱了,灵堂也拆了,棺材也抬回来了,请大家谅解,这丧席就不开了。”

长寿叔的儿女们对前来吃丧席的村人,行了个深深的鞠躬礼:“非常感谢你们对我阿爸的厚爱,我阿爸还活着,你们听了这消息,相信你们也会替我们感到高兴,人活着就不能开丧席,请大家回吧。”

村里人听说长寿叔还活着,大家议论纷纷,很快一哄而散。

长寿叔的堂哥堂弟听说不开丧席,他们却气冲冲的找水仙婶吵闹起来:“水仙,怎么觉得你在把我们当猴耍,我们已经把家里的锅碗都扑了起来,要在你家吃上三天丧席,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哪有你这样,送出去埋了的死人棺材,竟又挖出抬了回来,真是晦气,没砸你们的棺材算是便宜了你们,但这丧席非吃不可。”

胜立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对长寿叔的堂哥堂弟没好气的说:“哪有你们这等不讲礼的人,你们居然想吃活人的丧席,也不怕阎王爷召你们去问话。”

长寿叔的堂兄堂弟暴跳如雷,怒目以对:“哪来的怪物在这里乱放臭屁,我们只知道长寿是个死人,没见到长寿这个活人。”

长寿叔的儿子很生气:“堂伯堂叔,你们怎能这样对待我阿爸,我阿爸活着你们反倒不高兴了,是不是我阿爸死了你们才高兴。”

“就因为有三天扑锅扑碗的饭菜吃?你们跟我爸也是兄弟一场,也要看这样的饭该不该吃。”

长寿叔的堂兄堂弟强词夺理:“不是我们说长寿死了,而是你们自己说长寿死了的,一个人的死话是不能开玩笑的。”

堂弟说到这里有些得意:“所以这丧席我们俩家是非吃不可。”

胜立强忍无可忍:“我见过不要脸的,但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今天就没煮你们的饭菜,我看你们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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