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晴天霹雳
一场大变故之后，无数人都在谈论着那件事情，即便过去了整整一日，议论仍旧不止，甚至甚嚣尘上。
与帝都纷乱的议论不同，红袖坊一如既往地莺歌漫舞，听曲儿的听曲儿，赌博的赌博，风流的风流，没人去在意那些所谓的时事。只要世界一天不毁灭，红袖坊就不会变，这是红袖坊立坊的宗旨。
嘈杂的前厅中，一道毫不起眼的青年穿过人群，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青年正是无数人议论的千古。
当然，即便有人想到，也不会有人认出他来。如今他可是风口浪尖的人物，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一些议论，很多地方更是有他的悬赏令，凡是能够找到他的赏赐百万灵石，而能取他人头之人，赏赐千万灵石。
这样的形势下，千古自然不敢抛头露面，所以易容是最好的选择。而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易容太简单了，随意措移脸上的几块软骨就能换一张脸，再改变一些身高，只要他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有谁能认出来？
穿过前厅，路过内院，千古径直走向地底空间，刚刚踏入就有一名执事迎了上来，他取出一块令牌在这名执事面前一晃，并道：“带我去见红袖姑娘！”
那名执事只是连连点头，话都不敢说一句就带着千古向地下十八层走去，同时心里暗暗猜测他的身份，能够拥有红袖姑娘亲刺的金令可没有几个，而这人想必是有大来头的人，于是一路之上也不敢说话。
千古很乐意见到这些，如今他的身份十分敏感，虽然他自问没有人能看出他的破绽，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尤其是不能多说话。容貌易改变，但是声音很难改变，这正是他唯一的破绽。
到了房间之后，那名执事主动离去，千古随即推门而入，正见秦舞阳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憔悴。
而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走了进来，秦舞阳心里一惊，但仍旧保持镇定，道：“你是谁？怎么能找到这里来？”
千古没有立刻以真实身份见人，而是问道：“你这里安全吗？”
听到此话，秦舞阳紧绷的心神终于松了下来，但她还是没能听出千古的身份来，唯一清楚的是她一定见过他。
只是见过，那就无碍了，她最担心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闯进来。这里毕竟是红袖坊最机密的地方，掌握着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私密之事，并且都是关于一些名人的私密。若是外人若是闯了进来，秘密很有可能暴露。
“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就是！”秦舞阳点头说道。
千古当下不再隐瞒，只听的体内传出“嘎嘎”响声，那些错开的肌肉骨骼立刻复原，他的真实面目也露了出来。
“是你！”
秦舞阳神色一变，跟着一步踏至千古的近前，抬起素手一巴掌扇在了千古的脸上，怒道：“你还脸出现在这儿！”
千古愣在了原地，直接被一巴掌给打蒙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秦舞阳会一巴掌抽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便警告过你，定要善待如画，不要让她受到晒还，当初你答应的那般信誓旦旦，如今你又是怎么做的？”
秦舞阳柳眉横立，怒道：“我不去找你也就罢了，既然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你就替如画偿命吧！”
说着，她抬掌向千古的脑袋劈去，素手瞬间被金色的掌印包裹，气息异常凌厉，而这赫然就是武皇的金灵力！
“啪！”
就在这张手掌离千古的脑袋只有三寸之时，千古迅速探手抓住了秦舞阳的手臂，瞬间让其动荡不得，而那足以将一名巅峰武王一击灭杀的一掌也跟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
秦舞阳神色惊骇，本以为这一掌就算不能将千古活活拍死，但也能将他打成重伤，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了。原来这半年的时间不仅她自己突破了，千古的实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放开！”
“抱歉！”
千古立刻松手，当下也顾不得他此行来的真正目的，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何那么说？如画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
见千古点头，秦舞阳随即恍然。依她对千古的了解，若是他知道了那件事情，不可能还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来这里。
“她死了！”
“死……了？”
“轰”地一声，千古脑海仿若响起了一道惊雷，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踉蹡着瘫倒在地上，不住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
这一刻，千古再也没了往日的骄傲，比之一个乞丐还要落魄，所有的坚持与信念瞬间化为乌有，他比乞丐还要乞丐。
什么纵横天下？什么武道巅峰？这都不重要！
他最求武道巅峰，除了最初的报仇之外，就是为了守护他要守护的人。如今最重要的人不在了，他修道又有何意义？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
千古喃喃自语，跟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双眼睛迅速变成腥红，对秦舞阳吼道：“你说，是谁杀了她？是谁？”
“是你！”
“是我？”
千古指着自己，迅速摇头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我与她早就分开了，怎么可能是我杀了如画？”
“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
“哼，骗你！”秦舞阳冷笑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她又怎么可能去找洪武帝为你求情？她又怎么会在太和殿前跪了将近八天？”
“一滴水未进，一粒饭未食，整整跪了七天半，被雨淋了五天，被雪打了半天，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住，她怎么可能坚持下来？”
“你说，不是你害了她，还能有谁？”
千古听后，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跟着破灭了，他像是一个丢了魂的人，嘴里不住念叨：“是我，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
“啊……”
千古怒吼，拳头一击一击地打在自己的胸口。
“砰！”
“砰！”
……
他一拳接着一拳地打在自己的胸口，每一击都是用了十足的力量，巨大的力量震得整个房间都跟着他一起震动。
没有动用防御之力，不消几拳，“噗”地一声，千古喷出一口血箭，嘴里仍旧不住念叨：“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
“啊……”
此刻，千古只想大哭一顿，但是他的泪水早已流干，连一滴都不剩，哭声只能变成吼声，吼出他心里的苦与痛。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傻，为了他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如今竟然还是因为他没了命，他又有何面目活在世间。
此时，千古心里只有死志，什么也不顾了，只想一心求死，于是抬起右掌直接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却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住手，她没死！”
千古的手掌霎时停在半空，原本死气沉沉的目光再次焕了神采，惊喜地问道：“你说什么？她没死？”
秦舞阳点了点头，不想再去隐瞒这个傻子，于是说道：“是没死，但也跟死没有任何区别，她已经昏迷了将近三个月了，气息一天比一天微弱。王府寻遍了整个帝都，都没人能够将她唤醒。”
说至此处，她不由的神色暗淡，心里有种不出来的滋味。
秦如画会有如今的结果，最大的原因在于千古。可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谁让她恋上了这么个人，所以结局已经注定了。
但是，如果换做她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吧。从千古刚才的表现，可以轻易看出他确实十分在于她，这不是虚假。一对相爱的人互相关心，这并没有错，要怪就怪这个天地太不公平了，不希望见到这对爱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人能够救活她？”千古心里不信。
“没有！”秦舞阳摇头说道：“跪了这么多天，又被雨淋，又被雪打，且一滴水与一粒食都未进，没人能够完好无损。”
“凡是看过的太医都说了，没人能够救活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神药，那种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药！”秦舞阳说着神情一暗，摇头说道：“神药太稀少了，一株完整的神药更是不可多见，即便是皇室也顶多有神药的残片，可里面的神性精华早已流失。”
再次摇了摇头，恰巧看到了千古神色兴奋，她不禁皱起柳眉，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看起来高兴的样子？”
“莫非……莫非你手里有神药？”
千古点了点头，也没有对秦舞阳隐瞒，只是仍旧有几分疑惑，道：“你真的确定神药可以救活如画？”
“一定能！”
秦舞阳语气身份肯定，心里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她愈地看不透千古了，实力飞速提升也就罢了，竟然连神药都有，还有他没有的东西吗？
“既然你有神药，那么我们现在就去王府，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