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丞相其人
“终于清静了！太子殿下，戏不错呀！”沈星染戏谑道。
“你也不赖！”小七弯腰捡起地上的棋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踪的？”
“很早，从永阳城外就开始了。”沈星染蹲下捡着地上的棋子道。
“什么？真是太猖狂了！这人为何要一直跟着你？有没有对你不利？要不要我给你派几个侍卫？”小七一听就急了。
“你别急！这人非但没有对我不利，这一路还帮我除了不少麻烦。再说了，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沈星染急忙安抚。
“那你可知他的来历？”小七松了口气，和沈星染一起捡着散落一地的棋子，“你说你把棋子扔这么远干嘛？不知道捡起来费劲吗？”
“我那不是力求效果逼真嘛！”沈星染将手中的一摞棋子放回棋盘，“‘倾杯令’听过吗？”
“‘倾杯令’是朝中一支执行秘密任务的隐秘组织，拥有极高的权限，这人竟是‘倾杯令’的人？”小七愕然。
“应该还是个头目！你可知‘倾杯令’听命于谁？”沈星染摆着棋子问道。
“我自然知晓！”小七和她一起摆着棋子，“‘倾杯令’乃是八年前，丞相提议设立的，直接隶属于皇上的组织，负责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机密要务，有生杀予夺之权。”
“就是说，是听命于皇上？”沈星染手上动作顿住了，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父皇呢，素爱书法字画，对这些事不太感兴趣，于是，就将打理‘倾杯令’的事交给了丞相。”
“皇上很信任丞相大人？”
“那可不！三省六部上来的折子，都要经过丞相的手，丞相觉得有必要的、特别重大的事，才会呈报给父皇。”
“这，你觉得这样合理吗？”沈星染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问道。
“不合理！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丞相的权力过于集中了！”小七神色少见的凝重，
“只是父皇对他十分信任，事事都离不了他。他呢，也确实惊才绝艳、才华盖世，什么难事，都能应对自如，大事小情，一概料理得妥妥帖帖。朝中从上到下，都十分信服于他。”
“就一点毛病都没有？”沈星染摸着下巴思索。
小七摊手，“毫无疏漏！迦南国有如今的太平盛世，他可算居功至伟。有的人，天生适合处理国事，他就是这种人！”
“一介布衣，在科举中连中三元，百年不遇的人才！”
沈星染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这么看重他？”
“是父皇看重他！此外，他还是大哥的老师，大哥能如此得人心，也多亏他的悉心教导！”小七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沈星染双臂抱胸，审视着他，“我是问你对他的看法！不是皇上的，不是大皇子的，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我……”小七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喜欢，很不喜欢他！不，应该说是忌惮！他表现得过于完美了！”
沈星染点头，“这点你倒是和袁靖川一致。”
“表哥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他始终不肯改姓，不愿叫丞相一声父亲，甚至在十岁的时候，就执意搬回袁家老宅自己住。”
“人都道他孤僻，他从不争辩，十三岁上隐姓埋名去参了军，从小卒做起，一路拼杀，成为威名赫赫的白虎将军，是不是很厉害？”小七越说越自豪。
“厉害！厉害！”沈星染赶紧点头如捣蒜，“要不也不能把京中女子都迷得团团转！”
“那你觉得他如何？”小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关我什么事啊！”沈星染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别打岔！我还没问完呢！公主和丞相是如何相识的？听闻他们感情和睦，举案齐眉，可是真的？”
“还不承认！如果你无意于他，打听人家家里的事干嘛？”小七狐疑地瞥着她。
“哎呀，不是你想得那样！事关重大，你先说，说完我再同你解释！”沈星染简直被他打败了！这怎么还扯到自个儿头上来了？
小七横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姑姑和丞相确如世人所言，礼让谦和，相敬如宾，只是我总是觉得他们之间过于客气了，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疏离。”
“你一小屁孩，还懂这些？”沈星染嗤笑。
小七不满地蹙起眉头，“我才不是小屁孩！父皇母后感情也很好，还时常会闹点小别扭，有笑有闹的，我总感觉，这样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
不得不说，小七竟然说的挺有道理的！这家伙年纪轻轻，看似不务正业、玩世不恭，实则比谁都通透。
沈星染继续追问，“那当年，丞相是如何成为驸马的？”
“这个我也是听宫里的老人讲的，当年丞相横空出世、连中三元，文采风流、举朝皆叹，再加上相貌清雅，结果不难猜吧！”小七说着耸了耸肩。
“哦~~~”沈星染频频点头，“所以就被长公主看中，召为驸马？”
小七歪头想了想，“彼时，我姑姑丧偶一年有余，终日寡欢，幸得膝下还有表哥聊以慰怀。当时先帝还在位，不忍宠爱的长公主如此下去，于是就想着再给她寻个如意郎君，这不一眼就看中了新科状元郎，就给两人赐了婚。”
“那状元郎是自愿和长公主成亲的么？”沈星染追问。
小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是耐心的回答，“自然是自愿的！先帝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赐婚前，他曾私下询问状元郎，家中可有妻子？婚配与否？确认了都没有，才成其好事的。这桩婚事，状元郎也是一口应承、十分情愿的！”
“一口应承、十分情愿！”沈星染冷笑，如此便明白了！
多年前，如今的丞相还是一介布衣青年，擅丹青，人品风流。
不知何种缘由，和自己的母亲青岚走在一起，两人曾在无恙之境中住过一段时间，这一点，沈星染在密室中看过的青岚的画像，以及无恙之境中留下的男女服饰可以佐证。
十七年前，青年欲施展才华，于是携妻子一道进京赶考，连中三元，成为当朝状元，震惊朝野。
新科状元相貌、才情俱佳，被先皇看中，欲召为驸马，青年利欲熏心，为了能够一展才华，隐瞒了已有妻室的事实，做了长公主的夫婿，从此平步青云，直至位极人臣。
已怀有身孕的青岚负气出走，在京郊被彼时还没成为护国大将军的沈德元救起，在生下女儿沈星染之后便离开了。
这恐怕就是丞相和自己母亲之间的故事！
什么“思青山人”！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的骗人骗己罢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简直是狗屁！”沈星染气愤至极地吼了一句。
小七吓得一哆嗦，“怎……怎么了？我……我可没招惹你啊！”
沈星染意识到自己一时激愤，打击面太广了，忙摆手，“不、不是说你啊！只是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你是不是想到那个人了？”小七似是想到了什么。
“哪个人？”沈星染被他问得莫名其妙。